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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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王没有记忆(一)

他在望着他!纵然隔着拥挤的看热闹的人群,他还是看到了他在望着他!

他狂奔过去,扶住了那个瘦弱的苍白的书童打扮的少年,用劲摇着他的娇躯,“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你认识我的对吗?”

莫不要说是那个苍白少年吃了一惊,连同围观的人群开始骚乱而起:这个脏兮兮的乞丐敢是疯了不成?对慕容神侯府的七爷敢如此无礼?

但见此乞丐又有着一双明亮漆黑的双目,目中满是精光,却又不像是个疯子!

适才他那惊人的臂力竟抬起了一只马蹄,可见其不是一般的普通乞丐。

人群骚乱渐渐安静,只因那高高在上的凤凰般的白衣公子大怒而起,他的马匹虽不受损,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无端地让一个乞丐无视于自己的存在,从小他还从未遭受到这样的冷遇,早已按捺不住,面色不快地怒道:“喂!大胆狂徒!竟敢惊扰了本爷的路,你可知后果如何?”

面色苍白的女子闻此,来不及反应,路小呆却不理会,仍旧紧紧扶住她的肩头,厉声道:“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告诉我!”

面色苍白的少年脸颊上滚出了热泪,他的心犹如掀起了狂风巨浪,我的苍天!我居然找到了他!仿佛如同失而复得之感涌上他的心头!

“我……”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望着他那张憔悴得落拓的脸庞,那满是胡渣的脸庞,依旧还是有着当年的气韵,那儒雅而温柔刚毅的他!

彧……

他忘了,她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一切,都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可是却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光,他们都各自经历了什么?

他忘了身旁的所有,他眼中看到的还是他!他的瞳仁没有变,还是深邃之极!

他倒在了他的怀中,过度惊喜而昏厥过去的他终于还是没能把持住自己激动的心性,路小呆却愣住了!

两把锋利闪着寒光的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头上。

白衣公子美艳的眼角闪着一丝魅惑的光!

他的画师柳昔与这乞丐有什么关系吗?这个乞丐是他的什么人?

在洛阳谁人不知慕容神侯府?他们的侯爵爷慕容恪是当年先皇的救命恩人,手中握有丹书铁劵与免死金牌,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

而慕容恪的孙女又是当今圣上的贵妃,可惜一直没有子嗣,因此,慕容贵妃才不能凌驾于萧皇后的头上。

慕容恪虽位高却权不重,但丝毫撼动不了他在百姓与朝廷中的分量。况且慕容恪年老之后,身上的年轻时的戾气化去不少,常常布施银两与粥粮与那些街边的乞丐,衣不遮体的穷苦百姓,尤其是在太平年间遇上天灾,慕容恪都是倾囊而出的。

慕容恪近年来身体愈发不如前,因此家业都交给了他的长子慕容墨来打理。这今日的白衣公子却是莫容墨的长孙慕容玉。

慕容玉不过刚弱冠,却侍宠而娇,由于慕容太夫人的放纵宠溺,慕容玉盛气凌人,嚣张跋扈从小便已如此,慕容恪教训过几次,仍不悔改,却因生的俊朗圆润娇媚便不忍打骂,不过训训便算了,慕容玉虽收敛,但依然像一个孩子任性妄为。

花灵惜化名为柳昔,女扮男装,阴差阳错到了慕容神侯府做了慕容玉的画师,这慕容玉平日并不留心于柳昔,只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书童,只不过会描几笔丹青,便让慕容墨自己的老爹请来做了他的画师,老实说,他也没上过几次课,打猎骑马倒是勤快得很。

柳昔突然昏厥,慕容命人送回神侯府,路小呆也要跟随着去,他一心只想着去弄明白自己是谁?

慕容玉傲慢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裳褴褛的落魄之人,哪来的叫花子?路小呆发现慕容玉在望着他,态度傲然,只见慕容玉用马鞭指着他道:“小子!本公子的道也是你惊扰得的?”

路小呆淡淡道:“你想怎样?”怎么竹林外的人都这么凶恶?还是在竹林里的日子快活!看来 他要纠缠不清了。

他连眼皮也不愿抬一抬看那花俏的公子。

“放肆!”白衣公子一挥手,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路小呆也没有还手,当他被五花大绑地押回神侯府的时候,正是路小呆所希望的,慕容玉的惊扰马儿的事件立刻传回了府中。

慕容恪看路小呆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留下路小呆让其在慕容府后院养马。

柳昔躺在自己的厢房中,她想起了自己见过的那张儒雅的面庞,啊!是他!

醒来后的柳昔要去找寻见过的那张脸。

在她刚出房门的一瞬间,慕容玉就出现在了他的门外。柳昔陡然吃了一惊,慕容玉不禁要好好打量起她来:苍白的面容,矮小的身型,但是却透着一股雅韵之气,身上一件青衫,更是增添了不少书卷气!

“柳昔,那乞丐是你的什么人?”慕容玉一向喜欢开门见山。

柳昔心下思道,不能道破六爷的身份啊!想到这,柳昔只能扯谎,“他……,是我多年前失散的哥哥!”

“哦?这么巧?那得可是可喜之事啊!爷爷说要把他留在府中做个看马的骑奴,正好你们不就在一起了嘛!”

这慕容玉的一番话倒是令花灵惜心中一惊,六爷怎能做奴隶?这不行啊!

“公子,我哥哥他天生愚钝,恐怕不能……”

“我看他臂力倒是惊人,做骑奴刚好合适!”慕容玉说着便不容花灵惜再说些什么,忽然回头,又瞥了一眼花灵惜,小巧的他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慕容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花灵惜担心六爷的处境,她昏迷过来后,细细想着今日之事,总觉那六爷不再是从前的样子,外形变了不打紧,但人怎么认不出了她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女扮男装之故?

花灵惜越想越心跳,从长廊下人的房屋走到马厩的房舍要好长一段路程,可是花灵惜却快步如风,推开马厩院门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粗布衫子的男子已经站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