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想不到的插手
齐国大将军聂胜听闻齐王杨克紧急召见,不敢怠慢,立刻赶往齐王宫。
聂胜与普通齐将不同,也与杨豹等杨氏宗族不同。当年杨克开始参军时,结拜了五位异异姓兄弟,杨克为长,老二聂胜,字仲云、老三李舒、字幽云、老四孙荣,字子谦、老五令狐明,字子达、老六周鹏,字公举。后来杨克与黄虎对峙在岭南山道,岭南山道地形极其复杂,杨克多次进攻岭南山道,均因不熟悉地形而败退。孙荣深知,破岭南则可灭黄虎,灭黄虎则的楚国,因此诈降黄虎,当时五弟令狐明得知兄长孙荣的计策,主动与孙荣在阵前挑战,并且故意被孙荣所杀,孙荣因此获得黄虎的信任,允许孙荣观看岭南地图。而后孙荣盗图而归,中途被追兵赶上,被杨道射中后背,孙荣放弃治疗,跑回杨克大营,献上地图,失血而死,而后杨克攻破岭南山道,杀黄虎,灭楚国。可见杨克六兄弟感情之深。
聂胜看见杨克坐在大殿上,立刻下拜。
杨克与聂胜手足之情极深,看见聂胜参拜,赶紧扶起道“二弟,你我是兄弟,无需多礼。”
“大哥如此紧急召见臣弟不知有何大事?”聂胜深知,杨克单独召见自己,必是大事。寻常小事杨克麻烦自己的这位兄弟的。
“还是二弟了解我,二弟你立即去南蛮,说服蛮王攻魏国胜北关,无论蛮王要什么金银财宝都要同意,告诉蛮王用多少兵都可以,一定要把声势造大。”杨克沉声道。
“大哥,这是何意?蛮王攻魏,他也攻不破胜北关,灭不了魏国,而且魏王有反心,与大哥有利。此时劝蛮王攻魏,恐怕……。况且魏王又是大哥的……”聂胜一头雾水的说道,因为他实在猜不到,杨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魏国背后一刀。
杨克并没有正面回答“如今魏王大哥有反心,赤衣使者肯定聚集在魏国,二弟取到东夷,绕过魏国,事不宜迟,贤弟立刻启程,不得有误。劝蛮伐魏之事,不可泄露,至于其中缘故,日后自知,不必多问。”
“诺!臣领命。”聂胜领命而去。
此时赵意安到魏国的已有一个月。而魏王刘印却并未接见,此时却急坏了另一个人。
“王上为何不去接见天子使者。”魏臣赵雍道。赵雍号称大魏国第一谋士,与江龙齐名,有童谣唱道“北方齐王靠江龙,南方魏王仗赵雍。”
魏王刘印看着赵雍叹道“非是寡人不愿接见,此番赵意安来势汹汹,必是责问寡人招兵之事,寡人不知如何对答。”
赵雍大笑道“王上不见使者,便是大不敬,反而心怀鬼胎,请王上速速召见赵意安。臣自有对答之语。”
赵意安这几日气的肺都要炸了,自己替天子出使诸侯,各路侯王谁不是毕恭毕敬的,这个心怀不轨的魏王居然把自己搁置在驿馆长达一月之久,真是好大的胆子,盛怒之下,竟然掀翻桌子,跺脚唾骂。
说来也巧,刚刚骂完魏王,就听见魏王的使者在外面叫道“下官奉魏国王上命,请大人前往大殿议事。”
此时赵意安正在气头上,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不断涌动,直接对魏王使者道“烦君替我告诉魏王,赵意安有辱皇命,出使魏国一月,天子限期已到不得不返,未能见魏王尊容,实为遗憾,来日赵意安必将亲自拜访。”
听了使者传达的赵意安的话,魏王刘印勃然大怒,将竹简掷地 、拍案道“匹夫胆敢如此欺我。赵雍给我杀了他。”
赵雍捡起地上的竹简道“杀他容易,不知王上如何对付境外的百万大军?”
刘印默然不语,良久,问道“那先生之意,寡人如何是好?”
赵雍直视刘印,两人相从十几年,之间的默契丝毫不亚于杨克和江龙,看着赵雍,刘印当即明白了,极其委屈的道“诺!寡人知道了”
“什么?魏王来了?”赵意安一脸不信的表情,赵意安本来也后悔自己逞一时之气,自己身为来使,肩负重任,使命尚未完成,居然想归国。听见随从说魏王亲自来请,不敢再托大,连忙起身相迎。
“臣不知魏王驾临,有失远迎,请王上勿怪!”赵意安跪道。按照夏国礼节,上国天使见小邦之主不必下跪,赵意安下跪,并非不是不知礼节,而是觉得魏王屈尊,自己要是在摆着上国天使的架子,反而不对,况且又不是大殿,这一跪,倒也无伤大雅。
刘印看见赵意安行跪拜之礼,也不觉没了脾气,叹道“本想早见贵使,奈何身体不适,近来多病,若见贵使,恐怕失礼。以致今日才得以与贵使相见,多有得罪,请使者见谅。”
赵意安起身道“小臣岂敢见怪,适才大王召见,不是小臣不愿往,只是那时小臣恰好收到天子手书,问臣几时回归?”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下以为今日天色已晚,烦天使多住几日,明日早朝,在与我王议事。不知意下如何?”赵雍看着赵意安笑道。
“魏相体谅在下,在下敢不从命。”赵意安大笑道。
其实时辰不过是午时,哪里是天色已晚,而是魏王刘印和赵意安都需要一个思考的机会,考虑如何在大殿上与对方争论,世人只知征战保国,可他们不知道,除了征战保国。还有朝堂保国,而且在朝堂上保住一个国家远远胜过在战场上保住一个国家。
次日辰时,一夜未睡的魏王刘印和魏相赵雍在大殿上会见同样一夜未睡的天朝使者赵意安。
随着一声“天朝使者上殿。”
赵意安大步走进殿内,丝毫没有昨日的谦虚,知礼。对着魏王鞠了一躬,便沉声道“天朝使者赵意安见过魏王。”
刘印对赵意安这个表现早就有了准备,并且赵雍也告诉刘印,要以“不变应万变”所以刘印微笑道“贵使请起,敢问贵使此番来魏,所谓何事?”
赵意安冷笑道“想必魏王心知肚明,先帝尸骨未寒,魏王却暗地招兵,是何居心。昔日先帝视魏王如兄,今日天子视魏王如伯父,如此亲昵,古来少见,魏王难道不觉得自己有负天恩吗?”
刘印一时哑口无言。
幸亏赵雍及时接话道“贵使有所不知,近来盗匪猖獗,我王难以平定。因此招兵剿匪。”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知我夏国哪条律令准许诸侯私自募兵,律令曰‘无上喻而募兵,无异于谋反。’今魏王未经天子准许,私自募兵十余万,是何居心?”赵意安喝道。
赵雍大笑道“堂堂天子之兄,替天子守南方。南蛮势大对我大夏国虎视眈眈,若不招兵,如何抗敌,倘若南蛮攻我,何以拒敌。”
“人称赵雍多才智,没想到竟然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南蛮一向归顺天朝,何时有过反心。赤衣使者遍布天下,好像没听说过南蛮的心思,倒是魏王……”赵意安暴喝道。
“乞奏王上,边关急件。”一个传令兵飞快跑入大殿,向魏王叩拜道。
魏王刘印此时也很迷惑,魏国南方一共三个关隘,分别是:胜安关、胜荣关、胜北关,三关中胜北关最为重要。因此,胜北关守将一直是天朝皇帝直接认命。而此时边关告急,刘印第一个想法就是会不会是赵雍令胜安关守将、胜荣关守将诈称南蛮入侵,可是这计策太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除非胜北关守将也称南蛮入侵,不然,人家赵意安会信吗?还是看了一眼赵雍。
赵雍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刘印,同时也在怀疑是刘印动的手脚。两个人目光一对,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无论如何,刘印还是对传令兵道“呈上来,”转头对赵雍道“你去念念。”
赵雍接过信,念道“臣胜北关守将苗战跪乞魏王,胜北关遇蛮兵攻关,蛮兵数目不明,蛮王号称三十万,请速派援兵。苗战叩首。”
刘印虽说没有什么谋略,但也晓得自己该如何做,大笑道“寡人前日听闻斥候言‘蛮王有叩关之心’因此募兵数十万,正为今日,不想被陛下误会,愿贵使回报陛下,说明这里的情况,顺便向陛下讨一个圣旨,三十万蛮兵,凭魏国之力,难以抵抗,因此请陛下准魏国募兵四十万,以待日后抗敌。”
赵意安此时,已经无话可说,胜北关守将苗战乃是先帝亲信,无论何时都不会帮助刘印。所以南蛮之事,必是属实,募兵以无理由责魏王募兵,只能退一步道“魏王,臣不知魏国事,多有冒犯,还望恕罪,魏王之心,臣必转告天子,陈述衷情,至于天子如何打算,臣不敢揣测。”
魏王刚要搭话,赵雍抢先道“我王乃是忠义之臣,烦劳足下等天朝之臣,多多关心外敌之事,莫要蒙昧天言,离间我王与天子兄弟君臣之情。”
赵意安此时愤怒至极,怎奈以不占理,只能唯唯诺诺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