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伏

“怎么回事？撤军了吗？”

这是周暦棩他们一行人的第一想法。

在预想中他们看见的是严阵以待的驻守部队，军人们都戴着厚实的盔帽，趴在高垒的沙包后面，只用冷血无情的枪口对待每一个试图闯关的过客。但真实场景却只是血迹斑斑的黄泥土上散落着破碎的沙包，要塞空空荡荡就好像从未有过人迹。

周暦棩他们一时也弄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暂时分散开来，两人一组的互相照应寻找有用线索。

但他们再次聚合的时候，周暦棩找到了一台录影设备，开始记录接下来的可能出现的线索，以备不时之需。而众人也开始逐一拿出自己的发现。

“这是颗团长级的军徽，我是在那边小水坑旁发现的。军徽应该是被外力撤下来的，水坑里也满是积聚的鲜红血液。”

“这些弹夹全都已经打空了，基本是在距离军帐不超过十步远的位置发现的。看来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枪械也有折断现象，看来对方的具有十分恐怖的蛮力。”

“地面也有爪痕，深度远远超过一般野兽的极限，而且一个爪痕是四道。”

……

随着信息的搜集，空气逐渐窒息，似乎越来越明朗，驻军受到了僵尸一次大规模突袭，战绩也显而易见。

惟一不明白的是，周暦棩发现了不少刚翻新过的泥土，大小刚好躺下一个人。假如说是僵尸的突袭，那么是谁在帮忙做着入土为安的善举？

难道？周暦棩不由看向发现情况的方向，那些翻新过的土壤正堵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环顾四周，到处的泥土都泛着一层淡褐色的湿意。

“快！”周暦棩着急的发令，“撤退！撤退！往闳鄯市方向撤退！”

“我的人发现了一只獠牙漆黑的僵尸，它不同于常见的，白日里闲逛，一路盯着我的人，似乎有自主意识。”周暦棩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不断回想着岳小峰曾提及的消息，眼前的景象早已突破他的预期，他们不得不聚拢一起采取守势。

那些翻新过的泥土里不断爬出身体僵硬的僵尸，

先是僵直地坐起，而后一跃而起，随着鼓声朝周暦棩他们不断围拢。

僵尸大多是穿着驻军的军服，最先诈尸的是在包围圈中部僵尸。这个范围里包围着一层几乎只剩骨架的僵尸，只有双手额外多挂了几块烂肉。它们不似以往周暦棩所见的僵尸身体僵硬，动作特别灵活宛如生人。不断地敲击颈上挂的破鼓，弥散出浅红的雾气，雾气弥漫到的地方僵尸便僵直地爬起，受到操控般地朝周暦棩他们包围过来。

周暦棩有试过狙击那些奇怪的骨架，但在层层僵尸的包围下根本找不到射击角度，反而基于僵尸的压力只能不断收缩防守范围。

幸好周暦棩一行这十二人都有过特殊训练，当防线收缩到十个平方米时局势稳定下来，他们一枪一个总能在僵尸进入防线之前及时击毙这些僵尸。

但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昨晚在闳鄯市冲出僵尸包围圈时就已经消耗了近半数的子弹，他们已经没有实力再打持久战了。

“收缩防圈，外围换刀，跟着我冲锋，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突破包围圈！”

黑夜是敌方的主场，夜幕降临时僵尸会更加主动和嗜血。周暦棩的队员们也能认识到这个问题，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也许是他们能活着走回去的惟一机会，所以他们的反扑额外猛烈。

就像一把利刃，周暦棩他们在僵尸群面饼般的包围圈里撕开一道口子，一时竟势如破竹地一往无前。

可惜这次面对的僵尸不再是野蛮无脑的猛兽，它们在那些鼓声的引导中已经化身为绝对执行命令的无畏军队。被撕开的口子迅速被填上，更多的僵尸从侧翼绕到周暦棩行军的前方，不断围拢周暦棩他们于包围圈的中央。

没人知道时间过去了多长，只有极限地冲锋，挥刀、落下每一次都认真计算，恰好砍下。高强度的运动下，生死的博弈间，没人能保持自己的生物钟精准地姑测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但当他们第一次透过僵尸身形的缝隙看见那击鼓的破骨架时，所有人都有一种再度新生的错觉。

顶多还有十五步，僵尸的包围圈就算彻底告破，周暦棩内圈依旧端着狙击枪的远

程射手已经开始瞄准那些破骨架了。第一枪击碎了它的头盖骨，并没有什么效果，鼓声依旧如雷。第二枪击碎了它的鼓连带着还炸断了它的手，它怀带着一种凄厉地惨叫骨架全部散落在地上。于是更多的骨架被击碎了手腕，僵尸们的动作呆滞起来，最后的一段路似乎走得很轻松。

那些不再受到操控的僵尸表露出对阳光的厌恶，焦躁地四散离开，有些直接趴在了遍布影子的地上。剩余的骨架正在努力再度操控这些僵尸，但它们对周暦棩的包围已经散乱，他们很容易就将僵尸群甩在了后面。

似乎危险就要平安的渡过，但众人紧悬着的担心还未放下，意外就忽然降临。在行进的前方，泥土滚落，一只漆黑獠牙的僵尸坐了起来，用一种僵硬地罪责神情看向周暦棩身后的僵尸群。

看来这是最后一关了，周暦棩心中自道。也不多言，上前与这僵尸撕打起来。待队员从它两翼绕过以后，自己抓住机会借力翻过这僵尸头顶，再将武器遗弃，地上一个翻滚就甩出这僵尸老远，不消几步就能追上自己队员。而这期间这僵尸至少吃了十几发冷枪，枪枪眉心也依旧毫发无损，周暦棩当真心惊这僵尸之强悍。

还不等周暦棩追上自己的队伍，他便警觉自己头顶飞过一个大雕般的影子。原来那僵尸弹跳力惊人，后发先至又堵在了周暦棩前路上。这次周暦棩丢了武器，战斗格外狼狈，一时再也没有脱身机会。

周暦棩那些队员也有注意到这边情形，后面的骨架已经再度控制好了僵尸群，正在包抄过来，而这漆黑獠牙的僵尸又似乎缠上了周暦棩。众人犹豫一下，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只有两个身行好的，各带了一把砍刀分头跑了，其余众人都是返身回头，与周暦棩汇合了一起。这时间里他们再度被僵尸群围成了一团，那漆黑獠牙的僵尸不知是何想法，并不参与僵尸群的围攻，退出老远只是观望着。

周暦棩他们不再奋力突围，只是将击毙的僵尸码在脚下，自己越站越高，待到尸体堆得如同小谷堆高时，僵尸的攻击明显不如最初一样便利。

不过天也快黑了，也许这是最后一个夕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