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守高台【求收藏】
“啊……哈……”
我缩在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偷懒，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宫女太监们，打了一个哈欠，站明明才是申时，我就困得不行了。
这几天，我没有一个日子是好好睡觉的，我感觉我要是在这下去，我会英年早逝的。
旁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我抬头一看，微生符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子书侍郎，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你的眼睛被谁打成这样的？”
“没有谁……”我不太想搭理他，语气淡漠，但是微生符显然不在乎我的回答是什么，好像也没有听我接了什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虽然你年纪还不大，但是这身体还好要养好的，凝香园就少去去，那里的姑娘虽然口口声声说心悦你，可实际上，她们那个会为你守身？侍郎，你要节制！”
“我……好……”
我才想起来了，上次去那里逛得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是熟悉的身影，但细看又不太像，原来是你这个孙子啊！
逛花楼竟然还要乔装打扮！
“你可知道七月十二的晚上，本相怎么了嘛？听罗伯说是你把握送回府的。”
“呃……”这孙子都不记得了？难道那日招供的人也不是“他”？我又被“他”给耍了？“没什么，右相就是和小官一块喝了个酒，从屋顶摔下去了，得亏小官家中的小厮家机灵，特意在下面垫了几层被子，不然，右相就要开花了。”
“原来是这样啊。”微生符皱了皱眉，用怀疑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但又见我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谎，拍了拍折扇，“那本相可得多谢侍郎救助之恩了，不如他日一聚，本相做东，一同去飘香楼乐乐？”
“行！”我使劲地点了点头，答应得十分干脆。
这等好事，我不答应，我就是傻子！
“侍郎，不好了！不好了！”
有一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过了，“压轴菜的蛇跑出来了……”
“什么！跑出来了？跑哪去了？”
“没跑哪去，就是跑出来了，和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毒蛇窝在一块儿，现在谁也不敢动它们……”宫女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什么！竟有此事！快！快带我去！要是还不炖了，可就赶不上最后的压轴菜了！”我急道，随后，便跟着宫女去了后厨房。
十五夜。
月圆人更圆。
每个月的十五都可以看做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可唯独这七月……
不大好说。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又称为鬼节。
传说这一天阴间大门会打开，那些未能转世的在阴间徘徊的鬼魂都会来的凡间，所以这一日家家户户都会烧香摆盘，希望鬼魂们吃饱喝足就能早早离去，不给他们带来灾祸与厄运。
所以，田叔熊叔宋叔三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烧香拜佛，买果盘，灯油蜡烛，还煮了一桌子的好菜……
当然这些，我都是吃不到的。
七月十五，是百武百官商讨得出来的最恰当的宫中宴的日子，美名其曰：顺带祭祀。
我是这次宫中宴的负责人，要时时刻刻关注宴会的动向，要是有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我要第一时间处理，保证宴会上的人不被打扰，坏了兴致。
傍晚的蛇可把我折腾地够呛的，那条莫名出现的毒蛇可是五步倒。我过去的时候，那两尾蛇竟然在若无其事地缠绵着。我吓得两条腿都软了，而那右相比我更怂，看了一眼就直接说有要事要处理，跑了。
在不过还好宫里人才济济，一个路过的高个太监，眼疾手快，三两下就把那两条蛇给抓住了，还顺带帮忙给宰了。之后连个名都没留下，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还好，也就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刻，我站在一处高台上，御花园里面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而我的作用就是：一旦发现不寻常的事情，就立刻拉三下头顶的绳子，禀报出事地点。
本来这个应该是有专人看管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右相会让我来。
十几丈的高台，寒风瑟瑟吹，而我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全身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双手通红，呼出了的热气，都会在下一刻被风抢走。
孙子！你等着！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我愣神之际，宴会开始的十二声铜锣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最后一声落幕时，十二位穿着红白相间的厚重巫服的女子，赤着脚，手中拿着竹枝，随着那奏响的祭祀乐曲，踏入了宴会进行的场地，一步一沉，转着圈，挥舞着竹枝。而挥舞间隐约有晶莹的水滴从竹枝上落下，落到了中途的地上，渗进了泥土中。
祭祀乐曲结束后，她们将手中的柳枝，插入了那燃着三柱擎天巨香的青鼎中。随后站到了会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
祭祀司仪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他用十分正式的声音开口宣布道，“盘落，起舞！”
这下一刻，十二位秀女身形一扭，祭祀的乐曲就变成了欢快地宴会开场曲。她们优美地解开了身上厚重的巫服右肩上绳子，一刹那，巫服就变了样，变了红色的霓裳，手中也多了两条红色的绸带，又随着一声敲钟，她们开始挥舞着绸带，开始翩翩起舞，似一只只妖艳的赤蝶在花丛中飞舞着……
独依高台的我看着御花园里歌舞升平，共筹交错，羡慕地不得了啊。
这里虽然视野好，但是下面的具体情况是看不清楚的，就如刚刚十二位起舞的佳人什么模样，还有先前就进场的番邦来客是什么模样。
我只能知道有五个番邦人进了场，看衣服是两女三男。
“唉……我命苦啊，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个黄花大闺女的，可结果呢？来这里吃苦……阿爹啊阿爹，这鬼节，你会不会吓的不敢出门啊？你胆子小的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治治啊？”望着那轮圆月，我心中的失落感被莫名地放大了。
一阵寒风吹过，将起舞女子的衣衫拦起，也带走我的几分忧愁。
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只要不被看上，他就能回来了！
“什么回来？谁回来？”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没什么……说着玩呢……就是感、感慨一下。”我慌忙遮掩道，“右相你怎么不去那边陪着了，你可是重头人物……”
“那里啊，太闹了，我不喜欢。有林陪着就行，他喜欢那些。”微生符和我一样，也趴到了栏杆上，“我喜静……”
“啊？看起来不像啊？”
“喝酒吗？”他突然转过头来，我愣了片刻，点点头，“喝！”
微生符接下了腰间的酒葫芦，丢给了我，我一打开，一阵清雅的酒香落入了鼻尖，浅唱了一口，淡苦和着微甜在我控制扩散开来，“好喝！这是什么酒？”
“韶茉。”
月光下，他的脸庞微红，眼神格外的柔和，一时间我竟然找不到属于他的那一份妖娆气息，他穿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宁静、素雅，竟多了几分莫名的仙气。
不过与左相的仙不太一样。
左相是傲然、不染凡尘的仙。
而他是素、尝遍人间烟火才得正果的那种仙。
如是平日里你也是这幅模样，那我兴许还会认可你是我的墨墨。我不由地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但是当我看到，他身后披着的那件极其华丽外衣时，一瞬间的他的仙气就没有了，对他莫名增加的好印象，又跌了回去。
“你喜欢这个酒吗？”他的声音温润了许多，好似一杯慢慢冲泡下来的茶水，缓缓的淌入耳畔 。
一时间，我全身发热，尤其是脸上，感觉有火在烧，我赶紧侧过头，“我喜欢啊！我也喜欢……”
你……喜欢花墨飞……
不过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口，因为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一抹身影，偷偷摸摸地窜进了厨房，从他的动作，我可以看出来，他在打我蛇羹的主意！
不过，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我呢？这猥琐的身影，以及蹑手蹑脚的动作，好熟悉啊。
算了，不管了！
就在我准备拉动绳子那刻，那人往我这边望了一眼。
阿爹！
虽然他离我遥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所谓的父女连心，让我感受到了他。
对啊！阿爹最喜欢吃蛇肉了！
以他对蛇肉的执念，哪怕是会掉脑袋的事情，他都能干出来！
不行！
我要赶紧阻止他！
我咬了咬唇，开口道，“右相，我有些不方便，我去个茅房，你能不能替我在这里看一会？”
“嗯……嗯……嗯……”
右相的应答声不太寻常，我一看，他合上眼了，竟然睡着了。抉择一瞬间就在脑中定下了，三下五除二，我就扒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外衣套到了他的身上，又悄悄的点燃了自己特制的“安神香”，在他鼻子下晃了晃，确认他呼吸声彻底匀称后，我下了高台。
确认周围没有人看见，我赶紧冲向了后厨院！
阿爹啊！
你可千万不能那么快啊！
那蛇羹是压轴菜！
你就留着点啊！
我缩在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偷懒，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宫女太监们，打了一个哈欠，站明明才是申时，我就困得不行了。
这几天，我没有一个日子是好好睡觉的，我感觉我要是在这下去，我会英年早逝的。
旁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我抬头一看，微生符眉飞色舞，神采奕奕，“子书侍郎，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你的眼睛被谁打成这样的？”
“没有谁……”我不太想搭理他，语气淡漠，但是微生符显然不在乎我的回答是什么，好像也没有听我接了什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虽然你年纪还不大，但是这身体还好要养好的，凝香园就少去去，那里的姑娘虽然口口声声说心悦你，可实际上，她们那个会为你守身？侍郎，你要节制！”
“我……好……”
我才想起来了，上次去那里逛得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是熟悉的身影，但细看又不太像，原来是你这个孙子啊！
逛花楼竟然还要乔装打扮！
“你可知道七月十二的晚上，本相怎么了嘛？听罗伯说是你把握送回府的。”
“呃……”这孙子都不记得了？难道那日招供的人也不是“他”？我又被“他”给耍了？“没什么，右相就是和小官一块喝了个酒，从屋顶摔下去了，得亏小官家中的小厮家机灵，特意在下面垫了几层被子，不然，右相就要开花了。”
“原来是这样啊。”微生符皱了皱眉，用怀疑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但又见我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谎，拍了拍折扇，“那本相可得多谢侍郎救助之恩了，不如他日一聚，本相做东，一同去飘香楼乐乐？”
“行！”我使劲地点了点头，答应得十分干脆。
这等好事，我不答应，我就是傻子！
“侍郎，不好了！不好了！”
有一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过了，“压轴菜的蛇跑出来了……”
“什么！跑出来了？跑哪去了？”
“没跑哪去，就是跑出来了，和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毒蛇窝在一块儿，现在谁也不敢动它们……”宫女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什么！竟有此事！快！快带我去！要是还不炖了，可就赶不上最后的压轴菜了！”我急道，随后，便跟着宫女去了后厨房。
十五夜。
月圆人更圆。
每个月的十五都可以看做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可唯独这七月……
不大好说。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又称为鬼节。
传说这一天阴间大门会打开，那些未能转世的在阴间徘徊的鬼魂都会来的凡间，所以这一日家家户户都会烧香摆盘，希望鬼魂们吃饱喝足就能早早离去，不给他们带来灾祸与厄运。
所以，田叔熊叔宋叔三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烧香拜佛，买果盘，灯油蜡烛，还煮了一桌子的好菜……
当然这些，我都是吃不到的。
七月十五，是百武百官商讨得出来的最恰当的宫中宴的日子，美名其曰：顺带祭祀。
我是这次宫中宴的负责人，要时时刻刻关注宴会的动向，要是有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我要第一时间处理，保证宴会上的人不被打扰，坏了兴致。
傍晚的蛇可把我折腾地够呛的，那条莫名出现的毒蛇可是五步倒。我过去的时候，那两尾蛇竟然在若无其事地缠绵着。我吓得两条腿都软了，而那右相比我更怂，看了一眼就直接说有要事要处理，跑了。
在不过还好宫里人才济济，一个路过的高个太监，眼疾手快，三两下就把那两条蛇给抓住了，还顺带帮忙给宰了。之后连个名都没留下，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不过还好，也就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刻，我站在一处高台上，御花园里面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而我的作用就是：一旦发现不寻常的事情，就立刻拉三下头顶的绳子，禀报出事地点。
本来这个应该是有专人看管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右相会让我来。
十几丈的高台，寒风瑟瑟吹，而我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全身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双手通红，呼出了的热气，都会在下一刻被风抢走。
孙子！你等着！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我愣神之际，宴会开始的十二声铜锣声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最后一声落幕时，十二位穿着红白相间的厚重巫服的女子，赤着脚，手中拿着竹枝，随着那奏响的祭祀乐曲，踏入了宴会进行的场地，一步一沉，转着圈，挥舞着竹枝。而挥舞间隐约有晶莹的水滴从竹枝上落下，落到了中途的地上，渗进了泥土中。
祭祀乐曲结束后，她们将手中的柳枝，插入了那燃着三柱擎天巨香的青鼎中。随后站到了会场中心围成了一个圈。
祭祀司仪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他用十分正式的声音开口宣布道，“盘落，起舞！”
这下一刻，十二位秀女身形一扭，祭祀的乐曲就变成了欢快地宴会开场曲。她们优美地解开了身上厚重的巫服右肩上绳子，一刹那，巫服就变了样，变了红色的霓裳，手中也多了两条红色的绸带，又随着一声敲钟，她们开始挥舞着绸带，开始翩翩起舞，似一只只妖艳的赤蝶在花丛中飞舞着……
独依高台的我看着御花园里歌舞升平，共筹交错，羡慕地不得了啊。
这里虽然视野好，但是下面的具体情况是看不清楚的，就如刚刚十二位起舞的佳人什么模样，还有先前就进场的番邦来客是什么模样。
我只能知道有五个番邦人进了场，看衣服是两女三男。
“唉……我命苦啊，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个黄花大闺女的，可结果呢？来这里吃苦……阿爹啊阿爹，这鬼节，你会不会吓的不敢出门啊？你胆子小的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治治啊？”望着那轮圆月，我心中的失落感被莫名地放大了。
一阵寒风吹过，将起舞女子的衣衫拦起，也带走我的几分忧愁。
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只要不被看上，他就能回来了！
“什么回来？谁回来？”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没什么……说着玩呢……就是感、感慨一下。”我慌忙遮掩道，“右相你怎么不去那边陪着了，你可是重头人物……”
“那里啊，太闹了，我不喜欢。有林陪着就行，他喜欢那些。”微生符和我一样，也趴到了栏杆上，“我喜静……”
“啊？看起来不像啊？”
“喝酒吗？”他突然转过头来，我愣了片刻，点点头，“喝！”
微生符接下了腰间的酒葫芦，丢给了我，我一打开，一阵清雅的酒香落入了鼻尖，浅唱了一口，淡苦和着微甜在我控制扩散开来，“好喝！这是什么酒？”
“韶茉。”
月光下，他的脸庞微红，眼神格外的柔和，一时间我竟然找不到属于他的那一份妖娆气息，他穿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宁静、素雅，竟多了几分莫名的仙气。
不过与左相的仙不太一样。
左相是傲然、不染凡尘的仙。
而他是素、尝遍人间烟火才得正果的那种仙。
如是平日里你也是这幅模样，那我兴许还会认可你是我的墨墨。我不由地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但是当我看到，他身后披着的那件极其华丽外衣时，一瞬间的他的仙气就没有了，对他莫名增加的好印象，又跌了回去。
“你喜欢这个酒吗？”他的声音温润了许多，好似一杯慢慢冲泡下来的茶水，缓缓的淌入耳畔 。
一时间，我全身发热，尤其是脸上，感觉有火在烧，我赶紧侧过头，“我喜欢啊！我也喜欢……”
你……喜欢花墨飞……
不过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口，因为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一抹身影，偷偷摸摸地窜进了厨房，从他的动作，我可以看出来，他在打我蛇羹的主意！
不过，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我呢？这猥琐的身影，以及蹑手蹑脚的动作，好熟悉啊。
算了，不管了！
就在我准备拉动绳子那刻，那人往我这边望了一眼。
阿爹！
虽然他离我遥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所谓的父女连心，让我感受到了他。
对啊！阿爹最喜欢吃蛇肉了！
以他对蛇肉的执念，哪怕是会掉脑袋的事情，他都能干出来！
不行！
我要赶紧阻止他！
我咬了咬唇，开口道，“右相，我有些不方便，我去个茅房，你能不能替我在这里看一会？”
“嗯……嗯……嗯……”
右相的应答声不太寻常，我一看，他合上眼了，竟然睡着了。抉择一瞬间就在脑中定下了，三下五除二，我就扒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外衣套到了他的身上，又悄悄的点燃了自己特制的“安神香”，在他鼻子下晃了晃，确认他呼吸声彻底匀称后，我下了高台。
确认周围没有人看见，我赶紧冲向了后厨院！
阿爹啊！
你可千万不能那么快啊！
那蛇羹是压轴菜！
你就留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