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沉重的流苏
韩真带走了穆点星。虽然煞悯夕有挽留，但是韩真还是想远离这是非之地。毕竟，很多正道宗门可是很不待见流苏剑宗的。就连穆点星也能察觉到。
穆点星为何行为举止说话语气都像小孩子，是有原因的。几年前，流苏剑宗流苏试炼的前一个夜里，穆点星不慎从高台坠落，虽然幸运地保住了性命，却还是流留下了后遗症，心智受损。
韩真不想回忆起那个夜晚。为了救穆点星，还连累了晴召师兄，以至于他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晴召师兄没有出意外，也许现如今的流苏剑宗，也不会是姜家独大的局面。
外界所说的传言都没有错。现如今，流苏剑宗的势力相差可谓十分悬殊。流苏剑宗，宗主陶千浪门下并无得意门生。宋见欢长老门下也是同样，虽然银流苏弟子不少，可达到金流苏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得到金流苏靠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天赋。所以，过了一定的年纪，哪怕实力达到要求，也是同样得不到金流苏。仅有的三个金流苏弟子，一个出自姜门，两个出自秦门。出自秦门的，自然就是韩真与穆点星。而姜家的那个，就是持有流苏剑宗传世名锋竞邪的姜家独子，姜晨。姜休门下势力巨大，而流苏剑宗谁人不知，实际上姜晨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金流苏弟子。而除了姜休施压之外，姜晨得到金流苏更大的原因还有——他是现如今竞邪的主人。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压制秦门。
韩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必须对姜晨退让再三。他不能被姜家逮住机会传达秦门仗持两个金流苏弟子对其他家族不敬的莫须有罪名。
流苏剑宗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清净。宗主多疑，一直忌惮能力出众的秦门之首秦朝暮会抢夺宗主之位。秦朝暮虽然知道，但却不能不自证清白。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流苏剑宗姜家的所作所为秦门看在眼里，就算不能加以阻止，也不会同流合污。更碰巧的是，流苏剑宗当时仅有的两名金流苏弟子，偏偏都在秦门。这要宗主如何不起疑，不打压秦门，不袒护姜门？
秦朝暮知道，除了秦门之外，流苏剑宗其他家族早就已经同气连声，利益盘综错杂，因此，就连原本秦门弟子也在家族的施压之下转向宋门和姜门。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外族弟子，要不就是和秦朝暮一样不愿流苏剑宗万劫不复的清流。
韩真与穆点星都是被秦朝暮收留的外门遗孤。韩氏与穆氏都是在祸世三音之下被灭门的家族。秦朝暮听闻惨剧，赶到事发地，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两个遗孤。韩真与穆点星的父亲在赴死之前，都做了同一件事情。他们将家传的宝剑交给了当时年不到十岁的孩子，叮嘱他们以性命护此剑平安。
所以，自此之后，韩真与穆点星就留在了流苏剑宗的秦门。可是他们很快发现，其他门下的小弟子，全都会有恃无恐毫无理由地欺负他们，打也好，骂也好，只要他们还手，他们的师尊立刻会担下教徒无方的罪名。他们不愿师尊受罚，只好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直到有一次，他们被姜晨带领的几个世家子弟按在地上打的那一幕，被师尊看个正着。
师尊勃然大怒，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当场就说，以后若是还任人欺侮不知反抗，就别说是他秦朝暮的徒弟，秦门不收废物！
师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韩真与穆点星都看在眼里。无论宗主与姜休如何打压，师尊很少顶撞却从未低头。韩真自愧，才明白退让并非懦弱。自那之后，但凡明目张胆挑衅韩真的人，下场都是一个惨字了得。师尊不怕，韩真便不怕。韩真是剑术奇才，若真动手只怕大弟子姜晨也不是对手，何况是那些自幼被家里宠坏无法无天却不学无术只会跟着姜晨惹是生非的公子哥呢？被韩真打怕了之后，他们倒也不敢在韩真面前随意放肆。一来就算韩真动手之后会受罚，可陪着他一起疼的还不是自己吗？而来韩真的天赋惊人，在流苏剑宗的地位越来越高。任何世家弟子，在任何情况下，面对金流苏，心中都是要好好考量一下的。于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将主意打在了因为意外而心智残缺的穆点星身上。
穆点星因为心智残缺，永远那么天真，根本分不清什么行为是在欺负他。而就算明显到了穆点星也能看出来，他也不会报复或者告状。他不敢。因为他知道，只要哥哥察觉到一丝一毫自己被欺负的迹象，就会和对方大打出手完全不计后果。而在这之后，就是宗主和姜长老重重的责罚。穆点星心智简单，他能察觉到的因果就是，哥哥会因为自己而受罚。那些小弟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变着法来羞辱穆点星，不会明目张胆到动手的地步，可也恶劣到让所有的秦门弟子厌恶。
韩真并不是冲动的人，可穆点星是他的逆鳞。韩真与穆点星的母亲是亲姐妹，因此穆点星是韩真的表弟。韩真在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自然是不忍表弟受到任何的欺负。其实，韩真也承认，穆点星的天赋远在自己之上。穆点星受伤之后，师尊顾及他的身体禁止他没日没夜的练剑，可他的剑术却一直没有落下，反而和自己一样，同一时间一同得到了金流苏。别说当时在场的宗主与姜长老宋长老，就连师尊也十分意外。正因为韩真与穆点星天赋太过惊人，为了平衡秦门，宗主不顾姜晨的实力到达不了金流苏的标准，而强行将金流苏授予了他。
韩真清楚，秦朝暮清楚，所有流苏剑宗的弟子都清楚，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曾经辉煌的流苏剑宗，现在却集体尽全力打压着仅剩的一缕清流，打压两个最有可能振兴流苏剑宗的外门遗孤。剑宗外祸世三音肆无忌惮，剑宗内却还在各自算计这宗主之位。在其位，不谋其政，衷心人，却要自证清白。莫怪其他宗门关于流苏剑宗的流言雪片一般满天飞。根本就是大实话啊！可是，没有谁会刻意去分辨行事张扬的流苏剑宗弟子是属于姜门还是秦门。加上秦门本就被流苏剑宗打压，行事低调，存在感更是稀薄。因此，秦门弟子也一并被扣上了“流苏剑宗弟子”的帽子。委屈，愤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属于流苏剑宗，宗门的堕落，是因为自己无能！
韩真深知此理，因此任何时候在外门面前都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哪怕被不屑，被嘲讽，也从不辩解。明知穆点星心性纯良不会惹事，却仍然不问缘由先行告罪。软弱也好，退却也好，他不在乎。他只想好好保护穆点星，平安回到流苏剑宗。
刚刚有同来的秦门弟子说，师尊要见自己和穆点星，现在他只想带着穆点星赶紧过去。
哪怕是走在路上，他都能感觉到来来往往的梦星岭弟子对自己的恶意。
韩真抬起头，目不斜视。师尊说过，无论如何，头不可以低下。
可是似乎上苍不愿意让韩真如愿。
韩真和穆点星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就看到旁边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窜到了路的中间。位置卡的刚刚好，让韩真不得不停下来看看这是谁。
站在韩真眼前的，赫然就是刚刚站在那个没穿制服的梦星岭弟子身边一直眼泪汪汪的少女。此时，她微微低着头，一双大眼睛还是水光莹莹，时不时偷偷抬起头看自己一眼又赶紧低下去。她双手绞着一条丝帕，似乎是在紧张什么，可是就这么站在韩真面前半天了，却不开口。
韩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想直接绕过他。可他才刚刚经过那少女身边，少女却突然惊醒了一般冷不丁朝他的手臂抓过来，还伴随着一声“公子留步”。
韩真是习武之人，随意被人抓住是大忌，韩真几乎是下意识地闪开了，可少女一下扑空，眼中又弥漫着层层泪光：“公子……”
韩真与穆点星对视了一眼，同样的愕然。梦星岭之上的少女不少，可是不论是梦星岭还是流苏剑宗，是没有哪个女孩这么随意掉眼泪的。更没有那个女孩如此随意拦阻一个陌生男子的路，而且上来就扯衣服！
虽然是江湖之中，女儿侠骨柔情，可也没有，至少韩真与穆点星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儿。
程雪这地方选的还真是好，刚巧处在梦星岭最繁华的地段，来来往往都是流苏剑宗弟子。此时已经有不少流苏剑宗弟子停下驻足观看，不时有“流苏剑宗”这四个字飘进耳中。
韩真没有办法，只好问：“姑娘有事吗？”
等了好半天，程雪才扭扭捏捏点点头。又等了好半天，韩真也没听她说到底直接拦路有何贵干！
“姑娘阻拦韩真究竟所为何时，可否直接说明？”韩真问。
程雪咬了半天的嘴唇，才声如蚊呐地飘出两个字来：“刚才……”
接着，又没了下文。
刚才？韩真想了想，是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了？罢了罢了。
为了赶紧摆脱，韩真道：“若还是为刚刚点星失礼之事，韩真与点星皆已致歉，不知姑娘还有和要求？”
“不是不是不是！”程雪连连摇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是我太过激动，带在意悯夕师兄的想法，太在意他的心情了，所以，竟然没能照顾到你们的心情，雪儿内心十分歉疚……”
程雪似乎十分激动，说道歉疚二字，居然有呜呜咽咽起来。一边打酱油的路人开始指指点点，各自评论，什么“小姑娘怎么哭了”，“流苏剑宗的人吧”，“难不成又是流苏剑宗负了人家”，“这么让流苏剑宗的人进来了”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穆点星为何行为举止说话语气都像小孩子，是有原因的。几年前，流苏剑宗流苏试炼的前一个夜里，穆点星不慎从高台坠落，虽然幸运地保住了性命，却还是流留下了后遗症，心智受损。
韩真不想回忆起那个夜晚。为了救穆点星，还连累了晴召师兄，以至于他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晴召师兄没有出意外，也许现如今的流苏剑宗，也不会是姜家独大的局面。
外界所说的传言都没有错。现如今，流苏剑宗的势力相差可谓十分悬殊。流苏剑宗，宗主陶千浪门下并无得意门生。宋见欢长老门下也是同样，虽然银流苏弟子不少，可达到金流苏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得到金流苏靠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天赋。所以，过了一定的年纪，哪怕实力达到要求，也是同样得不到金流苏。仅有的三个金流苏弟子，一个出自姜门，两个出自秦门。出自秦门的，自然就是韩真与穆点星。而姜家的那个，就是持有流苏剑宗传世名锋竞邪的姜家独子，姜晨。姜休门下势力巨大，而流苏剑宗谁人不知，实际上姜晨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金流苏弟子。而除了姜休施压之外，姜晨得到金流苏更大的原因还有——他是现如今竞邪的主人。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压制秦门。
韩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必须对姜晨退让再三。他不能被姜家逮住机会传达秦门仗持两个金流苏弟子对其他家族不敬的莫须有罪名。
流苏剑宗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清净。宗主多疑，一直忌惮能力出众的秦门之首秦朝暮会抢夺宗主之位。秦朝暮虽然知道，但却不能不自证清白。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流苏剑宗姜家的所作所为秦门看在眼里，就算不能加以阻止，也不会同流合污。更碰巧的是，流苏剑宗当时仅有的两名金流苏弟子，偏偏都在秦门。这要宗主如何不起疑，不打压秦门，不袒护姜门？
秦朝暮知道，除了秦门之外，流苏剑宗其他家族早就已经同气连声，利益盘综错杂，因此，就连原本秦门弟子也在家族的施压之下转向宋门和姜门。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外族弟子，要不就是和秦朝暮一样不愿流苏剑宗万劫不复的清流。
韩真与穆点星都是被秦朝暮收留的外门遗孤。韩氏与穆氏都是在祸世三音之下被灭门的家族。秦朝暮听闻惨剧，赶到事发地，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两个遗孤。韩真与穆点星的父亲在赴死之前，都做了同一件事情。他们将家传的宝剑交给了当时年不到十岁的孩子，叮嘱他们以性命护此剑平安。
所以，自此之后，韩真与穆点星就留在了流苏剑宗的秦门。可是他们很快发现，其他门下的小弟子，全都会有恃无恐毫无理由地欺负他们，打也好，骂也好，只要他们还手，他们的师尊立刻会担下教徒无方的罪名。他们不愿师尊受罚，只好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直到有一次，他们被姜晨带领的几个世家子弟按在地上打的那一幕，被师尊看个正着。
师尊勃然大怒，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当场就说，以后若是还任人欺侮不知反抗，就别说是他秦朝暮的徒弟，秦门不收废物！
师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韩真与穆点星都看在眼里。无论宗主与姜休如何打压，师尊很少顶撞却从未低头。韩真自愧，才明白退让并非懦弱。自那之后，但凡明目张胆挑衅韩真的人，下场都是一个惨字了得。师尊不怕，韩真便不怕。韩真是剑术奇才，若真动手只怕大弟子姜晨也不是对手，何况是那些自幼被家里宠坏无法无天却不学无术只会跟着姜晨惹是生非的公子哥呢？被韩真打怕了之后，他们倒也不敢在韩真面前随意放肆。一来就算韩真动手之后会受罚，可陪着他一起疼的还不是自己吗？而来韩真的天赋惊人，在流苏剑宗的地位越来越高。任何世家弟子，在任何情况下，面对金流苏，心中都是要好好考量一下的。于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将主意打在了因为意外而心智残缺的穆点星身上。
穆点星因为心智残缺，永远那么天真，根本分不清什么行为是在欺负他。而就算明显到了穆点星也能看出来，他也不会报复或者告状。他不敢。因为他知道，只要哥哥察觉到一丝一毫自己被欺负的迹象，就会和对方大打出手完全不计后果。而在这之后，就是宗主和姜长老重重的责罚。穆点星心智简单，他能察觉到的因果就是，哥哥会因为自己而受罚。那些小弟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变着法来羞辱穆点星，不会明目张胆到动手的地步，可也恶劣到让所有的秦门弟子厌恶。
韩真并不是冲动的人，可穆点星是他的逆鳞。韩真与穆点星的母亲是亲姐妹，因此穆点星是韩真的表弟。韩真在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自然是不忍表弟受到任何的欺负。其实，韩真也承认，穆点星的天赋远在自己之上。穆点星受伤之后，师尊顾及他的身体禁止他没日没夜的练剑，可他的剑术却一直没有落下，反而和自己一样，同一时间一同得到了金流苏。别说当时在场的宗主与姜长老宋长老，就连师尊也十分意外。正因为韩真与穆点星天赋太过惊人，为了平衡秦门，宗主不顾姜晨的实力到达不了金流苏的标准，而强行将金流苏授予了他。
韩真清楚，秦朝暮清楚，所有流苏剑宗的弟子都清楚，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曾经辉煌的流苏剑宗，现在却集体尽全力打压着仅剩的一缕清流，打压两个最有可能振兴流苏剑宗的外门遗孤。剑宗外祸世三音肆无忌惮，剑宗内却还在各自算计这宗主之位。在其位，不谋其政，衷心人，却要自证清白。莫怪其他宗门关于流苏剑宗的流言雪片一般满天飞。根本就是大实话啊！可是，没有谁会刻意去分辨行事张扬的流苏剑宗弟子是属于姜门还是秦门。加上秦门本就被流苏剑宗打压，行事低调，存在感更是稀薄。因此，秦门弟子也一并被扣上了“流苏剑宗弟子”的帽子。委屈，愤恨，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属于流苏剑宗，宗门的堕落，是因为自己无能！
韩真深知此理，因此任何时候在外门面前都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哪怕被不屑，被嘲讽，也从不辩解。明知穆点星心性纯良不会惹事，却仍然不问缘由先行告罪。软弱也好，退却也好，他不在乎。他只想好好保护穆点星，平安回到流苏剑宗。
刚刚有同来的秦门弟子说，师尊要见自己和穆点星，现在他只想带着穆点星赶紧过去。
哪怕是走在路上，他都能感觉到来来往往的梦星岭弟子对自己的恶意。
韩真抬起头，目不斜视。师尊说过，无论如何，头不可以低下。
可是似乎上苍不愿意让韩真如愿。
韩真和穆点星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就看到旁边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窜到了路的中间。位置卡的刚刚好，让韩真不得不停下来看看这是谁。
站在韩真眼前的，赫然就是刚刚站在那个没穿制服的梦星岭弟子身边一直眼泪汪汪的少女。此时，她微微低着头，一双大眼睛还是水光莹莹，时不时偷偷抬起头看自己一眼又赶紧低下去。她双手绞着一条丝帕，似乎是在紧张什么，可是就这么站在韩真面前半天了，却不开口。
韩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想直接绕过他。可他才刚刚经过那少女身边，少女却突然惊醒了一般冷不丁朝他的手臂抓过来，还伴随着一声“公子留步”。
韩真是习武之人，随意被人抓住是大忌，韩真几乎是下意识地闪开了，可少女一下扑空，眼中又弥漫着层层泪光：“公子……”
韩真与穆点星对视了一眼，同样的愕然。梦星岭之上的少女不少，可是不论是梦星岭还是流苏剑宗，是没有哪个女孩这么随意掉眼泪的。更没有那个女孩如此随意拦阻一个陌生男子的路，而且上来就扯衣服！
虽然是江湖之中，女儿侠骨柔情，可也没有，至少韩真与穆点星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儿。
程雪这地方选的还真是好，刚巧处在梦星岭最繁华的地段，来来往往都是流苏剑宗弟子。此时已经有不少流苏剑宗弟子停下驻足观看，不时有“流苏剑宗”这四个字飘进耳中。
韩真没有办法，只好问：“姑娘有事吗？”
等了好半天，程雪才扭扭捏捏点点头。又等了好半天，韩真也没听她说到底直接拦路有何贵干！
“姑娘阻拦韩真究竟所为何时，可否直接说明？”韩真问。
程雪咬了半天的嘴唇，才声如蚊呐地飘出两个字来：“刚才……”
接着，又没了下文。
刚才？韩真想了想，是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了？罢了罢了。
为了赶紧摆脱，韩真道：“若还是为刚刚点星失礼之事，韩真与点星皆已致歉，不知姑娘还有和要求？”
“不是不是不是！”程雪连连摇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是我太过激动，带在意悯夕师兄的想法，太在意他的心情了，所以，竟然没能照顾到你们的心情，雪儿内心十分歉疚……”
程雪似乎十分激动，说道歉疚二字，居然有呜呜咽咽起来。一边打酱油的路人开始指指点点，各自评论，什么“小姑娘怎么哭了”，“流苏剑宗的人吧”，“难不成又是流苏剑宗负了人家”，“这么让流苏剑宗的人进来了”之类的话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