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雷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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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印章

    修士炼气期的特点就是可以感受到外界灵气,并将灵气吸收入体,通过运转功法转化为自身真气,此谓之“以气化气”。再运用各种方式将法力用来攻击或防卫,其一拳一脚的威力效果已经远超无法修真的凡人武者,修真者与凡人武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无气感,体内有无灵脉来吸收转化和容纳外界灵气。



    云凌突然后退两步,单手抚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云冲,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云冲静立当场看着云凌,并不言语。云青岫见此情景,开口问道:“云凌,可还要再比?”云凌痛苦的低下头,颤声说道:“我……败了……”云青岫走到云凌身前伸手牵起他的手臂号起脉来,片刻之后看了一眼云冲,开口说道:“云凌只是被巨力震荡经脉,一时脱力并无大碍,此次比试云冲获胜!”



    云家众人惊讶的一时悄无声息,片刻之后只见云凝“嗷”的一声扑到云冲身上,开心的叫道:“大哥胜啦,大哥胜啦!”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上前去,许多人感到不可思议和懊恼,不可思议的是没有灵脉的云冲竟能战胜云凌,懊恼的是测灵族会之后自己对云冲的态度急转直下,心中思量如何补救,对云冲态度不曾转变之人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云清氏老怀大慰,说道:“好了,小孩子们过家家有什么可庆贺的?你们哥三个,今日酉时带云冲和族中测出灵脉的所有三代子弟再来族堂,我有要事吩咐,都散了吧。”



    云冲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上告父母自己无恙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坐在椅子上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战,自己先用从云上诀中悟出的奇特身法一步步闪开云凌的攻势,而后将自己的真气导出,附于双拳及双臂之上,不知为何自己导出真气并不困难,无需像云凌那般事先运功导引,他心念一动真气即出。并且自己所导出的真气量远大于昨日的庞林和今日的云凌,二人的真气只能覆盖掌缘或足尖,自己的真气却能覆盖满双拳和小臂,他最后悟出将真气附于双拳双臂之法,是以刚才的最后一击云凌虽然积攒速度和力量也抵不过自己的双拳,当然限于兄弟情感和族规自己并未尽出全力,此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云冲此时才将几个月来压在他心口的大石挪了挪,略微松了一口气,他想到清弦赠书之恩,强忍着拿出《吕纯阳甲子叩道录》继续观看的冲动,在书桌上拣选了一阵,拿起一方色泽偏青,圆润内敛的羊脂玉印章,右手拿起一柄刻刀,思索片刻后便在平整的印面冲切篆刻起来,他有个奇特的习惯,喜好将所遇到的奇人奇事总结成触动心境的话篆刻成印章赠给对方,他总觉得将来还会见到清弦,所以要为清弦刻一方印章。



    一阵石屑抛飞之后,篆文已然成型,可见“静水流深”四字,云冲从小喜爱汉印的工整古拙,所刻之印也多为汉印刻法,只见他无需拓印,一刀而下,冲切交替,边刻边转,动作熟练流畅之极,一炷香时间便将印章篆刻修整完毕。



    云冲找来一盒印泥,打开以后手持印章用力蘸了蘸里面的朱砂印泥,拿过一张崭新的宣纸四平八稳的盖了下去,鲜红的阴文字迹清晰流畅,印章边框的破损自然朴素,很符合“静水流深”的意境,也很符合云冲印象里的清弦。



    刻完这方印后云冲的心境才彻底平静下来,开始继续研读《吕纯阳甲子叩道录》。总篇字数不多,云冲读完之后对修真有了大致的了解,原来修真之法以百来计数并不夸张,林林总总数不胜数,主要有“气、术、流、动、静”等法门,然而从古至今许多法门早已失传,现下绝大部分修真之士所修皆是“气”门功法,辅以他门之法。



    修真境界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炼气期以“以气化气”为特点,引导外界灵气入体转化为自身真气。筑基期是将自身真气压缩成为液态的法力储存在丹田,谓之“以气转法”,此时体内能量才可以称之为法力。金丹期是将自身液态法力进一步压缩至固态,结成金丹,谓之“以法结丹”。



    真气由气态到液态,由液态到固态的转变代表着真气量的不断增多和凝练,看似容易,其中艰辛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之人不可达成。至于金丹期以上的境界《叩道录》也语焉不详,金丹期的大能在整个大唐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云冲径直翻开《练气篇》,原来练气期和其他修真各期都不相同,分为九层,威力和难度层层递进,修炼至练气九层圆满即有机会进阶筑基期。自己所识之人当中庞林和云凌应该都属于练气期一层,姜无锋是练气二层,大伯和三叔是练气七层,祖母云清氏则是练气九层,是他见过修为最高的人,至于清弦和周自横等人云冲就不得而知了。



    书中着重描述了作者练气期的心得和体会,并且详细列举了五种功法,五行各占其一,看的云冲不禁无奈起来,他如果身具灵脉的话也绝不属五行之列,这些功法他只能看不能练。对于筑基期和金丹期书中只是大致记录分为前中后期,并未详细描述。云冲匆匆看完了《丹药篇》和《兵刃篇》,后两篇对云冲帮助不大,毕竟是需要实物才能实践。值得一提的是云冲在《丹药篇》中见到了拓络丹和粹灵丹两种丹药,在书中被定为修真入门的“极品”丹药,至于丹方并未记录。《兵刃篇》中记录了一些常见兵刃的用法以及日后发展的优劣,云冲从小就梦想过自己将来会使用什么样的兵器,并为此纠结了好久,好在云家并未强制要求子弟习练兵器,云冲也就一直纠结到现在。他于兵器中独爱枪和剑,在详细看过这两种兵器的介绍之后,其他的便草草翻过。《叩道录》的最后一页记载了一篇古怪之极的文字,每个词语都晦涩难懂,怪异生僻,云冲自诩涉猎颇广也不认得这些鬼画符,只好暂且搁下,合上书籍一抬头,天色已黑。



    他猛地记起祖母酉时召集之事,收好书籍后飞快的跑到云家的庖厨,见到桌子上还有半只熟鸡和几个馒头,云冲右手捞起熟鸡,左手抓起两个馒头转身就跑,边跑边吃起来,或许是他一天未怎么进食,这顿饭吃的格外香甜,从庖厨到族堂几十步的距离,手里的食物就被他风卷残云一扫而光了。



    等他走到族堂一抬头,发现族堂内黑洞洞的一片,原来并未到酉时,云冲不觉莞尔,看来近日变故颇多,他也失去了平日里的方寸。



    云冲信步走进族堂,白日里这里人多颇为热闹,此时却只有他一人,云冲不禁感到有些渗人,强自镇定下来以后,云冲抬头望向云祖画像,隐约之间看到云中子的风采气度,不禁令他心折。云冲毕竟还是个孩子,少年心性使然,竟学起云中子脚踏飞剑,手捏剑诀指点江山的动作来。学的正起劲,忽听见“咳”的一声,似乎有人咳了一声,吓的云冲亡魂皆冒,他颤声问道:“谁!”急忙摆起拳架准备和那不知是神是人的声音拼命,只听“呲”的一声,那人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