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往事成伤
岂料那小贼竟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一番追逐打斗，老子竟占不到半点便宜，这还不算，那刚刚被小贼调戏，刚刚还似痛不欲生的少女竟也加入战团，与那小贼联手合击老子，到后来才知，原来两人正在打情骂俏，想不到竟被老子破坏了他们的浪漫气氛，怨只怨老子多管闲事，实在是该打！
老子打不过他们，唯有请他们喝酒赔罪，想不到那小子除了风流之外，酒量也不差，能与老子连干十大碗‘土泡’，刚才所唱之词，便是小贼那时教的。临走之时，那小子还教训我说：‘以后出来混的时候，记得带眼识人！’哎，想不到我狂徒的一世英名，就此尽殁于这对男女之手。”
灵姬见条顿·亚力士说得如此凄凉，忍不住发出“咭”的一声轻笑，对雷霆笑道：“想不到世间上竟有比你还厚颜无耻的小……”一言出口，灵姬已发觉不妥，俏脸通红，顶住众人射来的目光，急忙补充道，“看什么看，他又没有轻薄过人家。”
众皆捧腹大笑，初尝情爱滋味的海伦则偷眼细看身旁温文优雅、英伟不凡的兰迪，但觉心甜如蜜，不自觉地靠近兰迪的身边。
条顿·亚力士长剑一挥，白芒过后，百余斤的烤兽已一分为八，对灵姬笑道：“小姑娘这次猜错了，亚力士还约有三位好友未到。”
雷霆也不客气，一手一个抓起桌上的兽腿，分别送给灵姬与海伦，一口尽喝冰碗中的烈酒，撕下一大口兽肉，含糊不清地对条顿·亚力士说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如今我等喝老哥的美酒，又吃了如此美味的野食，异日若有所需，亚力士可万万不能忘了，风云帝国还有你的朋友。”
条顿·亚力士仰天哈哈大笑：“好！由今日起，亚力士就认定你们这几位朋友，日后若有机会到楚越之地，一定要来流莹剑阁，尝一下亚力士弄的楚越名菜，贯汤炙鱼，好让你们知道，亚力士的武功虽不怎么样，做菜可是真的有一手。”
兰迪也学二人般，一口饮尽碗中烈酒，“咔嚓！”一声咬碎冰碗，寒冰和着烈酒一并吞入腹中，三碗下肚，酒气上头，兰迪借着酒意对条顿·亚力士说道：“亚力士，看你的行为作风，应是闯荡天下的人，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你见过的奇闻怪事？”
众人一听，连声叫好，催条顿·亚力士快说！
条顿·亚力士盛情难却，仰喉痛饮尽碗中之酒，示意灵姬继续倒酒，清一清喉头，悠悠说起凶险诡异的冒险生活。
几人都是一时俊杰，绝顶高手，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当年的绝顶高手上，雷霆喝了一口烈酒，轻笑道：“亚力士，现在大陆有哪些绝顶高手？”
条顿·亚力士闻言轻叹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今日的绝世强者，可能就是明日的黄土骷髅，三十多年前，铁血兵团的铁血神王隼狁獠发出天下英雄令，约当时的十大高手，于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灵山论武，结果却被一位自称阿波罗·安德鲁的神秘少年连败十大高手，夺得了天下第一之名。可昔日的天下十一大高手，如今只剩下五人，由此可见人生无常！”
小姑娘对那些老古董们可不感兴趣，海伦娇声道：“条顿大哥，那年轻一辈的，又有些什么高手，你又遇见过谁？”
条顿·亚力士闻言大笑，对灵姬说道：“小姑奶奶，快上酒来！”
灵姬早被海伦的说话引起了好奇心，也就暂不计较条顿·亚力士粗暴的言词，乖乖凝冰成碗，倒上满满一碗烈酒，送到狂徒桌前。
亚力士一饮而尽，示意灵姬继续倒酒，狂笑道：“少年英雄当然就少不了我狂徒亚力士，还有阿波罗家，凤家，神牧家的几个年轻高手。不过我唯一战败，却是在三年之前，败在一个自称格格希雷克的矮人高手锤下……”说到后来，语中竟透出无尽的悲哀……
灵姬却不肯就此放过眼前的狂徒，先为亚力士满上一碗美酒，然后拉着他的肩膀轻摇，用她能腻死人的娇声对亚力士撒起娇来：“说一下小矮人的事嘛！……不行，人家就是要听嘛！……你还不说，人家都快急哭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哭字才一出口，狂徒打个冷战，急道：“好！好！我说！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哭，万事有商量！”
灵姬乖巧地退回桌旁，幻碗倒酒，条顿·亚力士一碗烈酒尚未吞下，灵姬已在海伦的帮助下收拾好天然木桌，摆上十碗浓郁清洌的美酒。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晶莹的雪花，条顿·亚力士呆呆望着雪花出神，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好一会儿，才梦呓般悠悠说起：“当日也如今天，漫天飘舞着冰雪的精灵，我与初相识的神牧·梵妮，结伴同游位于大陆中部的灵山，欲一睹昔日天下十一大高手的决战之地。
神牧·梵妮人如其名，是个钟天地的秀丽、灵巧于一身的奇女子，我们在灵山中一玩就玩了七天，那天她还对我说：‘狂徒，你可愿与人家退隐，就在此灵山之中，终老一生？’可惜当日我年少气盛，欲凭掌中利剑斩妖除魔，名扬天下，便一口回绝了她。
我还记得，她虽不再多说什么，但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已是泪光盈盈，后来我总想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地对她。”
条顿·亚力士狠狠地自掴一巴掌，拿起桌上的烈酒，一饮而尽，接口道：“就在我们回到山脚的时候，遇上了她的亲弟弟神牧·狡，当时神牧·狡正被一群凶恶的矮人战士追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不单奸污了矮人族的公主，还偷走了他们的镇族之宝，力量之戒。
可惜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梵妮见到弟弟被人追杀，马上拨出兵器，冲上前与矮人战士交锋，神牧·狡那个奸贼竟趁我们缠住矮人战士之机，逃离战场，若非他贪生怕死，敢留下与他姐姐一同对敌，我们不一定就会败在矮人战士的手中。
我二人刀剑合璧，眨眼间便已斩杀数十矮人战士，但矮人族的高手也已赶到，他们留下两位高手配合数十矮人战士攻击我与梵妮，另几个长老模样的矮人头领，则率领数百矮人战士去追赶临阵潜逃的神牧·狡。
格格希雷克命令那个自称铁锥的矮人高手与众战士合击梵妮，他则与我一对一地公平比试，可能他当时也看出，普通矮人战士根本就无法逼入我身前五尺之地。
格格希雷克的武功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快如闪电与力大无穷就是他的至胜之道，他竟能与我快剑的速度同步挥舞着手中的百斤钢锤，不过三十招，我便碎剑而败，就在我闭目等死的时候，梵妮打出禁忌绝招，九灵灭杀！
梵妮炸碎了身体，幻出九尊怒目天神，一招间重创所有的矮人战士，也救回了我这条早该死了千百次的贱命。”
众人的灵思皆随条顿·亚力士的说话，飞回到那风雪漫天的灵山脚下，仿佛看到痛不欲生的条顿·亚力士欲哭无泪地捡起神牧·梵妮的遗物，那散落于大地、沾染着主人鲜血的碎衣。
灵姬与海伦皆已流下两行清泪，为条顿·亚力士与神牧·梵妮抱打不平，为什么天公总喜欢捉弄人间相爱的男女，爱得越深，便伤得更深。
灵姬拭干眼角的泪光，幽幽道：“条顿大哥，过去的事便由他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哇”的一声，灵姬再也说不下去，伏在雷霆肩上，痛哭出声。
海伦见灵姬如此模样，她也再忍耐不住了，回身伏在兰迪胸前大哭一场，兰迪对条顿·亚力士苦笑道：“条顿大哥……”
“吼！”
龙吟声中，条顿·亚力士长身而起，浑身散发狂暴森寒骇人的剑气，人如魔神，怒喝道：“何方小贼，竟敢在老子面前下毒……”
狂徒断喝一声，平地起风雷！一道龙形旋风卷起漫天雪絮，十余米高的雪龙在半空中炸出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