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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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梅花烙

    自从那天蒙毅走后,苏凝香提起的心一直没放下,她每天都得送药到主帐难免要和蒙毅撞上,他虽然没有在对自己起疑心,但是留在这里终究不安全,这日,苏凝香在送完药汤后,在伙房带了几根炭条以备逃走的时候易容用。。



    夕阳日斜,再过一天大军就要拔营班师回朝了,苏凝香本来打算班师回朝那日趁着人多偷偷溜走,可这个计划看来得要提前了。因为这几日蒙毅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有时还总是刁难自己,比方说现在,蒙毅似乎故意的非要在那天晚上他们两人相遇的地方洗马,一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苏凝香就一身冷汗,战场乃是军机重地,倘若发现有女子混在队伍里不是充为军妓就是乱棍打死。



    蒙毅赤着精壮的身躯在给他的坐骑追风洗澡,苏凝香眼尖的发现蒙毅胳膊上已经结痂的伤痕又流出了血,许是他给马儿擦身用力太重所以才使得伤口又裂了,苏凝香手里攒着帕子想要上前给他包扎,这时蒙毅却突然回头,苏凝香一下子撞到了他的下颚,温软的触觉使得蒙毅内心泛起一丝异样。蒙毅打量着眼前刚到他下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又联想到了那晚溪边的女人,身体里那股躁动又浮现出来,他极力克制自己,眼前的是个真真实实的男人,自己不该有那些荒唐至极的想法,马儿洗完澡撒开四蹄冲着校场跑了一圈。



    苏凝香跟在蒙毅背后,她也是个爱马之人,只可惜这种高头大马她是骑不来的,蒙毅似乎知她心中所想,他摸了摸马儿的鬃毛随意的问了一句:“可会骑马?”



    苏凝香一怔,似乎有些心虚,断断续续的回道:“会....一点,”



    蒙毅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回答,厉声道;“哪有男人不会骑马的。”说完他纵身一跃落在马背上,一手提起苏凝香的领子将她带上了马。



    跑了几圈后苏凝香双脚方落地,便掩着心口吐了起来,蒙毅见她面色惨白,柔弱的像个书生,心下似有不忍,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待她吐完后,蒙毅指着马槽边的一堆干草说了一句:“把我的追风喂饱了,你在回去。”



    苏凝香揉了揉发痛的四肢,这才走近追风打算给它喂草,苏凝香探着身子将干草放入马槽里,这时追风却如发了狂一样双目赤红,一扬四蹄踢在苏凝香的心口,苏凝香被踢出去两米远,待想爬起身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痛楚席卷而来,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努力试着爬起来却发现四肢没有一丝力气,苏凝香痛的蜷缩住身子,嘴里不停的呻吟,由于马棚离主帐有点远 一般无人过来,所以没人发现奄奄一息的苏凝香。



    蒙毅在帐内歇息了片刻,被外面传来的一阵骚动惊醒,待发现追风躁动不安的跑来跑去,蒙毅有些疑惑,在四处看不到那个矮小瘦弱的身影时,这才大惊失色,一路狂奔,远远的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了无生息的苏凝香,他立刻奔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稍微放下心,将他抱起回了营帐。



    “张太医,他伤势如何?”蒙毅站在床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太医额头有些冒汗,从表面上看苏凝香的身上有几处很深的擦伤,但她的脉息若有若无应该是伤及肺腑,在迟一步就没救了,也不知她活下来是福是祸,想到这张太医暗自叹息了一声,蒙毅以为她没救了,厉声道:“无论如何治好他,不能让他有事。”



    蒙毅见张太医对苏凝香肩膀上狰狞的伤口迟迟不下手,有些狐疑,他问道;“为何还不动手?”



    张太医恭敬的回道:“他的肩膀肿的太厉害,下官这就给她止血,劳烦少将军差人打些温水过来给他清洗伤口。”



    蒙毅走后,苏凝香当晚高烧不退,硬是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张太医忙前忙后给她煮了碗驱寒散热的药汤后才缓缓睡去。



    两天后,苏凝香是在颠簸之中醒来的,她看了眼边上坐着的张太医,刚想说话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张太医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在苏凝香灼热的眼神逼视下,他才说出口,:“你的身体目前虽无大碍,但是你的胸腔有淤血凝住,伤及脾肺,以后会落下病根。”



    前方铁蹄铮铮,苏凝香的马车似乎有意与队伍拉开距离,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背着一个灰色布包下了马车。苏凝香站在大树后看着马车疾驰而去,这才拢了拢肩上的灰布包踏入密林中,这条小路是她以前采药路过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



    密林中燃起一堆篝火,一个锦衣华服的虬髯汉子席地而坐,身后两个粗壮的莽汉神情肃穆的围在一辆马车旁,马车上的笼子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衣衫不整皮肤上布满几道刀伤,伤口发炎溃烂发出阵阵恶臭,在这之前似乎这女人受过非人的虐待,苏凝香躲在一棵树后面一直隐忍不动。虽然她可怜笼子里的女人,但是在没有确切的把握时 ,不能轻举妄动。



    虬髯汉子似乎吃饱喝足,这才吩咐手下打算启程,他走到马车旁将水囊解开一手抓起女人的乱发粗蛮的把水泼在她的脸上,女人被呛的直喘气,虬髯汉子似乎很满意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颚,恶狠狠的咬住她的嘴唇,痛骂道:“你这贱人,看到了中原本王把你卖进妓院,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胆敢在父王面前进谗言把本王送去大燕做人质,你这贱人早就该死。”



    虬髯汉子猩红的双目彰显了匈奴人凶残暴怒的秉性,他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那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伸手抓向他的眼睛,在得到片刻的喘息,那女人嘶吼着道:“耶之邪,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你如此残害我,大王不会放过你的,三王子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畜生》”



    耶之邪不怒反笑,:“就凭你那窝囊废儿子,也想将本王除之后快?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将他和父王的人头奉在你面前,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儿子你的丈夫,这些人都是应你而死,我要让你活的如一条丧家之犬。”



    那女人瞳孔收缩,似乎被耶之邪的话激怒了,气的一口血吐在他的脸上,女人笑的有些凄凉,:“即便如此,我也会化作厉鬼日夜缠着你,不过你到了中原你也活不过一年,会有人替我,替我报..此血海深仇....”说完后便没了气息。



    耶之邪气的面目狰狞,他一声令下笼子被劈成两半,女人的尸身滚落,一个手下搬开女人紧咬的舌头,在她的舌根处发现一枚蜡丸,耶之邪接过蜡丸,一把将他捏碎,气愤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耶之邪带着人上马离去。



    这时躲在树后的苏凝香才走了出来,她在进过地上的尸身时,慢慢的蹲了下来,刚才这女人在和耶之邪纠缠时,她就发现了她背后的一处梅花印记,这女人虽年华已过,但却风韵犹存,只是她为何会有苏家女儿的梅花胎记,死者已矣,还是将她埋了在上路吧,这时身后隐约有异动,一只皮毛上乘的火狐狸被利剑穿堂而过定在地上,垂死挣扎,苏凝香回头看去,密林中走出一青衣白帽的俊秀少年,他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面色微变,他迈着步伐几步就走到了奄奄一息的火狐旁,提起火狐满意的赞了声,这时他才看向苏凝香,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觉得我这剑术如何?可算天下第一?



    苏凝香看了他一眼,目光却定在火狐的身上,好一只有灵性的狐狸,小道士见她半天没理会自己,心下有些怒气,见她盯着火狐看,以为她看上了火狐狸的皮毛。小道士嘿嘿一笑,:“反正我打这狐狸也是为了玩乐,如果你想要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得当我的箭靶子,否则我现在就杀了这只狐狸。”



    苏凝香笑道:“你大可试试,如果我猜的没错,火狐的唾液有剧毒,你方才触到了它的伤处它一口咬在你的手上,现在你已经中了毒,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七窍流血而亡。”



    小道士在看到肿胀发黑的手指时,吓得冷汗直冒,手一松火狐从他手里窜了出去,苏凝香见状轻笑了两声走到火狐的身边,给它的断肢涂药包扎,在做好这一切打算离开时,那个小道士却一箭射在苏凝香的脚底,他走到前面眯着眼睛威胁苏凝香道:“快说,你一定知道怎么解火狐毒,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箭射死你。”



    苏凝香拢了拢肩上的布包,笑道:“你现在手指全麻,还能射的了箭嘛?小小年纪如此心肠歹毒,这次就当是给你个教训,离此不远有一镇上,那里有大夫,一个时辰足够了。”



    小道士恶狠狠的看了眼苏凝香,急切的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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