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过客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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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冬日出诊

    离陆三爷的腿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京安下了初雪,洁白的雪花降临在这片土地上,厚实的积雪衬着这天空分外清朗,栖在树杈上的鸟雀被忽地惊起,呼啦啦地腾空而起,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落在积雪上。



    ”吱呀“厚厚的木门慢慢被推开,厚实的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团圆小心翼翼地往手上哈气,白色的烟转瞬即逝。



    “呀,真是不想出门的日子。”团圆自言自语道,可纵使这样说也是仔细核对了所有的药材,今天不仅要和掌柜去看病,也是去施粥。想到这里她不由叹一口气,总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百姓的收成不好,宫里的税赋却是越发地重了,掌柜的实在看不过去,这才让她和秋娘准备了米粥。



    推开大门,掌柜的已经在候着了,眉头一皱:“团圆,下次应当快些。”



    团圆忙应了,讪讪一笑,手忙脚乱地爬上马车,还没坐稳,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就摇摇晃晃起来。快到城门口,团圆感到有些奇怪,她扭头望向掌柜的:“师傅,今天薛大夫不同我们一起去么?”往日薛大夫都是在城里和他们一起汇合,再一同出城问诊。



    掌柜的握着《本草纲目》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翻过书页:“薛义今天不能去了,宫里的贵嫔病了。”



    林团圆微微长大嘴,想说些什么,看到掌柜的扫过来的目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低的“哦”了一声。



    这时掌柜的也失去了看书的闲情,伸手撩开窗帘,看着近内城的一些乞讨乞丐掠过,间杂着一些冻僵的尸体“团圆,薛义和我们不同,他有亲族牵绊又未隐居,所以他不得不去。这世间冷暖,作为医师,你得习惯。”



    团圆依旧低着头,咬着嘴唇,想到这两天所看到的那么那么多的百姓或许就等着医师去救命,一个贵嫔的不舒服耗费了多少人的希望。



    掌柜的见她这样子,不由叹口气,却又欣慰的笑笑:“薛义不在,只是我们要幸苦一点,所以团圆,抬起头来。”团圆猛地抬起头,忙不迭地点头:“恩!”



    到了寒空寺,几人拿了东西下马车,立马被等候在此的百姓一哄而上“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儿子吧,他已经发了三天烧了。”“医师求求你救救我奶奶,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诸如此类的恳求与哀嚎不绝于耳,林团圆觉得鼻子一酸,但还是尽力维持秩序:“大家都一个一个来,医师都会看的,堵在这只是浪费时间!”说是什么寒空寺啊,实则只是个破庙了,屋顶勾结着蜘蛛网,冬风呼啸而过时,屋子还会吱呀作响,勉勉强强收拾出了个收留所。



    掌柜的自从下了车就忙的连口水都没喝,她医术还未通晓,只是帮着看些冻疮伤风的毛病,团圆蹲下身,解开李奶奶手上的纱布,“您已经痊愈地差不多了,接下来注意不要碰水和......就行啦。”她默默地咽下“注意忌口”这句话。他们有什么可以忌口的呢



    李奶奶笑起来,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孙子冬儿的头:“还是得谢谢小林姑娘照顾老身这么久。”



    冬儿才七八岁,眨着懵懂的双眼,笑着说:“我也最喜欢小林姐姐了,小林姐姐最温柔了,医师他们都凶巴巴的。”



    团圆失笑:“师傅可比我厉害多了。”



    冬儿撅起嘴:“才不是呢,医师都治不好王伯伯他们,他们都不能和冬儿说话了!“



    团圆一下子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满眼复杂地唤:”冬哥儿.......”



    哎,这雪许是下得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