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妻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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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两个选择

夏溪猛烈的摇头:“不。你起来,你不欠我妈妈的,你不欠她,你不需要这样做,不需要你知不知道。你起来。我宁愿我妈妈魂飞湮灭从此再也不存在,也不要你跪。你给我起来。我妈妈一辈子太凄苦,如果有来生,我怕她再受苦,我宁愿她没有来生。你不要跪,你就算跪了她也不会还给你。她只是在羞辱你,她在折磨你。”

“小溪——”张贺于低声道。“让我为你妈妈做最后一点事。我不能让她魂飞湮灭,即便我不相信所谓神明。可我有美好的愿望,想要跟你妈妈有来生。或许今生无缘。但若是真的有来生,或许我们还有三生三世生生世世也说不定。好孩子,听话。成全爸爸的心愿吧。”

夏溪怔忪了,因为张贺于的话。

路遇琛也拖住张贺于,神色复杂变幻不定,斜睨向三楼的方向,眼中满是怒意。

看到下面严寒阻挡住张贺于,赵陆蓉身子一动,眸光微微变了几变,怒斥道:“张贺于,你要继续磨蹭吗?”

张贺于眼中惊恐之色一闪。

“赵陆蓉。你把我妈妈扔下来好了。”夏溪突然对着三楼的方向喊道。“无论入土为安,入雨化掉也好,只要人的灵魂干净,高尚,就会上天堂。而你,太过肮脏,即使死了。也会下地狱。你拿我妈妈的骨灰威胁他。我告诉你,以我妈妈的性格,就算你扔下来,她也不会怪他。因为一切早就灰飞烟灭了,什么都没了。可是爱在,他的爱在。是给我妈妈的,不是给你的。你最后到死,作死,也不会得到这个男人的爱。你才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你给我闭嘴。”赵陆蓉已经出现癫狂的神色。

“闭嘴?我凭什么闭嘴?你扔下来啊。路遇琛,我们现在就上去,让她扔。我来做主。关大哥,你帮我把我爸爸拉起来。”夏溪此刻浑身散发着坚定的力量。

张贺于那死灰般的眼睛因夏溪一句“把我爸爸拉起来”荡起一丝欣慰,路遇琛拉起夏溪,准备直接上楼。

“别。小溪。别去。”张贺于突然喊道。

关擎也走了来,要拉张贺于。

张贺于抓着夏溪,把她推给路遇琛。张贺于很坚定,不容拒绝,这是他为雨烟做的。即使他知道可能无事于补,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我欠赵陆蓉的,还完,她欠我的,我要一点点讨回。”

“不可以跪。”夏溪低喊。

路遇琛却懂张贺于身为男人此刻的心情。所以,路遇琛抱住了夏溪……

张贺于一个响头磕下去。

夏溪呆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喊出来。

路遇琛也呆了,动容着,也恨着赵陆蓉……

赵明生和关擎都不忍,关擎却密切关注着。

砰一声。那响声砸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赵焕之也被震撼了。

最后一个响头磕完,赵陆蓉笑了。笑得凄凉无比。她的眼中如一片死灰般的惨淡无光,全无生气。唇边溢出白色的沫沫,那是一个人坚守多年的信念彻底毁灭后的万念俱灰。她心间一疼,原来报复了,也不是最开心的。

他磕头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凄惨无比。张雨烟刻在了他的生命里,融入了他的骨髓,让他想念了二十八年。而她在想,如果二十八年前,她放手成全了张贺于和张雨烟。是不是,二十八年来,张贺于会惦念她,会偶尔想念她?

原来爱情最深刻的不是相濡以沫,相濡以沫消耗掉的才是爱情,远隔天涯,却反而成了最亲最爱的惦念,才会让人惦念一辈子。原来,最爱一个人,是不该守在身边的,是要放手的。人呢,得不到的才是真珍贵的。而他,如果跟张雨烟真的在一起,二十八年就真的会爱的这么深吗?只怕未必吧?

听说地狱一十八层,她曾想试试到底有多深,如今,她知道了,在她的世界里,地狱,永远无边无尽。

“张贺于,我既然注定要下地狱,那就不介意地狱有多少层了。你不欠我了,可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得不到你的爱,那就要你的恨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你。”她缓缓述说着那份藏在心底的无人可以撼动的爱意,声音是多么的凄凉无奈。

大雨依然倾盆而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或许谁都想到了,只是都抱着渺茫的幻想,不愿意去接受,骨灰盒从三楼直接摔下来。

“该死——”关擎快速的飞奔过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啪一声,灰如粉尘般洒落,瞬间与水流汇合,流向了下四面八方。

“啊——”张贺于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样的绝望。“赵陆蓉,我要杀了你。”

四周一片寂静。

赵明生第一个冲进了别墅,陆以华紧随其后,陈博然也跟着上去。

张贺于飞快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他颤抖着身体,用手去捧那流逝的骨灰。可是,水流好大,水泥地上,一部分骨灰已经顺着下水道口的铁丝漏网流入了下水道。

张贺于不甘心,伸手去抓。

“爸爸——”夏溪发出一声来自心间的呼唤。

张贺于身子一僵,却继续用手收着那些灰沫。“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没用。还是没有保住。”

“爸爸——”夏溪扑过去跪在地上跟张贺于一起搜集那些灰。

路遇琛也跪下去,灰早已汇成了泥水,脏兮兮的,分变不出颜色,分辨不出哪里是骨灰,哪里是泥水。

用手去收集这些灰,夏溪的心口发涩,而旁边一只大手,突然拉住她的手,张贺于红着眼圈急切地对路遇琛吼道:“快带她去屋里,去找毯子,她不能淋雨。”

夏溪怔忪,她一直怨他,即使自己不承认,即使自己一直在心里觉得亲生父亲可有可无,可是她不能自欺,那只是怕自己失望,因为当初他不要她,可是,当刚才发现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不是他抛弃了妈妈,他并没有那样的心。原来她怨了很久,可现在,她却再也恨不起来,怨不起来。

路遇琛立刻抱夏溪,“小溪,我们先去换衣服,听话。”

夏溪却不动,固执地收着骨灰:“不,让我收起来,阿琛,帮我。快点。如果你们不让我收,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可是你身体可能落下病根。”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阿琛,帮我。”夏溪十分的固执。

路遇琛看她如此的样子,也只好继续帮她收。

赵陆蓉被带了下来,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唇边开始吐沫,她竟然服毒了。赵焕之怒吼着:“姑姑,你为什么这么傻?即使坐牢,也不会死。你怎么就这么傻?”

赵陆蓉惨然一笑,看着张贺于在倾盆大雨里跪在地上搜集骨灰,冷冽的笑了,“张贺于,我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带着你的恨走好了。”

张贺于置若罔闻,根本不理会赵陆蓉。

赵陆蓉见此情形,眼神苍茫,继续道:“尽管我毁了她的骨灰,可我没有赢,我注定是输家。真是可笑,爱情开始的理由就是那么肤浅,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让人如此痴迷一辈子。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始终都是输的那一个,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结果。”

大雨倾盆,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瓢泼的大雨一如老天的眼泪,苍凉而凄迷。

在漫天的雨声中,雾蒙蒙的一片天地,像是由上天举行的一场盛大的葬礼,无声的哀悼着人间的一幕幕悲欢离合。

谁对谁错,早已说不清。

赵陆蓉的话,大家都听到了。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结果?可是有多少人看不透。

张贺于收着骨灰,却怎么也收不全,手上满是灰,被大雨淅淅沥沥一冲刷,他绝望了。

无论他怎么收,这些灰都收不起来,他的雨烟都收不完整了。他好绝望,好绝望,突然不收了。

他抬起脸来,看着赵陆蓉,风在耳边呼啸着刮过,雨声中似乎夹带着呜咽之声,似是雨烟透着胸腔发出的低泣,凄惨而哀绝。

张贺于瞳孔一片晦暗的血色,没有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心里到底是哀是痛?

他脑子里一片空茫,在時间一点一滴流逝之中,他的眼中逐渐被愤怒和仇恨所充斥,满心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丫头。

丫头,自从你走后,我就像是天涯孤鸟一般,独自飘零,低低哀鸣,寂寞孤独的飞翔,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悲不喜,将你想念。

可是我,还是没有保住你的骨灰。一切都是我的错。

赵陆蓉看着张贺于,看着他。

“不要让赵陆蓉死,把她灌回来,动用武警,严格看官,不许任何赵家人靠近,我要亲自收拾她。”张贺于突然冷声说道。

赵明生亲自压着她走了。赵焕之也赶紧跟着离开,赵陆蓉在吐沫了,她一定喝了药。

夏溪怔怔的看着地上汇集了一大片的灰和雨水的混合物,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不收了。女儿,让你妈妈长眠在这里。完完整整的长眠在这里。”张贺于站了起来,“路哥,你去安排推土机,把这里夷为平地。”

路遇琛亲自安排。

夏悠然一直在车里,陆以华没让她下车。

“我去安排,你快抱夏溪去换衣服,别墅里一定有,先进去找衣服,雨太大了。”关擎去安排推土机。

那个狠毒的女人,他要让她付出代价,张贺于双拳紧攒,大雨依然在下,瓢泼一般,张贺于跪在地上、

他缓缓抬头,撑着地面站起身子,雨水顺着脸流下来,在唇角掠过一抹苦寒滋味,闭上眼睛,似是花了好大力气,才重又睁开双眼,他看着满地的骨灰,眼底心底都是剧痛。

雨烟离开的真相最终造就的不是张贺于的悔恨,而是将他打入了无边地狱。

路遇琛把夏溪抱进了别墅,夏溪回头看还在大雨里站着的张贺于,喉头一哽,眼眶便红了:“阿琛,他还在外面。我认了他。我居然认了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溪,你做的很对,他是你爸爸。妈妈也不会怪你的,你今天很棒,我为你有你而骄傲。”路遇琛柔声安慰她:“我给你找毯子,先把衣服换好。”

屋子外,张贺于还在望着那一大片散落的骨灰,那碎了一地的白玉碎片。

没想到,一别经年之后,当他再睁开布满沧桑的双眼,却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一直存在脑海里的容颜,当他想要再伸出疲惫的双手,却再也握不到曾携手相依的身影。

大雨从指尖滑过,落在地上,一滴滴溅出一朵朵绝美的花,留下一朵朵忧伤的痕迹,每一朵水花里,都映出你昔日的容颜。

而梦里,谁在穿行?昔日雨伞下的并肩,在流年不老的记忆中渐行渐远,独留一抹清冷的時光,溢满我的相思和悔恨。

有些事,过去了,却越来越清晰,有些人爱久了就会放在心底,一如我爱你依然朝思暮起。只是,这叫我如何面对人去楼空的哀伤和物是人非的苍凉?

叹只叹,時光的横流,让我沧海无船可渡。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从眼角滑下来,只是你再也看不到我想你的模样,而我,也再也无法补偿你。

丫头,为了成全我,你当初怎么就离开了呢?

张贺于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父母说了什么,一定是说她耽误了他的前程,叫她成全他的前程和人生。可是,她竟然真的走了,是他没有保全她,他终究有错。而这样的成全,也叫他们一辈子错过。

她一生跟过三个男人,可是在他心中,她依然是纯洁无暇的,像梅花一样,独树一帜,寒霜枝头。

他忽然就想起主席的那手词——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時,她在丛中笑。

丫头,幽幽時光里,再也见不到你的容颜,两两相望,却是阴阳相隔,如今,只是想问一句,人言相思能断肠,借问君知否?

******

医院。

“啊!不,不——”夏溪在昏睡里慌乱的挣扎着,汗水浸湿了她的身子。她又做恶梦了!她梦到妈妈怪她,路遇琛不要她了!

“小溪,小溪,你怎么了?又做恶梦了?快醒醒。”耳边有人呼唤,那道声音带着主人的焦急与担忧,还有浓浓的深情,她的手抬起急急地朝着那声音来源处抓去,像是害怕那声音消失了一般的急切,“路遇琛……阿琛”

昏睡中的夏溪拼命挣扎在噩梦的边缘,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裳,她面色苍白,黛眉紧锁,一只手胡乱的在空中摸索着,看上去那样的无助而惊慌。

路遇琛眉心紧拧,眼中盛满温柔而心疼的神色,他将她半个身子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才伸手握住她的手,拍拍她的小脸,语带焦急道:“小溪,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你快醒醒,醒醒!”

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奇异的让人安心,她听到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他,那道声音带着奇异的温柔,那样暖人心肺,她便睁开了眼睛。

她终于醒来,眼中映出他那熟悉的俊美容颜,深邃的眼眸盛满浓浓的担忧与心疼,还有被隐藏的深浓情意,她心头一紧,抬手便抱住他的腰。

“阿琛,阿琛。”她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确定他的存在。

她靠在他的臂弯,双手紧紧楼住他的腰,紧一分,再紧一分,紧到任谁也夺不走才好。她微微仰起脸庞,眸中透着彷徨无措,喃喃道:“阿琛,我梦到妈妈在哭!妈妈的哭声好凄惨!梦到你离我而去,梦到赵陆蓉说,爱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

路遇琛见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连忙也抱紧了她柔软纤细的身躯,下巴轻轻蹭着她光洁的额头,听着她轻声的呢喃,心寸寸收紧,眼底的悲伤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倾溢而出,弥漫了视线。

他喉头微哽,薄唇张了张,万分温柔道:“只是个梦!只是梦,你太自责了!你一自责就做梦,傻丫头,你身体太虚弱了!得把身体养好,淋了雨,发烧了,才刚退烧!”

“我们在哪里??”夏溪在他的温柔眼神中,逐渐平静下来。看了眼四周,发现四周一片洁白。

“在医院!博然又给你滴了点营养液!加了退烧的针!”路遇琛轻吻她额头,“你发烧了,才刚退烧不多久。”

“我们都回来了吗?”夏溪怔住,有点迷糊,窗外都黑了,看不出几点。

“都回来了!”

“我爸爸呢?”

“张叔昏倒了,你别担心,现在没事了!那栋别墅被夷为平地,妈妈永远留在那里了!你太累了,淋了雨,昏倒了。张叔也很虚弱,指挥着推土机工作完,昏倒在大雨里!”路遇琛解释道。

“他没事吧?”

“没事!我刚去看了他!他睡着了,秘书说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睡了,张颖出事,后来又今天昏倒了,医生加了点药,让他好好睡一觉。不然他又起来了!”

夏溪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路遇琛想起骨灰留在了那里,沉声道:“小溪,对不起!”

只要一想起夏溪和张贺于跪在大雨里的样子,路遇琛沉寂的怒气又勃发起来,握着拳头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无尽的哀痛和自责。

“别说对不起,和你没有关系。一切皆是命,哪里的黄土都埋人!”牵强的对着自责的路遇琛扬一放心的笑容,“已经这样了,哥哥那里我会交代!对了,哥哥有消息了吗?”

“我爸爸说他去了许宅,不是赵家人不让见,是大哥跟赵老爷子两人都不让人打扰,好像在下棋!赵家的佣人说人很安全,他们要下三天!可是人没出来,我爸正在周旋,爷爷也出面了!不要担心!赵家不好惹,路家也不是吃素的!”

夏溪稍微放了点心,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只是想到妈妈被留在了哪里,就一阵止不住的哀痛。

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路遇琛立刻替夏溪掩好薄被,肃杀而冷寒的面容上依旧是无法释怀的痛苦。她的身体被折磨了这么多次,只怕要留下病根了。

“路哥哥,张叔的营养师在医院伙房烧的汤煮的菜,小溪醒了吗?给你们送来点宵夜!”陈博然出现在门口。

路遇琛脸色缓和了点,点头。“张叔醒了吗?”

“醒了,赵陆蓉被救回来了,张叔命人把她严加看管起来,连赵焕之现在都不能见她,而且张叔下了死命令,赵陆蓉若是死了,他要护士和警察都免职!你不知道张叔那样子,真是太可怕了!人都说他是笑面狐狸,我看根本就是一头狂怒的雄狮!杀人要不犯罪,他现在应该把赵陆蓉剐了三千刀了!不知道怎么收拾赵陆蓉,看来她坐牢是必然了!”

“赵陆蓉服毒了吗?”夏溪想起那一幕,她吐沫的样子。

“服毒了!烈农药!不过灌回来,但是食道和胃都烧烂了!”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女人而已!”夏溪感叹了一声,沉默下去。

路遇琛和陈博然面面相觑。陈博然忍不住问道:“小溪,你在同情她?她那么狠毒的人,你还同情她?”

夏溪摇头。“不是同情,只是觉得可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有点可悲!一片痴心,到头来,一场空,什么都没有,让自己的人生置身于可笑和可悲之中,这样的人生和爱情,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心浸在生命的忘川!”

“你怎么有点悲观啊?是悲观还是都看开了?”陈博然挑眉。

夏溪不语,是看开了吗?只是有点不安,经历这么多,觉得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奢侈品,不如一开始不要爱的那么深,爱到最后人都跟着了,那样的人生太没意义。可是,爱了便是爱了,谁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路遇琛一怔,视线复杂的望着夏溪,目光盯着她,一瞬不瞬。

陈博然看此情形,把吃的放下,悄悄退了出去,留空间给两人!

“小溪,你还是不够狠,怎么会同情她呢?”路遇琛开口,“还有你的话,什么意思?后悔爱我了?”

夏溪抿唇,别过眼。他说得对,她确实不够狠。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自己看待事情都不一样了。

“阿琛,我只是感叹,爱情原来是这般伤人!”夏溪言语平淡,听不出喜怒。“说到底,妈我妈妈赵陆蓉都是不幸的!当初你爸爸若是信任我妈妈,就不会这样了!若是我妈妈再坚持一点,或许就跟我爸爸修成正果了!可是,谁都没有坚持下去,谁都有错,谁也都没错,一切都是人的痴念而已!放过自己的心,才不会被痴念所累!认识你我从来不后悔,只是觉得,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歇斯底里,绝对不能!就这样而已!”

说完,她扯了扯唇,看着他。

路遇琛眼光一沉,他深深看一眼夏溪,她倒是看开了,只是这么年轻,说出这些话,还是让他心酸!打开了保温桶,倒出鱼汤,端过一碗汤,递到她唇边,温柔道:“来,喝点鱼汤!”

“可是我不饿!”碗一递过来,一阵香味扑来,但是她却没有任何胃口,摇了摇头。

“乖,把汤喝了。”知道她可能吃不下,可现在已没有办法了,她身体需要补,低头吹拂着碗里的热气,轻柔的将勺子里凑到了夏溪的嘴角旁,“喝了身体才会好。”

察觉到他温和目光里的愧疚夏溪只好顺从的喝下汤汁,刚吞下腹中,只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夏溪急切的趴在床边,汤都吐了出来。

“不好喝吗?”路遇琛心疼的拍着她纤细的背,温柔的嗓音里是不再掩饰的关心。

“我没事,只是没胃口!”虚弱的抬起头,夏溪微弱的笑了起来。

瞥见她嘴角残余的汤汁,路遇琛随即伸手轻柔的将她唇畔的汤擦去,宠溺的道:“再喝一点吧。试试,一天没吃东西了,营养液也不够!”

点了点头,夏溪如临大敌一般看了一眼那一碗清淡的鱼汤,强忍下呕吐的,泯了一点咽了下去。一整天不喝东西,加上心情郁积,自然没胃口,可是还是不想他担心。

半晌后,终于露出轻松的神情:“好多了!我自己来吧,你也吃东西吧!”

看着她如孩子般的举动,路遇琛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面容上也露出轻松的微笑,“那喝慢点吧。”

路遇琛简单吃了点东西,拥着夏溪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已露出白色的光亮,自昏睡中苏醒过来,夏溪侧过头看了一眼昂然站力在窗边的路遇琛,他的身影在白色的光亮中显得那样的伟岸而高大。

看不见路遇琛的脸,可夏溪知道他在想心事,昨夜从他看她的眼神中她可以感知到他的不安和愧疚,他有心事。不知道是在纠结什么!

“你怎么不睡了?”清幽而沙哑的嗓音换回了路遇琛的沉思。

转身望了一眼面色依旧苍白的夏溪,路遇琛又回到了,“睡醒了!”

闻到了他身上很大的烟味,“你刚才抽烟了?”

路遇琛身子一僵,点头。“烟瘾犯了,出去抽了支烟!”

“有心事了!”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否定句。

原来她还是那么**,可以轻易知道他的心思,他有心事!

路遇琛目光忽然灼热,“小溪,我永远都爱你,如果我无意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机会儿,可以吗?”

夏溪一顿,没说话。

路遇琛面色一沉,眸光复杂,沉声道:“我可能错了一些事,但是不是故意的!”

夏溪身子一震,抿着唇不说话,望着他眼中交错密布的红血丝,以及那隐藏在眉眼之间历经这么多复杂后的浓浓疲惫,心揪成了一团:“阿琛,人都会犯错的,我信你!我早说了,我会永远信你,无条件的信你!再睡会儿吧!”

“谢谢你!”他拥紧她。

她握着拳头,靠着他的胸口,哽咽道:“我让你很费心,让你牵挂是不是?今天你回去吉县吧!不能再耽误工作了!”

她心中是对于他的愧疚!他是事业型的男人,怎么能整日不上班不工作陪着她?而且他还是一县之长啊!

路遇琛紧紧抱住她,他低头将下巴贴上她的额头,的手指着她单薄的背,“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牵挂你牵挂谁呢?放心,工作不耽误,我都在尽力处理好公事和私事!”

他轻声诱哄着怀中心爱的女人,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那娇嫩的唇瓣。

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颤,他由轻柔的试探到深入的索取,小心翼翼的珍视震颤着她的灵魂。

她抬手楼住他的脖子,晶莹的泪水不由得滚落,没入唇齿间,蔓延出咸涩却又幸福的味道。她一边落泪,一边用她所有的力量去回应这个用生命珍惜她的男人。唇齿厮……磨,带起一阵阵发自心灵的颤栗!她的回吻仿佛轻轻诉说着对这个男人浓烈且深沉的爱意,是那样的广阔无边。

路遇琛握住她的手,揽她入怀。

她脸庞贴在他胸口,吞掉眼泪,倾听着他节奏稍快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想对他说些什么,不喃喃道:“阿琛,你今天必须回去工作了!赵陆蓉的事情,交给我爸去处理吧,我想他会处理的很好的。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再有事的!你必须得工作了!你的职责要求你,不能离开岗位太久!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去吉县!等我身体好点,过几日我就去吉县好不好?完了等事情彻底告一段落,我就回来上班!”

“明天回去,我跟书记请了假,放心吧!”路遇琛安慰她。“现在我走了,很多事都没办法处理,大哥也不在这里,我不放心别人!所以我得亲自留下来。”

“阿琛,谢谢你给我的幸福,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我,宠爱我!原本我只想要平淡的生活,什么都不奢求,可是遇到你,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给了我爱的勇气,我庆幸我能得到你的爱!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但我仍然感到庆幸,因为有这样一个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幸福!”

路遇琛面容一动,眼中深情浓溢,双臂猛地收紧,紧到她透不过来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下巴在她额头轻轻磨蹭,道:“有你这番话,什么都值了。”

她鼻子一酸,双手紧抱住他的腰,为了不让自己再流泪,她微微仰起头看他,笑道:“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吗?”

路遇琛低头望着她被吻得红肿的泛着嫣红的光泽,扬眉,邪眸带笑,拖长了音调道:“不满足啊,等你好了喂饱我?”

他说这话的時候,眼神炙热,像是烧了一把火。

她脸一红,叹了口气。“好!等我好了,我会补偿你。那你答应我,今天白天回吉县工作。”

“说了后天去!”路遇琛道。

“不行,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今天就带着我一起回去!如果你不想我身体继续有事,你该回去工作了!”

路遇琛叹道:“老婆,你这么顾大局识大休,我究竞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好,听你的,我回去!晚上下班后我再回来!明早一早回去继续上班!你先在这里养病,等身体彻底好了,我带你回吉县!”

“好!”夏溪笑笑,偎进了他的怀中。

路遇琛抱着她,只是想到赵焕之说的那些话,安如灵的事情,他就心底说不出的烦躁,不自责不愧疚那是自欺。只是,小溪跟他经历了那么多,他不能再伤害她了。犹豫了下,声音苍凉道:“小溪,我渴望拥有纯粹的感情,也想过要给你那样的感情,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一直给你纯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