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天人
字体: 16 + -

第十四章 踏入立凡境

    fri apr 03 17:23:56 cst 2015

    “江小瑜!”动听的而愤慨的声音响起,江小瑜急忙丢下烟头踩灭。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抽烟,我就告诉爸妈!”“额...嘿嘿,没有,你看错了,绝对是看错了。”江小瑜掩饰。

    “哼,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哥,成绩差就算了,还死命丢人!”少女翻着白眼,狠狠瞪着他。

    “好啦好啦,走吧快点回家去。”江小瑜推着少女的肩。

    正是雨后的路面,湿滑地不安。

    哥哥推着妹妹悠闲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事情总是会突然发生,让人来不及反应。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着冒出青烟。

    九月的这天,带着哀伤,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也染红了江小瑜的心。

    画面再转。

    “小瑜啊,记得回来的时候给二婶带个盆。”“知道了,妈。”

    江小瑜,三年前辍学在县城里学习汽车维修,现在已经是正式员工的待遇了,这多少让这个贫困的乡下家庭有些许欣慰。

    他有个学习很好被寄予重望的妹妹,不幸一于场交通事故,这些回忆,江小瑜不敢去想。

    “小瑜啊,你去洗把脸吧,我来弄就好。”一个中年男子提着工具,对着车底下工作的昌瑜说道。

    “好”,江小瑜有些尴尬地捋了捋自己沾满机油的头发,钻了出来。

    王潇车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开始是奔着开车行去的,建在县城与乡下的道路之间,由于资金不足且来往车辆较多,最后就干脆干起了修车卖配件的买卖。

    此时正是夏天,炎热地让人难受,车行连同江小瑜在内也只有三个人。

    下班总是让人愉快的,休息室内。

    “小瑜啊,你父母近来怎么样?”师傅开口。

    “挺好的。”江小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会心的笑了。

    “哦这样...”师傅点点头,“过几天有假,你带阿娇出去玩吧。”

    江小瑜闻言看了师傅一眼,师傅微笑地在整理着工具,神色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阿娇本名王娇娇,是师傅的小女儿,刚刚大学毕业。

    像是猜到了江小瑜的惶恐,师傅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年头阿,找个俊的不如找个踏实的,找个学历高的不如找个有门手艺的。”

    江小瑜刚想接茬,惊恐的声音响起。“你们想干…唔…唔…”

    休息室的门被踢开,冲进来几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一看他们的打扮和明晃晃的刀子,江小瑜的头皮瞬间就麻了。

    “都忒么的别动,钱拿出来兴许活命!”为首的那人一把就将刀贴在了江小瑜的脸上,语气癫狂。

    其中一人将清洁工的流血不止的身体拖了进来。

    师傅已经在刀下不知所措,惊恐的呆立那里。

    江小瑜虽然打过架,但是何曾跟人以命相搏,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刀子!

    他有些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却是只有一些路费零钱。“你忒么的耍老子们!”刀把磕上了江小瑜的头,他倒在地上,血流了出来。

    几个人冲上来就是一顿踹,“嘭!”闷棍的声音响起,屋子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江小瑜的哀嚎。一个蒙面男子倒了下去,露出了他身后拿着工具棍,满脸惊恐的师傅。

    为首的那人深吸了一口气,犹如众虎扑食般的刀光纷纷落在师傅的身上。“跑...”江小瑜看着血光中的师傅,他已经出声无力,嘴形定格在“跑”一字上。

    五年后...

    “小瑜啊,你妈她身体越来越差了,有空就回来看看她吧,啊?”电话那头传来瑜爸有些疲惫的声音。

    “哦...”江小瑜敷衍着挂了电话,手里拿着从小卖部刚买的甜筒,急忙奔向了延台公园。

    王娇娇是个心气挺高的女子,不喜欢他人拖拉,江小瑜已经和她订婚了。

    目光飘过散步的老人和石椅,女子欢悦地上了一辆奥迪a6,手里捧着玫瑰。

    对于省吃俭用的江小瑜来说,玫瑰也能算奢侈品了。

    他有些苦笑,心底泛起凉意,目送着车子走远。

    自从师傅不幸之后,江小瑜便开始了求职生涯,屡屡遭到排挤以后,他开始了倒卖自行车的生意。

    由于自行车没有正规的出品商,城里人大都是不买的,因此他都是将自行车运往乡下,生意惨淡。

    午后。

    “以下播放一则重大事故,某乡村房屋因年久失修最终倒塌,致村民一死一伤,目前正在进行现场…”江小瑜停了停,却又开始组装拆卸这几辆收购来的报废自行车。

    他忽然觉得自己该努力了,自己乡下的家也是陈旧不堪。

    老式某诺基亚的铃声响起,似比平常更加响亮和急促。

    “喂?”“小瑜...”电话那头二婶带着哭腔。“二婶,发生什么事了?好好说话。”

    一丝不祥已经在江小瑜的心里扩散。

    “你快回来吧...唔唔唔...你爸妈...他们...屋子倒了啊!”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江小瑜的脑子瞬间就炸了,他忘了落在地上的手机,也忘了流泪。

    十年过去了,岁月已经渐渐地在江小瑜的脸色刻下痕迹。

    壮年的他看起来有些像个小老头子,低矮的平房内,一个老人躺在破旧的床上,平和地摸着江小瑜的头。

    瑜妈是慢性的癌,化疗所需的高额费用不是江小瑜能支付得起的。

    屋内挤满了人,或乡人,或亲戚,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的脸色都写满了悲伤,但是这背后的情绪,谁又能一一看穿呢?

    迫于家族的关系,这些人还得与江小瑜这样的废物来往,瑜妈过世会如何,没人知道。

    急促而虚弱的呼唤声响在耳畔,江小瑜急忙贴近老人布满皱纹的嘴角,“你...你要...”江小瑜伏耳,却始终没有听清妈最后的交待。

    早已准备在一旁的唢呐人吹起了哀乐,江小瑜缓缓跪于床前...

    又是十年,再也无人能从这个格外沧桑的男子脸上老到那最初的少年模样。

    “阿娇,我要把这些菜拿到城里的菜市场去卖,雨后的新鲜菜,总能卖得挺好的。”男子指了指篮子里的菜叶。十年前他已经和王娇娇结婚,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孩子。

    女子正在对着镜子打扮的分外妖娆,鲜亮的衣着和粉底与这个家是那么的不融洽。

    她没有开口,镜子里折射出一丝不屑。

    哄闹的菜市场是个让人厌恶的地方,沧桑的男子挎着空篮子,开始离去。

    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只是回忆,江小瑜忽然不想回家,他往延台中学走去。虽然有公交,但是公交也是要钱的。

    男子锤锤自己有些刺痛的腿,看向了那熟悉而陌生的校门,他有风湿,阴天时总在隐隐作痛。

    学生们笑得绚丽,相互打闹着走出校门,微风吹来,这一切是那么美好,江小瑜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却是慢慢得变成了苦笑。

    他再次锤了锤自己的腿,打算离去,天空只剩下夕阳,天黑之前没有回家,他的钱可不够住宿的。

    “我警告你!再吸烟,我就...我就...哼!”少女甩过秀发,气嘟嘟的不再搭理男生。

    “你就怎么样?”男生将脸贴在她的脑后,调皮地问道。

    江小瑜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他停下脚步,看向那路上的一对小情侣。

    夕阳红了半边天,将大地也染红。

    轮胎摩擦着地面响起刺耳的声音,一辆货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失控,直撞向那一对情侣!

    “不!”“啊啊啊啊啊啊…”男生惊恐的声音和江小瑜的声音混杂。

    世界在一刻仿佛定格,江小瑜大叫着冲向那里,他忘了自己疼痛的腿,他忘了那车的速度,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啊啊啊啊啊…”像挣脱了某种束缚,像打开了囚笼,终于,他推开了他们。

    江小瑜并没有飞起,而是失去了意识。

    “你看,所有的生灵就似这般...随遇而安,忘却痛苦,麻木地度过一生。”

    “不!我江小瑜,自此要改变一切!”

    “你要什么?”

    “我要他们活!”

    “你要什么?”

    “我要这一切改变!”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什么?”

    “我要超脱!”

    货车司机踉跄地从驾驶室爬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货车的车头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一个人形,路过的行人,学生,和那一对情侣,都痴呆地望着那里。

    在那里,有车的碎片和飞沙在起舞,那里犹如一个漩涡,在那漩涡的中心,有一个少年,他双目紧闭,表情癫狂。

    “天地驱万物,生来有孰弱,一入立凡者,混沌退却无...”那含着万般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

    画面回转,二十八年前,少年推开了自己的妹妹,三年后一同考入名牌大学,五年后,少年成人,身居要职并见义勇为地制服了一帮歹徒,十年后,三代同堂,母亲的癌似奇迹般康复,一家人安乐的生活在别墅之中,再又数年年,父母逝去,走得很安详,他的孩童也已经是少年模样...

    高原山谷之下。

    “哈哈哈哈哈!”深谷中的棺椁连同他的衣物爆裂,昌瑜状若疯狂地挥动拳头。

    那拳风激荡起时巨石飞舞,他一跃而起,竟到半空,一拳击出,一个巨型深坑被砸现。

    底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大师兄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他的身边,一个脸上写满轻佻的少年扛着短刀,嘴里嚼着草根...

    “小师弟,你在此等候,我去接你二师兄上来。”大师兄语气温柔,俊美的脸上灿烂得像花开一般。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