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严府赴宴
刘拾遗师徒虽然各自升了官，却不似之前做查缉小旗、力士那般闲在。
一个亲随试百户，一个亲随校尉。鲍七爷白天走到哪里，这二人便要跟到哪里。
这日，鲍七爷去了陆指挥使值房中领差事。
刘拾遗和师傅站在指挥使值房前，一边等着鲍七爷，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老马道：“徒弟啊，你师傅我在锦衣卫混了四十年，才从力士往上走了四级，做上了试百户。平摊下来，十年才升一级。你才进锦衣卫几个月，便升了一级。你可真是前途无量啊。看得出，鲍七爷、陆指挥使对你器重着呢！”
刘拾遗拍上了师傅的马屁：“全是跟着师傅沾光。徒弟两眼一抹黑，要是自己去山西查阴兵案，恐怕连命都会丢在山西！”
老马叹了口气：“唉，你好好混吧！但愿你早日混上百户的职位，穿上飞鱼服，佩上绣春刀。只有穿上飞鱼服才算是真正的锦衣卫。因为有了飞鱼服，就有面见皇上的资格。”
二人正说着话，鲍七爷从指挥使值房中走了出来。
“有差事交给你们两个办！”鲍七爷道。
老马和刘拾遗跪倒：“属下听令。”
鲍七爷笑了笑：“这可是件美差啊。陆指挥使让你们今夜去严阁老府上赴宴！”
老马和刘拾遗面面相觑：“严阁老府上？赴宴？”
鲍七爷点点头：“大同镇守太监常公公因为协助咱们锦衣卫查办阴兵案有功，被皇上加封了司礼监秉笔衔，召入京中述职。今夜，严阁老请常公公饮宴。司礼监的李芳李公公、东厂督公陈宏陈公公、还有咱们陆指挥使都要去。常公公点名，让你们俩去作陪。
严嵩、陆炳、李芳被官场中人称作“朝廷三巨头”。这三人的权势可谓熏天。他们吃饭，竟然让老马、刘拾遗两个芝麻大小的锦衣卫小官去作陪，这让鲍七爷感到意外。
入夜，鲍七爷领着老马、刘拾遗来到严府。
鲍七爷道：“你们俩进去吧。”
刘拾遗多了句嘴：“七爷你不进去么？”
鲍七爷苦笑一声：“刘拾遗啊，你可真是个傻后生。今晚严家的酒宴是内阁首辅做东，镇守太监做客，司礼监掌印、锦衣卫指挥使、东厂督公作陪！七爷我还没有上桌的资格！你们两个运气好啊，竟然被常公公这个客人点名作陪。快去吧。”
刘拾遗和老马走到严府门前。
他们穿着锦衣卫的皂服。严府管家严忠拦住了二人。
“你们是做什么的？”严忠问。
老马拱手：“小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下试百户马忠。这个是我徒弟，校尉刘拾遗。我们是来赴宴的。”
严忠听言，差点笑岔了气：“我当时什么大人物？一个锦衣卫的试百户，一个校尉，也敢自称来我们严府赴宴？你知道今夜我们首辅请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两个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老马笑眯眯的看着严忠，从袖中拿出请帖，递给了他。
严忠看了看请帖，一拍脑瓜：“哎呀，我怎么忘了，常公公请了两个锦衣卫的人来赴宴。就是你们啊。这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快请快请。”
严忠引着刘拾遗师徒进到严府后花园中。
后花园中有一座戏台。戏台上，十几名歌女正在挥袖轻舞。
戏台下，几位身着华服的客人已经入座。
常公公见马老、刘拾遗来了，连忙起身迎候。
“诸位，这就是杂家刚才说的锦衣卫的老马、还有他徒弟刘拾遗！老马可是我的恩公，三十多年前杂家得罪了权奸刘瑾，是老马救了杂家一命！”常公公道。
常公公给老马和刘拾遗引荐：“这位是严嵩严首辅，这位是司礼监掌印李公公，这位是东厂督公陈公公。这位你们肯定认识了，是你们的本卫上官，陆指挥使！”
老马和刘拾遗忙不迭的作揖：
“属下拜见严首辅。”
“属下拜见吕公公。”
“属下拜见陈公公。”
“属下拜见陆指挥使。”
首辅严嵩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笑着说：“既是常公公的救命恩人，就不必多礼了。请坐吧。”
司礼监掌印李芳亦笑着对老马说：“你救过我老师叔的命，便是宫里十二监、四司、八局、二十四衙门的恩人！我一会儿倒要敬你们一杯酒。”
宫中太监分为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二十四衙门。二十四衙门以司礼监为首，司礼监又以掌印太监为首。李芳这个司礼监掌印，可谓是宫中三万太监的首领。
老马道：“不敢不敢。”
老马和刘拾遗入座。来严府之前，老马就交待过徒弟：“今晚多吃饭，少说话。”
在一桌大明的权臣面前，这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陆炳先给常公公敬了酒：“我陆炳失察啊。办通敌大案，倒要常公公伸出援手。若不是常公公的监军亲兵抓了苏半城，阴兵案倒要成一桩无头案了！”
常公公道：“陆指挥使，你要谢的不是杂家，而是老马和他徒弟刘拾遗！若不是他二人查清了苏半城通敌，杂家就算有十万、百万的监军亲兵也不知道抓谁！皇上赏杂家司礼监秉笔衔，杂家还是沾了这两个人的光。”
陆指挥使不失时机的跟常公公套上了近乎：“常公公有所不知啊。这师徒二人，一个是您的救命恩人，一个却是我的救命恩人！”
常公公惊讶道：“哦？难道说刘拾遗这小猴崽子救过陆指挥使的命？”
陆炳点头：“去年秋八月，鞑靼人入寇。在德胜门上，刘拾遗替我挡过一箭。”
常公公道：“如此说来，陆指挥使倒要跟杂家一起，敬咱们各自的恩人一杯酒了。”
常公公起身，和陆炳一起向老马、刘拾遗敬酒。
老马和刘拾遗满饮了杯中酒。
常公公又道：“这二人都是在你陆指挥使麾下。今后你可要多多提拔他们啊！”
陆炳笑了笑：“这是自然。他们这回查办阴兵案有功，我升了老马两级，升了刘拾遗一级。”
内阁首辅严嵩终于开口，他叹了口气：“唉，老朽看错了人。竟向皇上保举仇鸾那个大奸大恶之人坐了大同总兵。”
司礼监掌印李芳道：“阁老不必自责。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锦衣卫查清了阴兵案，就连我也以为那仇鸾是个忠义之士呢。”
东厂督公陈宏不怎么说话，独自喝着闷酒。他让东厂三鹰去沂州查阴兵案，竟让锦衣卫抢了先，查明了真相。他脸上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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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亲随试百户，一个亲随校尉。鲍七爷白天走到哪里，这二人便要跟到哪里。
这日，鲍七爷去了陆指挥使值房中领差事。
刘拾遗和师傅站在指挥使值房前，一边等着鲍七爷，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老马道：“徒弟啊，你师傅我在锦衣卫混了四十年，才从力士往上走了四级，做上了试百户。平摊下来，十年才升一级。你才进锦衣卫几个月，便升了一级。你可真是前途无量啊。看得出，鲍七爷、陆指挥使对你器重着呢！”
刘拾遗拍上了师傅的马屁：“全是跟着师傅沾光。徒弟两眼一抹黑，要是自己去山西查阴兵案，恐怕连命都会丢在山西！”
老马叹了口气：“唉，你好好混吧！但愿你早日混上百户的职位，穿上飞鱼服，佩上绣春刀。只有穿上飞鱼服才算是真正的锦衣卫。因为有了飞鱼服，就有面见皇上的资格。”
二人正说着话，鲍七爷从指挥使值房中走了出来。
“有差事交给你们两个办！”鲍七爷道。
老马和刘拾遗跪倒：“属下听令。”
鲍七爷笑了笑：“这可是件美差啊。陆指挥使让你们今夜去严阁老府上赴宴！”
老马和刘拾遗面面相觑：“严阁老府上？赴宴？”
鲍七爷点点头：“大同镇守太监常公公因为协助咱们锦衣卫查办阴兵案有功，被皇上加封了司礼监秉笔衔，召入京中述职。今夜，严阁老请常公公饮宴。司礼监的李芳李公公、东厂督公陈宏陈公公、还有咱们陆指挥使都要去。常公公点名，让你们俩去作陪。
严嵩、陆炳、李芳被官场中人称作“朝廷三巨头”。这三人的权势可谓熏天。他们吃饭，竟然让老马、刘拾遗两个芝麻大小的锦衣卫小官去作陪，这让鲍七爷感到意外。
入夜，鲍七爷领着老马、刘拾遗来到严府。
鲍七爷道：“你们俩进去吧。”
刘拾遗多了句嘴：“七爷你不进去么？”
鲍七爷苦笑一声：“刘拾遗啊，你可真是个傻后生。今晚严家的酒宴是内阁首辅做东，镇守太监做客，司礼监掌印、锦衣卫指挥使、东厂督公作陪！七爷我还没有上桌的资格！你们两个运气好啊，竟然被常公公这个客人点名作陪。快去吧。”
刘拾遗和老马走到严府门前。
他们穿着锦衣卫的皂服。严府管家严忠拦住了二人。
“你们是做什么的？”严忠问。
老马拱手：“小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下试百户马忠。这个是我徒弟，校尉刘拾遗。我们是来赴宴的。”
严忠听言，差点笑岔了气：“我当时什么大人物？一个锦衣卫的试百户，一个校尉，也敢自称来我们严府赴宴？你知道今夜我们首辅请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两个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老马笑眯眯的看着严忠，从袖中拿出请帖，递给了他。
严忠看了看请帖，一拍脑瓜：“哎呀，我怎么忘了，常公公请了两个锦衣卫的人来赴宴。就是你们啊。这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快请快请。”
严忠引着刘拾遗师徒进到严府后花园中。
后花园中有一座戏台。戏台上，十几名歌女正在挥袖轻舞。
戏台下，几位身着华服的客人已经入座。
常公公见马老、刘拾遗来了，连忙起身迎候。
“诸位，这就是杂家刚才说的锦衣卫的老马、还有他徒弟刘拾遗！老马可是我的恩公，三十多年前杂家得罪了权奸刘瑾，是老马救了杂家一命！”常公公道。
常公公给老马和刘拾遗引荐：“这位是严嵩严首辅，这位是司礼监掌印李公公，这位是东厂督公陈公公。这位你们肯定认识了，是你们的本卫上官，陆指挥使！”
老马和刘拾遗忙不迭的作揖：
“属下拜见严首辅。”
“属下拜见吕公公。”
“属下拜见陈公公。”
“属下拜见陆指挥使。”
首辅严嵩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笑着说：“既是常公公的救命恩人，就不必多礼了。请坐吧。”
司礼监掌印李芳亦笑着对老马说：“你救过我老师叔的命，便是宫里十二监、四司、八局、二十四衙门的恩人！我一会儿倒要敬你们一杯酒。”
宫中太监分为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二十四衙门。二十四衙门以司礼监为首，司礼监又以掌印太监为首。李芳这个司礼监掌印，可谓是宫中三万太监的首领。
老马道：“不敢不敢。”
老马和刘拾遗入座。来严府之前，老马就交待过徒弟：“今晚多吃饭，少说话。”
在一桌大明的权臣面前，这二人大气都不敢出。
陆炳先给常公公敬了酒：“我陆炳失察啊。办通敌大案，倒要常公公伸出援手。若不是常公公的监军亲兵抓了苏半城，阴兵案倒要成一桩无头案了！”
常公公道：“陆指挥使，你要谢的不是杂家，而是老马和他徒弟刘拾遗！若不是他二人查清了苏半城通敌，杂家就算有十万、百万的监军亲兵也不知道抓谁！皇上赏杂家司礼监秉笔衔，杂家还是沾了这两个人的光。”
陆指挥使不失时机的跟常公公套上了近乎：“常公公有所不知啊。这师徒二人，一个是您的救命恩人，一个却是我的救命恩人！”
常公公惊讶道：“哦？难道说刘拾遗这小猴崽子救过陆指挥使的命？”
陆炳点头：“去年秋八月，鞑靼人入寇。在德胜门上，刘拾遗替我挡过一箭。”
常公公道：“如此说来，陆指挥使倒要跟杂家一起，敬咱们各自的恩人一杯酒了。”
常公公起身，和陆炳一起向老马、刘拾遗敬酒。
老马和刘拾遗满饮了杯中酒。
常公公又道：“这二人都是在你陆指挥使麾下。今后你可要多多提拔他们啊！”
陆炳笑了笑：“这是自然。他们这回查办阴兵案有功，我升了老马两级，升了刘拾遗一级。”
内阁首辅严嵩终于开口，他叹了口气：“唉，老朽看错了人。竟向皇上保举仇鸾那个大奸大恶之人坐了大同总兵。”
司礼监掌印李芳道：“阁老不必自责。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锦衣卫查清了阴兵案，就连我也以为那仇鸾是个忠义之士呢。”
东厂督公陈宏不怎么说话，独自喝着闷酒。他让东厂三鹰去沂州查阴兵案，竟让锦衣卫抢了先，查明了真相。他脸上无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