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定医方
元阳道人抚胡须的手停了一下，心里一阵失望：原来不是让我来看医书啊！
紧接着心头又是一阵火起，张口说：“郎君可知：书上得来终归浅，光看医书，是成不了良医的？！”
“我知。”
原弘淡定点头：“所以才会请真人过来，而不是直接去福宁殿。”
说得好有道理！
元阳道人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问：“郎君准备怎么做？”
“请真人回答我的问诊，我自会提出治疗方案，如此就可印证我书上学来的医术管不管用！真人与我娘有同门之谊，如医方管用，真人只管拿去用，只要将所得诊金分润一些给小弟即可！”
原弘为了摆脱穷困，决定出售治疗方案。
元阳道人看着面前少年，神色复杂，低声问：“公子已经知道小师叔师承了？”
原弘点头：“没错。论辈份，我应该喊一声元阳师兄。”
“不敢当。”元阳道人摆手：“三清门中医脉，不是谁都能入的。这声师兄能不能喊，还要看郎君对昱公子急症的医方推断。我们这就开始吧？”
元阳道人答应之后就不犹豫，立刻进入正题，正是典型的技术人员。
原弘就喜欢这样的做事态度，当下开口问起昱公子的病情：“昱公子几时起病，病前有无进冷食，可有发烧，可有腹泻？腹部触诊如何，可有肠音亢进？”
元阳道人马上收起了轻视的心理，只因原弘每个问题都问在点上，就算是积年的杏林老手也不过如此！
他正容回答：“昱公子未时末起病，离现时约两个时辰，病前无食生冷，饭食与往常无异。”
道人很细心，将问得的饭食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在下去看诊时，尚无发烧，待在下离开时有低烧，无腹泻，腹部拒按。请问郎君，肠音亢进与否，该如何判断？”
他说着，眼睛又瞟过了床上的医书。
原弘很想说，拿听诊器放病人肚子上数一数就知道了。
但显然这么说不合适，他思索了一下，说：“可用一中空竹管置于患者脐周，细数十息，即可判断。”
元阳道人恍然大悟，又起立行礼：“无量天尊，贫道受教了！”
原弘示意他坐下：“元阳师兄不必客气，这都是先母当年与我提及之法。先母师承玉茹师祖，师兄要感谢，就谢三清门中前辈吧！”
见原弘如此，元阳道人对他的观感更佳，这声师兄自然是爽快应下，再也不提入三清医脉不易一事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原弘认为昱公子还是肠套叠引起的肠梗阻，就说：“师兄可先去福宁殿验证，昱公子如肠音减少，定是肠叠无疑。小儿肠叠症，先母教过我一个方法，我与师兄细细道来，师兄可需要纸笔记载？”
元阳道人连连点头，这边原弘喊了一声“元宝”，元宝就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送了进来。
原弘将空气灌肠复位法仔细讲述了一遍，元阳道人奋笔疾书，写好之后又细读了一遍，连连拍案称妙。
看到他这么兴奋，原弘忍不住给他泼一波冷水：“师兄不要开心得太早，此法也是有失败可能的，而且灌肠用的器具也不好找，术时的压力不好控制，万一出了意外，必有严重后果。”
“此法失败可能有几成？”
“一成左右。”
“那郎君可知小儿肠叠症，过了两个时辰还不自行缓解的，病亡率有几成？”
“小弟不知，请师兄教我。”
“十成。”
原弘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在古代，一个小儿肠套叠，死亡率居然是百分之一百！难怪古代人平均寿命这么低，看来儿童夭折率太高，活生生拉低了平均寿命水平。
元阳道人见原弘面上有惋惜同情之色，对他的品性又有了新的认识，心里好感大增，觉得心情如此纯良的孩子，不愧是我三清门中医脉传人的后代！
元阳道人视线扫过室内，看到室内多出的长榻，轻叹了一口气。
原弘笑着说：“师兄不必为我叹息，人生难免有磨难波折，眼前这点困境，总会过去的！再说，先母去世后，全靠崔嬷嬷和元宝照顾我，最近倒春寒，就让他们晚上一起在这边歇了。”
这话听得元阳道人再次动容，面对困境泰然处之，面对有恩于自己的下仆，又能体恤照顾。如此品性坚毅，知恩图报的少年郎，谁人不想结交？
要说元阳道人此前对原弘的观感，是品性良好的故人之子。现在听了他一番话，已经将他当平辈人物了。
他郑重向原弘请教：“医方手段师兄已经烂熟于胸，不知弘倘师弟还有何事教我？”
“此事有风险，师兄行事前需取得家属……哦，国主和王妃同意，将此中利弊讲清，然后才能行此术，不然，怕后患无穷。”
元阳道人连连点头，称“这个自然。”
原弘想了想，又说：“肠套发生四个时辰后，每过一个时辰，行使此术的失败率增加半成，师兄必要思虑清楚，选最佳时机，慎重行事！”
元阳再次行礼：“弘倘师弟行事着实周全，师兄省得。此事如若成功，我欲将师弟之功上表于国主。如若失败，当由师兄一力承担！”
原弘有些感动，这可真是吴越国好师兄啊！好处分你，坏处一人独抗！真男人也！哪像21世纪那个姓元的，直接害人挡刀！
不过，也不能这么坑元阳道人。
原弘让元阳道人附耳过来，轻声叮嘱了几句，就扬声说：“师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元阳道人离开后，崔嬷嬷和元宝一起收拾了房间，三人在温暖的房间里睡着了。
一夜无梦，原弘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也不知道几点了。
崔嬷嬷和元宝都已起床，不在房间里。
他下床找衣服穿，发出响动，房门被推开，元宝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公子，您起来了，怎么不喊小的一声？”元宝一边说，一边过来帮原弘穿衣服。
“元宝，大早上这么高兴，有喜事么？”
“公子，早上辰时过半，膳堂的赵管事就着人送来了朝食（早饭），说是王妃吩咐的！好多好吃的，崔嬷嬷放在地暖房那边温着呢！”
元宝一边说，一边咽了下口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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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
原弘淡定点头：“所以才会请真人过来，而不是直接去福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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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弘为了摆脱穷困，决定出售治疗方案。
元阳道人看着面前少年，神色复杂，低声问：“公子已经知道小师叔师承了？”
原弘点头：“没错。论辈份，我应该喊一声元阳师兄。”
“不敢当。”元阳道人摆手：“三清门中医脉，不是谁都能入的。这声师兄能不能喊，还要看郎君对昱公子急症的医方推断。我们这就开始吧？”
元阳道人答应之后就不犹豫，立刻进入正题，正是典型的技术人员。
原弘就喜欢这样的做事态度，当下开口问起昱公子的病情：“昱公子几时起病，病前有无进冷食，可有发烧，可有腹泻？腹部触诊如何，可有肠音亢进？”
元阳道人马上收起了轻视的心理，只因原弘每个问题都问在点上，就算是积年的杏林老手也不过如此！
他正容回答：“昱公子未时末起病，离现时约两个时辰，病前无食生冷，饭食与往常无异。”
道人很细心，将问得的饭食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在下去看诊时，尚无发烧，待在下离开时有低烧，无腹泻，腹部拒按。请问郎君，肠音亢进与否，该如何判断？”
他说着，眼睛又瞟过了床上的医书。
原弘很想说，拿听诊器放病人肚子上数一数就知道了。
但显然这么说不合适，他思索了一下，说：“可用一中空竹管置于患者脐周，细数十息，即可判断。”
元阳道人恍然大悟，又起立行礼：“无量天尊，贫道受教了！”
原弘示意他坐下：“元阳师兄不必客气，这都是先母当年与我提及之法。先母师承玉茹师祖，师兄要感谢，就谢三清门中前辈吧！”
见原弘如此，元阳道人对他的观感更佳，这声师兄自然是爽快应下，再也不提入三清医脉不易一事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原弘认为昱公子还是肠套叠引起的肠梗阻，就说：“师兄可先去福宁殿验证，昱公子如肠音减少，定是肠叠无疑。小儿肠叠症，先母教过我一个方法，我与师兄细细道来，师兄可需要纸笔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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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弘将空气灌肠复位法仔细讲述了一遍，元阳道人奋笔疾书，写好之后又细读了一遍，连连拍案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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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失败可能有几成？”
“一成左右。”
“那郎君可知小儿肠叠症，过了两个时辰还不自行缓解的，病亡率有几成？”
“小弟不知，请师兄教我。”
“十成。”
原弘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在古代，一个小儿肠套叠，死亡率居然是百分之一百！难怪古代人平均寿命这么低，看来儿童夭折率太高，活生生拉低了平均寿命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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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郑重向原弘请教：“医方手段师兄已经烂熟于胸，不知弘倘师弟还有何事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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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弘让元阳道人附耳过来，轻声叮嘱了几句，就扬声说：“师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元阳道人离开后，崔嬷嬷和元宝一起收拾了房间，三人在温暖的房间里睡着了。
一夜无梦，原弘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也不知道几点了。
崔嬷嬷和元宝都已起床，不在房间里。
他下床找衣服穿，发出响动，房门被推开，元宝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公子，您起来了，怎么不喊小的一声？”元宝一边说，一边过来帮原弘穿衣服。
“元宝，大早上这么高兴，有喜事么？”
“公子，早上辰时过半，膳堂的赵管事就着人送来了朝食（早饭），说是王妃吩咐的！好多好吃的，崔嬷嬷放在地暖房那边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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