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缠婚:宠妃有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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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所谓父亲

    "夫人,您方才也说世子大公,那他定不会胡乱处理此事,想必定是事出有因的。"站在凤慕予身后的如言突然开口,一句话搅乱了凤天所有的思路。



    凤慕予却微微一笑,这丫头,倒是机灵!这样一句话,把球又抛到了任宇漠的身上。丞相府再怎么和北国侯暗中较劲,也没这个胆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任宇漠的不是。



    "好了,都是一家人,相安无事便好。"凤天扶额,他方才还差点儿忘了,这件事情还和北国侯家那位二世祖有关。他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留下把柄,只好从中调停。



    谁成想这柳氏这段时日蛰伏的久了,性子也便急了,见凤天不想再纠缠下去,她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大声道:"纵使如此,那在宴会结束时,你为何迟迟没有离去。"



    方才如言的一句话已经将这话给铺了开,凤天的顾忌那样明显,凤慕予脸上的表情也便越发的镇定自若:"母亲大人此言差矣,我迟迟未出是因为我去找世子替秦姑娘求情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凤天的眉头一皱,声音却明显的平稳了许多。



    "求情?"



    凤慕予颔首,缓缓道:"对,虽然她出言不逊。但女儿念及其父毕竟于父亲同朝为官,这样确是不好,于是私下去找世子求情,所以才迟迟未出。父亲,母亲大人真是误会我了,女儿就算再不懂事,又如何能为父亲添这么大的麻烦呢。"



    凤慕予楚楚可怜的看着凤天,一双眼里已经含着盈盈的泪花。



    凤天望着那张同那离开他十几年的狠心女人有九分相似的脸,一时间便有些出了神。从前,那人可从没有这样动人的模样。



    光阴荏苒,他真的没想到,她的女儿已经这般大,还这般懂事了。



    柳氏同凤天也是十几年的夫妻,虽不算真的走进了凤天的心里去,但却算是真的摸透了凤天的脾气。他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就是信了凤慕予的话。



    "这些不过你一面之词,何以为证。"



    柳氏显然是有些急了,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北国侯世子是个什么性子,这京城有几个人不知道。你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样久,若说真的没发生什么,便是说出来又有几人能信呢?”



    “母亲慎言!”



    凤慕予一声大喝,阻断了柳氏满满的讥讽:“慕予无论如何都是这丞相府的嫡长女,就是天下人再怎么大胆,也没得敢平白无故在这京城中造我的谣。要知道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家大族间的败落,可往往都是在这内斗之中引起的!”



    凤慕予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凤天的心坎儿里。她这个父亲,纵然再怎么不重视她,那也是最要面子的一个。若是被凤天知道这谣言是从家里传出去的,只怕柳氏这皮可都要被凤天给揭去一层。



    话到这里,凤慕予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道:“至于证据?秦姑娘没有受罚便是证据。”



    这一下凤天恍然,慕予和那虽爱胡闹却精明十足的二世祖都不傻,人家毕竟是御史大夫的女儿,任宇漠虽然有权处置,但若真的动手了,这日后的影响也是少不了的,想来当时他们也不过是想逞一时之快,教训了两句罢了。



    凤慕予心中已经笃定,若这秦月如当真还活着,只怕这秦御史也少不得是任宇漠的人,无论怎么,现在那家伙也不会拆穿自己吧。她一派淡然的正视凤天与柳氏,声音里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此事,母亲大人一查便知。"



    凤天沉吟:"要处置御史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小事,我于宫中确无听此传闻。想来是你在外头听了什么谣言吧。"



    “老爷!”



    “父亲!”



    柳氏和凤琦渊见状,颇有些按捺并不住,正想再分辨两句,凤慕予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爹爹可要还我公道,慕予是这相府的嫡长女,这样的话若是传将出去,却叫女儿将来如何在这京城贵女中如何自处啊!"



    这样凄凄切切的神情,叫一旁的如言看着都觉得有想笑。小姐这本事,还真是叫人佩服呢。本就没受什么委屈,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言语间,凤慕予以手拭泪,婆娑的泪眼叫人看的心都化了。如言叹气,可惜呀可惜,小姐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对象是这老爷,若是她那最近越来越奇怪的主子,这场景只怕会比现在还要精彩上三分吧。



    其实凤慕予虽然不免有小题大做之嫌,但这件事若传扬出去,她说的这些事情却也真的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单就成为这京城的笑柄而言,身为丞相的凤天就够头疼的了。



    凤慕予敢这样学着柳氏不依不饶的样子哭诉,自然是摸透了凤天的脾性,可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凤天的反应却是超乎她的预料。



    凤天只淡淡的看了凤慕予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从她来到这个家,他从未给过她半点儿的父爱。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对那个狠心的女人怨的深了,可说到底,不就是因着心头的那一点儿痴么?



    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



    她只是……长得太让他心疼而已。



    踌躇半晌,凤天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已经钓到嗓子眼的话,最后的最后,他只留下一句:"无妨,事情说清便好。"



    凤天的身影已经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凤慕予的心随着那渐渐模糊的背影被揪成了一团。一种无助的感觉从胸口开始蔓延,一点一点的占据了全部的神智。



    柳氏和凤琦渊离开的时候,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凤琦渊嚣张放肆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她笑的张扬,一字一句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口上。



    “哼,你以为你是谁?丞相府的嫡长女,爹爹的亲女儿?醒醒吧,你不过是个短命女人生的贱种而已!爹爹怎么可能为了你去责罚他最疼爱的女儿和相守了十几年的夫人?不知死活的东西!”



    凤琦渊的嘲笑声就在耳畔回荡着,此刻她却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说不出的疑问与怨愤缠绕在心间,都化成了千千万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十八年来你却从没有给过我半点的父爱?



    为什么,明明我的母亲才是你的结发妻子,可你却狠心的将她遗忘至此?



    为什么,明明世人都说你对母亲一片深情,可在这个家里,我却找不到半点儿母亲的影子?



    不,其实是有的!



    凤慕予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原本的伪装此刻也变成了真的眼泪,滚烫的泪珠自掌心滑落,那种清晰的触感让她的灵台瞬间清明。



    奶娘虽然背叛了她,可到现在凤慕予都还记得奶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府里的夫人,便是争宠一世也是没有意义的。她们都不过是你娘的影子罢了。眉毛,眼睛,嘴巴,有那么一点儿像夫人的女人,老爷都是愿意要的。”



    奶娘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从没有过的悲伤与认真。那时候还有些懵懂的她不知怎么就听懂了这句话。



    后来,她便下意识的在寻找府里的几个夫人的共同之处和不同之处。只因为,这府里没有母亲的画像,她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想象到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凤慕予才发现,原来父亲是真的爱着母亲。原来,母亲并不是这座空荡荡的相府里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既然是爱的,为什么父亲这些年对她却从来没有稍加辞色过呢?



    柳氏入王府的时候,她已经三岁了,彼时的她已经有了记忆,却从那时候起便没了对父亲完整的回忆。



    “如言……你说,父亲他爱我么?”



    凤慕予的声音突然响起,那虚空的一个问题像是平地而起,将平日里最是能言善道的如言都给问住了。



    “啊……小姐……如言,如言这还是第一天在小姐身边当差呢,小姐您就用这样的问题来刁难如言,真的好么?”



    如言苦着一张脸,一副“我很无辜,请不要问我”的表情。



    凤慕予看着她一张无奈的脸,嘴角的苦涩更盛:“这样的问题,真的有那么难回答么?我是父亲的发妻所生,世人皆说,父亲对母亲深情一世,哪怕母亲过世十余年仍旧痴心不改。”



    她伸手拔下头上的金簪,轻轻的抚摸,声音也变得温柔:“这金簪是太后赏赐,说是给相府的嫡女的。当时府里已经不止我一个嫡小姐,凤琦渊已经六岁,早早的便知道同我争这抢那。这东西一到相府中,凤琦渊自然也是想要的。可父亲几乎是二话不说,便给了我……”



    凤慕予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没有告诉如言的是,当时得到这金簪,她高兴了好几个晚上。父亲那时候的脸色虽然依旧平静,可这簪子,与其说是太后赏赐的,凤慕予更愿意将它看作是父亲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也因为这样,即使后来无论凤琦渊怎么想要得到这金簪,她都没有半点想要将这簪子同其他的东西一样让出去的意思。



    只因为,这是父亲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