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乱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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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见母

    擎梵宫在帝都的日子风平浪静,似乎他的到来只为朝见天帝和神女,百官静待时局不敢妄自言论。这日天帝宴请归降蛮族首领,众百官作陪,宴会正自其乐融融之际,有宫人神色焦急而来:“启禀陛下,公主哭闹不止,公子命奴婢来请九将军。”

    一时寂静,百官虽已习惯九将军与神女每日相伴,但乍听闻还是难以理解这相隔万里的二人为何如此亲近?

    “准。”天帝下令,擎梵宫躬身施礼随宫人而去,擎三辑与擎八源面部如常,心内却异常激荡担忧老九是否会做出不可理喻之事?

    究竟为何这般担忧?原来如今囚禁在储秀阁的是东南疆永明部落明逸林夫妇。明逸林无足轻重,他的妻子白芙却是擎梵宫之母,母子多年相隔如今相见,这如何让他们放心的下?

    却说擎梵宫一路跟随,皇宫偌大他跟随宫人曲曲折折也不辨方向,平静的面容下五味杂陈,欢喜又悲哀又夹杂无力。于白芙而言他早已摔落白城之下天人永隔,骨肉相见不相识,造成这局面该谁来负责?

    当年白城之上擎梵宫被从城楼扔下粉身碎骨,白芙痛彻心扉自尽未果远嫁东南,擎天兰含恨争夺皇储。最后乱了天下,毁了家人,牵连白芙,沦为阶下之囚。擎梵宫从未理清这之间的对与错,他只想带至亲离开皇宫,可自己真能做到吗?

    公主的啼哭声打破擎梵宫沉思,他快步踏入,守卫士卒得命令放行。

    储秀阁面积并不大,院中有一方池塘数对鸳鸯荡开涟漪嬉戏,便植多种花卉,已有花朵随春绽放。池塘前的凉亭内几个宫人正弯腰摆弄各种玩具逗弄哭泣的公主,围成圈挡住擎梵宫探寻的焦急目光。身穿白衣的男子散发自一方假山后出现,摆手阻止引领擎梵宫的宫人,宫人施礼告退,二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储秀阁原是公主离的居所,踏入殿内有片刻茫然,他的离,还未见一面就永远离开了。空气中似乎还存留公主离的气息,他仰头闭眼轻嗅,离,大兄对不起你!

    白衣男子默然等待擎梵宫,待他回神,只怨恨和自责加深。

    “夏儿可好?”男子语调和缓问。

    擎梵宫压制内心感情仔细打量他,明逸林身高中等长相不算出众却很儒雅,举手投足不失文人风度又多了一丝英气,明零夏七分长相遗传自明逸林。明逸林宛如父亲般温柔凝视擎梵宫,他态度悠然自得全不在乎囚禁厄运,擎梵宫直觉他才是白芙一生良人。

    “夏儿很好,再过两年便要娶妻。”擎梵宫受他感染竟奇迹般平静下来。

    明逸林淡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与父王做主便可!把他交给你我很放心。”说着伸手相请引领他去见公主:“预言在天帝定不会伤害公主,你大可放心。”

    擎梵宫感激笑道:“劳烦公子与夫人照顾月儿。”

    “我是爹爹这个自然。”慈父般的笑容让擎梵宫更安心,二人用武功低声交谈,旁人无法听到。

    “九将军到了。”明逸林刚说完如释重负的宫人四散,明逸林叹息。公主烦起人来可真是想动手打她,此时心灵感应般破涕为笑对擎梵宫大笑伸手要抱,果然血溶于水!

    擎梵宫单膝跪地微垂着头,小心将公主抱入怀中,公主眉眼带笑哼着听不懂的歌谣,小手温热触摸他硬朗脸庞。擎梵宫亲吻公主额头,双臂摇晃温柔如水哄着公主,公主由欣喜大笑到睡熟,小手始终拽着他的衣领。在场之人无不惊讶,这沙场纵横的魔王居然会这般温柔如水,将公主如至宝捧在手心。

    “哎!”幽怨的哀叹仿佛来在天际,擎梵宫有些恍然,继而双膝跪地而拜:“擎九拜见夫人。”

    白芙受惊慌忙起身:“将军如此大礼切身怎能受?”

    明逸林轻轻阻止白芙正色道:“你是神女之母自然受得,莫要辜负九将军一番赤诚!”

    白芙张口语言却依从重新坐下,擎梵宫三拜完毕仍不起身只低头凝视怀中睡熟公主。白芙见他对女儿视若珍宝情绪复杂,不知女儿是否会安然长大?等女儿长大他们年龄相差差距过大会是怎样的际遇?但既然是天命所选,神选将与神女相依性从,自己只能随命运一步步走完人生。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莲花玉佩,今日赠予九将军,愿他保佑九将军一生平安,希望九将军不要嫌弃!”白芙拉回思绪摘下腰间并蒂莲玉佩递给跪地的擎梵宫,那幽怨的声音敲击在他心上,猛然抬头泪光闪动,单手怀抱公主手颤巍巍的接过做工精巧的玉佩哽咽无言。

    同样散发白衣着身的白芙眉间忧愁浓厚,那绝世容颜不可用言语表达,她正感激的望着擎梵宫。擎梵宫只淡淡看了一眼就垂下眼帘半晌才道:“多谢夫人馈赠,擎九定终身珍视。”

    白芙苦涩一笑:“若有一日,请九将军带着月儿远离皇宫,她本不该出生更不该长于帝王家。若可以,请九将军护佑她一生,我不愿她坐拥天下只盼她快乐此生!”

    说着说着白芙清泪滑落,滚烫的泪水滴落擎梵宫摊开的手中,他强忍内心激荡轻言安抚:“夫人放心,擎九在一日便会护公主一日!”

    白芙握住他的手掌含泪喜道:“多谢九将军!”

    擎梵宫身躯颤动,咬紧嘴唇头垂得更低,明逸林适时拥入白芙温言责备:“你呀!杞人忧天暗自伤神惹我心疼,快随我回室内休息,月儿有九将军陪着不用担心。”

    白芙悲从中来半倚明逸林而去,宫人也在明逸林示意下跟随离开。一时储秀阁院内寂静,偶尔鸟声啁啾打破寂静。

    麻意遍布全身,擎梵宫握紧莲花玉佩,抵在额头低声痛哭,指间贪恋的温暖犹在,可他却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要何时?要何时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喊你一声:“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