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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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要为难张师兄了

    最近几天,秦山心里一直惦记着岳烟,他听说了岳烟在比武台上丢丑的事,也知道他下山去了,眼看看再过几天就要教内大考核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要去看看岳烟回来了没。

    他经过练武场时,不想遇到了陈雪儿。

    “陈师姐,不知道岳烟有没有回山?”秦山恭恭敬敬地问陈雪儿。

    陈雪儿这时候刚和贾斌练完剑,正坐在场边的石凳上休息。而练武场中是三三两两正在对练的弟子,很显然,他们是在为过两天即将举行的全教年底考校做最后的准备。

    “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吗?”陈雪儿礼貌地道。

    秦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正准备离开,附近练剑的几名弟子凑了上来。

    “呦,你们是在说岳烟啊?”一名弟子道。

    “依我看呀,这岳烟是不会来了,因为他来了也是丢人。”另一名弟子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引得旁边的几名弟子哈哈大笑。

    这几名弟子正是韩琪门下,和岳烟是同门师兄弟。

    秦山重重哼了一声,盯着那名弟子道:“狗眼看人低!”

    那名弟子脸色变得很阴沉,在同伴面前他不能示弱,他要找回面子。

    “锵”地一声,那名弟子拔出了剑,他狠狠地对秦山说道:“手底下见真章吧!”

    “张英,你要干什么?”坐在一旁的贾斌喝道。

    贾斌的话似乎很管用,那名弟子看了看贾斌,又将剑插回剑鞘。

    秦山冷冷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张英看着秦山,心里似有不甘,狠狠道:“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秦山淡淡道:“有什么不敢的!”

    “那好,如果岳烟在大比之前回来,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如果回不来,你得给我磕三个响头,敢不敢?”

    秦山冷眉一竖,“好!一言为定。”

    说完,他刚要离开,就听到张英大声道:“哈哈,你输定了。”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哦,是吗?”

    所有人不由得转头朝声音传来处看去。

    一位少年腰挎长剑,面无表情,正从练武场边徐徐走来,竟然是岳烟!

    秦山大喜,赶忙向前迎了上去,他一把抓住岳烟的手,说道:“你到底死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岳烟嘻嘻笑了两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接着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贾斌、陈雪儿等人,一一打招呼:“贾师兄,陈师姐……”

    陈雪儿见岳烟突然到来,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彩,但岳烟紧接着再去看她的眼睛,便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岳烟心里对自己说,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陈雪儿今天依旧美丽动人,那依旧高挑的身材,那依旧浅浅的微笑,依旧因绕在岳烟心头。

    张英看着突如其来的岳烟,脸上满是尴尬,但眼睛里全是怒火,看样子恨不得一口吃了岳烟。

    贾斌看了看张英,又看了看秦山,脸上也有些尴尬,他有心偏袒张英,便对对岳烟道:“你刚回来,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慢着!好像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完成。”秦山看着张英,突然说。

    张英满脸通红,一时不知所措。

    岳烟本想借此好好发泄一下积攒情绪,但一看到陈雪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看算了吧,就不要为难张师兄了!”

    秦山和岳烟两人辞别了贾斌等人,秦山带着岳烟来到他经常练剑的后山,他给岳烟讲了最近教内发生的大事,也兴奋地讲起了自己练功的进展,两人谈了好长时间才回去。

    岳烟盘坐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外面偶尔传来一两片蛙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祥和。

    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在他的经脉里十分艰难地移动着,便如一小股逆流的小溪,颤颤巍巍,举步维艰!

    不多久,岳烟额头上已渗出粒粒汗珠,点缀在他几近狰狞的脸庞上,终于,他好像有些支撑不住了,长出了一口气,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哎,资质所限啊!”黑暗里响起了他不甘的声音。

    就在刚才,他费了好大劲才在经脉里凝聚了一缕淡淡的气息,当他试着运行这缕气息时,一如往常,气息经过的地方如同遇到极大的阻力,难进寸许,反而,经脉中如同蚁虫噬咬,痛楚难当。

    岳烟知道,这是由于他的经脉形成不够完善,十分脆弱的缘故。

    其实,像岳烟这样的人何止千千万,而那些经脉形成完美的才是少之又少,并被人们称之为天才。

    黑火教也有自己的内功心法,贾斌也传了他基础心法,不过,岳烟练习了上千遍,经脉中仍然无法凝聚出一丝气息,最后不得已放弃了。

    一般,一名武力期初阶的武者经过一个月的练习,经脉里就会凝聚出气息,到达武力巅峰期以后,丹田中会逐渐形成空窍,用来储存这些真气,当空窍真正形成之时,就是武者从武力期进入武气期之时。

    岳烟之前练习心法已超过了一个月,没凝聚出气息,但是,照着赤焰真经上记载的方法,过了十来天天他就凝聚出了真气!

    他大喜过望,每天都要练习,虽然其中过程极其艰辛,但他还是勤练不辍,因为似乎只有这部赤焰真经才可能带他进入武气期,施展纵横绚丽的剑气,所以再苦再难他都要咬牙坚持。

    自从修炼赤焰真经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有了很恐怖的增长,耐力也好了很多。

    “看来以前小看了赤焰真经,这一定是一部十分惊人的秘籍,只是我现在境界太低,无法完全理解而已。”

    想到过几天将要举行的全年大考核,岳烟心里又踏实了几分,同时贾斌和陈雪儿的身形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贾斌,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我要让陈雪儿知道,我不是废物。”黑暗中,岳烟因为激动,紧紧握起了拳头。

    这一阵子,他从石室的墙壁上学了好多剑法,墙壁上的剑法他都牢牢记在心里,石室主人自创的剑法虽然他还没有练习,但也牢牢记住了。

    岳烟睡在床上,没有睡意,今天,他隐隐约约听到有师兄说后天是陈雪儿的生日,贾斌准备邀一群师弟给她过生日。岳烟想着想着,满脑子都是陈雪儿的影子,辗转反侧了好长时间,才渐渐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岳烟就起了床,洗漱过后,他推开了房门。

    当他缓缓打开房门时,突然,他的心脏似乎突然停了下来,全身血液也似乎凝固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门外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人!

    这人亭亭玉立,脸上不施粉黛,但依旧明艳动人,这人正是陈雪儿!

    岳烟甩了甩头,以使自己更加清醒些。

    但是不管岳烟怎么瞧,门外站着的确确实实是陈雪儿。

    陈雪儿脸色怯生生的,问了一声,“岳师弟。”

    岳烟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岳师弟,”陈雪儿脸色一红,见岳烟看着自己,提醒道,“明天我生日,我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后山游玩。”

    岳烟看着陈雪儿红红的脸蛋,心里一阵悔恨,他恨自己心里一直对陈雪儿存在偏见,面对这么好的姑娘,心里有一点点不敬,都是对她的亵渎!

    “好。”岳烟翕动了一下嘴皮。

    陈雪儿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走了,岳烟有些淡淡的失落。

    “明天我要准备什么礼物才好呢?”陈雪儿走后,他就开始思考明天的礼物。

    “可惜我没有多余的钱,不然可以买点首饰。”

    思来想去,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没有钱。“要不我就刻个木偶送给她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犯难,虽然小时候他和秦山一起刻过木偶,但那是过家家的玩具,刻得很难看,拿不上台面的。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刻木偶比较实际。

    他立刻行动,从抽屉里找来了一把小刀,又去后山砍了一段泛着暗红光泽的木头,他坐在桌边,双手握着这段木头,呆呆地看着,脑海中陈雪儿的身形不断浮现,渐渐地,又浮现在这段木头上,岳烟看着,就像是陈雪儿在眼前一般。

    小刀一刀一刀刻下去,陈雪儿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逐渐显现出来,接着是鼻子嘴唇……

    “啊”,岳烟突然皱了下眉头,小刀锋利的刀锋划过木头,划到了他的手上,留下了一条醒目的伤口,一阵痛楚立刻随着手臂传遍了全身。

    “幸好这是左手,不然连过两天的考核都没法参加了。”岳烟心里一片庆幸。

    岳烟用布包扎了一下,虽然这不是大伤,但是会严重影响刻木偶的进度。

    下午时分,一个和陈雪儿有些相像的木偶娃娃就出现在他的手里,这个娃娃手机握着一柄剑,正在练剑,从姿势看,正是断流剑法中的一招。

    但是,娃娃刻得很粗糙,一看就是那种乡下孩子们随手刻出来的。

    娃娃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但是不知怎么的,看上去却憨厚无比,岳烟看着,好几次都想发笑,但都忍住了,他心里不住地问自己,陈雪儿看到了会不会生气。

    所幸的是,这种材料看起来很漂亮,暗红暗红的,散发着淡淡光泽,给这个木偶增添了几分喜庆色彩。

    收拾好木偶后,岳烟又开始修炼赤焰真经,同样的痛楚,同样的结果,不过,岳烟发现他经脉中凝聚出的气息比昨晚要多那么一点点,他心里一阵欣慰。

    接着又练习了剑法,现在他是武力高阶,剑法有模有样的,迫具威力。清溪谷石室墙壁上的虽然有那么多剑招,他练的却并不多,黑火教的断流剑法不能丢下,这次考核中他还要用这套剑法来应战,如果他贸然使用石壁上的剑法,则会引起教内的追查,从而引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第二天吃过早饭,岳烟便跟着陈雪儿和一众师兄去游玩了,他把木偶用布包了,放在怀里,想找个时机送给陈雪儿。

    大家一路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缓缓走向后山,陈雪儿穿了一件材质上乘的淡黄色裙子,体态轻盈,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走在一众男弟子中间,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贾斌走在他的身旁,不时转头向她说笑,只见她时而抿嘴轻笑,时而满脸羞涩,岳烟看着,心都快要碎了。

    而众师兄也围在他俩周围,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陈雪儿转过头朝后面看了几眼,她看到了后面的岳烟,岳烟觉得她的眼中似乎飘过了一抹喜色,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和大家一起前行。

    走了一会儿,大家来到了一片树林,这个时节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大家一来到这里,立刻就闻到了一阵香甜的瓜果气味,大家找了个较平坦的地方,围在一起坐了下来。

    贾斌让旁边的几名弟子去林中摘些野果回来,而他则和陈雪儿坐在一起,不断地说笑。岳烟自从回山后就发现同门的弟子们对他的态度仍旧没有改变,依然是冷眼相待,就拿刚才来说,几乎没有谁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因此,大家刚才坐下时,只有他的左右都没有人,空出了一两个人的位置。

    他心里一阵难过,他知道大家对上次他和贾斌比剑那件事还耿耿于怀,不过贾斌倒似乎显得很大方,还主动和他说了几次话。

    不一会儿,刚刚离开的那几个弟子就带着欢呼的声音回来了,他们采摘来了好多颜色鲜艳的水果,有的红彤彤,有点黄澄澄,让人馋涎欲滴,他们将水果全部放在了弟子中间。

    贾斌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他从中挑了最大的一个果子,小心翼翼地用衣衫擦拭干净,然后笑眯眯地问大家:“大家说今天这个应该谁先吃啊?”

    大家轰地笑了起来,都朝陈雪儿看去,只见她一脸娇羞,白净的脸上好似抹上了一丝红晕,娇美万分。

    贾斌将这枚果子举在陈雪儿面前,满面春风地道:“雪儿师妹,来尝尝这个果子。”

    众弟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除了岳烟,岳烟脸色一片麻木,看不出表情。

    陈雪儿对贾斌这突然的举动怔了一下,随即便笑颜如花,“谢谢师兄。”

    然后她对着众师兄弟致谢:“谢谢各位师兄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