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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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走出王城(14)

    酉时,兕国平民百姓家里的牲蓄逐渐归巢,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稀少,有三位同着黑色深衣,头戴黑色布帽,帽上绣着一颗卵型的大红宝石,腰间各挂一把精致的短刀,尤其是中间那人所佩的短刀寒意逼人,刀柄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赫色云雀,在路上行走的这三人便是荆楚蛮王的三个儿子,左边鹰钩鼻的是蛮王小儿子熊鹿,中间是大儿子熊鹰,右边是二儿子熊莽,他们正用黔台语窃窃私语。

    熊鹿道:“大哥,父王这次给我们派了不同的任务,为什么我们还要在兕国逗留?″

    熊鹰道:“三弟,你就是沉不住气,我问你,父王这次为何把我们三人都外派到不同的地方?”

    熊莽道:“父王收到殷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商王老来登位膝下唯有一子还未及冠,父王是起了灭商之心,想重振荆楚,故派我们去母族结盟灭商。″

    熊鹰道:“还是二弟懂父王心意,这兕国是商附属国又是连接中原与夷蛮狄戎的要道,现在给他们下点蛊,待时机成熟,种在他们身上的蛊就会发作,到时再拿下他们就不用太费力。″

    熊鹿道:“我们种蛊若被发现岂不打草惊蛇?″

    熊鹰道:“我们脸上族纹已洗尽,石头蛊也不会马上发作,兕国也未必有人能解。″

    熊莽恭维道:“还是大哥思虑周全,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熊鹰道:“这天渐黑,兕国的族军会轮番巡逻,二弟,你去拿一两块石头结茅标,待有骑马穿盔甲的族军从这里巡逻而过时,你再把石头放出去,让它们自己选。“

    熊鹿忙道:“哥,我好像听到马声了!“

    熊鹰道:“我们先躲起来。”

    兕突与阿雀,姚冲等骑着马,穿着盔甲,从大街上而过,兕突道:“大家都仔细点,看有没有陌生可疑的人,凡扰民者,行劓行!″

    “唯!“侍卫们开始四处散去对每个角落进行仔细检查。

    熊莽紧张道:“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熊鹰道:“二弟,你把石头放出去,我们从后面再绕回羁站去。″

    熊莽放出石头后,这三人便和侍卫玩起了捉迷藏,放出的石头被附了蛊灵,所以石头像有了生命似的又蹦又跳,其中一块石头跳进了兕突的肚子里,另一块则跳进了阿雀的手上,不见了。“

    井妌见熊鹰等人从外面向大堂走来,她一眼便瞥见了熊鹰腰上的鸿鸣刀,再看他们所戴的帽子,对他们的身份便猜出了七八分,陈森与陈傀也正向她走来,井妌向他俩使了个眼色,陈傀故意一个趔趄撞上了他们,熊鹿道:“你没长眼睛吗?″

    井妌忙起身上来道:“二哥,你又被什么人勾去魂了。″

    陈傀顺势呵呵笑道:“我只是见那位敲铙的伎人有点姿色,便多看了两眼忘看路了!“

    熊莽鄙视道:“原来是个色鬼。“

    陈傀很较真的生气道:“男人爱美天经地义,我只是远处观之,这是欣赏,你会不会说话。″

    熊鹰笑道:“公子所言极是,我二弟不擅言辞,见谅!″

    陈傀道:“没事,没事,是我先撞到你们,三位公子若不嫌弃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彼此解解闷。″

    熊鹰暗忖道:用这三人做掩护也好,故忙道:“公子真是性情中人,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傀笑道:“请!“陈森令羁人命庖人上菜。

    陈森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我们中原人,不知来兕国是买卖还是行旅?″

    熊莽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井妌道:“哥,这人太无礼,别理他,我们明天还要启程去夷方买柞蚕丝。“

    熊鹰听后随口道:“女公子勿恼,家弟近日被家父责骂,心有怨气,说话不懂分寸,还请多包涵。″

    熊莽见熊鹰纡尊降贵又如此客气的同这三人说话必有所图便附和道:“是我不对,三位多包涵。“

    井妌笑道:“原来如此!“

    熊鹰道:“三位公子是去夷方行商吗?“

    井妌道:“我们兄妹从陈方而来路过兕国,陈方人多好乐,喜用夷方柞蚕丝作琴弦,琴音清脆似泉水叮咚,如鸣佩环,故这次想去夷方多买些柞蚕丝。”

    熊鹰道:“在下见女公子,姿容如山涧之水令人神清气爽,足见这琴音养人,我们来自荆楚,中原人称我们为蛮人,我自小就好中原之音,这次家弟被家父责骂,故带他俩出来行旅以除怨气。“

    井妌道:“原来是这样,公子准备去何地行旅?“

    熊鹰道:“这倒巧了,我们也打算去夷方,看来我们与三位公子还真是有缘!″

    井妌道:“的确有缘!“

    熊鹰与井妌短暂寒暄后,在他们的不远处传来了羁人的声音:“好公子,你来了!″羁人看了看子昭与姜蕊是新面孔又不敢唐突,只好笑脸相迎到,公子们里边请。″

    当井妌听到好公子三字时,她心里清楚这其中必有自己朝思暮想的子昭,她偷偷的看了看进来的人,不用猜也能一眼认出他俩,心中暗忖道:“师公果然所言非虚。“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身边还站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女子,他在她心里扎了根,而他却不知道她是谁?此刻又有蛮人在前,她心中如万马奔腾又似万箭穿心,明明坐如针毡却还要保持面不改色,只有陈森与陈傀知道她心里有多苦。

    陈森哈哈笑着打岔道:“公子真是直爽之人,在下姓陈,你呢?″

    熊鹰道:“我们姓卯。“他看了看井妌道:“女公子似乎认识这三个人?″

    井妌回神笑道:“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三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禁多看了眼,不知这几位是谁家公子?″

    熊鹿淡然道:“这三位公子的确是一表人才,莫非女公子对他们一见倾心?”

    井妌笑道:“卯公子莫取笑在下。″熊鹰与熊莽心里却堵的慌,他们无法忍受别人抢走自己身上的光芒。”

    熊莽悻悻道:“一副皮囊而已。″

    井妌听出了他语中的妒意,为免生事端便附和道:“卯公子真是一语中的。“

    正巡逻中的兕好道:“姜蕊,你看看此处可有蛮人踪迹?“

    姜蕊慢慢环顾四周,她的眼睛定格在了熊鹰身上道:“穿黑色深衣那三位都是蛮人。″

    子昭顺势看了看道:“他旁边那几位好像是中原人。“

    兕好道:“他们应是同伙,怎么不见其它蛮人?”

    子昭道:“晓好你别急,我们先想办法接近他们,再想办法打探他们此行目的。″

    姜蕊道:“那我们该怎么接近他们?″

    子昭道:“等机会,免得让他们起疑。″

    井妌心里暗忖道:他们来羁站应该是冲着这三个蛮人来的,这也是自己走向他的机会,她笑着看了看陈森与陈傀又暗中使了个眼色,陈森便给卯氏兄弟倒酒,想找个机会离开,在他倒第二杯酒时,青铜卣中没酒了,他佯装要喊羁人,陈傀趁机道:“算了,我去打酒,顺便去方便下。″

    井妌道:“二哥,帮我打点桃酒。“

    陈傀道:“卯公子,你们呢?“

    熊莽道:“我初次跟兄长来中原,想多了解些中原风俗,我也随你去。“

    陈傀笑道:“那我带你去转转。″心里则把他骂了几十遍。

    两人走向大堂中央,这时有伎人从他们身旁而过,陈傀偷偷用脚绊了其中一人,伎人一个不稳便撞倒了熊莽身上,熊莽一怒便一个巴掌盖在伎人身上道:“贱人,你没长眼睛吗?″

    伎人哭着求饶道:“公子,奴错了,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子昭见状对兕好道:“机会来了,走!″

    熊莽心中还不解气,想再打伎人一巴掌被子昭拦住,熊莽抬头见是子昭,心中积压的妒意一并爆发道:“你是谁?敢管我的事。″

    子昭谦和笑道:“公子何必为一个伎人气恼不如放了她,省得烦心。″

    井妌与熊鹰等人见前面有人闹事便走了过来,井妌道:“哥,发生什么事?”

    阵傀道:“这伎人不小心撞了卯公子,他便下死手被这公子拦住了。″

    井妌借机道:“卯公子,一个伎人而已,你这么蛮横,在中原人心中荊楚蛮人的印象就抹不掉了,这对你接下来的行旅会造成很多麻烦。″就这样井妌在无意间把所有信息都透露给了子昭他们。

    熊鹰见井妌看起来是在劝慰,其实是添油加醋,要是任其发展会对自己不利,他便用黔台语道:“若你再给我闹事,我会让你永远再开不了口,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中原。″

    熊莽被训斥后只好忍气吞声咽下了这口气,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熊鹰道:“给各位添麻烦了,家弟近来诸事不顺行事有点莽撞,还望公子见谅,曾听家父经常提起中原地大物博,特带两位弟弟来中原行旅,没想到他竟给我惹事,还给各位添麻烦了。为表歉意,三位公子你们若不嫌弃,那大家坐下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子昭谦和的笑道:“我们都是华夏族,不分中原与蛮人,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向各位讨杯酒喝。″

    熊鹰也笑道:“不分中蛮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足见公子心胸宽广,我敬你!″

    子昭执樽道:“请!″这时熊鹰假装无聊般的敲了敲桌上的兽形觥,正当子昭要一饮而尽时却被兕好拦住道:“卯公子,想下蛊吗?”

    兕好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熊家三兄弟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高贵神圣的女子会懂巫蛊,井妌也不禁暗吃一惊,她的确不简单。″

    熊鹰马上镇静并佯装生气道:“女公子这话何意?″

    兕好道:“我听说荊楚多擅使蛊,家中女人为使男人早点归家不在外逗留,便会在她男人饭食中下蛊,男人到时间未归就会催动种在男人身上的蛊,男人为早日得到解药便会按点回家,她们催动蛊灵的方法就是敲器皿,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望见谅。″

    熊鹰以失笑来掩饰内心的心虚道:“原来如此,女公子真是广闻博见,我们荆楚确有使蛊的习惯,只是这些蛊大部份是药用,小心是好事,但过于小心难免让人食之无味。″

    井妌道:“公子们都有理,只是关心点不一样,我们行旅在外,既要小心也不宜太较真,彼此都难,为免伤和气那就各退一步。”

    熊莽道:“怎么退?“

    井妌道:“蛊毒自古难解,女公子担心这位公子安全是人之常情,而卯公子不想被人冤枉也是人之常情,故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那就是这位公子喝了这杯酒,他身体若有不适就可证明被下蛊,卯公子身上必有解药,他们若不给,你们便可杀了他们。若这位公子喝下酒后没有不适就可证明卯公子未下蛊,那女公子要向卯公子赔礼道歉,如何?″

    兕好道:“公子所言听起来极为公平,只是你有所不知,蛊毒不会马上发作,时间长短不一,那该如何?“

    井妌道:“这个好办,卯公子是荊蛮人必有解蛊毒之法而女公子也懂蛊,奈卯公子也骗不了你。″

    子昭看了看井妌暗忖道:“这女子真是冰雪聪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帮我们解决了问题,子昭谦和的笑道:“这位公子所言极是。″

    兕好也不禁暗笑道:“这主意甚好,不知卯公子可有意见?”

    熊鹰表面装作镇定又若无其事道:“陈公子真是冰雪聪明,此主意甚好!″心里则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熊鹿深深的看了眼井妌不禁笑了笑,心中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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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