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之群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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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曹植现在的感觉并不好,面对两个根本不想见他的人,他恨不得立刻走。

    可却偏偏走不了,何况,现在还来了一位他根本见都不愿见的人,他本就想杀贾诩,可贾诩现在却偏偏称他为少主,被夹在中间的感觉,并不好。

    看徐庶的眼神,曹植已明白一件事,他已确信他们是一伙的——他居然能和贾诩成为了同一战线的人,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可徐庶的表情很凝重,看完那卷竹简,他的脸色已铁青,他绝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然后,那竹简就已到了刘备的手里,刘备脸上本还有微笑,可看了这竹简后,他的脸色也已变了,曹植已感到初次见到他时,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凌厉无匹的剑气!

    “我很少看错人。今天似乎我看错了。”这是刘备说的话。

    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那玉佩又究竟是谁的?

    刘备并没有会说,他只是忽然出手,一道气隔空击去,贾诩居然被点中了穴道。

    “你……”

    “你是贾诩?”

    “你知道?”

    “我的眼睛并不瞎。”瞎子是绝无法使出这么致命的点穴手法的。

    “你怎么可能点中我的穴道?”

    “因为我知道想点中你的穴道并不容易。”只有知道一件事的难处,才有机会成功,这道理贾诩自然也明白,可他还是很奇怪。刘备却继续道:“点穴虽都似相同,但手法却分成三种。据说你的功夫,已可破解其中的两种。”

    “而你用的却是第三种?”这句话贾诩并没有问,因为这已成为事实。

    其实刘备所说的话,并不是完全准确的,天下点穴的手法,绝不仅仅只有三种,还有一种极为隐秘的手法,这手法却极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早已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刘备望向曹植,道:“他的功夫你也是清楚的,这功夫虽很多的时候能防止不必要的伤害,但有时对自己也并不十分有利。”他顿了顿,道:“所以,现在你就算是想救他,也绝救不了的。”

    曹植微笑道:“你大可放心,就算是能救,我也绝不会救他的。”

    刘备听到这话,反倒是一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植看着那竹简,道:“因为,我差遣他做的事,我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竹简,现在就在曹植手中,曹植将竹简上的字读完,只感觉到全身冰冷。居然已有人带走了徐庶的母亲,他想不通,他的父亲为了得到一个人,居然会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他正准备问贾诩,却发现贾诩已暗中运气震开了穴道,然后,他便退走,退走时,还大喊了一声:“少主,快走!”

    往往这么一句出口,他就走不了了,面对徐庶和刘备两人时,很少有人能够走的了得。

    只是,就在贾诩大喝出声的时候,徐庶已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说话:“看来我是不能为你效力了,但你放心,你若是败了吕布,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的,那人本是我的朋友,你的事,我也曾和他说过,只是,你还是要对他小心一点,只要不出意外,他一定能助你重振雄威!”

    他的声音还似在曹植和刘备的耳边,但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早已消失不见。刘备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双手平推,两道真气凭空飞出,远远飞到了徐庶的体内。

    然后刘备便坐下。

    曹植道:“你不走?”

    “我对他的功夫还算放心。”贾诩的功夫虽不弱,但在徐庶面前,这功夫基本就变成没效的了。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交手拼的已本是最基本的功夫,刘备为什么能这么放心?

    “我却要走了。”曹植说罢,已迈步走向酒肆的门。

    他却忽然感到一阵风,原本还坐在那里的刘备,居然忽然挡在了曹植的面前。

    “你不让我走?”

    刘备微笑:“你若是走了,我恐怕就不能那么安心了。”刘备并不能确定曹植与贾诩的关系。

    “你练得是嫁衣神功?”

    “练这种功夫的人并不少。”

    “但是练这种功夫还活着的人,却不多是吗?”

    “那只是因为这些人没有节制,任何事没有节制,都绝不会有好处的。”

    “节制?”

    “一个人修炼了一样功夫,若是不能将这功夫完全忘记,溶入自己日常的行为之中,而是刻意地去使用,那么这样功夫他不如不学。”曹植在听,听刘备说下去。

    “你说得那些人,只因为他们忘不了自己会这种功夫,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散尽自己的气力,他们本已忘了,自己也可以像普通的武者那样,做许多普通的事情的。一个人若是不能看清形势,量力而行,那么无论他修炼了什么样的功夫,他都极可能败给一个普通人。”

    “只有这一点原因?”

    “还有一点。”

    “什么?”

    “一个人若是在气上已示弱,那么他便已败了,修炼这种功夫的人,大多都觉得自己的功夫不如别人,所以,他们死得通常要快些。”

    曹植在看刘备,刘备无论如何也不像他说的这种人。

    “可我无心伤你。”

    “无论你想伤谁都不行。”

    “你绝不让我走。”

    “你现在若是走,你就得死。”曹植冷笑,他决不信刘备能杀得死他,他怒啸,怒啸着出剑,这一剑他并没有出全力,他要试试刘备功夫的深浅。

    刘备的功夫看来并不浅,剑刺出时,刘备已又回到了桌旁,轻轻松松地喝着酒。

    “亮你的剑!”

    “我并不想杀你。”

    “可若是我走,我就得死,是吗?”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庶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你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而我也并不完全相信这件事是你做的,所以,在事情清楚之前,我希望你能安安静静地留下。”

    这就是刘备的意思,徐庶的母亲如今在曹操手中,那么他同样也要做为人质,留在刘备这里。曹操的儿子怎么能成为别人的人质?

    曹植一怒出剑,这一剑已动了真力,这一剑好快!寒光闪过,鲜血喷溅,刘备的话说的已很清楚,他根本没想到曹植居然会出剑!

    刘备无疑也已被激出了真火,他没有剑,他只是扬起拳,一拳闪电般击在曹植胸膛上,曹植只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刘备说得并不错,一个普通人能做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而且,他挑的时机也远要比常人要好!

    曹植已倒下,他没想到这个人的一拳,居然让他几乎没有喘息的气力。

    他也在等待时机,刘备如今体力已只有原先的一半,气力却远远强于他的体力,他势必要散去自己身上多余的气力,只要这里的气有他能利用的,就是他反击的时候!

    可是,并不是这样!刘备并没有散去气力,一道虚无之气化为两道内力后,他便将那两道气力直接传到曹植体内。

    “反正这气力你要得到,不如直接给你,若是保留这些,而散去本应保留的气力,那反倒对自己不利。再说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又何必尽是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我能给你的,必是我能够抵挡的!如今,你是不是还敢出手?”刘备并没有说这些话。

    曹植却已了解刘备的意思。

    刘备给他的本是两道杀气,但曹植的杀意却已消失。

    他明白,他已误解了刘备的意思,他最近是不是经常在误解别人?

    一个经常误解别人的人,是不是已变得不愿意再相信别人,甚至是他自己。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刘备说话。

    刘备看了半晌,缓缓道:“你可知道,此条路并不好走。”

    “我最近结交了两个过命的弟兄,此行他们已在路上!任何追徐庶的人,都要死!”

    曹植终于明白他对徐庶放心在哪里。任何人被关羽和张飞这样的人保护着,都绝不会有危险的,有危险的只是那些要伤害徐庶的人!

    “抱歉!”曹植已向刘备鞠了一躬,他总觉得男人就应该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他转身就走。

    “你还是要走?”

    “我必须走。”此次行动,还有他的兄长,他虽然已很恨他,却决不能让任何外人伤害他!

    他身上还有伤,可他的身法却绝不慢,几个起落间,便已离开了那小小的酒肆。

    刘备又已喝了一口酒,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任何人年轻的时候,都难免做傻事。虽然曹植和他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他看着曹植,居然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刘备从年轻到成熟,这条路,并不算美,虽然充满了回忆,但也充满了艰辛和痛苦。

    而曹植以后的路,又在哪里?

    

    他要救他,虽然他恨他,不理解他,也不愿意再见他。

    但是,他们身体里却流着同样的血。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曹植不得不承认,他和他哥哥之间的血缘,构建了他们之间这种奇妙的联系。

    他走的很快,因为关羽和张飞这样的人,杀人,从来不慢。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他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可是曹丕并没有死。

    关羽的长刀在手,刀上有血,曹丕捂着自己的右臂,而张飞似乎被曹丕的一指之力,震的晕厥了过去。

    张飞手中的蛇矛,却也沾着血——贾诩的血。

    贾诩人已半跪在地,暗招,阴招,他是可以抵御,恐怕就算是昔年孙权手下四位最强的杀手都难以伤他分毫,然而,张飞这种人,本就直来直往,他若是想杀一个人,唯杀而已,而极少会用其它的方法。

    天下武功长短,环环相克,本就没有谁能真正的天下无敌。

    徐庶就站在两方之间,似在做出某种抉择。

    现在,徐庶若是再出手,曹植就算是再想救他们,也已绝来不及。

    任谁都可以看出,曹丕和贾诩,已是将死之人,莫说徐庶这样的剑客,就算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只要出手,都绝对可以杀死这两人了。

    徐庶偏偏没有出手,他反而将剑从腰间解下,递到关羽手中,颔首,然后一步步走向曹丕和贾诩。

    “我答应你们。”这是曹植听到的五个字,曹植明白,他的母亲若是在人手中,他也不会对那些绑匪刀剑相向的。

    他们一定用了最后的手段。

    曹植看到此处,握剑的手已颤抖。

    他一步步走向曹丕,没有任何的语言,可此时无言,便已是最大的愤怒。

    可就在此时,一刀劈下,这刀急的就像是一道闪电,红色的闪电。刀落下时,曹丕猛然撤步,可刀锋一横,已架在曹植的脖子上。

    好快的刀!

    关羽的刀!

    天下间,能躲过关羽这种刀法的人,本已不多。

    曹植并没有中刀,因为关羽根本就没想杀他。

    曹植忽然明白了关羽的意思。

    “你若想要了徐庶母亲的命,我就要他的命!”

    曹植听完这句话,忽然大笑,笑声有些凄凉。

    “你为何发笑?”

    “你不如杀了我。”

    “为什么?”

    “因为我的命,在他的眼里,可能并不比一条狗强。”他说这句话时,指节已被他捏的格格作响,他却没有看见,曹丕的脸色已发青。

    “况且,我也绝不要一个胁持别人母亲的人,来救我!”

    “他所言非虚。”说话的人,是徐庶。

    “你为何也这么说?”

    “刚才,这个叫贾诩的,千方百计想借刘备与我之手,除掉此人。你就算是把他碎尸万段,也绝救不回我母亲的,况且,关大侠仁义无双,怎么能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曹丕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曹丕只是忽然冲向关羽,谁也没想到一个已吃了关羽一刀的人还有这种速度,关羽这一刀若是还指着曹植,便要吃曹丕这一刀了。

    也很少有人,敢这么冲向关羽,因为,谁都知道,关羽的杀气绝不弱,任何人敢冲向关羽,得到的答案往往是一刀。

    红色的闪电又已划过天际,曹丕的刀短,刀不及关羽时,肩上已吃了一刀,可这一刀之威,却没有杀死曹丕,曹丕的气反而包围了关羽,这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关羽的杀气流入关羽体内,关羽只觉气力大振,可眼前却一黑,一时之间,居然举不起刀来。

    曹植看着自己的哥哥。

    曹丕立的很直,他冷冷道:“你还不能死。至少我不能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曹植点头,却也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道:“我懂。”只说了这两个字,他却已觉得全身的力量已消散。

    他憎恨这个人,厌恶这个人,厌恶他做的事情。可讽刺的是,他却想救他,他竟然被自己最厌恶的人,冒着牺牲自己生命的危险,救了回来!

    被闭住了气门的人,一时之间绝难缓和过来。关羽和张飞也是如此。

    他们四人就以最快的速度撤走,徐庶只有跟着他们,他的母亲,还在他们的手里,他只奇怪,自己居然判断错误。

    人的情感本就是世间最复杂也最难判断的,对于这种事,很少有人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这已是他最后一次失误,因为,就算日后他拜投曹营之下,他也已决定,要做一个无言之人。

    

    成长总是痛苦的,因为随着成长,人总要背弃自己的信仰,背弃自己的所知所学。

    这就像是说,爸爸妈妈在你小时的时候,告诉你要做一个好人,等到你长大时,却发现,好人却远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当。

    世界,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但,我们却决不能因为世界是充满痛苦的,而失去对生的希望。

    说出的话,和写出的文字同样简单,但真正经历这个过程,却是痛苦而漫长的。有时,有人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无法承载这种重量。

    人有时确实需要逃避。只是看他逃走了,还会不会再次走回来,有些人回来了,成为了英雄。而有些人却沉沦了,永远也没有再次站起来。

    曹植现在就正在逃避,这一年之中,他的剑术精进了,可他也清楚的明白了,要想改变这个世界,单单用剑和财富是远远不够的,世界本身,就像是一头令人恐怖的野兽,你不按照规则来,它就会将你吞的连一块骨头都不剩。

    这个世界的美好,竟是用无数丑恶的手段得来的。

    那么人,为什么还要教人向善?既然“恶”才是这世界的手段,还为什么要从小教孩子做个好人?既然一些事本是欺骗,为什么还要被人称为真理?

    曹植每喝一杯酒,便问自己一个问题,每答不出一个问题,便再饮一杯酒,痛苦已溶在酒中,溶入他的血,溶入他的骨髓。

    但酒却可以使痛苦麻醉,他的血和骨髓甚至也已麻醉。

    徐庶的母亲死了,每一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屈从于黑暗,死亡也同样是一种逃避。可逃避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但是徐庶母亲这种逃避,却是为了让自己儿子不要漠视人生,从痛苦中,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徐庶,无论如何,已经开始在找自己的路,而曹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