第七十五章 残酷战场
“公子这是要买什么？”第一家的掌柜的直接走了出去，一脸掐媚地看着南浔他们，问道。
“随意看看便是了。”南浔淡淡的回答道。
“哎哟喂，公子且进到我这店里去看看，保证能够找到几样喜欢的。谁人不知这古董街上，我有的别人没有，别人有的我也有啊。”掌柜大力推荐道。
南浔转头看了看君凰，似在询问君凰的意思，君凰本也不愿意多费事，既然这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想来宅子里缺的东西都能够找到了，遂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进了第一家古董店。
果然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地东西都有，最先引起君凰视线的是一盏灯，做工精致，若是放在卧房定是极好的选择。
掌柜的最会察言观色，见得君凰停留的目光便知道她有意，遂走过去笑着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已亡西阙宫中的物件，绝对是真品。”
南浔本来另一边看着东西，这会儿听见了西阙二字，循声看了过去，正巧就看到了掌柜在跟君凰推销，他哪里注意到了君凰渐渐色变的脸色，只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西阙公主君凰有多喜欢这盏宫灯。
他刚想走过去君凰却开口了，只见她勾唇浅笑，低垂眼眸，脸上方才的惨白早就已经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说不出的温和或者说是假象，“掌柜这般推荐倒是唬人了，若是谁人买了去，定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也不知这里可假一赔十？”
掌柜闻言错愕，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而君凰也根本就不给掌柜的再多言的机会，径直往外面去了，南浔深深地看了台上的宫灯一眼，亦追了上去，一出来才恍然发现已经华灯初上了。
走在街道上，南浔看了看君凰面无表情的脸，欲言又止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既然喜欢，可不买来？”
君凰闻言轻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话语，她停下脚步看着南浔，目光映着自己身后的灯火，竟说不出来的深沉。
“方才在下便已经说了，那宫灯根本就不是西阙的东西，想来是他们在哪里道听途说了君凰喜爱一盏灯，便随意弄来的吧。”君凰语速稍微有些快，加上这会儿人潮涌动，叫卖声鼎沸，饶是南浔武功再好，也并未听得真切，皱着眉却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听清楚。
而君凰已经自顾自地转身看着天空中的皓月，勾唇说道:“出来时便说了请王爷吃饭，听闻这里的夜间小吃甚是不错，若是王爷不嫌弃，且随在下来吧。”说完她便已经大踏步往那边走了过去，这句话南浔却听得真切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果然小吃街才是聚集了皇城青年的地方，比比皆是，那些人有的是官宦子弟，还有一些平日里身处楼阁之上习女红，夜间便偷偷跑出来的富家小姐，他们带着自己的小厮婢女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品尝着各色小吃。
方才突然出现的那盏宫灯彻底的引发了君凰的乡愁，她看着这些属于天南地北的小吃却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想着若是再碰上西阙以前的小吃，自己恐怕当下便会奔溃吧。
南浔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为何，他只是觉得君凰以往总是挺拔的背影好似有些清瘦，身上的紫色锦缎衣袍衬托着她的风华，可是托不起她的忧愁。
两人相对无言地走了一会儿，君凰才好似想起南浔的存在，转身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子，勾了勾嘴角牵强的微笑着说道:“王爷可曾夜游过皇城？又可曾吃过这些东西？若是有想要品尝的直说便是了。”
看着君凰淡雅的眸子，南浔知自己不宜谈及任何关于西阙的事情，更是连同方才见到的宫灯也提不得。
背后灯火阑珊，君凰的身影清浅得很，仿佛夜风一吹她便会散去了一样，南浔突然就不想看到君凰自持高傲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笑着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君凰的手腕，拖着她挤进了人潮之中。
君凰显然是没曾想到南浔会这般，有些吓到了，可是却并未挣脱开他的挟制，而是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个卖野味的摊子少年。
“老板，可还有位置？”南浔大声问道，在火炉旁边忙碌的老板回过头来看了南浔一眼，指了指边缘还空着的位置，南浔见有人也在往那边走，眼睛一睨，松开君凰的手臂脚下生风顷刻间便端坐在了那里。
后来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君凰也走了过去，抱歉的朝着那人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坐了过去，而南浔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很快小二就走了过来，与南浔好一通地说道，随意点了一些吃食，君凰心中有事，食欲甚是不佳，吃了一点儿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南浔知君凰心中之悲，便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好吃吗？”君凰见南浔也不吃了，便疑惑的问道，想着方才自己尝了一点儿味道还不错。
南浔摇了摇头，看着摊子外面的那一轮皓月，也有些戚戚然，苦笑了一声回忆起往生岁月，“想听听我以前在边关的事情吗？”
君凰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跟着士兵们到边关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便是凄凉，寸草不生莫过于此，除了漫天的黄沙还有破败的城楼便什么都没有了。边关住着的百姓们衣衫褴褛，仿佛每天脸上都是土黄色，小孩子更是这样，完全不似这皇城之中，人人还可以戴着香囊，女子还能抹上胭脂，他们脸上除了尘土便再没了别的。”
“那里最最缺乏的便是水，一滴水都不敢浪费，更别提洗澡洗脸了。呵，我还记得刚去的时候，为了这件事生过几次闷气，你知道吗？我在皇城之中也算是养尊处优的王爷，可是到了那里，谁管你是不是王爷。那是救命的水，怎么可能拿给你来糟蹋呢。”
他的神情似乎已经飞到了边关去，如今坐在这喧闹的小吃摊位里，却说不出的落寞，君凰早已忘记了那些烦忧，只是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过了一会儿君凰开口问道:“可你是王爷，那些官员又怎么干亏待你呢？何况都说地方官员最是又油水，为了讨好你，他们应该是打开自己的后院才是。”
闻言南浔忍不住笑了笑，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这么些年来，我认为最清廉的莫过于是边关的那些大人们了，他们不仅不苛刻，反倒是将自己的俸禄全部用在了百姓的身上。你想想，那样一个风沙漫天的地方，那些水又会是哪里来的呢？不过是他们用自己的银两从距离边关二十几里地的绿洲着人去弄来的。”
君凰哑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而是看着南浔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边关的日子真的苦，有时候饭都吃不上。那段时间正是战乱之时，那些大人帮助朝廷派来的将领抵御外敌，更是没有时间照顾我了。我虽然也是武将，可那会儿还是太过于年少，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带着我去战场上……”南浔陷入了回忆之中，脸色都柔和了不少，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并非都是温柔。
君凰何尝没有经历过杀伐，虽然南浔并未再说后面的，她还是清楚的，那些蛮子是怎么样的人，南浔他们吃不上饭，难道他们就吃得上了吗？不过是生吃人肉罢了。
南浔不再多言，君凰也没说话，俩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这一坐就是许久，小吃街上游玩的人渐渐的散去了，他们才结账站了起来。
旁边的河里还有些未曾飘远的花灯，许是风大了些，烛火已经灭了个干净，只有莲花台还孤零零地在湖面上摇曳，若是再吹上一阵大风，它们也不等幸免，估计顷刻便会沉入湖底。
看着那些花灯，君凰收起了自己的那一点儿小小的失魂落魄，“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南浔点了点头，天空中星辰已然隐去，只留下皓月当空，月色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有点儿发白，他率先转身离去，这边君凰也转身，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突然，刀剑之上月色惨白，一晃便让南浔有所察觉了，他更是听到了此起彼伏地拔剑声，倏然停下了脚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君凰没走一会儿便听到了自己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虽然来人刻意隐瞒，可是碎叶的身影君凰还是能够听到的，更何况自己的去路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住了。
她停下脚步，冷冷的侧头便看到了身后拿着大刀的几个黑衣人。
他们身着黑衣，并蒙着面部只露出两个眼睛，看着像是鬼魅，无声无息且融入黑暗之中，更似蛇蝎，在你不设防地时候咬你一口。
君凰眼神清冷，她的脸上丝毫不显惧色，有的只有淡然，然而阔袖之中的手掌隐隐有了些细汗，她不过是一个女子，面对如此场景又怎会不心慌，可是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心慌。
有一种人，越是心慌脸上就越是镇定。
她的视线冷冷的扫过这些黑衣人，黑衣人们也不客气，已然起了架势，下一刻便有一人执刀朝君凰砍了过去，君凰堪堪地避了过去，那一刀砍在了一边的墙上，寒刀与白墙，火花顿起，给黑夜增添了几分魅色。
“随意看看便是了。”南浔淡淡的回答道。
“哎哟喂，公子且进到我这店里去看看，保证能够找到几样喜欢的。谁人不知这古董街上，我有的别人没有，别人有的我也有啊。”掌柜大力推荐道。
南浔转头看了看君凰，似在询问君凰的意思，君凰本也不愿意多费事，既然这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想来宅子里缺的东西都能够找到了，遂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进了第一家古董店。
果然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地东西都有，最先引起君凰视线的是一盏灯，做工精致，若是放在卧房定是极好的选择。
掌柜的最会察言观色，见得君凰停留的目光便知道她有意，遂走过去笑着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已亡西阙宫中的物件，绝对是真品。”
南浔本来另一边看着东西，这会儿听见了西阙二字，循声看了过去，正巧就看到了掌柜在跟君凰推销，他哪里注意到了君凰渐渐色变的脸色，只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西阙公主君凰有多喜欢这盏宫灯。
他刚想走过去君凰却开口了，只见她勾唇浅笑，低垂眼眸，脸上方才的惨白早就已经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说不出的温和或者说是假象，“掌柜这般推荐倒是唬人了，若是谁人买了去，定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也不知这里可假一赔十？”
掌柜闻言错愕，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而君凰也根本就不给掌柜的再多言的机会，径直往外面去了，南浔深深地看了台上的宫灯一眼，亦追了上去，一出来才恍然发现已经华灯初上了。
走在街道上，南浔看了看君凰面无表情的脸，欲言又止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既然喜欢，可不买来？”
君凰闻言轻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话语，她停下脚步看着南浔，目光映着自己身后的灯火，竟说不出来的深沉。
“方才在下便已经说了，那宫灯根本就不是西阙的东西，想来是他们在哪里道听途说了君凰喜爱一盏灯，便随意弄来的吧。”君凰语速稍微有些快，加上这会儿人潮涌动，叫卖声鼎沸，饶是南浔武功再好，也并未听得真切，皱着眉却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没听清楚。
而君凰已经自顾自地转身看着天空中的皓月，勾唇说道:“出来时便说了请王爷吃饭，听闻这里的夜间小吃甚是不错，若是王爷不嫌弃，且随在下来吧。”说完她便已经大踏步往那边走了过去，这句话南浔却听得真切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果然小吃街才是聚集了皇城青年的地方，比比皆是，那些人有的是官宦子弟，还有一些平日里身处楼阁之上习女红，夜间便偷偷跑出来的富家小姐，他们带着自己的小厮婢女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品尝着各色小吃。
方才突然出现的那盏宫灯彻底的引发了君凰的乡愁，她看着这些属于天南地北的小吃却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想着若是再碰上西阙以前的小吃，自己恐怕当下便会奔溃吧。
南浔默默跟在后面，不知为何，他只是觉得君凰以往总是挺拔的背影好似有些清瘦，身上的紫色锦缎衣袍衬托着她的风华，可是托不起她的忧愁。
两人相对无言地走了一会儿，君凰才好似想起南浔的存在，转身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子，勾了勾嘴角牵强的微笑着说道:“王爷可曾夜游过皇城？又可曾吃过这些东西？若是有想要品尝的直说便是了。”
看着君凰淡雅的眸子，南浔知自己不宜谈及任何关于西阙的事情，更是连同方才见到的宫灯也提不得。
背后灯火阑珊，君凰的身影清浅得很，仿佛夜风一吹她便会散去了一样，南浔突然就不想看到君凰自持高傲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笑着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君凰的手腕，拖着她挤进了人潮之中。
君凰显然是没曾想到南浔会这般，有些吓到了，可是却并未挣脱开他的挟制，而是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一个卖野味的摊子少年。
“老板，可还有位置？”南浔大声问道，在火炉旁边忙碌的老板回过头来看了南浔一眼，指了指边缘还空着的位置，南浔见有人也在往那边走，眼睛一睨，松开君凰的手臂脚下生风顷刻间便端坐在了那里。
后来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君凰也走了过去，抱歉的朝着那人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坐了过去，而南浔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很快小二就走了过来，与南浔好一通地说道，随意点了一些吃食，君凰心中有事，食欲甚是不佳，吃了一点儿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南浔知君凰心中之悲，便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好吃吗？”君凰见南浔也不吃了，便疑惑的问道，想着方才自己尝了一点儿味道还不错。
南浔摇了摇头，看着摊子外面的那一轮皓月，也有些戚戚然，苦笑了一声回忆起往生岁月，“想听听我以前在边关的事情吗？”
君凰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跟着士兵们到边关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便是凄凉，寸草不生莫过于此，除了漫天的黄沙还有破败的城楼便什么都没有了。边关住着的百姓们衣衫褴褛，仿佛每天脸上都是土黄色，小孩子更是这样，完全不似这皇城之中，人人还可以戴着香囊，女子还能抹上胭脂，他们脸上除了尘土便再没了别的。”
“那里最最缺乏的便是水，一滴水都不敢浪费，更别提洗澡洗脸了。呵，我还记得刚去的时候，为了这件事生过几次闷气，你知道吗？我在皇城之中也算是养尊处优的王爷，可是到了那里，谁管你是不是王爷。那是救命的水，怎么可能拿给你来糟蹋呢。”
他的神情似乎已经飞到了边关去，如今坐在这喧闹的小吃摊位里，却说不出的落寞，君凰早已忘记了那些烦忧，只是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过了一会儿君凰开口问道:“可你是王爷，那些官员又怎么干亏待你呢？何况都说地方官员最是又油水，为了讨好你，他们应该是打开自己的后院才是。”
闻言南浔忍不住笑了笑，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这么些年来，我认为最清廉的莫过于是边关的那些大人们了，他们不仅不苛刻，反倒是将自己的俸禄全部用在了百姓的身上。你想想，那样一个风沙漫天的地方，那些水又会是哪里来的呢？不过是他们用自己的银两从距离边关二十几里地的绿洲着人去弄来的。”
君凰哑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而是看着南浔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边关的日子真的苦，有时候饭都吃不上。那段时间正是战乱之时，那些大人帮助朝廷派来的将领抵御外敌，更是没有时间照顾我了。我虽然也是武将，可那会儿还是太过于年少，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带着我去战场上……”南浔陷入了回忆之中，脸色都柔和了不少，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并非都是温柔。
君凰何尝没有经历过杀伐，虽然南浔并未再说后面的，她还是清楚的，那些蛮子是怎么样的人，南浔他们吃不上饭，难道他们就吃得上了吗？不过是生吃人肉罢了。
南浔不再多言，君凰也没说话，俩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这一坐就是许久，小吃街上游玩的人渐渐的散去了，他们才结账站了起来。
旁边的河里还有些未曾飘远的花灯，许是风大了些，烛火已经灭了个干净，只有莲花台还孤零零地在湖面上摇曳，若是再吹上一阵大风，它们也不等幸免，估计顷刻便会沉入湖底。
看着那些花灯，君凰收起了自己的那一点儿小小的失魂落魄，“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南浔点了点头，天空中星辰已然隐去，只留下皓月当空，月色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有点儿发白，他率先转身离去，这边君凰也转身，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突然，刀剑之上月色惨白，一晃便让南浔有所察觉了，他更是听到了此起彼伏地拔剑声，倏然停下了脚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君凰没走一会儿便听到了自己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虽然来人刻意隐瞒，可是碎叶的身影君凰还是能够听到的，更何况自己的去路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住了。
她停下脚步，冷冷的侧头便看到了身后拿着大刀的几个黑衣人。
他们身着黑衣，并蒙着面部只露出两个眼睛，看着像是鬼魅，无声无息且融入黑暗之中，更似蛇蝎，在你不设防地时候咬你一口。
君凰眼神清冷，她的脸上丝毫不显惧色，有的只有淡然，然而阔袖之中的手掌隐隐有了些细汗，她不过是一个女子，面对如此场景又怎会不心慌，可是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心慌。
有一种人，越是心慌脸上就越是镇定。
她的视线冷冷的扫过这些黑衣人，黑衣人们也不客气，已然起了架势，下一刻便有一人执刀朝君凰砍了过去，君凰堪堪地避了过去，那一刀砍在了一边的墙上，寒刀与白墙，火花顿起，给黑夜增添了几分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