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护送
比起马车外面的华丽耀眼,宇漓的马车内部的装饰则更加精心奢华。
车厢内空间宽阔,地上铺着纯白的羊毛地毯,座位上则是绣工精秀的垫子,马车中央放着一个镂花的矮桌,桌上摆放着几碟花样各异的点心,还有一壶清茶。
沐兮裳端坐在宇漓对面,略偏着头,避开了他径自直视的眼神,“今日席上之事,多谢王爷出言相护!”
宇漓连连摆手道:“湘湘莫要跟我客气!你是我虚位以待的墨王妃,可不能让皇兄抢了去!”“王爷多虑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美人无数,潇湘颜貌粗鄙,怎会入得圣上天眼!”沐兮裳执起一杯清茶,淡淡说道。
宇漓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道:“此言差矣,姑娘的容颜我是见过的,虽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是天姿国色,绝非一般佳丽可比!”
顿了顿,宇漓将煮茶的小炉中,添了一块木炭,“再者,皇兄近来性情大变,说是不好美色,但是每年纳入宫中的妃嫔,却不在少数!而且据我观察,你同那些美人的相貌,多少都有些相似之处,这要是让皇兄瞧见,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是么……”沐兮裳眼神专注,细语低喃道。
其实,以她的聪慧和细心,岂能没有发现宇徵瞧向她的目光,有所异常。沐兮裳私心以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近皇上,报仇血恨的良机!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在摘下面纱的那一刻,她竟然犹豫了……
“湘湘,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在皇兄面前摘下面纱,我害怕……”
宇漓低垂着头,稍显凌乱的发丝挡住了他眼中的落寞,却掩不去他言语中的恐惧。
是的,恐惧,他从不曾如此恐惧过失去一个人,可是现在他恐惧了,害怕了,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沐兮裳还想解释些什么,来安抚宇漓不安的情绪,可是千言万语到后来,都化为了一个轻轻地颔首。
这时,马车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数枝羽箭穿过锦绣的帷幔,嗖嗖的射进了马车里来。
“小心”宇漓疾声惊呼,猛地靠近过来,将沐兮裳拉进了怀里。
箭矢堪堪的擦着宇漓的脸颊而过,钉在了后车窗的窗棂上。
“王爷!”沐兮裳盯着宇漓俊颜上溢出的鲜血,幽幽轻叹:“我到底还是连累你了!”
宇漓的眼中划过惊疑,可是情况根本不容许他质问什么,马车外面已是响起刀剑相撞的声音。
“丑驼,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杀无赦!”宇漓眸色低沉,语气中尽是蚀骨的杀意。
自始至终,宇漓都不曾掀开帷幔,朝外面看一眼。他只是将沐兮裳牢牢地护在怀中,身体僵硬,眼神警惕。
直到外面刀剑之声渐息,宇漓才放开沐兮裳,撩开锦幔,跳下车来。
悠长的巷子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黑衣蒙面的尸体,鲜血将青砖地面染成了暗红。
街巷两侧,分别是一身伤痕,斜靠着墙勉强站立的冷心,和有些轻微喘息的驼背车夫。
沐兮裳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叫做丑驼的车夫两眼。
“活口呢?”宇漓扫视了一眼气息全无的刺客们,冷声质问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丑驼声音沙哑的道。
“废物!”
沐兮裳闪身挡在了丑驼面前,阻拦了宇漓愤怒至极的一掌,“结果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何苦拿着别人撒气!”
欧阳彻那种人,又岂会让手下泄漏他分毫的信息!
宇漓恨恨的放下手,“你知道是谁对不对?是谁?你说啊!究竟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我不知道!”沐兮裳施施然转过身,走向马车,“潇湘的敌人多了,哪儿能尽数记在心中!”
宇漓紧随着上了马车,坐下来一脸急切的问道:“是皇兄!是皇兄对不对!他还对席上之事耿耿于怀,所以才派人来,我刚才说错了,那些刺客不是想要杀你,而是想要掳了你去!”
“王爷为何会做此猜测?”沐兮裳有些不明所以。
“那些刺客的目标是你,却没有对我下杀手,难道不是因为他顾及我们之间的血缘吗?”宇漓厉声低吼,“那些箭,明明可以淬了毒的!”
沐兮裳哑然失笑,“王爷,麻烦你不要将自己的臆测,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现实!皇上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哥哥!就是你最不应该怀疑他!”
宇漓无力的靠在车壁上,微闭了下眼,睁开道:“是,他是我哥哥,可是自从二哥去世后,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不再勤政爱民,不再致力朝政,他开始南征北战,开始嗜血好杀,他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到我有时候甚至会以为,他根本就不是我从小爱戴崇拜的大哥,而是一个披着同样人皮的魔鬼!”
宇漓后面说了些什么,沐兮裳全都没有听清,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两年”给攫住了,这样一个相同的数字,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么?
接下来,便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沉默,宇漓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情绪激动,但是眼底眉梢,怀疑犹存。
沐兮裳并不打算据实相告,这是她跟欧阳彻的恩怨情仇,没有必要将无关的宇漓牵扯进来,哪怕他已经无可避免的走近了漩涡的边缘。
马车缓缓行驶,原木的轱辘碾过渐渐下渗的鲜血,在厮杀过后的青石板路上,留下殷红的印记!
终于,马车慢慢地停在了朱门巍峨的岑王府前。
沐兮裳起身,只淡淡说了句“王爷信与不信,此事与皇上无关”,便扶着冷心的手臂,跃下了马车。
“冷心,你速去调查两年前,宇皇室发生了什么大事,特别是关于皇上和已逝的宸王!”沐兮裳抬脚迈上了一级台阶,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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