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女“神”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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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回 领回去见家长·威力加强版

    《蛟壬回忆录》——自从那晚和燕君胧交手后,我就有一种感觉,他绝不是简单的人物。事实果然如此,一旦我在他身边使用影术,结果总会判定我被发现,导致什么内幕都窃听不到。至此我已经可以肯定,他也是整件事中的关键人物,就像楚麟、唐朱玲一样。不论选择与他敌对还是交流,我的能力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从中帐走到内帐用不了几步路,可楚麟的脑袋,却在这短短几步路中,赶工似的冒出了无数个猜测与结论。



    “怎么会这样?”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才触过她双唇的指尖:“两三天没见她而已,居然会把持不住?”



    他回忆了一下两人今日的相处,一开始自己的确有意识地摆了些架子,试图修正这段夫妻关系中彼此的强弱地位。可自从见过了岳丈后,这念头不知何时就被淡忘了。之后种种表现,与其说是想在唐朱玲面前建立威严,还不如说是想引她注目崇拜罢了。



    更要命的是,楚麟忽然发现,今儿自个儿这手有点不听使唤,老是想去碰一碰她……



    入帅帐前他俩是并肩而行的,楚麟隐约记得他是有意靠了过去,近到两人的胳膊都紧靠在了一起。若非如此 ,唐朱玲也不会被他绊得崴了脚;



    在外帐时也一样,唐朱玲在那些将军面前露怯,自己想也不想便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救”到了中帐;



    再加上刚才那一下几乎没必要的俯身捂嘴……



    脑子开始变得混沌起来,原本清晰的思绪中,忽然混入了一些奇怪的回忆,其中就有蛟壬给的那本《洞玄子》里的插图笔绘。楚麟正奇怪怎么眼前会跳出这些画面,结果仔细一瞧,那上头一对对男女的五官,不正是自己和唐朱玲么?



    “啪!”



    “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你摔疼没有?”



    “我就说少爷脚还没好,怎么能不带拐杖呢?”



    “少爷一定是和红阳真祖交手的时候受了内伤,一直忍着不告诉我们……少爷你怎么出鼻血了?内伤发作了吗?”



    这一跤跌进内帐,弄出了不小动静。



    眼见自家少爷“横着进来”,几个小厮赶忙围上去,一边扶一边四嘴四舌地关切问话,楚麟跌得有些发懵,连骂二祥都顾不得了。带到被人扶着坐下,楚麟失焦的双瞳逐渐看清了眼前的境况。



    这儿显然是程邢的内帐,在中帐里等候的唐朱玲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方才丢脸的一幕她并未注意到。眼前有四张脸几乎占据了整片视野,正是已经全体赶来的吉祥如意四小厮。透过他们四颗脑袋的空隙,楚麟可以看到程邢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也是满脸关切:“少爷,可有大碍。”



    “没事,绊了一跤而已。”仰头让大吉去处理他出血的鼻子,楚麟的声音忽然变得瓮声瓮气:“我说‘爹’啊,你现在可是我爹了,再叫我‘少爷’可是会穿帮的。”



    程邢无可奈何的一摊手:“老夫最后一次当细作,那还是鄱阳湖大战的时候。呵呵呵,生疏了。”



    那边大吉正擦着楚麟的鼻血,闻言又打抱不平起来:“少爷,你为何要对这颗毒草如此迁就?能单枪匹马逮住红阳真祖这等魔头,她会是个简单的花女?趁着这几天程师父还没有进京,赶紧把她抓起来拷问吧!”



    “拷问?”这词儿一进楚麟耳朵,方才那些画面又冒了出来,这次还多了一些绳子一类助兴的玩意儿。



    他心头一跳,鼻血瞬间咕咕地加大了流量,吓得吉祥如意四人又是一阵慌乱,连程邢也险些要叫起军医来。一通忙乱之后,混乱的苗头总算以“止血”作了个休止。楚麟自己用帕子捏紧了鼻子,尖着嗓门道:“程师父……我是说爹……咳咳……爹这次为了救我擅自带兵离辖,要善后的事情已是数不清了,怎好因为我的事情再分心?”



    听楚麟还不肯对唐朱玲用非常手段,大吉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此次赴春来驿的行程,楚麟出发时太过雷厉风行,那时大吉和小意还在外头上工,等两人回家时,留给他们的只剩一封交代去向的书信。后来听闻楚麟在春来驿遇险,伺候了他十几年的大吉急得寝食难安,就算此刻已经确认楚麟无碍,他心里也说不清的烦躁,只想找个人臭骂一顿。然而楚麟显然是向着唐朱玲的,大吉发泄无门,只好谨遵着楚麟的意思,硬生生忍了下来。



    同样心怀愧疚的还有小意,但他却和楚麟是一帮的:“大吉哥!这次若不是少夫人,少爷说不定更危险!这次少爷脚受伤,只能怪我们自己没有尽忠职守,怎好迁怒有功的少夫人?”



    自从唐朱玲嫁进来,楚麟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熟练地将争执掐死在了萌芽状态,举手道:“莫要相争,小心被外头听到。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大吉,小意,这趟跑远门,是我任性了。还有程师父,连累你要进京述职,是象儿顽劣所致。”



    “少爷的确成熟了不少。”程邢欣慰道:“不管您是住在王府,还是想要浪迹江湖,对老夫而言,只求少爷平安喜乐。您放心,上头扣下来的那些罪责,还奈何不了我程邢。”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的安危,今天叫玲儿过来,其实就是想得出个结论。”放下带血的手帕,楚麟的神情认真起来:“我知道,自打玲儿入门后,平静的日子便被打破了。大家不但担心我的安危,也有人怀疑她的来历……包括我自己。”



    “少爷……”



    “程师父,你从小便教我,象儿所知所长,无不承自师学。从这一点讲,叫程师父一声爹,也是名至实归的。今天,我也想仰仗‘爹’的法眼忠言,帮我看一看她究竟是个怎样的枕边人?”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少爷也懂这个道理,才会让老夫替他辩一辩这个女子的底细。”望着楚麟少见的凝重请求,程邢还未试探唐朱玲,就已经在心中得出了结论:“只是,按照他的脾气,既已入山中,将来就算走上悬崖,怕也是不愿回头的吧……”



    ————  



    唐朱玲摆弄着裙子等了一会儿,楚麟就引着程邢走了出来。



    看得出程老爷子还是认真打理过的,唐朱玲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妩玫香,又看到了一身崭新的姜黄丝袍的“公公”。不着官服,是程邢给出的一个信号,表示今日就是自家人相聚。楚麟鼻子虽然还不怎么舒服,不过仍得故作喜庆地重新安排唐朱玲和程邢相见,还亲自取了茶盘来,让唐朱玲给程邢行媳礼、敬孝茶。



    虽然他与程邢并非真父子,与唐朱玲也算不上真夫妻,但当望着正在敬茶喝茶的两人时,楚麟却恍惚间却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眼前这一切对他而言,似乎已算不上是一出精心安排戏,反倒更像是一场向往已久的梦。



    不过,若是他知道唐朱玲此刻脑袋瓜里的念头,只怕就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了。



    “爹不愧是豪商大官啊,那衣着气度,估计京城里的人也就这样了吧?”唐朱玲手上端着茶盘,眼睛却不断来回瞟着这一老一少:“哪儿像浑少爷啊!你看他那副样子,佝着背还捂着鼻子,怎么一比之下这么难看啊?这爷俩是不是亲生父子啊?能差这么多?”



    敬茶礼毕,三人围坐在小书案边,程邢脸上喜意盎然,对唐朱玲说话时也带着几分适当的宠溺:“玲儿啊,军中铺设粗陋,咱们就把这书案当茶案吧,你可不要介意啊。哦对了,这个你拿着,听说李总捕头说,亲家公惊魂未定,至今见不得外人,军医医术有限,老夫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对你多补偿一些了。”



    程邢一提这茬,可难坏了唐朱玲。



    原本她正在那边好好扮着乖,这下不得不临时加些悲切之色。可她的演技还远没到火候,一旦试图同时做两种表情,那张讨喜的圆脸登时罢了工,摆出了一副让人看着觉着“大事不好”的表情来。



    “玲儿?你怎么了?”楚麟第一个吓到,连忙追问起来:“你不是说岳丈身子骨还行,不日就要回乡了么?”



    “哦?哦!是啊!他这是心病,身子骨好得很……好得很呐……哈哈哈~”第一回合输得一塌糊涂,唐朱玲灵机一动,把话锋转到了程邢递来的玉佩上:“爹,这是?”



    “是我楚风花会的玉佩,虽然你和麟儿住在麒麟阁很好,也别忘了随时回来看看。”程邢虽然慈祥的很,可很快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听说亲家公也是一位花农,等他好了,我还想着去秋林驿一趟,我们俩老头做些自家人的生意呢。”



    面对着他笑嘻嘻的合作邀约,那边唐朱玲的表现却只有支吾含糊的份。几人从落座到现在,程邢一共才说了两句话,每句都直至“亲家”。这个漏洞,偏偏是唐朱玲最害怕的地方。若她是个舍得亲父涉险的狠角色,也不会宁愿“亵渎死者”,也要坚持利用药人了。



    台面上,唐朱玲只觉得己方破绽被程邢连番揪住,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只怕程邢再说一句,就能把她的秘密彻底暴露出来。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楚麟忽然打断了程邢:“爹,岳丈刚吃了不少苦,你别老提这事让玲儿伤心。你平日忙得不可开交,我成婚都快一个月了,才有空让你见儿媳妇一面,你老人家说点开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