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生死间
thu mar 26 21:57:07 cst 2015
下一刹那，黒鳞蛟龙重新缩回天缝里继续沉睡，天缝关闭，碧萝雾收，天幕重现原色。
“原来是同类，我不为难你。”老者最后的话语回响在南宫池研耳畔，“千年已过，天启眼开。”
南宫池研体内的内力终于收住，天柱慢慢隐形，云层恢复原状。
没想到他竟然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攻击，真是绝处逢生。
后院被毁的一塌糊涂，不过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无辜的人牺牲，甚好甚好。
只是……
楚潋音手上一沉，南宫池研晕倒。她连忙拉住他，他太虚弱，没用半点力气，微微一带就将他拥入自己怀中。
到处都是血迹，脸上、手上、衣衫上、土地上。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满眼的殷红。
她坐在地上，怀中之人瘫软在她双腿上。冰凉的身体，没有半丝温度。她惊慌失措。
怎么会……不会……不会的
她抚上他的脸庞，那俊秀的脸庞早已失去了血色，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他额头。一双琉璃般的蓝瞳此刻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成了黯淡无光的黑色。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极度恐惧过，哪怕是被碧萝雾包围的时候、和黒鳞蛟龙对视的时候。她的心底，绝望滋生，有无数双手把她拉入深渊。
时间在流逝，血液在流逝，生命也在流逝。
“哥哥……”她呼喊。
怀中之人很微弱的动了动，他双眸努力的睁大，想看清楚她的模样。无奈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身影不是很清晰。
“璟……咳咳……”他刚想说话，却被喉咙里涌出鲜血呛住。他努力的抬起右手，但身体好像并不听他的话。他很用力了，但只是将右手抬起了一点。
“我在这里。”她抓住他的手。
“你……刚才叫我……咳咳……再叫一次可好……”
“哥哥！哥哥！哥哥！”她紧握他的手，“哥哥不要离开我！”
“咳咳……没事……刚才吓着你了……”全身两百零六块骨骼好像全都断了一样，无论他怎样用力，除了麻木还是麻木。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虚弱无力过，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十步锥心散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只是身体太残破了，完全感觉不到痛。这应该就是精疲力尽的感觉吧。
“……哥哥”她看到了他七窍流出的血，“哥哥别说话了！我马上来救你了！”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地上，不顾满身的尘土污垢，慌忙赶去找包裹，脚步踉跄。
二十四根金针止血、接经脉，她一针又一针的插入，但涌出的血丝毫不减量。无论怎样续脉，他的气息终是越来越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金针没有效果？不可能……
“……璟……没事……我休息……一下……便好……”说完这句话后他再也无可抑制的昏死过去。
“娘亲，娘亲，我采了鸢尾花！”
“真棒！”瞎眼的老婆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男呵呵的笑了，“娘亲，我去做饭。”
他把鸢尾花插到了木桌上的花瓶内，然后给炉灶加上了木柴，生起了火焰，站在小木凳子上踮起脚尖来炒菜。
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会做饭。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端上了两个青菜。准备好两双碗筷后，他又从竹筒里盛了两碗香喷喷的米饭。
“娘亲，吃饭了。”他搀扶起床上的老婆婆，让她坐在桌边，小心翼翼的把筷子递到她手上。
“娘亲，吃慢点。”他一边吃，一边把菜夹到老婆婆的碗中。
“呵呵”，她笑笑，“好吃！”
“娘亲喜欢就好。”他满意的点点头。
吃完饭后，小男孩收了碗筷。他扶着老婆婆走出房门，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小研”，她轻唤男孩。
“嗯？”
“小研，我们去山的那边好不好？”老婆婆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的合不拢嘴，手舞足蹈着像个小孩，“我说过要带你去的。山的那一头有好多花。”
“好好。”男孩点头。
他拉着老婆婆的手，走在山地上。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山谷幽静，清泉流涧。
“小研，你听到花开的声音了吗？好多花，仔细听。”
“我……”他闭上眼睛，耳畔寂静无声，“……听不到”
他张开眼，眼睛瞪大，瞳孔放大。
一片殷红，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他说不出话来。远处的泉水是浑浊粘稠的血液，它慢慢流淌到自己的脚边。天空也变成赤红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眼带笑意。“咯咯咯……嘻嘻嘻……”诡异的声音充斥山谷，是鬼魂的笑声！它们扒在他的身上，让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他奋力的挣扎。
他看到了远处有火焰在灼烧，漫天的火球降下，他和老婆婆的小木屋被烧毁。
突然，一张带皱纹的大脸映入他眼中，她面部狰狞，五官扭曲，赤红着双目，眼角的鲜血低落在他脸上。
“小研听到了吗？花开的声音？”
她笑的目眦尽裂。
“血花开的声音。”
“哥哥……哥哥……”远处又传来清音悦耳的少女的声音。
“哥哥，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她的声音焦急又恐惧，“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他莫名的觉得那声音十分熟悉，但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一晃眼，自己长大了几岁。全身上下的束缚消失，他站起身，却没有看到老婆婆的身影。
眼前光景一变再变，变成了繁华的帝都街道。
人潮千万，却无人注意到他，仿佛他是一个透明人。
“我说你这小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天就是打死你也是活该！”一伙人躲在角落围殴一个十几岁大小的脏兮兮的少年。
“哼，呸！”他吐了一口血水在为首之人脸上。
“嘿？你小子有骨气啊！打，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满脸胡渣的粗犷男子怒了，他一抹脸上的秽物，“跟你爹一样，是个贱种！”
无论那伙人怎么打他，他就是宁死不屈，怎么也不求饶。
“我爹是功臣，是清高之士！你们胆敢侮辱他！”少年理直气壮的说，“你们才是贱种！”
“李文淮！我告诉你！李高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贱辈，好好的官不当，做些苟且之事！暗中勾结西域人，卖国求荣！你是他儿子，身上流淌着他的坑脏血液，真是令人恶心！给我们跪下！”男子一脚将他踩倒在地，不顾他满身的伤痕，继续踢打他，直到打的他头破血流，口吐鲜血。
“咳咳……我告诉你们……你们才是奸臣……你们陷害了我爹……你们不得好死！！今日，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们这群苟且之辈跪下！”他双手扣住地面，努力的支起自己的身体。他十指指甲尽数断去，双手鲜血淋漓，但他依旧一脸硬气。即便是腿断了，他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的跪给他们看。
“真他奶奶的有种啊！想死？老子成全你！”说罢，男子运气，一掌拍在少年的天灵盖上。
“住手！”六七岁的男孩出现。
“老子做什么事还需要你这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儿过问？滚开！要不然我两个人一起劈！”男子手高举。
“老……老大……不对啊……你看他的眼睛”其他人退缩，口齿不清，面部苍白，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为首的粗犷男子向下一瞟，瞬间气势全无，全身发抖，“你……”
“妖怪……妖怪啊！”他们吓得个屁滚尿流，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男孩正纳闷，却见地上瘫倒的少年爬起，他朝自己鞠躬答谢。
“咳咳……李文淮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他抬起头来，见对方竟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微微有些吃惊。
“我没有名字。”小男孩和他对视。男孩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之色。
“我……”小男孩刚想安慰他，但此刻却无法开口了。
“蓝……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妖……”少年身体发抖，他向后退步。
“妖怪？我不是妖怪。”小男孩摇头。
“……你还说你不是妖怪……背后……你的手……你的手！”少年惊恐的叫出声来，他慌忙向后爬去，不顾身体残疾，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木架。只听“咚”的一声，一个不明物滚下来，砸到了少年的身上。他缓缓低下头，却见白衣衫上布满血迹，一颗硕大的腐烂的人头砸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他望着人头，声音嘶哑，不敢置信。
小男孩伸出自己的双手，见双手已不是人手。那是一双兽爪，锋利的爪尖带了些许人肉，闪着暗紫色光芒的鳞片正在蔓延，它们起起伏伏的鼓动着，如同是在呼吸。小男孩连忙去扯手上的鳞片，却发现那竟是和手臂长在一起的，强行撕扯只会让手臂鲜血淋漓。
他感觉到背后骨骼有种撕裂的痛苦，仿佛脊椎被异物生生顶破，有什么东西想从他的身体内破体而出，他疼的直不起腰。全身火辣辣的疼痛，背后从颈椎到尾骨被剖开，毛茸茸的东西钻出，一只、两只、三只……
“啊啊啊！！怪物啊！！怪物杀人啊！！！”有人在呐喊，尖叫。
“咚！啪啪！砰砰！咚！”各种各样的声音，场面似乎很混乱，有人在到处乱跑，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
“你是怪物！你是怪物啊！！”有人再和自己讲话？
“不……我不是！”小男孩一边蹲下缓和疼痛，一边试探的朝身后望去……
什么……东西……
他看到了身后有无数只巨大的触手，每一只足足有十尺，它们张牙舞爪。有的触手上带有少许血肉。“呼呼呼”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所有的触手都化为了利剑，它们肆意的攻击帝都街道上的无辜人，好多人被它们穿肠、斩裂。无数的器官碎尸横飞，眼前所见之处都是血，都是肉。
忽然感觉到脚底湿漉漉的，男孩低头。他看见血流成河。
“住……住手……”男孩恐惧至极。
我……不是妖怪……我不会杀人的
“你是妖怪，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耳边冤魂愤怒。
“妖怪，你比心思歹毒的人类更可怕！斩妖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冤魂咒骂。
“娘！娘！你还我娘！呜呜……”冤魂哭泣。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男孩蜷缩成一团，他用手堵住耳朵。男孩感觉到有人在推耸他，他抬起头来……
好多冤魂，赤红双目，形如厉鬼。
“哥哥，你不是妖怪。我知道。”清晰的声音。
“哥哥，我是璟，你起来看看我吧。”温和的声音。
“哥哥。”熟悉的声音。
少女温热的玉体从背后轻拥他，触手被斩断，鳞片化为乌有，血迹被洗去。
“这是噩梦。”她呢喃细语。
是啊，这不是现实，这是一场噩梦。
下一刹那，黒鳞蛟龙重新缩回天缝里继续沉睡，天缝关闭，碧萝雾收，天幕重现原色。
“原来是同类，我不为难你。”老者最后的话语回响在南宫池研耳畔，“千年已过，天启眼开。”
南宫池研体内的内力终于收住，天柱慢慢隐形，云层恢复原状。
没想到他竟然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攻击，真是绝处逢生。
后院被毁的一塌糊涂，不过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无辜的人牺牲，甚好甚好。
只是……
楚潋音手上一沉，南宫池研晕倒。她连忙拉住他，他太虚弱，没用半点力气，微微一带就将他拥入自己怀中。
到处都是血迹，脸上、手上、衣衫上、土地上。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满眼的殷红。
她坐在地上，怀中之人瘫软在她双腿上。冰凉的身体，没有半丝温度。她惊慌失措。
怎么会……不会……不会的
她抚上他的脸庞，那俊秀的脸庞早已失去了血色，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他额头。一双琉璃般的蓝瞳此刻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成了黯淡无光的黑色。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极度恐惧过，哪怕是被碧萝雾包围的时候、和黒鳞蛟龙对视的时候。她的心底，绝望滋生，有无数双手把她拉入深渊。
时间在流逝，血液在流逝，生命也在流逝。
“哥哥……”她呼喊。
怀中之人很微弱的动了动，他双眸努力的睁大，想看清楚她的模样。无奈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身影不是很清晰。
“璟……咳咳……”他刚想说话，却被喉咙里涌出鲜血呛住。他努力的抬起右手，但身体好像并不听他的话。他很用力了，但只是将右手抬起了一点。
“我在这里。”她抓住他的手。
“你……刚才叫我……咳咳……再叫一次可好……”
“哥哥！哥哥！哥哥！”她紧握他的手，“哥哥不要离开我！”
“咳咳……没事……刚才吓着你了……”全身两百零六块骨骼好像全都断了一样，无论他怎样用力，除了麻木还是麻木。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虚弱无力过，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十步锥心散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只是身体太残破了，完全感觉不到痛。这应该就是精疲力尽的感觉吧。
“……哥哥”她看到了他七窍流出的血，“哥哥别说话了！我马上来救你了！”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地上，不顾满身的尘土污垢，慌忙赶去找包裹，脚步踉跄。
二十四根金针止血、接经脉，她一针又一针的插入，但涌出的血丝毫不减量。无论怎样续脉，他的气息终是越来越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金针没有效果？不可能……
“……璟……没事……我休息……一下……便好……”说完这句话后他再也无可抑制的昏死过去。
“娘亲，娘亲，我采了鸢尾花！”
“真棒！”瞎眼的老婆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男呵呵的笑了，“娘亲，我去做饭。”
他把鸢尾花插到了木桌上的花瓶内，然后给炉灶加上了木柴，生起了火焰，站在小木凳子上踮起脚尖来炒菜。
难以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会做饭。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端上了两个青菜。准备好两双碗筷后，他又从竹筒里盛了两碗香喷喷的米饭。
“娘亲，吃饭了。”他搀扶起床上的老婆婆，让她坐在桌边，小心翼翼的把筷子递到她手上。
“娘亲，吃慢点。”他一边吃，一边把菜夹到老婆婆的碗中。
“呵呵”，她笑笑，“好吃！”
“娘亲喜欢就好。”他满意的点点头。
吃完饭后，小男孩收了碗筷。他扶着老婆婆走出房门，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小研”，她轻唤男孩。
“嗯？”
“小研，我们去山的那边好不好？”老婆婆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的合不拢嘴，手舞足蹈着像个小孩，“我说过要带你去的。山的那一头有好多花。”
“好好。”男孩点头。
他拉着老婆婆的手，走在山地上。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山谷幽静，清泉流涧。
“小研，你听到花开的声音了吗？好多花，仔细听。”
“我……”他闭上眼睛，耳畔寂静无声，“……听不到”
他张开眼，眼睛瞪大，瞳孔放大。
一片殷红，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他说不出话来。远处的泉水是浑浊粘稠的血液，它慢慢流淌到自己的脚边。天空也变成赤红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眼带笑意。“咯咯咯……嘻嘻嘻……”诡异的声音充斥山谷，是鬼魂的笑声！它们扒在他的身上，让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娘亲！娘亲！你在哪里？”他奋力的挣扎。
他看到了远处有火焰在灼烧，漫天的火球降下，他和老婆婆的小木屋被烧毁。
突然，一张带皱纹的大脸映入他眼中，她面部狰狞，五官扭曲，赤红着双目，眼角的鲜血低落在他脸上。
“小研听到了吗？花开的声音？”
她笑的目眦尽裂。
“血花开的声音。”
“哥哥……哥哥……”远处又传来清音悦耳的少女的声音。
“哥哥，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她的声音焦急又恐惧，“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他莫名的觉得那声音十分熟悉，但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一晃眼，自己长大了几岁。全身上下的束缚消失，他站起身，却没有看到老婆婆的身影。
眼前光景一变再变，变成了繁华的帝都街道。
人潮千万，却无人注意到他，仿佛他是一个透明人。
“我说你这小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天就是打死你也是活该！”一伙人躲在角落围殴一个十几岁大小的脏兮兮的少年。
“哼，呸！”他吐了一口血水在为首之人脸上。
“嘿？你小子有骨气啊！打，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满脸胡渣的粗犷男子怒了，他一抹脸上的秽物，“跟你爹一样，是个贱种！”
无论那伙人怎么打他，他就是宁死不屈，怎么也不求饶。
“我爹是功臣，是清高之士！你们胆敢侮辱他！”少年理直气壮的说，“你们才是贱种！”
“李文淮！我告诉你！李高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贱辈，好好的官不当，做些苟且之事！暗中勾结西域人，卖国求荣！你是他儿子，身上流淌着他的坑脏血液，真是令人恶心！给我们跪下！”男子一脚将他踩倒在地，不顾他满身的伤痕，继续踢打他，直到打的他头破血流，口吐鲜血。
“咳咳……我告诉你们……你们才是奸臣……你们陷害了我爹……你们不得好死！！今日，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们这群苟且之辈跪下！”他双手扣住地面，努力的支起自己的身体。他十指指甲尽数断去，双手鲜血淋漓，但他依旧一脸硬气。即便是腿断了，他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的跪给他们看。
“真他奶奶的有种啊！想死？老子成全你！”说罢，男子运气，一掌拍在少年的天灵盖上。
“住手！”六七岁的男孩出现。
“老子做什么事还需要你这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儿过问？滚开！要不然我两个人一起劈！”男子手高举。
“老……老大……不对啊……你看他的眼睛”其他人退缩，口齿不清，面部苍白，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为首的粗犷男子向下一瞟，瞬间气势全无，全身发抖，“你……”
“妖怪……妖怪啊！”他们吓得个屁滚尿流，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男孩正纳闷，却见地上瘫倒的少年爬起，他朝自己鞠躬答谢。
“咳咳……李文淮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他抬起头来，见对方竟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子，微微有些吃惊。
“我没有名字。”小男孩和他对视。男孩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之色。
“我……”小男孩刚想安慰他，但此刻却无法开口了。
“蓝……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妖……”少年身体发抖，他向后退步。
“妖怪？我不是妖怪。”小男孩摇头。
“……你还说你不是妖怪……背后……你的手……你的手！”少年惊恐的叫出声来，他慌忙向后爬去，不顾身体残疾，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木架。只听“咚”的一声，一个不明物滚下来，砸到了少年的身上。他缓缓低下头，却见白衣衫上布满血迹，一颗硕大的腐烂的人头砸到了他的身上。
“……这是……”他望着人头，声音嘶哑，不敢置信。
小男孩伸出自己的双手，见双手已不是人手。那是一双兽爪，锋利的爪尖带了些许人肉，闪着暗紫色光芒的鳞片正在蔓延，它们起起伏伏的鼓动着，如同是在呼吸。小男孩连忙去扯手上的鳞片，却发现那竟是和手臂长在一起的，强行撕扯只会让手臂鲜血淋漓。
他感觉到背后骨骼有种撕裂的痛苦，仿佛脊椎被异物生生顶破，有什么东西想从他的身体内破体而出，他疼的直不起腰。全身火辣辣的疼痛，背后从颈椎到尾骨被剖开，毛茸茸的东西钻出，一只、两只、三只……
“啊啊啊！！怪物啊！！怪物杀人啊！！！”有人在呐喊，尖叫。
“咚！啪啪！砰砰！咚！”各种各样的声音，场面似乎很混乱，有人在到处乱跑，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
“你是怪物！你是怪物啊！！”有人再和自己讲话？
“不……我不是！”小男孩一边蹲下缓和疼痛，一边试探的朝身后望去……
什么……东西……
他看到了身后有无数只巨大的触手，每一只足足有十尺，它们张牙舞爪。有的触手上带有少许血肉。“呼呼呼”疾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所有的触手都化为了利剑，它们肆意的攻击帝都街道上的无辜人，好多人被它们穿肠、斩裂。无数的器官碎尸横飞，眼前所见之处都是血，都是肉。
忽然感觉到脚底湿漉漉的，男孩低头。他看见血流成河。
“住……住手……”男孩恐惧至极。
我……不是妖怪……我不会杀人的
“你是妖怪，所有的人都是你杀的。”耳边冤魂愤怒。
“妖怪，你比心思歹毒的人类更可怕！斩妖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冤魂咒骂。
“娘！娘！你还我娘！呜呜……”冤魂哭泣。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男孩蜷缩成一团，他用手堵住耳朵。男孩感觉到有人在推耸他，他抬起头来……
好多冤魂，赤红双目，形如厉鬼。
“哥哥，你不是妖怪。我知道。”清晰的声音。
“哥哥，我是璟，你起来看看我吧。”温和的声音。
“哥哥。”熟悉的声音。
少女温热的玉体从背后轻拥他，触手被斩断，鳞片化为乌有，血迹被洗去。
“这是噩梦。”她呢喃细语。
是啊，这不是现实，这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