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暮7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住了，谁都想不到，在迎接胜利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东南营居然发生了爆炸，漫天的尘土涌向四面八方，惨叫声不绝于耳。
江简从惊愕当中恢复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李倱，李倱这个时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明明已经将那帮泥腿子赶出了大营啊！
正在一群人尴尬着的时候，一个士兵狂奔而来，见到李倱就下跪说：“君......君侯，弟兄们进了好多个营帐，都......都炸了！”
确认了是东南营内的爆炸，江简对老亲兵示意，那亲兵就将马牵过来，其他将领一见江简有以身犯险的意思，急忙说：“大人您不能去啊，万一有个闪失......”
江简笑着说：“要是怕本官有什么危险，那就跟上吧。”说完就跨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将领没有办法，只好各自骑上战马，和江大人一同进入东南营。
随着沙尘的散去，终于能够看清营内的样貌：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大营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营寨，散乱的木架和着火的白布，远处还有很多射击台正在被火焰吞噬，里里外外都是新朝士兵正在灭火。
一片狼藉，火光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眼，耳边还都是人与人之间呼喊和呵斥声。江简回头，不得不提高声音询问李倱：”都已经排查好了吗？“
李倱立刻回答：”排查好了，大人。经查，爆炸的原因是钱贼余党在大营内埋藏伏火，兽吼等武器，弟兄们都没有发觉，直到......“
江简打断了他的汇报：”好了，就这样吧。“然后他回头对董顺说：”善后工作，你去监督一下。“董顺点头称是。
正当江简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回头细看地面，而刚要走的董顺被江简吸引着，也看向地面。
地面上，有些地方，很干净。
爆炸发生的时候，人一般都会往外跑，根本不会关注这些细节。而爆炸发生后，大家都在忙救火和救治伤员，将领们都跟在自己后面，也不会有人关注到地面上的情况。
江简下马，走到最近一处奇怪的地方，上面的灰尘明显比周围的灰尘少了许多，这是解释不来的。他蹲下来，敲了敲地面，这一敲，就敲出了问题。
是木板声，不是硬实的土地声。
向后招招手，老亲兵立刻上前，待听到江简的吩咐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对准那片干净的区域，一脚踩下去。
“啪！”就听见清脆的木板破裂声，原本看似黄土的地方居然被踩出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周围将领们的亲兵刷刷刷拔出腰刀，警惕地看着这个洞口。李倱撇了眼自家的亲兵，看来有机会要把周围的兵都换一遍了。巡抚大人就在旁边，你们就这样拔刀算什么意思，造反吗？就算是要拔刀，也是巡抚大人的兵先拔刀！
只见那老亲兵连武器也不拿，直接趴在地上，鼻尖快速地动了两三下，然后探头下去。李倱觉得很奇怪，以自己多年练习箭术，也没有办法在天黑的情况下看清这洞口里到底有什么，更别说那老头连火把都没用！他能看清楚什么？
老亲兵抬头，看了眼江简，江简走近他，听了一阵耳语之后，先是愣住了，继而嘴角上扬，眉毛一动，微笑了起来。
“大人......”李倱上前，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还没等问出口，江简伸手打断了他。
“李参戎。”
“末将在。”
“你可知这东南营到底是妖教中哪号人物管理的？”
“这......”李倱挠了挠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江简摇摇头，面向正在骑马的众将，感觉自己的视线稍微有些奇怪。
“本官不喜欢抬着头说话。”
话音刚落，那群武将立马惊慌下马，单膝下跪，抱拳听令。
“着令，原肆参将李，率本部兵马，整顿后，星夜行军北谷口，替下北厓总兵俞，防守关口，就地扎营，过关人等，一律按严排查，有可疑人等，先行拿下，再作处理。”
“末将遵令！”李倱低头，接过董顺递过来的纯铜军令牌，然后徐徐向后退下。
江简再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枚军令牌，说：“着令，游击将军薛，前往南谷口，同上命令，从严排查，不得有误。”
“遵令！”
......
递出去大概有五枚令牌之后，江简喝了口水，不大听话的大概都调出去了，在他眼前的，只剩下手无兵权的将领，或者是一些文官。
手上还有兵的，就只剩下一位游击将军了。
“黄平。”
“末将在！”
“还有亲信吗？”
黄平一愣，以前确实听说过江巡抚说话很直，但没有想到说话这么直，一问就是要砍头的问题。
“末将......”
“你直说就是，本官还不至于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是！末将手下确实有勇于冲锋陷阵的好孩儿。”
江简点点头，然后说：“东南营里的黄土地，你带那些......孩儿们，一起排查一遍，都仔细些，能撬开的，全部撬开，然后派胆子大的，跟过去。”
“是！”
“记着，如果能破开地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但如果破不开，或者是被堵上了，那就原路返回，本官只是想试试，并不想让那些......孩儿们死冤枉了。”
“是！末将这就去办！”
黄平退下之后，江简再看看周围，剩下的人都是小猫小狗了，大手一挥，让他们回营地去了，只留下自己的亲兵和董顺跟着。
“至明，善后就先不去了，这里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抚台请吩咐。”
江简掏出一枚纯银的令牌，递给董顺，说：”拿着这个，随着李倱一起去北谷口，但别告诉李倱你的目的。我估计俞寺不会那么简单就把北谷口让出来，不然他怎么和兵部报功？“
江简暗叹，还是朝廷的问题，为了防止武将谎报战功，在上报战功的同时，朝廷也会派御史或者内侍来验功，包括夺回失地和攻略城池的功劳。再追溯上去，却也是刘子江的问题，但那扯的有些太远了。
还是董顺的话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抚台的意思是，让我带着总督令牌去调他？“
”对，你就和他说，周总督另有要事需要他，至于什么要事，我之后会和总督大人通信。如果他问为什么是你去递令牌，你就说......“
说到这里，江简停了一下，董顺问：”说什么？“
江简看向天上，是满月。
他笑着说：”不遵上令，刑不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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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忽略今天是满月。雷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上面的沙粒全部扫下来，回头一看，公君逸和腿子正在从洞口里爬出来。
他打趣道：“君逸，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趴在地上呐！”
公君逸没有理会雷三的呼喊，将腿子拉上来之后，就将木弓拿在手上，然后对准一颗大树，奔跑一段，借力蹬着树干，冲上树梢，蹲在上头警戒。
腿子上来之后，另外几处方向也隐约可见黑色的人影在月色下晃动。
看来大家都很顺利的跑出来了，雷三这么想着。
腿子过来后问：“雷三哥，咱接下来要去哪？”
雷三摸着下巴，思考一阵，然后问：“腿子，你对这一带熟悉吗？”
“你这算问对人了！出了这永顺，俺腿子哪都不敢去，但在这永顺里，没有俺腿子去不了的地方。”
“那就好，那我就问个比较有水平的问题吧。”
腿子拍拍胸脯，想保证自己的信誉，然而拍出一阵尘土，让两人好一阵咳嗽。
“咳咳......除了南谷口和北谷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永顺县？”
腿子脱口而出：“马脖子道。”
“详细说说。”
“那地儿也就临近一个小村子，没多少人知道的。俺就去过一次，是从外面进来，先走一段道儿，然后有个大拐弯，再走上那么一阵，就能到那小村子了。两边可高，经常有石头落下来，可吓人了。”
雷三点点头，但同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当时和谁进来的？”
“俺是和一队盐担子进来的，那盐头胆子和他担子一样大呐！马脖子道没官军，听他们说跑上一程，赚不少板子！”
听完，雷三考虑了一会，心中有了些计较，就对树上的公君逸喊道：“收队！”
公君逸便纵身跃下树梢，然后走到雷三的身边问：“去哪？”
雷三附在他耳边说：”马脖子道，不过得先去弄点东西。“身上不备点火药，这世道还真难放心走在路上。
公君逸点点头，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就听见雷三说：”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接着，月色下，只见一个黑影被另一个黑影殴打，毫无还手之力。
————————————————————
李倱擦拭着自己的宝刀，但他的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下方的蓝志。
”后面的将令就是这些了，以属下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李倱笑了一声，将刀收进刀鞘，说：”你啊，还是太小看那孩儿官了。“
”请将军明示。“
”其他人的命令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就连我这个命令，本身也摘不出错来。但是你想想，南谷口住的是哪家神仙？“
蓝志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北厓右都指挥佥事。“
”北谷口住的是谁？“
”北厓总兵。“
”那我问你，如果能让你自己选，你是想去哪要地盘？“
”如果能选，属下当然是选南谷口。“
李倱将宝刀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接着说：“连你都知道是南谷口，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到时候俞寺不认账怎么办？刘子江的故事他俞寺又不是没听过！孩儿官的军令出了这大营，没一个人会听！“
蓝志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倱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就算认账了，但他拖上那么几天，不给粮食，我的孩儿们就要喝西北风去了！那孩儿官是要把咱往死路上逼啊。“
蓝志抬头问：”那......将军是想要？“
李倱眯着眼，一字一句地说：“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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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江简从惊愕当中恢复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李倱，李倱这个时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明明已经将那帮泥腿子赶出了大营啊！
正在一群人尴尬着的时候，一个士兵狂奔而来，见到李倱就下跪说：“君......君侯，弟兄们进了好多个营帐，都......都炸了！”
确认了是东南营内的爆炸，江简对老亲兵示意，那亲兵就将马牵过来，其他将领一见江简有以身犯险的意思，急忙说：“大人您不能去啊，万一有个闪失......”
江简笑着说：“要是怕本官有什么危险，那就跟上吧。”说完就跨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将领没有办法，只好各自骑上战马，和江大人一同进入东南营。
随着沙尘的散去，终于能够看清营内的样貌：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大营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个营寨，散乱的木架和着火的白布，远处还有很多射击台正在被火焰吞噬，里里外外都是新朝士兵正在灭火。
一片狼藉，火光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眼，耳边还都是人与人之间呼喊和呵斥声。江简回头，不得不提高声音询问李倱：”都已经排查好了吗？“
李倱立刻回答：”排查好了，大人。经查，爆炸的原因是钱贼余党在大营内埋藏伏火，兽吼等武器，弟兄们都没有发觉，直到......“
江简打断了他的汇报：”好了，就这样吧。“然后他回头对董顺说：”善后工作，你去监督一下。“董顺点头称是。
正当江简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回头细看地面，而刚要走的董顺被江简吸引着，也看向地面。
地面上，有些地方，很干净。
爆炸发生的时候，人一般都会往外跑，根本不会关注这些细节。而爆炸发生后，大家都在忙救火和救治伤员，将领们都跟在自己后面，也不会有人关注到地面上的情况。
江简下马，走到最近一处奇怪的地方，上面的灰尘明显比周围的灰尘少了许多，这是解释不来的。他蹲下来，敲了敲地面，这一敲，就敲出了问题。
是木板声，不是硬实的土地声。
向后招招手，老亲兵立刻上前，待听到江简的吩咐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对准那片干净的区域，一脚踩下去。
“啪！”就听见清脆的木板破裂声，原本看似黄土的地方居然被踩出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周围将领们的亲兵刷刷刷拔出腰刀，警惕地看着这个洞口。李倱撇了眼自家的亲兵，看来有机会要把周围的兵都换一遍了。巡抚大人就在旁边，你们就这样拔刀算什么意思，造反吗？就算是要拔刀，也是巡抚大人的兵先拔刀！
只见那老亲兵连武器也不拿，直接趴在地上，鼻尖快速地动了两三下，然后探头下去。李倱觉得很奇怪，以自己多年练习箭术，也没有办法在天黑的情况下看清这洞口里到底有什么，更别说那老头连火把都没用！他能看清楚什么？
老亲兵抬头，看了眼江简，江简走近他，听了一阵耳语之后，先是愣住了，继而嘴角上扬，眉毛一动，微笑了起来。
“大人......”李倱上前，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还没等问出口，江简伸手打断了他。
“李参戎。”
“末将在。”
“你可知这东南营到底是妖教中哪号人物管理的？”
“这......”李倱挠了挠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江简摇摇头，面向正在骑马的众将，感觉自己的视线稍微有些奇怪。
“本官不喜欢抬着头说话。”
话音刚落，那群武将立马惊慌下马，单膝下跪，抱拳听令。
“着令，原肆参将李，率本部兵马，整顿后，星夜行军北谷口，替下北厓总兵俞，防守关口，就地扎营，过关人等，一律按严排查，有可疑人等，先行拿下，再作处理。”
“末将遵令！”李倱低头，接过董顺递过来的纯铜军令牌，然后徐徐向后退下。
江简再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枚军令牌，说：“着令，游击将军薛，前往南谷口，同上命令，从严排查，不得有误。”
“遵令！”
......
递出去大概有五枚令牌之后，江简喝了口水，不大听话的大概都调出去了，在他眼前的，只剩下手无兵权的将领，或者是一些文官。
手上还有兵的，就只剩下一位游击将军了。
“黄平。”
“末将在！”
“还有亲信吗？”
黄平一愣，以前确实听说过江巡抚说话很直，但没有想到说话这么直，一问就是要砍头的问题。
“末将......”
“你直说就是，本官还不至于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是！末将手下确实有勇于冲锋陷阵的好孩儿。”
江简点点头，然后说：“东南营里的黄土地，你带那些......孩儿们，一起排查一遍，都仔细些，能撬开的，全部撬开，然后派胆子大的，跟过去。”
“是！”
“记着，如果能破开地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但如果破不开，或者是被堵上了，那就原路返回，本官只是想试试，并不想让那些......孩儿们死冤枉了。”
“是！末将这就去办！”
黄平退下之后，江简再看看周围，剩下的人都是小猫小狗了，大手一挥，让他们回营地去了，只留下自己的亲兵和董顺跟着。
“至明，善后就先不去了，这里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抚台请吩咐。”
江简掏出一枚纯银的令牌，递给董顺，说：”拿着这个，随着李倱一起去北谷口，但别告诉李倱你的目的。我估计俞寺不会那么简单就把北谷口让出来，不然他怎么和兵部报功？“
江简暗叹，还是朝廷的问题，为了防止武将谎报战功，在上报战功的同时，朝廷也会派御史或者内侍来验功，包括夺回失地和攻略城池的功劳。再追溯上去，却也是刘子江的问题，但那扯的有些太远了。
还是董顺的话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那抚台的意思是，让我带着总督令牌去调他？“
”对，你就和他说，周总督另有要事需要他，至于什么要事，我之后会和总督大人通信。如果他问为什么是你去递令牌，你就说......“
说到这里，江简停了一下，董顺问：”说什么？“
江简看向天上，是满月。
他笑着说：”不遵上令，刑不待时。“
——————————————————————
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忽略今天是满月。雷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上面的沙粒全部扫下来，回头一看，公君逸和腿子正在从洞口里爬出来。
他打趣道：“君逸，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趴在地上呐！”
公君逸没有理会雷三的呼喊，将腿子拉上来之后，就将木弓拿在手上，然后对准一颗大树，奔跑一段，借力蹬着树干，冲上树梢，蹲在上头警戒。
腿子上来之后，另外几处方向也隐约可见黑色的人影在月色下晃动。
看来大家都很顺利的跑出来了，雷三这么想着。
腿子过来后问：“雷三哥，咱接下来要去哪？”
雷三摸着下巴，思考一阵，然后问：“腿子，你对这一带熟悉吗？”
“你这算问对人了！出了这永顺，俺腿子哪都不敢去，但在这永顺里，没有俺腿子去不了的地方。”
“那就好，那我就问个比较有水平的问题吧。”
腿子拍拍胸脯，想保证自己的信誉，然而拍出一阵尘土，让两人好一阵咳嗽。
“咳咳......除了南谷口和北谷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永顺县？”
腿子脱口而出：“马脖子道。”
“详细说说。”
“那地儿也就临近一个小村子，没多少人知道的。俺就去过一次，是从外面进来，先走一段道儿，然后有个大拐弯，再走上那么一阵，就能到那小村子了。两边可高，经常有石头落下来，可吓人了。”
雷三点点头，但同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当时和谁进来的？”
“俺是和一队盐担子进来的，那盐头胆子和他担子一样大呐！马脖子道没官军，听他们说跑上一程，赚不少板子！”
听完，雷三考虑了一会，心中有了些计较，就对树上的公君逸喊道：“收队！”
公君逸便纵身跃下树梢，然后走到雷三的身边问：“去哪？”
雷三附在他耳边说：”马脖子道，不过得先去弄点东西。“身上不备点火药，这世道还真难放心走在路上。
公君逸点点头，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就听见雷三说：”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接着，月色下，只见一个黑影被另一个黑影殴打，毫无还手之力。
————————————————————
李倱擦拭着自己的宝刀，但他的眼神却是死死地盯着下方的蓝志。
”后面的将令就是这些了，以属下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李倱笑了一声，将刀收进刀鞘，说：”你啊，还是太小看那孩儿官了。“
”请将军明示。“
”其他人的命令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就连我这个命令，本身也摘不出错来。但是你想想，南谷口住的是哪家神仙？“
蓝志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北厓右都指挥佥事。“
”北谷口住的是谁？“
”北厓总兵。“
”那我问你，如果能让你自己选，你是想去哪要地盘？“
”如果能选，属下当然是选南谷口。“
李倱将宝刀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接着说：“连你都知道是南谷口，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到时候俞寺不认账怎么办？刘子江的故事他俞寺又不是没听过！孩儿官的军令出了这大营，没一个人会听！“
蓝志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倱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就算认账了，但他拖上那么几天，不给粮食，我的孩儿们就要喝西北风去了！那孩儿官是要把咱往死路上逼啊。“
蓝志抬头问：”那......将军是想要？“
李倱眯着眼，一字一句地说：“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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