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君钦战惊鸿（2）
虽然韩真不愧为韩真，可是金存炽也终究是金存炽。金存炽很快察觉到了韩真的破绽。破绽就是韩真的右手。韩真的实力虽强，可终究是刚刚意外受了伤。而不巧的是，韩真刚巧就是右手用剑。与此同时，根不能忽视，韩真虽然师出剑术第一大宗，可他眼前的对手，也正是以剑术著称的梦星岭本生家族，金家史上天赋最高的剑术奇才，金存炽。金存炽察觉到韩真的剑路虽然诡异，可是力道却时大时小。金存炽战斗之中无瑕细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一个突破口已经十分不易了。于是，他再一次察觉到君钦力道减弱之时猛地发力，不是闪避，而是硬挑，硬生生将韩真手中的剑给挑飞了出去。这也是巧合，若不是韩真的手受了伤，就算金存炽是剑术天才，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给挑飞了。总之，挑飞了剑，韩真也因为手腕剧痛，身形一滞。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金存炽没有理由放过。混乱之中，他想都没想就飞起一脚踢在了韩真的心口，情急之下连力道都没有控制。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韩真已经半倒在地，一手紧紧按住心口，面色苍白。
金存炽看着韩真原本就泛白的嘴唇，唇角居然渗出一缕鲜红的血液，心中莫名一慌。他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可是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一时之间他居然忘了分寸。
穆点星原本是在韩真倒下之后扶着他，可是静默了不过几秒，他突然朝金存炽冲了过来。韩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回来。
韩真清楚金存炽的实力。刚刚那一战，尽管自己手腕受伤不能说尽了全力，可是金存炽显然也被自己缠住而未能展现实力。若不是刚刚距离太近施展不开，金存炽绝对不会被自己打压得如此狼狈。
至少，梦星岭大弟子，实至名归。
既然自己没把握，那穆点星自然也就占不到便宜。这笔账，韩真算的很清楚。他绝不会让穆点星冒险。
穆点星往前冲了两次，都被韩真拽了回来，这才作罢，可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却几乎冒着火星，对金存炽，对金珪，怒目而视。
金存炽碰到了穆点星的眼神，不自觉地避开了。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个什么情况，还没有弄清楚呢。甚至于现场有哪些人，也都还不清楚。
等他看了一圈，这才看到，除了金珪之外，跟着叶蕊音来到花海的那个叫程雪的丫头居然也在。看到程雪的时候，金存炽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了。
金珪喜欢这个眼泪做的小丫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作为金珪的堂兄，金存炽自然是知道的。金珪虽然武艺不佳，却一向自诩正人君子，与程雪相识也是一场金雄救美。只不过当时被当成恶人的，是年纪不到十岁的叶蕊音。那时候，叶蕊音为了救煞悯夕，夜以继日寻找药材，加工，研磨。可就算忙不过来，他也不要程雪一起帮忙。程雪是花海收养的一个孤儿，叶蕊音的师尊之所以将程雪给他做丫头，也是为了程雪能从叶蕊音那里学习一些医术。花海主人看中的是叶蕊音心地善良，可是叶蕊音却叫苦连天。
他从来不让叶蕊音动手做什么事情，并不是针对叶蕊音，而是他作为医师，必须自己掌控药草的分量以及质量。煞悯夕当时伤势严重，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叶蕊音如何敢假手他人，更别说还是一个经验不足手法生疏的新人？
可程雪觉得叶蕊音就是不信任她，整天苦着一张脸看着叶蕊音忙来忙去。虽然叶蕊音严令禁止程雪触碰自己医治的任何步骤，可程雪一直不以为然。
于是，有一次程雪在夕阳下哭泣的时候，正巧被金珪看见。金珪届时刚刚才被父亲训诫过，教训自己怎么比都避不过堂兄，也想在夕阳下长吁短叹一番，却看见了比自己先到一步的程雪。
在夕阳下，在风中，程雪一声飘逸的雪白轻纱，轻声抽泣着，不胜怯弱。金珪上前询问，程雪娇羞着要走，可却掩饰不了她心中的委屈。她告诉眼前这个关心她的男人，自己不忍看到叶蕊音日夜劳苦，想分担一些，可总是不被信任，哪怕是很小的事情，只要能分担叶蕊音的辛劳，她都愿意。但是，叶蕊音就是不肯借她之手完成什么事情。这让她感觉被忽略。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女，可她也想报答花海收留的恩情。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说辞过后，金珪被打动了。说实话，程雪没有说错什么，可是这番话过后，在金珪的印象中，叶蕊音已经成了一个不顾他人感受的冷酷医师。那时候，金珪甚至还不知道叶蕊音是谁，也不知道叶蕊音实际上是个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
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儿太可怜了，这么柔弱还要为他人着想，可别人不但不理解她的苦心，还被误解！
金珪忿忿不平，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解决程雪的痛苦，只能温柔的安慰程雪，告诉他，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心，你不做，他永远不知道你有多能干！
于是乎，程雪回去之后仿佛被蒙了心智，趁叶蕊音离开的那么一小会儿，将桌上一株药草洗净之后研磨成粉。她在树上看到过这种药草，是帮助伤口愈合的奇药。其他的记不清了，可是程雪记得，只要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愈合。
程雪知道，叶蕊音肯定又要将药草研磨成粉，这太辛苦了，程雪决定自己代劳。房内只有她一人，她知道叶蕊音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于是她迅速开始研磨。她想让叶蕊音之知道，自己是可以帮助他的。
她将处理好的药粉洒在了煞悯夕的伤口上。她记得为了谨慎起见，不能直接在致命的伤口上做实验。
可她大概不知道，她忘记的关于那株草最重要的记载，是这种草虽然是疗伤圣品，可同时也是毒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水淬炼去掉毒性之后才能成为药品。叶蕊音离开的那段时间，正是去提炼祛毒的药水了。
所以当他回来发现煞悯夕已经休克的时候，吓得连装药水的瓷瓶都掉在地上摔碎了。
程雪连煞悯夕中毒都不知道，只是在叶蕊音处理完毒素之后被叶蕊音情绪激动地大骂一顿。
程雪也只好默默流泪。她唯一辩解的理由是，我只是想帮忙。
就因为这不是第一次程雪帮倒忙，叶蕊音才不让他帮忙。可能是叶蕊音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人。叶蕊音还没把程雪怎么样，金珪就狂叫着冲了进来护住程雪用剑指着叶蕊音质问叶蕊音怎么一个小孩子就这么无法无天对少女无礼。程雪流泪了半天只是说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却迟迟不说自己错在哪里。叶蕊音气急，一把抓住剑锋揪着金珪让他滚出去。
闹了半天，他也没能把金珪和程雪从煞悯夕的病房中赶出去。叶蕊音自己都快哭了。也是因为着急，他居然忘了亮明自己是花海医师的身份。否则，金珪就算再失礼，也不至于用剑指着他。
不动花海医师，是整个武林不论正道邪道都认的公理。谁要公然动了花海的医师，只怕只有灭族的命。
直到金存炽过来。
金存炽问清了什么事情之后，当场对他们下了令。
从今以后，不准他们踏进煞悯夕的房间半步。至于金珪，不准靠近叶蕊音十步之内。
这倒不是金珪伤了煞悯夕，而是叶蕊音不喜欢他。
没人敢违抗金存炽的命令。当然也包括金珪。
无理取闹，死缠烂打这两个词，金存炽都已经从这个程雪身上见识到了。每一次，只要程雪与金珪碰在一起，总能掀起一番轩然大波。只是这一次，被无辜卷进来的人，恰巧是流苏剑宗，反而让金存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这两个流苏剑宗的弟子，与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群无法无天的完全不同。也与传闻中的毫不相同。
金存炽无法从韩真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哪怕是愤怒，在与自己战斗之后，也都已经化销。可从金存炽的眼神中，金存炽真真切切看到了委屈，看到了愤怒。
金存炽将惊鸿插回剑鞘，并未转过身去。
“说吧。怎么回事。”
就这六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浑身一颤。好冷。
程雪受不了威胁，眼看着就又要掉眼泪。可在金存炽面前，金珪也不敢公然违抗。
“看起来是你先开始的。”金存炽说，“否则存远也不会如此激动。”
金珪一听，连忙道：“堂兄……”
“闭嘴。”金存炽厉声，金珪也只好噤声。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让我听到任何废话。”金存炽这一番带着冰碴的话，吓得程雪也不敢在哭，颤抖着，小声的将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从在食堂遇到开始。
金存炽听着听着，脸都黑了。
这么来道歉反倒成了这番光景？也难怪韩真生气。十个人谁会觉得这不是故意刁难他们？失算失算，自己居然还成了帮凶！
金存炽虽然历来厌恶流苏剑宗，但是却一直敬佩高手。对于韩真，此时他已经消除了流苏剑宗的偏见。
对手难寻。
金存炽规规矩矩行了礼：“方才多有得罪。存炽管教师弟不严，还请兄台恕罪。在下金璃，小字存炽。”
韩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行了礼就要离开。
“请等一等。”金存炽实在想问，“为何兄台见到存远，就认定是他是存炽呢？”
韩真停下脚步，并未转过身：“金家公子，扬名天下者，仅有一个金存炽而已。”
“请问兄台，”金存炽又问，“可是流苏剑宗大弟子姜晨？”
韩真与穆点星脑袋嗡的一声。
金存炽为何会觉得韩真是姜晨？是有原因的。既然金存远能被误认为自己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那流苏剑宗也许也会借着姜晨的名号行事。堂堂流苏剑宗大弟子，实力怎有可能会这么不济？这倒是金存远给自己的启发了。言行举止，剑术身法，那个自称姜晨的没有一处比得上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这个人才该是流苏剑宗大弟子才是。
韩真料不到金存炽居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知此话是真的询问还是借机讽刺。
良久，他转过身来：“在下韩真。”
“韩真——”金存炽皱皱眉，“难不成，外界流言不实，大弟子名为韩真？为何这个名号从未听说，不该啊……”
韩真：“流苏剑宗大弟子，是姜晨无误。韩真，只是一个普通弟子。金公子没听过，也是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按理说，如此高手，宗门理当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尤其是流苏剑宗，可为何一直被挂在嘴边的，却是那不可一世的姜晨？
金存炽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继续问：“这么说，你们与那姜晨的关系只算是师出同门？”
韩真顿了一下，随即轻声说：“同宗不同门。秦门与姜门，毫无瓜葛。”
说完，韩真与穆点星扬长而去。
金存炽看着韩真原本就泛白的嘴唇，唇角居然渗出一缕鲜红的血液，心中莫名一慌。他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可是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一时之间他居然忘了分寸。
穆点星原本是在韩真倒下之后扶着他，可是静默了不过几秒，他突然朝金存炽冲了过来。韩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回来。
韩真清楚金存炽的实力。刚刚那一战，尽管自己手腕受伤不能说尽了全力，可是金存炽显然也被自己缠住而未能展现实力。若不是刚刚距离太近施展不开，金存炽绝对不会被自己打压得如此狼狈。
至少，梦星岭大弟子，实至名归。
既然自己没把握，那穆点星自然也就占不到便宜。这笔账，韩真算的很清楚。他绝不会让穆点星冒险。
穆点星往前冲了两次，都被韩真拽了回来，这才作罢，可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此时却几乎冒着火星，对金存炽，对金珪，怒目而视。
金存炽碰到了穆点星的眼神，不自觉地避开了。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个什么情况，还没有弄清楚呢。甚至于现场有哪些人，也都还不清楚。
等他看了一圈，这才看到，除了金珪之外，跟着叶蕊音来到花海的那个叫程雪的丫头居然也在。看到程雪的时候，金存炽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了。
金珪喜欢这个眼泪做的小丫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作为金珪的堂兄，金存炽自然是知道的。金珪虽然武艺不佳，却一向自诩正人君子，与程雪相识也是一场金雄救美。只不过当时被当成恶人的，是年纪不到十岁的叶蕊音。那时候，叶蕊音为了救煞悯夕，夜以继日寻找药材，加工，研磨。可就算忙不过来，他也不要程雪一起帮忙。程雪是花海收养的一个孤儿，叶蕊音的师尊之所以将程雪给他做丫头，也是为了程雪能从叶蕊音那里学习一些医术。花海主人看中的是叶蕊音心地善良，可是叶蕊音却叫苦连天。
他从来不让叶蕊音动手做什么事情，并不是针对叶蕊音，而是他作为医师，必须自己掌控药草的分量以及质量。煞悯夕当时伤势严重，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叶蕊音如何敢假手他人，更别说还是一个经验不足手法生疏的新人？
可程雪觉得叶蕊音就是不信任她，整天苦着一张脸看着叶蕊音忙来忙去。虽然叶蕊音严令禁止程雪触碰自己医治的任何步骤，可程雪一直不以为然。
于是，有一次程雪在夕阳下哭泣的时候，正巧被金珪看见。金珪届时刚刚才被父亲训诫过，教训自己怎么比都避不过堂兄，也想在夕阳下长吁短叹一番，却看见了比自己先到一步的程雪。
在夕阳下，在风中，程雪一声飘逸的雪白轻纱，轻声抽泣着，不胜怯弱。金珪上前询问，程雪娇羞着要走，可却掩饰不了她心中的委屈。她告诉眼前这个关心她的男人，自己不忍看到叶蕊音日夜劳苦，想分担一些，可总是不被信任，哪怕是很小的事情，只要能分担叶蕊音的辛劳，她都愿意。但是，叶蕊音就是不肯借她之手完成什么事情。这让她感觉被忽略。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女，可她也想报答花海收留的恩情。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说辞过后，金珪被打动了。说实话，程雪没有说错什么，可是这番话过后，在金珪的印象中，叶蕊音已经成了一个不顾他人感受的冷酷医师。那时候，金珪甚至还不知道叶蕊音是谁，也不知道叶蕊音实际上是个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
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儿太可怜了，这么柔弱还要为他人着想，可别人不但不理解她的苦心，还被误解！
金珪忿忿不平，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解决程雪的痛苦，只能温柔的安慰程雪，告诉他，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心，你不做，他永远不知道你有多能干！
于是乎，程雪回去之后仿佛被蒙了心智，趁叶蕊音离开的那么一小会儿，将桌上一株药草洗净之后研磨成粉。她在树上看到过这种药草，是帮助伤口愈合的奇药。其他的记不清了，可是程雪记得，只要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愈合。
程雪知道，叶蕊音肯定又要将药草研磨成粉，这太辛苦了，程雪决定自己代劳。房内只有她一人，她知道叶蕊音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于是她迅速开始研磨。她想让叶蕊音之知道，自己是可以帮助他的。
她将处理好的药粉洒在了煞悯夕的伤口上。她记得为了谨慎起见，不能直接在致命的伤口上做实验。
可她大概不知道，她忘记的关于那株草最重要的记载，是这种草虽然是疗伤圣品，可同时也是毒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水淬炼去掉毒性之后才能成为药品。叶蕊音离开的那段时间，正是去提炼祛毒的药水了。
所以当他回来发现煞悯夕已经休克的时候，吓得连装药水的瓷瓶都掉在地上摔碎了。
程雪连煞悯夕中毒都不知道，只是在叶蕊音处理完毒素之后被叶蕊音情绪激动地大骂一顿。
程雪也只好默默流泪。她唯一辩解的理由是，我只是想帮忙。
就因为这不是第一次程雪帮倒忙，叶蕊音才不让他帮忙。可能是叶蕊音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人。叶蕊音还没把程雪怎么样，金珪就狂叫着冲了进来护住程雪用剑指着叶蕊音质问叶蕊音怎么一个小孩子就这么无法无天对少女无礼。程雪流泪了半天只是说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却迟迟不说自己错在哪里。叶蕊音气急，一把抓住剑锋揪着金珪让他滚出去。
闹了半天，他也没能把金珪和程雪从煞悯夕的病房中赶出去。叶蕊音自己都快哭了。也是因为着急，他居然忘了亮明自己是花海医师的身份。否则，金珪就算再失礼，也不至于用剑指着他。
不动花海医师，是整个武林不论正道邪道都认的公理。谁要公然动了花海的医师，只怕只有灭族的命。
直到金存炽过来。
金存炽问清了什么事情之后，当场对他们下了令。
从今以后，不准他们踏进煞悯夕的房间半步。至于金珪，不准靠近叶蕊音十步之内。
这倒不是金珪伤了煞悯夕，而是叶蕊音不喜欢他。
没人敢违抗金存炽的命令。当然也包括金珪。
无理取闹，死缠烂打这两个词，金存炽都已经从这个程雪身上见识到了。每一次，只要程雪与金珪碰在一起，总能掀起一番轩然大波。只是这一次，被无辜卷进来的人，恰巧是流苏剑宗，反而让金存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这两个流苏剑宗的弟子，与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群无法无天的完全不同。也与传闻中的毫不相同。
金存炽无法从韩真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哪怕是愤怒，在与自己战斗之后，也都已经化销。可从金存炽的眼神中，金存炽真真切切看到了委屈，看到了愤怒。
金存炽将惊鸿插回剑鞘，并未转过身去。
“说吧。怎么回事。”
就这六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浑身一颤。好冷。
程雪受不了威胁，眼看着就又要掉眼泪。可在金存炽面前，金珪也不敢公然违抗。
“看起来是你先开始的。”金存炽说，“否则存远也不会如此激动。”
金珪一听，连忙道：“堂兄……”
“闭嘴。”金存炽厉声，金珪也只好噤声。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让我听到任何废话。”金存炽这一番带着冰碴的话，吓得程雪也不敢在哭，颤抖着，小声的将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从在食堂遇到开始。
金存炽听着听着，脸都黑了。
这么来道歉反倒成了这番光景？也难怪韩真生气。十个人谁会觉得这不是故意刁难他们？失算失算，自己居然还成了帮凶！
金存炽虽然历来厌恶流苏剑宗，但是却一直敬佩高手。对于韩真，此时他已经消除了流苏剑宗的偏见。
对手难寻。
金存炽规规矩矩行了礼：“方才多有得罪。存炽管教师弟不严，还请兄台恕罪。在下金璃，小字存炽。”
韩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行了礼就要离开。
“请等一等。”金存炽实在想问，“为何兄台见到存远，就认定是他是存炽呢？”
韩真停下脚步，并未转过身：“金家公子，扬名天下者，仅有一个金存炽而已。”
“请问兄台，”金存炽又问，“可是流苏剑宗大弟子姜晨？”
韩真与穆点星脑袋嗡的一声。
金存炽为何会觉得韩真是姜晨？是有原因的。既然金存远能被误认为自己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那流苏剑宗也许也会借着姜晨的名号行事。堂堂流苏剑宗大弟子，实力怎有可能会这么不济？这倒是金存远给自己的启发了。言行举止，剑术身法，那个自称姜晨的没有一处比得上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这个人才该是流苏剑宗大弟子才是。
韩真料不到金存炽居然会蹦出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知此话是真的询问还是借机讽刺。
良久，他转过身来：“在下韩真。”
“韩真——”金存炽皱皱眉，“难不成，外界流言不实，大弟子名为韩真？为何这个名号从未听说，不该啊……”
韩真：“流苏剑宗大弟子，是姜晨无误。韩真，只是一个普通弟子。金公子没听过，也是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按理说，如此高手，宗门理当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尤其是流苏剑宗，可为何一直被挂在嘴边的，却是那不可一世的姜晨？
金存炽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继续问：“这么说，你们与那姜晨的关系只算是师出同门？”
韩真顿了一下，随即轻声说：“同宗不同门。秦门与姜门，毫无瓜葛。”
说完，韩真与穆点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