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替我进宫选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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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微生非墨【求完结】

    “男女授受不亲。”微生符淡然地解释道。



    “我跟你就授受得清吗?”我侧过头,看向了他,气呼呼地说道。



    我好不容易和我阿爹能在团聚一会,容易嘛!



    结果还不让我抱一抱,缓解一下多日的思念之情。



    你这孙子!又犯病了?



    一天不挠上房揭瓦?



    “自然是授受的亲。”



    “个鬼!”



    我接道,“快放开我,我要去和我阿爹叙旧!”我挣扎着,但是这孙子竟然直接由下而上扣住了肩膀,力气还特别大,怎么挣都挣都不开。



    “嗯?阿爹?”



    微生符手松了一些,跟着我念了一下,疑惑着,“是阿笛吧?”



    呃……不好!要露馅!



    “对啊!阿(笛儿)!怎么?我没念准吗?”心生一计,我装作十分气愤地样子,反驳道,“阿(笛儿)是我的宝贝闺女!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我啊!”



    “随你。”闻言,微生符身子一抖,放开了我。



    而另一边,墨……林亘墨也好像和我阿爹说了什么,随后也放开了我阿爹。



    于是下一刻,被分开后的我们又一次扑到了一块。



    此情此景,天地可鉴。



    “阿(笛儿),你怎么出宫了?”我抓着我阿爹的手,又焦急又小声地问道,“出来后,不怕掉脑袋吗?”



    “左相带我出来的,他应该让人暂时顶替我了。”阿爹看向了我,只是他的眼中带着疲惫,“笛……爹爹,你怎么又会在这里?”



    “我……我……”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对我阿爹说,我在浣衣坊被六丫捅了一刀,醒来就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在微生符的府里了,而这孙子还要让我还阿爹你欠下的情债。



    “阿(笛儿),你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出来了?”机智的我转移了话题。



    “我……”闻言,阿爹皱了皱眉眉,迟疑了片刻,眼中多了一些一样的微芒,认真严肃地开了口,“还不是因为你告诉我,我在这里欠了情,今日得还,否则要愧疚一辈子。”



    “对哦!”



    被阿爹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随后转过身,对着一脸凝重,突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微生符大声说道,“微……右相!你要找的人,我替你找来了!你现在还要不要送你的幺儿离开啊!走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是今日不走,你就继续吊着他,直到……”



    “……”



    微生符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前面,眼神空洞,就好像一瞬间失了魂一样。



    本来我还想吓唬他说,再不送,幺儿可就要烂了,结果倒是他这个模样先一步把我镇住了。



    这孙子,这个时候,该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阿……(笛儿),我们要不先离开这房间吧,他这个样子,搞不好会伤人的,等他好了,我们再进来?”我弱弱的询问着阿爹,征求着阿爹的意见。



    “嗯,走吧!赶紧走!”



    阿爹的头点成了拨浪鼓,而那刻,我看了阿爹眼中莫名的畏惧,是对微生符的。



    不会吧,阿爹怕那孙子?



    还没等我思索其中是因为什么原因,阿爹就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在哪?直接让我去见他吧,晚了可就真的要没了。”



    “不要这么较真吧,我随口说说的。”我凑到了阿爹耳边,说道,“那个时候他忽悠我骗我的感情,我就随便说了日子,哪知道会成真啊。”



    “你……唉……笛笛啊,以后你可不要在随便给人预测事情了。”阿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十分严肃的说,“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类似的事情,你这腿啊,别想要了!”



    “这么严重嘛!”



    “恩!非常严重!”阿爹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威逼,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莫名让人心颤的气势。



    这样的阿爹我是头一回见,吓得我心口一窒,全身哆嗦,要是阿爹知道我背着他写那些书册,他会不会把我的腿之间用石磨碾成粉末……



    “怎么?你偷偷……”



    “没没没……绝对没有!要是我做了!我就被天打雷劈!”我学着那日的阿爹,发起了誓。反正这个誓言发的人多了,也不见谁被劈了。



    “呸呸呸……赶紧给我吐掉!”阿爹突然给我来一下脑瓜崩,训斥道,“不然!打断腿!”



    “哦……呸呸呸……”揉了揉被阿爹敲疼脑袋,心不甘情不愿地吐掉了口中的话。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想起来了,我确实不能在乱预测了。



    因为,我是巫女。



    预人事,测天命,卜凶吉。



    而这些,都是以我未来的运和寿命作为代价的。



    那惨了,我惨了……



    我把天机写成了书册,替这么多的人算了命理,看了运道,卜了凶吉。



    将来,我的日子,恐怕,会不太好过吧……



    不过,我这么正直又这么可爱,上天应该会可怜我的吧。



    只是啊,想到这些,我不由地愧疚起来。



    唉……



    因为我的一句话,我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虽然我知道即使我没有说,他也依旧会如此,可是毕竟我说了。



    “阿爹,走吧,我带你去送他。我知道他在哪!”我直接略过了微生符,拿起了我的外衣,草草一穿,便拉起了阿爹。



    “嗯,好!”阿爹就要随着我离开,而出门之际,他回头看向了屋里突然呆若木鸡,毫不吭声的俩个人,“不用管他们?”



    我回头瞥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不管,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刚一推门进去,就有一阵气味浓重的熏香味扎入了鼻子,十分难闻,好像是在故意遮掩着什么。



    随即,我就扯下了我衣角的一块衣料,撕成了两块,一块绑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块丢给我阿爹。



    而布条搭在我阿爹肩膀上,他没有绑,而是皱起了眉头,好似心沉了一下,顿在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阿爹,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看着阿爹朦胧的眼,我一时间也伤感了起来。



    “这是五菱草,味道刺激,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掩饰其他味道……”说着,阿爹的声音开始沙哑了,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那种嘶哑。



    不知为何,被我阿爹藏起来的记忆,慢慢地觉醒了,而那些事也在我的脑中逐渐浮现。



    此刻,除了阿爹,我的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原来,幺儿,我也是认识的。



    



    那一年,江湖上的以魔宫之名被著称的弄乐宫一夕之间被烈火焚烧,毁于一旦。不过,在天心护法月琉璃的掩护下,弄乐宫的魔女与圣子捡回了一条性命,逃了出来。



    年长几岁的圣子子书七閔带着年仅五岁的堂妹子书九音住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庄中,买下了一艘小渔船,此后便以打渔为生。



    五湖共通,两人再一次偶然的飘荡捕鱼中,渔船误入了西湖之中。



    四月芳菲尽,柳枝依依绿。



    西子湖畔西子情,断桥伞落一世牵。



    子书兄妹与微生非墨的缘,就缔结在那断桥之下,西湖之上的渔船里的坠落的定情伞中。



    拾伞人为九音,还伞者为七閔。



    而少年微生非墨,因一眼迷离之情,心便许给了还伞者,且立下了誓言:定情之伞赠君郎,还伞之日芳心许,白首偕老不相离。



    闻言,七閔轻笑摆手,无奈不语。



    九音巧笑,踏前一步,眸如星尘对非墨,言:不予相思不予情,还伞之日行方便。况,君生我为生,君老怎相守。且,同为男子,则能鸾凤颠倒,鸳鸳相合?



    童言无忌却有理,可爱人儿心已老。



    微生非墨眸沉半晌,忽,笑如清泉穿谷,言:人成事,天在看。



    古有鄂君越人锦被绣,龙阳魏王同船渡,今朝怎就不能双凤归。



    与他日君心赋予我,若今生未能长相守,便由家弟许一世。



    红线牵思情未断,我便许下来世缘。



    七閔摇头不语,便要还伞。但奈何,湖畔人影无踪,独留伞下余温。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瞬,已过六载。



    入京赶考题名日 ,错乱姻缘街中逢。



    七閔不复当年少年样,红线双髻汇一股,布带束发容颜憔。



    九音恰似年华不曾有,岁五心智游街巷,当年精巧不复存。



    墨非如今青丝染霜华,当年旖情犹在心,奈何少年心未许。



    只得叹,世事无常,话未尽,方才好。



    墨赠閔白银一百两,落户门台早言明,只是良人非良人。



    閔寒窗双载功名就,停留京中侍郎府,不曾推开公子门。



    又复待他三载,情丝缠心未能断,相思成病不予解。



    寒窗赏尽梨花落,阖眼却见伊人笑。 



    谱一曲梨花漫歌,劝诫世间痴情者,莫要相思赋错人。



    风掩长门,笔落身断。



    



    而这,便是坊中赫赫有名的笔者花墨非,一生的记事。



    八月初十,这日烟雨朦胧,那位名为子书七閔的青年,穿着一身苍青色的书生长衫,撑着一把油纸扇,站在了门前。



    房内躺着一白衣男子,眉目紧皱,汗如雨下,面如白霜,惨白的唇开合着,吐着“伞”字之音。



    “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