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原谅

见已出了江城很远，弄红便解了她的穴道。

“牙儿...我的苦衷...希望你理解...”她低头说道。

冷牙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只是眼眸里却含着些许异样，问道：“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这话沉重极了，压着弄红，令她抬不起头来，现在不解释，到了谷中一切也会真相大白。

没错，她自小便是谷中的暗杀精英。

没错，自小便领命监视冷牙儿这位不幸的小姐。

没错，她一开始也是惧怕她的，好几次她虽然笑着和她谈话，但察觉敏锐的她好几次觉出她的异样，害怕的手指已在身后暗自备好了锋利的飞镖...

王嫂是朝日剑派自小培养派进衡山派的卧底，那晚，挟持了谷中二小姐冷千语，救得朝日剑派三少爷逃出冷蝉谷。

那天她都在场，她知道自小派进衡山派的王嫂肯定不是个小人物。

若她唤来谷中侍卫围剿，大小姐二小姐必然都有危险。

便只好静观其变，抓住她的空隙，出其不意的出击。

没成想事情居然就这样被大小姐化解了。

她看到了全部，没有上报，回到部里，一夜未睡，在指责和友情之间踌躇着。

可是解释了...

又能如何？她和冷牙儿，就永远是谷中大小姐和暗杀部部长这样风牛马不相及的陌生的两个个体了么？

冷牙儿见她沉默着，便望了望窗外，皱眉道：“难不成是冷千语？我回谷要好好问问她...”

弄红不由得鼻子一酸。

事到如今，她竟还未怀疑是她向谷主抖露了一切...

“不是二小姐，是我...”

眼泪流了下来，声音无助的要命。

“牙儿，对不起...我、我自幼便奉命监视你。”

惊得瞳孔骤然放大，冷牙儿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窗外，声音也是冷的：“我就知道，除了妖，以人的禀性又怎会自愿主动和一个怪物做什么朋友...”

她最了解她，她知道当她话语变得波澜不惊的时候，就是她在刻意和陌生的人拉开距离的信号。

只见她趴在窗前，青丝被风儿吹起，云淡风轻的说道：“所以，一切都是假的么？”

“对...假的。”她的声音那么无力，小到无力。

“和你做朋友是谷主安排的，随时随地监视你，是谷主安排的...”

“每每见你要到百草园找我的时候，我就以轻功以过你之速回到百草园，装模作样的迎接你归来...”

“你和小狐妖们逃出去玩的事，我也全部知道，王嫂，苏亦洹，朝原，我是全知道的...”

“那次你离家出走，我追你追到很远，却被瑶池仙谷的迷雾阻挡在了外面...”

不求她原谅，若是换做她是她，也断断不能原谅这样一个欺瞒了她这么久的人。

也不能允许，一个感情的源头是如此脏兮兮的人，一个如影随形监视她的人，做什么朋友...

沉默了良久，静的只能听见马蹄声。

凉风习习，尘土飞扬，秋花惨淡秋草黄。

冷牙儿回身，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笨蛋...吓你的，嘻嘻~”

“啊，啊咧？”她惊着睁大了眼。

“我演技高超吧~哼哼哼，这下我可有的吹了，居然骗过了暗杀部部长~(—口＜)”

“(-v-)呐呐，我怎么会怪你捏，就是你监视我，也没什么啊，这说明我的死党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啊，(n_n)我应该感到幸福才是啊...”

“估计又是爹身边那位冷面大叔逼你供我的吧？哼，真是的...”冷牙儿撇撇嘴，以示对李末邻的不屑。

“没关系，就算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你带给我的温暖都是真切的...所以...我不在乎的，你也...不必去在乎...在一起开心就好啊。”

只是，还未来得及和他告别。

明明拉了钩钩手的...

明明约定过了他睡醒了就会看到她...

看着自己的小拇指，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可能...

就是在马蹄踏出江城的那一刻。

也就踏出了，他的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