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横扫漠北
半夜三更，密卢的先锋军队悄悄地从葵兹那边摸了过来，忽然密卢见自己的仇敌兼族人的无终国的军队也在这里。
“哼！这真是神明有灵啊！看样子虎斑儿兵不过三千，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密卢亲率先锋五千骑就往里面冲杀，而虎斑儿且战且退，一直引密卢的大军往齐军的包围网里钻。
一到包围网中央，两边的齐军顿时涌了上来，密卢见突然出现的军队，既不是无终国的军队，也不是燕国的军队，顿时恼火，用狄语问虎斑儿，“这是谁的军队！”
虎斑儿没有用狄语回答他，而且直接用华夏语回了句，“这是齐侯的军队。”
密卢一愣，“快撤！”
而虎斑儿也因为得了便宜，于是便亲敌冒进，一直追杀密卢冲入葵兹。他这一冲不要紧，倒是把齐桓公的五万大军带进了深山老林里。
而此时，山林中瞍瞒的三万与令支国大将苏买率领的两万军，正埋伏于此处，原本他们是要打齐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可没想到，虎斑儿带着大队人马急冲冲地就往里钻，一时间齐军竟然直接贴了上去，两路人马就这么打了起来，埋伏战直接变成了遭遇战。双方就在林地里展开血战。
姬成父武艺高强，于乱军从中行去自如，一般的士兵根本拦不住他，只见姬成父提剑应对瞍瞒和苏买，狄人虽然身体健壮，可无奈姬成父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武将，对付他们两个还是小菜一碟的。
姬成父一把抓住瞍瞒的一支胳膊，直接就拧断了，痛的瞍瞒在地上直打滚，苏买见状正欲围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姬成父一拳打在苏买的眼眶上，苏买瞎了一只眼睛。
“撤！快撤！”山戎军队开始大后撤，准备回令支国，而密卢也亲自前往孤竹国求援。孤竹国国君子寒，原本保持中立，但见无终子带着外族人欺负本族人，顿时同密卢站在一边，表示愿意出兵救援。还叫上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盟友，屠何国前来助战。
要说这孤竹国与屠何国也是自找没趣，原本此事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可他们非要逞能，去趟这趟浑水。一时间北戎联军人数以达六万。
五万齐军与六万北戎联军在令支国境内爆发第一次正面接触作战。然而齐桓公的军势如今已成龙势，势不可挡。战争很快变成单方面屠杀，而狄人建立的城郭，围墙都是用木头做的，齐军没有攻城，直接点火将整个城市点燃，他们要活活烧死城市里的狄人。
密卢整个人都快被齐桓公给逼疯了，他几乎找来了北境能叫来的狄人部落国家，如箕子国、东胡国，他们两国又给密卢凑了三万人，九万对五万，这才挡住了齐军进攻的势头，但密卢的令支国此刻已经被齐桓公占领，如今他是有家不能回。两军一直从四月份对峙到九月末。期间爆发了大大小小三十场战役。北戎联军一共损失五万人，而齐军只损失了五千人，但这五千人很多都没有身亡，而是直接被送回燕国与无终国养伤去了。
虽说北戎联军损失惨重，但齐军也陷入了麻烦之中，齐军军中开始蔓延疟疾，已经有一半的士兵受到感染。
齐桓公进驻令支国国都令岐，将城里几万百姓交给虎斑儿管理，鲍叔牙因为学习过黄帝内经，因此齐桓公便命鲍叔牙作为军医，为军队治疗。
可直到十月份初，齐国军队依然有两万人饱受疟疾折磨，这已经严重打击了齐军的士气。
而齐桓公此刻已经在和管夷吾讨论北戎国家们的利益分配的问题，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相国，寡人要把北戎联盟给拆分掉，名义上由无终国管理，而实际上由燕国统治，寡人想三年。不对，是一年以后，燕国就可以合并无终国了。”
管夷吾说道：“君上的规划是挺好的，但眼下北戎联军仍有四万，而反观我们的军队，却已经被疟疾给摧毁了，我们很多的军队有的时候都必须强制执行，士兵们已经苦不堪言了。”
齐桓公有些懊恼，说：“鲍叔牙曾经答应过寡人，他能治好寡人的军队。”
“可是君上，鲍叔牙他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与瘟神相斗的。”
“那相国你的意思是？”
“君上，我们无法再进行北伐，这是宁戚送来的国情兹要。他在书上说，楚国开始在我们的盟国当中散部谣言，说我们齐军深入北境死伤惨重，而且现在齐国国库里只剩下一亿两千万钱。”
齐桓公一惊，“怎么！……不是还剩下那么多嘛！这国库里的黄金和铜铁不是没有动吗？”
管夷吾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君上，您是知道的，黄金与铜铁这是国本，不到万不得已是动不得的。”
“可相国您当初是最支持的寡人北伐的，怎么现在您也……那好，既然问题出现了，那咱们就一样一样的解决。”
“通知高傒，命令他抓捕造谣生事者，胆敢谣诼以乱国政者，格杀勿论！告诉那些造谣乱事者，不要妄图抱有法不责众的心理，遂国的下场他们是要知道的。至于军队。那就让姜环与姬成父命令军官加强纪律。”
此时姜环进言道：“君上，弟兄们都很虚弱，私底下已经有士兵抱怨，说君上您在折磨他们，而且他们说君上您永远无法消灭北戎，澄清北境。”
“放肆！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他们的国君，他们是我的士兵，我怎么会折磨他们呢。而且我已经做到了澄清北境，现在无终国与令支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剩下的就是彻底消灭北戎联军了。”
“但是君上，现在疟疾流行，半数将士都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士兵们的士气都已经降到低谷了，要是再这么闹下去，非激起兵变不可。”姜环说道。
……
“我有办法！”
说着齐桓公风尘仆仆的赶往军中，许多坐在地上的士兵见到齐桓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很好奇为什么齐桓公会来这种鬼地方。
齐桓公进入感染区，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管夷吾他们用白布捂住口鼻，防止感染。而齐桓公则没带什么防护措施就进去了。
鲍叔牙急忙跑来递给齐桓公白布，齐桓公根本没用，他巡视着患病的士兵，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全身流脓半死不活，还有的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哀嚎着。
齐桓公看着揪心，“鲍叔牙！”
“臣在！”
“疟疾什么能消失，你什么时候能治好我的士兵。”
“君上，患者人数太多救治不过来了，而且这不是临淄，是北境。这里药材奇缺，臣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若想完全康复，就只能退守燕国了。我们的士兵多半因为水土不服所导致身患疟疾。”
齐桓公看着周围的人，心里犹豫不决，难道真的要退守燕国吗？
这时，齐桓公见到一个身患疟疾的士兵，仿佛要说些什么。于是，齐桓公立马坐在他的身边，问道：“士兵，你要说什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事吗？”
士兵本想爬起来说话，但他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说话都很吃力，“君上，千万……不要撤退，卫国的……百姓们就是这些……狄人杀死的。”
齐桓公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说着齐桓公忽然抱起士兵。顿时周围所有人都赶忙往后撤了撤。
“君上不可呀！会传染的。快！剩下的人都尽快离开感染区。”管夷吾提醒道。
“谁要是现在离开这里一步就是逃兵！寡人即刻下令将他乱刀砍死！”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齐桓公和那名士兵。
士兵说：“君上，我好难受，我就快要死了，但我还想跟着君上您，做您的士兵。”
齐桓公忍住泪水，问道：“士兵，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君上，在下……是卫国人，朝……歌，姓……”士兵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
“开方——”
“臣在！君上有何吩咐。”
“你会唱卫风吗？”
开方一愣，“会！君上何意？”
“唱首木瓜，唱首家乡的歌谣，让他高兴的走！”
“诺！”
开方从齐桓公的手里接过士兵，他抱起奄奄一息的士兵，开始唱起卫风木瓜来：
投我以木瓜兮，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兮，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李兮，报之以琼玖。
士兵在家乡的歌谣中静静的离逝了，死时面带笑容……
(本章完)
“哼！这真是神明有灵啊！看样子虎斑儿兵不过三千，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密卢亲率先锋五千骑就往里面冲杀，而虎斑儿且战且退，一直引密卢的大军往齐军的包围网里钻。
一到包围网中央，两边的齐军顿时涌了上来，密卢见突然出现的军队，既不是无终国的军队，也不是燕国的军队，顿时恼火，用狄语问虎斑儿，“这是谁的军队！”
虎斑儿没有用狄语回答他，而且直接用华夏语回了句，“这是齐侯的军队。”
密卢一愣，“快撤！”
而虎斑儿也因为得了便宜，于是便亲敌冒进，一直追杀密卢冲入葵兹。他这一冲不要紧，倒是把齐桓公的五万大军带进了深山老林里。
而此时，山林中瞍瞒的三万与令支国大将苏买率领的两万军，正埋伏于此处，原本他们是要打齐军一个措手不及的。可没想到，虎斑儿带着大队人马急冲冲地就往里钻，一时间齐军竟然直接贴了上去，两路人马就这么打了起来，埋伏战直接变成了遭遇战。双方就在林地里展开血战。
姬成父武艺高强，于乱军从中行去自如，一般的士兵根本拦不住他，只见姬成父提剑应对瞍瞒和苏买，狄人虽然身体健壮，可无奈姬成父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武将，对付他们两个还是小菜一碟的。
姬成父一把抓住瞍瞒的一支胳膊，直接就拧断了，痛的瞍瞒在地上直打滚，苏买见状正欲围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姬成父一拳打在苏买的眼眶上，苏买瞎了一只眼睛。
“撤！快撤！”山戎军队开始大后撤，准备回令支国，而密卢也亲自前往孤竹国求援。孤竹国国君子寒，原本保持中立，但见无终子带着外族人欺负本族人，顿时同密卢站在一边，表示愿意出兵救援。还叫上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盟友，屠何国前来助战。
要说这孤竹国与屠何国也是自找没趣，原本此事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可他们非要逞能，去趟这趟浑水。一时间北戎联军人数以达六万。
五万齐军与六万北戎联军在令支国境内爆发第一次正面接触作战。然而齐桓公的军势如今已成龙势，势不可挡。战争很快变成单方面屠杀，而狄人建立的城郭，围墙都是用木头做的，齐军没有攻城，直接点火将整个城市点燃，他们要活活烧死城市里的狄人。
密卢整个人都快被齐桓公给逼疯了，他几乎找来了北境能叫来的狄人部落国家，如箕子国、东胡国，他们两国又给密卢凑了三万人，九万对五万，这才挡住了齐军进攻的势头，但密卢的令支国此刻已经被齐桓公占领，如今他是有家不能回。两军一直从四月份对峙到九月末。期间爆发了大大小小三十场战役。北戎联军一共损失五万人，而齐军只损失了五千人，但这五千人很多都没有身亡，而是直接被送回燕国与无终国养伤去了。
虽说北戎联军损失惨重，但齐军也陷入了麻烦之中，齐军军中开始蔓延疟疾，已经有一半的士兵受到感染。
齐桓公进驻令支国国都令岐，将城里几万百姓交给虎斑儿管理，鲍叔牙因为学习过黄帝内经，因此齐桓公便命鲍叔牙作为军医，为军队治疗。
可直到十月份初，齐国军队依然有两万人饱受疟疾折磨，这已经严重打击了齐军的士气。
而齐桓公此刻已经在和管夷吾讨论北戎国家们的利益分配的问题，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相国，寡人要把北戎联盟给拆分掉，名义上由无终国管理，而实际上由燕国统治，寡人想三年。不对，是一年以后，燕国就可以合并无终国了。”
管夷吾说道：“君上的规划是挺好的，但眼下北戎联军仍有四万，而反观我们的军队，却已经被疟疾给摧毁了，我们很多的军队有的时候都必须强制执行，士兵们已经苦不堪言了。”
齐桓公有些懊恼，说：“鲍叔牙曾经答应过寡人，他能治好寡人的军队。”
“可是君上，鲍叔牙他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与瘟神相斗的。”
“那相国你的意思是？”
“君上，我们无法再进行北伐，这是宁戚送来的国情兹要。他在书上说，楚国开始在我们的盟国当中散部谣言，说我们齐军深入北境死伤惨重，而且现在齐国国库里只剩下一亿两千万钱。”
齐桓公一惊，“怎么！……不是还剩下那么多嘛！这国库里的黄金和铜铁不是没有动吗？”
管夷吾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君上，您是知道的，黄金与铜铁这是国本，不到万不得已是动不得的。”
“可相国您当初是最支持的寡人北伐的，怎么现在您也……那好，既然问题出现了，那咱们就一样一样的解决。”
“通知高傒，命令他抓捕造谣生事者，胆敢谣诼以乱国政者，格杀勿论！告诉那些造谣乱事者，不要妄图抱有法不责众的心理，遂国的下场他们是要知道的。至于军队。那就让姜环与姬成父命令军官加强纪律。”
此时姜环进言道：“君上，弟兄们都很虚弱，私底下已经有士兵抱怨，说君上您在折磨他们，而且他们说君上您永远无法消灭北戎，澄清北境。”
“放肆！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他们的国君，他们是我的士兵，我怎么会折磨他们呢。而且我已经做到了澄清北境，现在无终国与令支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剩下的就是彻底消灭北戎联军了。”
“但是君上，现在疟疾流行，半数将士都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士兵们的士气都已经降到低谷了，要是再这么闹下去，非激起兵变不可。”姜环说道。
……
“我有办法！”
说着齐桓公风尘仆仆的赶往军中，许多坐在地上的士兵见到齐桓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很好奇为什么齐桓公会来这种鬼地方。
齐桓公进入感染区，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管夷吾他们用白布捂住口鼻，防止感染。而齐桓公则没带什么防护措施就进去了。
鲍叔牙急忙跑来递给齐桓公白布，齐桓公根本没用，他巡视着患病的士兵，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全身流脓半死不活，还有的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哀嚎着。
齐桓公看着揪心，“鲍叔牙！”
“臣在！”
“疟疾什么能消失，你什么时候能治好我的士兵。”
“君上，患者人数太多救治不过来了，而且这不是临淄，是北境。这里药材奇缺，臣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若想完全康复，就只能退守燕国了。我们的士兵多半因为水土不服所导致身患疟疾。”
齐桓公看着周围的人，心里犹豫不决，难道真的要退守燕国吗？
这时，齐桓公见到一个身患疟疾的士兵，仿佛要说些什么。于是，齐桓公立马坐在他的身边，问道：“士兵，你要说什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事吗？”
士兵本想爬起来说话，但他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说话都很吃力，“君上，千万……不要撤退，卫国的……百姓们就是这些……狄人杀死的。”
齐桓公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说着齐桓公忽然抱起士兵。顿时周围所有人都赶忙往后撤了撤。
“君上不可呀！会传染的。快！剩下的人都尽快离开感染区。”管夷吾提醒道。
“谁要是现在离开这里一步就是逃兵！寡人即刻下令将他乱刀砍死！”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齐桓公和那名士兵。
士兵说：“君上，我好难受，我就快要死了，但我还想跟着君上您，做您的士兵。”
齐桓公忍住泪水，问道：“士兵，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君上，在下……是卫国人，朝……歌，姓……”士兵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
“开方——”
“臣在！君上有何吩咐。”
“你会唱卫风吗？”
开方一愣，“会！君上何意？”
“唱首木瓜，唱首家乡的歌谣，让他高兴的走！”
“诺！”
开方从齐桓公的手里接过士兵，他抱起奄奄一息的士兵，开始唱起卫风木瓜来：
投我以木瓜兮，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兮，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李兮，报之以琼玖。
士兵在家乡的歌谣中静静的离逝了，死时面带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