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芷宁同样很惊讶，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相信少将军并没有查错，只是为何那个人的身上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呢？蓦地，她抬起头看着顾子明，“他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那些兵器？”
“边疆，辽国和齐国的边疆。”顾子明看向芷宁，“我已经派人去边疆之地暗中寻找了，结果那个人说的都是事实，现在那个地方已经被皇上派人封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那个制造兵器的山洞里。”
“那个人的身份是？”芷宁看着顾子明继续问道。
“那个人叫秦良，是威武大将军戚少伟的属下，他为人忠厚老实，生性耿直。”顾子明回答芷宁。
“会不会秦良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事实呢？”芷宁地下眼眸看着地面缓缓地开口说。
冰儿‘嚯’的从凳子上站起身，看着芷宁质问，“你的意思是说老将军是制造兵器，通敌卖国的罪人了？”
芷宁无奈的白看了冰儿一眼，她怎么可能怀疑老将军是通敌卖国的罪人呢？“我的意思是，秦良所看到的，找到的都是真实的。只是他不知道，他找到的是别人早已经设计好的而已。”
“你的意思是，秦良被别人骗了而他自己却不知道？”思涵看着芷宁问。
芷宁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否则，少将军也不可能在秦良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疑点和破绽。”随后她转过头看着冰儿，“思涵可比你聪明多了！”
冰儿不满的撇了撇嘴，却没有反驳芷宁，刚刚的确是她误会芷宁了。
“本将军会派人暗中跟着秦良，看看是否能够查出来究竟是谁利用了他。”顾子明看着芷宁说，假如秦良是被人利用的，相信总有一天秦良会明白过来的。
芷宁并不赞同顾子明的做法，“估计很难查出来，秦良发现制造兵器的地方应该是对方实事先预谋好的了，对方利用过秦良以后便会对其不予理会。秦良根本没有机会发现自己是被人利用的。就算你派人日夜跟踪秦良也不会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的。”对方狡猾多端，既然他们没有杀了秦良灭口，就一定有信心瞒天过海。
“有那个人力，还不如集中一下跟踪辽国人来的更实际一些。”在她看来跟踪辽国人效果或许会更好一点。
“会不会是秦良的上级，威武大将军设下圈套令秦良跳下去的，而秦良却浑然未觉呢？”思涵看着顾子明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会。整个齐国谁都有可能背叛齐国与辽国人狼狈为奸，唯独戚少伟不可能，因为他的未婚妻，他最心爱的女子就是死在辽国人的手中的。”顾子明毫不犹豫的反驳思涵，这也是他为何将戚少伟的名字写在名单上面的最后一位的原因，“还有就是，秦良发现那些兵器之时，戚少伟并不在边疆而是在京城，就算他在边疆，他也应该在燕国和齐国的边疆，而不是齐国和辽国的边疆。”齐国和辽国之间的边疆一向是由他和老将军守卫的。而燕国和齐国之间的边疆是由戚少伟守卫的。
听过顾子明的话，冰儿不由恍然，“原来是这样啊！戚少伟那个人温文儒雅，不像是心机城府极深的男子，更不像杀害老将军的凶手，回去就将他从我的跟踪名单里去除。”语毕，冰儿嘻嘻一笑，去掉一个人，就可以集中精力去跟踪其他人了。
顾子明也觉得芷宁书都恶化很有道理，既然秦良那边不一定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么他也没必要继续在秦良身上浪费人力、物力。“我会将一些不会功夫的人从我跟踪的名单里去除，然后派我的手下去跟踪辽国人。”
芷宁点了点头，有顾子明跟踪辽国人效果会更好一点，毕竟顾子明和他的手下们跟辽国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交到了，“对于辽国人我不是很了解，麻烦少将军准备一份详细的名单，以便我们参考再逐个跟踪。”
“取笔墨来。”顾子明冷声吩咐一直站在门口处的两个小丫鬟。
小丫鬟很快将笔墨取来，思涵上前一步将纸张平整的铺在桌子上，而后亲自为顾子明磨墨，顾子明几乎想都不想的提笔便写。
思涵站在一边看着顾子明苍劲有力笔锋，不由有些惊奇，上一次因为一些事，她没有注意顾子明的字体，现在仔细一看，她发现顾子明居然写的一手好字。当然令她更惊奇的是顾子明想都不想的便提笔写字，整整一大张纸上全都是辽国人的姓名，年龄，住址，甚至连样貌都描写的很仔细。思涵不由讶异，她有想过顾子明会对辽国人有所了解，但是却没有想到顾子明对辽国人了解的这么透彻。可谓对敌人知己知彼，所以顾子明才能在战场上百战百胜！
芷宁和冰儿同样很惊讶顾子明对辽国人的了解之深，之细。
冰儿深深地看了顾子明一眼，没想到顾子明一副大男人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一颗细腻的心！
顾子明停笔以后，又用毛笔将其中很大一部分的人名圈了起来，“这些人，现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芷宁更加惊讶，她没又想到整张之上大约一多半的人都在顾子明的监视之下，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顾子明在落魄以后居然还派人监视这些辽国人，假如再有人怀疑顾子明通敌卖国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反驳对方。
思涵地下眼眸看了一眼顾子明纸张上剩下的人名，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其中还有她略微熟知的乌哈将军和乌雪公主。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顾子明，乌哈和乌雪都是辽国最重要的任务，为何他却没有派人跟踪？
像是知道思涵心中给所问似的，顾子明对思涵微微一笑，向她开口解释，“乌哈和乌雪是近日才来京城的，我正准备派人跟踪他们的时候，就发生了船上那件事。那件事以后又接连发生了很多事，所以跟踪他们是的事便耽搁下来了。”
思涵没有料到顾子明居然还记得船上那件事，她微微一怔，随即便想起顾子明为拒绝乌雪公主的提亲，而强吻女扮男装的她，那股异样的感觉缓缓升起，她心跳陡然加速，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向地面。
顾子明见到思涵一副女儿家娇羞的模样，心中掀起一阵阵涟漪。但是这股涟漪很快被他压在心底，换上一副神态自若的神情。
站在两人身边的冰儿，眼神不停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走，两个人的表情都这么不自然，肯定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秘密。
“乌哈将军的大名我听过，功夫很高，且性格多遍，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这个人由我来跟踪。”芷宁看着顾子明名单上的五号说道。
顾子明想都不想的阻止芷宁，“不可，乌哈武功高强，且生性多疑。万一被乌哈发现有人跟踪他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倘若将老将杀死的凶手真的和辽国人有来往的话，而我们跟踪乌哈又被发现，那么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对于乌哈他了解得很，一旦被乌哈发现有人跟踪他的话，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跟踪他的那个人。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没有派人跟踪乌哈的原因，因为他想亲自跟踪乌哈。顿了顿，他又道，“跟踪乌哈的事就交由我来做。”
“我觉得还是交由我们天一侦探所的人来跟踪乌哈正好。”冰儿结果顾子明的话说。
“你？”顾子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冰儿，连他和陈芷这种高手跟踪乌哈都没有把握，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还敢自告奋勇的跟踪乌哈？
“对，我。”冰儿很肯定的回答顾子明，并且信心十足的看着顾子明，“少将军您也说了，乌哈将军生性多疑，无论是谁他都会怀疑的，那么像我们泽中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他会不会怀疑呢？就算他怀疑也无所谓，我们只要不将自己当成在跟踪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对我们消除心中的疑虑的。”
“冰儿的话不无道理，就让她试试吧。”芷宁看着顾子明说，她知道顾子明想要亲自跟踪乌哈将军的，但是他的功夫虽然高，也不敢保证不会被乌哈将军发现。相反，天一侦探所里面全都是寻常百姓，相信能够消除乌哈对她们的怀疑的。在她看来冰儿跟踪乌哈较之顾子明跟踪乌哈更为合适。
思涵也认为冰儿的话有道理，由其他人跟踪乌哈很可能会被乌哈发现，她认为顾子明跟踪另一个人更为恰当，“我都是觉得少将军你跟踪乌雪公主最为合适。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与凶手有关联的是辽国人，那么我们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辽国人。”
听到思涵要他跟踪乌雪，顾子明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他眼角的余光瞥看了思涵一眼，居然看到思涵一脸悠然自得神色，丝毫不介意他去跟踪乌雪公主。心，顿时有些闷闷地，想不到梁思涵居然将他推给其他女子。
他强将心底的不悦收了起来，缓缓开口对众人说道，“除了乌哈和乌雪，我觉得乌雪身边的小丫鬟腊梅也要派人跟踪一下，那个小丫鬟眼神较之其他丫鬟的眼神与众不同，或许从她身上也能查出有价值的线索也说不定。”
芷宁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腊梅就由我来跟踪。”既然少将军认为有必要跟踪一个小丫鬟，那么就由她来跟踪那个小丫鬟，因为她相信少将军顾子明的判断。
“这一次，我们几天以后在这里碰面？”冰儿看着顾子明和芷宁问。
顾子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苦涩一笑，缓缓开口，“明日就是家父的三七，过了明日，这里的一切将不再属于我们顾家，明日之后，我将无家可归，所以下一次你们不能再到这里来了。”顾子明抬首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心中涌起无限感慨，有谁能够想到将军府会江山易主，从此不再属于他们顾家了呢？
冰儿在同情顾子明之余，更加担心他们下一次要在那里见面，“下一次我们去哪里见面啊？”
“南府和陈府都不行，我们这些人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的。”芷宁对众人开口说。
“天一侦探所人多嘴杂，也不是一个好地方。”冰儿无奈的撇了撇嘴。
“去梁家铺子吧？”思涵突然想到一个很适合他们在一起研究案子的地方。
冰儿扫了众人一眼，“梁家铺子虽然人多，但是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可以掩人耳目，倒是值得考虑。而且我们只要装扮成顾客进入铺子里即可。只是，少将军要以什么理由进入房间啊？老将军才刚刚过世，少将军前去铺子里面买东西似乎不是很好，再加上少将军如今已经落魄，他哪来的银子买东西啊？”
思涵微微一笑，脑海中一个想法迅速闪过，“这个很容易解决，少将军整日呆在铺子里面不就好了。”
冰儿瞬间明白思涵的想法，她不由呵呵一笑，“你难道要少将军为你们梁家打工？”想到冰冷的顾子明要去梁家店铺当伙计，冰儿便忍不住想笑。思涵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好，只是不知道少将军能否接受思涵的提议。
思涵不禁看着冰儿反问。“有何不可？”这个是目前她想到的最好的一个办法了。
顾子明的脸色微变了一下，他冷冷的看着地面，双手握了握拳头。
芷宁见顾子明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她们该给顾子明一个考虑的时间，要堂堂一个大将军，突然变成伙计，任谁都会犹豫不决的。“我要回南府交代一些事，先离开这里，有什么消息的话，派人到南府通知我一声就好。”
“我也要回天一侦探所，商议一下跟踪乌哈的细节。”冰儿冲众人微微一笑，随后跟在芷宁的身后离开房间。
思汗深深地看着顾子明，她知道顾子明一向高傲，不然他也不会为了不娶乌雪而强吻女伴安装的她了。此时她真的很希望顾子明能够放下自尊，放下高傲，为大局着想。
站在一旁的陆昭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着痕迹的靠近思涵，拽了拽她的衣袖。
思涵转眼看向陆昭。陆昭用眼神示意她离开紫竹轩。
思涵知道陆昭是想给顾子明一个私人的空间，要他好好想想。她转过头不放心的看着顾子明一眼，随后和陆昭一起离开紫竹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