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红颜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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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秦淮艳梦(1)

    



    我刚出雨亭,我的丫鬟小红和小若掌着灯候在了外面。



    其实在看到她们的时候,我的心里非常的感动,可是我马上阻止了我的感动。



    我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小红答:“从小姐你进去,我们就一直站在这里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就是足足一个晚上了,她们已经站了足足一个晚上,看着她们被雨水淋得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我强迫自己不要动任何的感情,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她们故意这么做的,她们就是想得到我的同情!



    回去的路上,小若跟我说董小宛妹妹来过这里,就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足足看了一个半个时辰,也不让进去通知。



    小红还说柳如是姐姐派人来过两次,但是见我和冒辟疆在里面,所以就没有打扰。



    我听到了小若这么一说,忽然停下了脚步,我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至于哪里不对,我又不知道。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柳姐姐居然在房间里等着我,看见我进来了,微笑着问道:“回来了?”



    我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柳姐姐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她拉着我坐了下去,握住我的手,说:“小宛已经回去了。”



    我一愣,问道:“她怎么走那么快?”



    柳姐姐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听说你今晚一直跟冒辟疆在一起?”



    我点点头,说:“是的。”



    答完,我又马上说道:“可是姐姐,我们只是在雨亭里聊天而已,真的,真的只是聊天而已。”



    柳姐姐笑了,很开心的笑了,说:“你们干什么与我无关,只是我又听说小宛也去了那里,你们有见到她吗?”



    我低下了头,说:“没有呢,她没有进去,她只是在外面。”



    柳姐姐忽然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说:“问世间情为何物? ”



    过了许多年,我回过头来想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柳姐姐为什么会叹气,她并不是为我而叹气,她是为小宛妹妹叹气,原来当时的小宛妹妹对冒辟疆一直情有独钟,只是我和冒辟疆并不知道。



    柳姐姐又问我:“你能接受冒辟疆?”



    我羞红了脸,没有回答她。



    柳姐姐马上明白了什么回事,没有再问我,说道:“自己的感情,自己去争取吧,女人总是很苦的,这个世上,女人很多东西都是争取不了的,唯有感情,那属于自己的感情却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如果连属于自己的感情都争取不了的话,那女人活在这个世上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



    柳姐姐在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叫我早点休息,然后走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的回味着柳姐姐的这番话,直到天际泛白,我还是在细细的想着。



    我觉得柳姐姐说的是对的,我们女人生来,不能读书,不能过于露面,不能建功立业,不能参与政事,所有的一切社会活动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好像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生男育女、相夫教子、侍候家翁家婆的工具,这好像就是女人天生的属性,甚至连挑选丈夫的权利都没有,我们生下来就给贴上了卑贱的标签。



    我也想去争取属于男人的东西,我也想去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一直不认为女人比男人差,甚至我认为女人比男人要好的多,我们能吃苦耐劳,我们能忍男人不能忍之事。



    柳姐姐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是的,我们要去争取,争取属于自己的感情!如果连感情都不能争取,我们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妈妈的马车很早就过来了,那时候我还没有睡,我是在马车上睡着了的。



    按照妈妈的意思,我从今晚开始要见客了。



    这时候的边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的朝廷已经摇摇欲坠。



    这时候的天下已经岌岌可危。



    可是这一切都与秦淮河无关,秦淮河还是一样的该唱就唱、该吃就吃、该乐就乐,秦淮河依旧是天下人所神往的乐土。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常常从柳姐姐的嘴里感受到国家的艰辛,我也常常从柳姐姐的言谈中知道原来青楼女子也是可以有抱负的。



    可能是柳姐姐影响了我,也影响了我们身边的每一个青楼女子,我们总是喜欢那些满腔热血的男人,哪怕他们是故意的做作,哪怕他们只是夸夸而谈。



    今晚的我重新站在怡情楼的花楼上,完全是另一个我。



    之前那个带有些许清高并且矜持的陈圆圆早已不见了。



    我一出现在花楼上,下面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我竟然有了些许的得意,在以往,他们也会鸦雀无声,也会定定的看着我,但是那时候我会在心里鄙视他们每一个人,我会觉得他们肮脏、下流、污秽。



    可是今晚我没有觉得他们肮脏,我觉得他们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甚至觉得他们有点可爱,可爱中带着可怜。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并把手中的手帕扔了下去。



    他们兴奋的叫着、喊着、吼着,争相抢着我那还没有飘落下去的手帕,我那手帕如同一片云,每个人都想站在这云巅之上;手帕上的香气好像瘟疫般的感染着每一个人。



    我欢喜的看着,我已经许久没有了这种感觉,我是真的开心,我在想,我以前可能是真的没有为自己活过,也没有淋漓尽致的活过,从今晚开始,我要把所有的男人都踩在脚下,我要让他们完全拜服于我、臣服于我。



    这是一种美妙的快感!



    可是我突然发现,全场竟然还有一人完全不为所动,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要抢我那块手帕的时候,这个人竟然还定定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气人的是这个人还微笑着举起了酒杯,悠哉游哉的喝着酒。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不禁暗暗的有点生气。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帅气、很有气魄的男人!



    这种男人极其少见,这种男人能迷死天底下的所有女人,这种男人是不应该出现在青楼的,可是偏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