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身着蓝纹锦绣眷华衣

醉红楼里，酒水过半，慕容楚与这一众人等倒是相谈甚欢，陆绝尘倒是不怎么说话，有人想与他攀谈，见他只是应付几句，兴致并不在此，也就不再多说。慕容楚和别人说着话，却也不忘记多灌了陆绝尘几杯酒。

醉红楼外，一条灯火通明的花船缓缓驶来。醉红楼和这花月楼都是临水而建，而且都有紧密的联系，有些达官贵人不愿在花月楼露面，却又想要听某位歌女的曲子，于是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由花船送歌女到这醉红楼，等唱完之后，再由花船送回。当然，若是达官贵人们高兴了，自然也能将歌女留下一晚，赏钱更是比花月楼高出了一倍。

但暗里也有人知晓，这醉红楼和花月楼的老板看似不一样，可实际上都是花月楼的花娘，她才是醉红楼的真正老板。

花船之上，琉璃身着蓝纹锦绣眷华衣，面带罗纱巾，手里抱着一只琵琶，坐在船上，身旁两名小女童，船后一名大汉在划着船，正往醉红楼方向而来。

陆绝尘他们在二楼的雅阁，窗外正是明泠湖。

琉璃正坐在船头，调转弦音，只这调试音色，就真算得上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只见她指尖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首霓裳羽衣就此流淌而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楼上的人儿纷纷探出了脑袋，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弹曲。

就在雅阁的隔壁，温九夜正在和翰林院的几位官员们喝酒，畅论文试中的哪位才子的文笔更为出众。忽闻水上琵琶声，温九夜正想着从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来，就像窗外看了去。

却没想到看见同样往外看的慕容楚。

慕容楚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看了一眼陆绝尘之后，打趣道：“温大人，真是巧了，我们又碰面了。”

慕容楚话里有话，旁人悉知不是什么好碴，都不敢接下去，一时之间，无人发言。

温九夜本来心情很好，这么一折腾，早上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了，见他向自己搭话，一时气闷，更不想搭理慕容楚。

与温九夜一同的翰林院士们，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也就温九夜敢这么跟世子叫板，这其他人哪敢这么做。

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来。

只听陆绝尘在旁边淡淡说了一句，“停了。”

船上的琉璃仿似与他说的极有默契，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琉璃将琵琶递给小女童，在船上起身，不知道是在向谁施礼。而众人的目光却纷纷投射在陆绝尘的身上。

他说了一句停了，那曲子就真的停了。

花船驶进了醉红楼。

雅阁里来了小侍童，请慕容楚一行人去枫香阁听花魁唱曲子。陆绝尘推脱着不想去了，可是又被慕容楚给拉了回来。无奈之下，又要随着去。

临走之前，慕容楚还不忘调侃温九夜一句，“温大人，平日也很喜欢听曲子，不妨与几位院士们一同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