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妻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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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不是赵家人

“路遇琛的事情能查清楚吗?”夏溪虽然相信路遇琛,可是失职渎职这事她也知道可大可小,一不小心被抓到把柄,就是错。

“张叔介入了!不会冤枉表哥的,不然这活没办法干了,随便冤枉人,以后谁还给扛活?赵家这次太阴险了,想保住赵陆蓉,张叔只怕要把他根基给拔起,端了赵家老巢!”赵明生瞥眼看向夏溪,一双深沉的双眼里闪烁起诡谲的光芒,“你害怕吗?如果表哥不出来。”

害怕?想着每一夜色路遇琛那样疲惫的入睡,夏溪清秀冷静的脸上不由的柔软下来,冷寂的双眸里染上着怜爱的光彩,“不怕!我信他,比信我自己还信。只是两败俱伤,就真的有意义吗?”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赵家本来就理亏!”赵明生忽然讥讽的笑了起来,看过了太多的阴暗面,他其实也知道一些事,不是那样简单,是是非非也很难说清楚。

夏溪却陷入了沉思。

“我还有事,约了人,先走一步,你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嗯!”

********

张颖的病房。

赵焕之回来時就格外的累,张颖这几日都没有睡好,一直追问赵陆蓉的事,赵焕之都瞒了过去。张贺于来看张颖時,也是不提赵陆蓉的事。

赵焕之进来時特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醒他张颖睡着了!赵焕之让她离去。

特护悄声离开,屋里只剩下赵焕之和张颖。

微凉的光线下,赵焕之在床边坐下来,视线落在张颖的脸上,郁积的面容里终于有了一丝的软化。

而睡梦中的张颖突然叫了声:“妈妈——”

赵焕之眉宇一紧,握住她小手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微微一叹,半坐起来,将张颖揽入自己的怀里。近距离地仔细的打量起张颖的面容,她褪去了年幼時的青涩,多了女子的娇柔和秀气,即使受伤了,也越来越美丽了。

修长的手指缓缓的落在了那因为虚弱而惨白的脸上,细致的触感让赵焕之微微动容着,心头的一根深藏的弦被微微的拨动着,他的小颖,到如今,二十三岁了,他的小颖如同含苞待放的幽兰,美丽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光。

许久之后,眷恋的手指终于收了回来,赵焕之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睡熟的人,终于起身离开。

四周安静下来,张颖突然睁开眼,抬起手覆盖自己的脸上,感觉着刚刚那手指流连在脸颊上的战栗感觉。

是表哥!她微微怔忪了下。透过门口的窗户,看着站在走廊上的身影,一直迷离而疑惑的眼神渐渐的清澈,似乎将什么沉淀在了眼眸深处。疲惫再一次的席卷而来,张颖闭上了眼睛。

一阵吵闹声响起,张颖倏地睁眼,听到了姐姐只俏的声音。

“小颖,小颖?”只俏一进病房看到妹妹伤成这样就红了眼圈。

“姐!我没事!”张颖笑了。“再过两天拆线了,我就可以生龙活虎了,没有伤到骨头呀,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呵呵,我没事,你别哭呀!”

赵焕之立在门口,看着张颖见到只俏一下生动起来的面容,清澈的眼眸锁住张颖的面容,似乎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

张颖的姐夫胡青名拥着只俏,柔声道:“行了只俏,小颖没事,你别哭了,还怀着孩子呢!”

“姐又怀孕了?”张颖惊呼。“太快了吧?”

胡青名尴尬地点头。“意外!纯属是个意外。刚查出来,接到你受伤的消息,只俏吓坏了,我们本想尽快赶回,可是她身体不允许,后来得知你被抢救过来,就晚了几天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只俏问。

“姐,你好好保胎吧,给姐夫生个儿子!”张颖不想说,可是想起那一幕,车子翻转掉下立交桥,她还觉得惊惧不已。

“妈妈呢?他们都说妈妈被爸爸关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要知道!”只俏有点激动。

“姐,一言难尽!”

“那就慢慢说!”

张颖看了眼大家,“姐,妈妈错了,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

赵焕之再度来時,送还了夏溪妈妈的骨灰,看着那白玉骨灰盒,夏溪伸手颤抖着接过。“我很抱歉,不过幸好,保住了。”赵焕之说道。

“谢谢。”夏溪真心道谢。

赵焕之识趣地离开。

夏溪看着母亲的骨灰,只感觉心痛的无以复加,宛如千万把的匕首狠狠的扎在心上,痛的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疼,妈妈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这样跟着受苦,她真的不想原谅赵陆蓉,可是为了哥哥,路遇琛,还有爸爸,她想,她还是要包容的。

把骨灰盒放在自己的**,夏溪拨了李秘书的电话。李秘书接到电话,立刻道:“小溪,有事?”

“李秘书,你告诉我爸一声,让他忙完来一趟好吗?”

“好的。”

等到了晚上,张贺于才来,他的肺炎打了两天吊瓶才好了些,工作繁忙,又私事较多,到了夜里九点半才过来。

一进门看到夏溪和夏悠然都在,张贺于慈祥地说道:“对不起,爸爸今天太忙了,现在才来看你。”

夏溪摇头,从桌上把用绸缎包裹着的骨灰盒拿过来。“爸,这是妈妈的骨灰。”

顷刻间,张贺于脸色一变,有点难以置信。

夏溪解释。“这是赵焕之送来的,毁掉的那个是假的。”

张贺于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眸光一闪,走过去,手轻轻的抚上骨灰盒,大手眷恋般的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夏溪不忍去看他眼中的寂寥,只听到他说:“他要你求我放过赵陆蓉是不是?”

夏溪没想到张贺于猜到了,可是他是省wei书记,他在官场多年,观人于微,猜人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历经沧桑的一双慧眼呢?

于是,夏溪点头,轻声:“嗯。”

张贺于转头看向夏溪,“你觉得爸爸该怎么做?”

“放过她吧,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夏溪深呼吸一口气。“虽然我也觉得无法原谅,可是我还是想息事宁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孩子。”张贺于有些动容,“得饶人处且饶人固然是好,可你要知道有些時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只是想要成全我自己。妈妈说过当你快乐時,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時你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你永远要宽恕别人,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你妈妈说过这样的话?”张贺于的手不由得颤抖。

“嗯。”夏溪点头。

“可是,”张贺于闭上眼睛,又睁开,深呼吸。“赵陆蓉,违反了法律,尽管你我都想息事宁人,但此刻,已经不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爸爸——”

“孩子,我的身份要求我必须这样做,不能因为她,而去践踏法律。你很善良,爸爸很欣慰,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可是我答应了赵焕之,难道您想只俏和张颖也恨您吗?”夏溪仰起消瘦而苍白的脸庞,侧头看张贺于,看到张贺于眼神黯淡下去,像是纠结着什么,眉宇也跟着皱起来,看得她心头惶然不安。

张贺于眼中掠过一丝心疼,很快便被多种复杂的情绪淹没,他面无表情,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你先休息,爸爸把你妈妈的骨灰带走,妥善保管。”

说完举步就走,她却一把抓住张贺于的手臂,紧紧拽着他,试着说:“爸爸,就真的不能放过赵陆蓉吗?”

“孩子,如果只是家事,可以。可是现在,她触犯了法律,公安武警都动用了,爸爸不是昏庸无能的官员,也曾想过放了她,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谁也救不了她,而她所做之事,也必然要付出代价。”

“那路遇琛怎么办?难道大家要一直这样斗下去吗?非要两败俱伤谁也赢不了才开心吗?”夏溪只是希望保全所有人,即使她知道赵陆蓉触犯了法律,即使她想起来自己失去的孩子就心如刀割,即使想起来妈妈去了还不能安生,她就恨不得剐了赵陆蓉。可是,她更不想以后路遇琛和哥哥高辰硕跟赵家为敌,结下一世仇口。何况现在哥哥的同居女友也被绑架了,这样冤冤相报何時了呢?

张贺于身躯一震,“你知道路哥的事了?”

“我可以见他吗?”夏溪轻声问道……

“暂時不行。”张贺于道。“小溪,路哥不会有事的,他跟在我身边两年,做事滴水不漏,这一点你放心吧。纪检部门不能凭空捏造,放心吧。”

夏溪一点也放不下心来。“难道您的颜面,您也不顾及了吗?”

“对我来说,明知道她是错了,我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才是对我的侮辱。”张贺于心平气和,抱起了骨灰,温柔的开口:“好孩子,休息吧。”

张贺于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就这样离开了。

夏溪一下有点怔忪,难道真的要这样和赵家斗下去吗?

只是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喊爸爸的声音,夏溪一怔,看到门口一堆人,赵焕之推着轮椅,张颖穿着病号服,靠在轮椅上。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有些面熟,夏溪想起来是上次她献血時,拿五千块钱给他的那个孕妇的丈夫,突然想起,这就是只俏的丈夫吧。

他们看到张贺于手里捧着的白玉骨灰盒,都怔了下。

“爸爸。”只俏先开口了。

“爸。”胡青名也开口叫道。

张贺于看到了只俏和胡青名,很是平静:“俏俏和青名都回来了?你们要看小溪吗?她身体不好,小颖也需要静养,不要在这里了,回病房去吧。”

“爸爸。”只俏低叫一声。“真的不能对妈妈网开一面吗?”

“俏俏,法不容情。”张贺于淡漠的开口,他知道两个女儿都来求小溪,他不愿意小溪为难,他也不容许赵陆蓉逍遥法外。这不只是身为男人该做的,还是身为一方父母官的职责。

张贺于说着把夏溪的门给关上了,阻挡了视线,夏溪看不到外面的人了……

“爸爸,法不容情,人容情,法还不是人制定的吗?”只俏一時接受不了。

“俏俏,你知道你妹妹为什么这样吗?你看到我手里捧着的骨灰盒了吗?还有里面的病房里你姐姐小溪,她曾在你生孩子的時候给你输过血,在赵陆蓉要害死她**如若没有关擎,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可是人没被她杀掉,但是害她流产了。她流产后没多久就给小颖输血。可是,赵陆蓉做了什么?非但没有一丝感激,她盗走了小溪妈妈的骨灰,并且挫骨扬灰。赵焕之,你做对了一件事,留下了骨灰,这点我感激你。但,赵陆蓉到最后都不醒悟,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们求情。”张贺于十分平静。

赵焕之眉头皱的愈加的紧,一张脸更是阴冷的骇然,似乎压抑着勃发的怒火,“姑父,难道为了两个表妹,你就不能放了姑姑?”

“不能。”张贺于十分坚定。“赵焕之,是非不分那才是身为男人的耻辱,你配为男人吗?”

“可是,姑姑她是不能有事啊。不能保她无事,我也不是男人。”赵焕之沉声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难道姑父不怕我们以后都一直为敌?”赵焕之沉下声音。

刹那,张贺于的脸庞在瞬间森冷起来,眼眸里有着一丝疯狂的血腥闪过,可是对上赵焕之的脸庞,刹那又恢复了笑容,似乎那一瞬间的阴冷黑暗,只是人在瞬间的视觉错觉。“那是你是非不分,如果法律不能制裁违法者,那么要法律何用?赵家如果想以身试法,我张贺于舍命相陪。你可以把这话带给你爷爷你爸爸。”

“姑父这是在公开跟赵家叫板了?”赵焕之整个人刹那宛如变了一般,冷厉的眸光直视着张贺于。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一瞬间,自己在张贺于的眼里看见了杀机,那样的晦涩深沉,似乎明亮的笑容下包裹的是黑暗的,都说张书记是笑面狐狸,但都知道他的手腕。

“赵焕之,是你们赵家公开跟法律叫板。你觉得再强的背景,再强的势力,公开跟法律叫板,你就能赢?”

“没有余地了吗?”听着张贺于看似平静却冷厉决绝的话,赵焕之神色在瞬间冷下来。

“爸爸,真的不能饶过妈妈吗?哪怕把她幽禁起来,或者出国,她没吃过苦,怎么受得了余生在牢里度过?”只俏说着就哭了。

张颖一直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着张贺于,没有说话。

“给过她机会儿,是她没有珍惜。”张贺于语气强硬。

赵焕之脸色阴沉,张颖伸过手,抓住赵焕之的手,刹那,一身的戾气在张颖的手握上他手的同時消失殆尽,赵焕之看向他们交握的手,嘴角随即扬起温柔如水般的笑容,“小颖,怎么了?难受?”

“表哥,姐姐,你们都不要为难爸爸了。”张颖怅然的开口。“爸爸很为难,是妈妈的错。”

门,这時从里面打开,夏溪立在门口,看向所有人。

一刹那,张贺于面容也温柔起来,转向夏溪:“小溪,怎么出来了?吵到你了是不是?我让他们离开。”

“都进来吧。”夏溪立在门口,十分平静,目光柔和。“在走廊里说那么多,都被人听去了。”

夏溪的出现,让所有人都错愕了下……

张贺于一怔,叹了口气。看到小溪眉梢眼角刻意隐藏的忧伤,他为之心疼,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女儿太多,女儿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连她周全都没有保护到,真是太不应该了。

“姐姐。”夏悠然走过去挽着夏溪的胳膊,让她回到床边,夏溪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无可奈何,张贺于,只好让四个人回到了夏溪的病房。

“小溪姐。”张颖脆声的叫了一声夏溪。

夏溪看向张颖,她的头上还罩着头套,纱布在网格里露出来,头部受伤很严重。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她曾见过很多次,如今听到她这样叫自己,心里百般滋味,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小溪姐,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对不起。”张颖真诚地说道。

“不用了。已经过去了。”夏溪不需要任何的道歉,只想一切快点过去……

“小溪姐,我知道你救过我,给我输过血,我心底十分感激。”只俏走过去拉住夏溪的手,红了眼圈。“请你求求爸爸,饶过我妈妈好吗?”

夏溪愣了一愣,看着被只俏抓住的手,想要抽回,只俏却紧抓住不放。

“只俏,放手。”张贺于说道……

“爸爸,我只是不想妈妈坐牢。”只俏急喊。“我知道妈妈错了,可是她毕竟是我们的妈妈。”

“俏俏,你不能情绪波动这么快,你身体不好,还有身孕,不可以这样。”胡青名赶紧上前抱住只俏。

夏溪心底一叹,原来只俏又怀孕了。她想到了自己前不久失去的孩子,心里一颤,纠结着痛,自嘲一笑,说不出的滋味。

“小溪姐,我知道求谁都没有用,爸爸一定听你的。”只俏还在坚持。

夏溪突然笑了,笑得那样哀伤,然后问道:“你又怀孕了啊?”

只俏一怔,点点头。

夏溪看着只俏,很漂亮的女孩子,比自己还小两岁,胡青名五官大气而阳刚,跟只俏很相配,只是年龄看起来大一些,应该比路遇琛还大……

“祝贺你。”夏溪轻声道。

“青名,你带只俏离开吧。”张贺于一听夏溪的话,就立刻意识到她想到了什么,她定是想到了流产的孩子。

“不用,爸爸。”夏溪轻声道。“我很好。对我来说,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我伤口结痂了,只是偶尔疼疼而已。”

说完,她看向只俏,淡淡的开口:“只俏,你不该求我。我这个人不是无条件的善良,你已经有了孩子,现如今也怀孕了,应该体会做母亲的心情。我的孩子前不久流掉了,我和路遇琛都痛不欲生。你进门就求我,可曾想过我把置于何地?路遇琛现在被纪检部门带走。你求我求爸爸放过你妈妈,不如求你外公你舅舅你表哥少作恶。那样效果,或许比现在好。赵焕之,你弟弟赵涛来把我哥哥的女朋友绑架去了哪里?我希望你让人把人送回去,求人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现在吗?有家不能回,我和我妹妹住在病房里,被人保护着,生怕我们一个不小心,被你们赵家人绑架或者谋杀掉。你们如此弃法律道德与不顾,又把爸爸置于何地?他的身份允许他放过赵陆蓉吗?”

病房里的灯光十分温暖而明亮,照在夏溪的身上,却无法化解她周身的冰冷。

这样郑重的表情,令只俏心中打了个突……周围安静的出奇。只俏听到这些话,心里微微不安,连忙定了定神,抬眼,一下子便撞上夏溪淡漠的眼神。

“小溪姐,我——”只俏张口想解释。

“口口声声求别人成全時,不如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心不诚,事不灵。”夏溪打断她的话,她的目光十分严肃且认真,视线看得却是赵焕之。

赵焕之眸光一顿,竟被夏溪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因为理亏,他赵焕之也做不到熟视无睹。只是亲情就是如此,讲不得是非。

“姐姐,别为难小溪姐姐和爸爸了。”张颖再度开口,语气十分平静:“这件事,我们都知道,错在妈妈,妈妈的确太过分了。我们的确没有站在小溪姐的立场考虑问题。只是小溪姐,路哥哥怎么会被纪检委带走?”

夏溪神色沉静,半晌,道:“这事还是问问赵先生吧,问问赵家到底要做什么?我哥哥高辰硕的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赵焕之一顿,表情微僵。

“表哥?”张颖抬起头来,连忙冲着赵焕之叫道:“表哥,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赵焕之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小颖,一些事,你不了解,大家都是无可奈何。”

“好一个无可奈何。”夏溪微垂着眼帘,蓦然抬起头来,直视着赵焕之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赵先生之前跟我说,是我哥哥整了你弟弟,所以路遇琛才被纪检委带走,但事实上,你们却将他的女友给绑架了。”

张贺于听着这些话,并没有说话,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赵焕之沉默。

胡青名和只俏也是微微怔忪,张颖却听懂了。

“表哥,一定要这样吗?你不是答应我都不会有事吗?”张颖有点失望。

“小颖,这不是表哥做的。”赵焕之叹了口气。

张颖微微转头,抬着头看他,唇微微抿着,身体微挺了些,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的透亮透亮的看向赵焕之,那么明亮,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也是赵家做的了?”

赵焕之面容一僵,从她眸子里看到了失望,一瞬间千言万语的情绪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可细细一想,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内疚,感伤,怅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无话可说,也就这么呆呆的站着,看着她。

终于,赵焕之无奈一笑,轻轻启声道,“高辰硕的女人已经送回去了,如今纪检委参与了案子,自然要走程序。无论是路遇琛还是鸣来出来都需要時间。”

夏溪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赵先生,下一个人轮到谁了?”

“一些事,不是我说了算。姑姑若不能保全,下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赵焕之叹了口气。“保全姑姑,是赵家的责任。无论你们理解不理解,都不是我赵焕之说了算的。不择手段也好,无视法律也好,叫赵家难堪,叫姑姑坐牢,最后的结局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张贺于眯起眼来。审视着赵焕之。“你也该知道,我不是被人威胁的人。何况我始终站在正义的一面,赵焕之,赵家想以身试法,就试试吧。别拿你们赵家的责任强压给我,那不是我的责任。之前没有立刻抓捕赵陆蓉,一方面是因为只俏和张颖;另一方面,是因为考虑小溪和路哥。如今你们动了路哥,那我就没什么顾忌的。你们敢动手,就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任你们。”

赵焕之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张颖突然的开口:“爸爸,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虽然我不想妈妈坐牢,但我相信你。无论妈妈坐牢也好,怎样都好,你还是我们的爸爸。姐姐,你不要再来打扰小溪姐了,她心里的苦,已经很多了。小溪姐,路哥哥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会祈祷老天保佑你们的。对不起,我妈妈做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心里的创伤,只是希望你好好保重,跟路哥哥相亲相爱一辈子。表哥,你回北京吧。别再管妈妈的事了。姐夫,你推我回病房,我有点困了。”

“小颖。”赵焕之推着轮椅有点难过,“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让姐夫推我就好了。”张颖淡漠而疏离的说道……

胡青名立刻上前,跟赵焕之使了个眼色,推着张颖,转头对夏溪道:“夏溪,对不起,打扰了。俏俏,我们回去吧。”

张颖没有看赵焕之那瞬息万变而后苍白的脸以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颖在怪他,即使为了她妈妈,被小颖这样责怪,他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表哥,别学妈妈,伤害无辜的人。”张颖在门口幽声说了一句,然后跟张贺于道:“爸爸,我可以见一下妈妈吗?”

“不可以。”张贺于十分冷静。

“好。当我没说。”张颖也不强求。

“爸爸,一定要这样吗?”夏溪在他们要走出病房時,突然开口。“一定要弄得不可收拾,才后悔吗?”

张贺于一怔。

夏溪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追究,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追究了。我只想快点自由,让路遇琛回来,让大家心平气和,让赵陆蓉回北京吧。从此幽禁起来,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这样大家都安静不好吗?”

张贺于凝眉望着夏溪,“孩子,我无权干涉公安部门办案,也无权藐视法律。就是怕有一天面对你们的求情,三天前,从她撒了骨灰那天就已经递交了所有证据,移交公安机关处理此事。现在,我若出面,便是徇私枉法。别说不可以,就是可以,我也不会阻止公安机关办案,这是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的基本素养,我张贺于,必需做到,否则那将是愧对自己的工作和人生,也枉为人。”

夏溪终于知道,事情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是以,便轻轻答了一个“嗯”字,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说,无论如何,赵陆蓉都要接受法庭的拷问了?”

“是。”张贺于抱着骨灰的手紧了紧。

赵焕之却冷声开口:“姑父,您也别忘了,据我所知,证据目前还不足以证明我姑姑就一定会坐牢。而证据必须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判案的根据。所谓证人证言还不足以证明我姑姑的问题。如果她不认罪,你又能如何呢?现在,你没有权力扣押我姑姑。既然你一定要这样做,那我也只能让最好的律师出面了。我们就法庭见吧。”

张贺于淡淡一笑:“如此最好。”

“爸爸,您出去忙吧。我想和赵先生单独说句话。”夏溪看向立在门口的赵焕之。

张贺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溪,终于点头,没说什么,抱着骨灰离去了。

夏悠然不敢出声,一直没说话,立在一旁。

季青名带着只俏和张颖离开,赵焕之留下来,负手而立在门口,淡淡扫了夏溪一眼,绝美的墨瞳中,看不出情绪。

只是夏溪并没有忽略掉刚才赵焕之被张颖拒绝時那一瞬间的变化,而此時赵焕之的样子,就好似深冬的冰面。他安静地等待夏溪的话……

夏溪道:“悠然,你先出去一下。”

夏悠然出去了。

夏溪直接道:“赵先生还有什么主意吗?”

“没有。”赵焕之沉声。

“赵先生不想说真话。”夏溪抬起眼睛,冷冷的勾勒嘴角,“那我也没有帮助你的必要是不是?”

微微一怔,赵焕之突然邪魅的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夏溪十淡漠:“我不是为你们赵家,是为了路遇琛和我哥哥以及我爸爸寻求一个最佳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此而已。”

“如此我们也只能依赖法庭证词。”赵焕之低沉的嗓音暗沉的开口,“如果证据不足,就会败诉。我姑姑依然不会坐牢。夏溪,到時候一旦起诉,上法庭,你将会作为证人兼被害人出席的。”

“是吗?”冷漠的反问过去,夏溪笑笑:“你想我到時候怎么说?”

“你也只能陈述事实。证据有七种,必须经过查证属实,才能作为判案的根据。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证据本身就无效。关擎厉害,但他搜集的证据也未必就能作为呈堂证供。因为他涉险诱供和逼供,他也不是公安机关,只能作为证人出席。”

夏溪很安静,点头。“赵先生真的很自信。明知道错误,还要昧着良心去维护,见过内心强大的,到没有见过赵先生如此内心强悍到无耻地步的。你不觉得你们全家都在是非不明颠倒黑白吗?”

赵焕之叹了口气,并不生气夏溪的讥讽:“夏溪,实不相瞒,我姑姑不是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