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替我进宫选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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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右相微生符{求收藏}

    做人就不能太嘚瑟,尤其是在宫里面。



    看着肿起一大片后被糊了七八层膏药,又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左脚,子书皿皿很是不服气,也很是郁闷。



    明明就是走个独木桥而已,他怎么就脚下打滑摔了下来呢?



    平时磕磕碰碰多了去了,也没怎么样?



    怎么到了宫里,就伤成这样了呢?



    今日的练习也是一个怪题。



    李嬷嬷先是通篇一律地说了作为未来皇帝的女人要注意些什么,然后话题一转,说今日的试题是——



    走姿。



    走得好看,走得弱不禁风,才能让圣上或是男人怜惜等等。 



    最后,迎接他们的练习便是,在一个特意搭建的高架独木桥上来回走,凡是掉下去的秀女,佛心阁两日。



    当然高架下面铺了十几层被子,防止秀女摔伤,掉入来的都没事,除了她——“子书笛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小灵拎着一食盒走了进来,而她的嘴角上,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赫赫赫……子书秀女……噗……吃、午膳了……”



    把子书皿皿从小床上扶到了凳子上,又在桌上摆好了盘后,小灵就捂住了嘴,然后转过身,“噗嗤噗嗤”地笑着。



    “哼!你就笑吧!那日我好了,看我不收拾你!”子书皿皿拿起筷子恶狠狠地说道。



    “哈哈哈哈……子书秀女,我再也……忍不住了……让我笑完……笑一会就好……”小灵的小脸笑得通红,而此刻,她嘴也不捂了,直接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被这么一笑,子书皿皿感觉自己更加没面子了,上回在芳阁的测试以及让他够窘困的了,而这一回的高架走路,更是让她丢人丢到家了。



    “子书,你说你怎么能这么逗呢……别人都是横着摔下来的,身子落到下面的被子里,而你呢?哈哈哈哈……我也不是不关心你,只是……哈哈哈哈……”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子书皿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就像是在咬眼前之人一样。



    “你是在高架上转了一圈,然后一脚敲到高架,再是笔直地掉了下来……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子书,你吃着,吃好了喊我一声,我先出去了,现在一见到你,就想笑……哈哈……”



    “走走走!赶紧走!”



    被小灵一番讥笑,子书皿皿的食欲都减了一大半,不过为了早日恢复,他还是得吃。



    不过近几日的饭菜倒是比往日好上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为了照顾他而特意弄,反正他知道,一定不是抠门的李嬷嬷。



    他给李嬷嬷算回来了三百九十五两七钱,而嬷嬷就赏了她一两银子,而这一两还是当日他进宫时塞给李嬷嬷的那个。



    约莫一刻钟,他终于将面前的食物都干掉了,满足地摸摸鼓起的小肚皮,喝了一口茶,唤了一声,“小灵。”



    小灵推门而入,笑意已经减了不少,只是脸上还泛着红晕,是刚刚激动的笑留下来的。



    “妮子!过来!坐下!”子书皿皿假装生气的说道,然后等小灵坐到他的旁边之后,给了小灵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不学好,还嘲笑起我来了。”子书皿皿“气鼓鼓”地说道。



    “小灵也不想的,只是子书秀女这一举,再一次在宫里成了名人,听说连皇子公主那边都知道了。”



    “啊?他们也知道了?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样?”闻言,子书皿皿急了。



    “没事的子书,他们也在笑你呢!”这句话深深地戳进了子书皿皿的心口,而小灵还“恶狠狠”地补了个刀,“因为啊,子书秀女是自从选秀以来,第一个从高架上摔了来不用去佛心堂的人。大伙可都羡慕着呢!”



    羡慕的有本事来这替他养伤啊!



    他宁愿去佛心堂!



    子书皿皿在心中呐喊着。



    



    所谓的别离之痛就是这种感觉吗?



    当年阿爹的在爹娘墓前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是因为此刻盘旋在我心口的上的这份痛吗?



    田叔躺着床上,小小的棉被盖住了他的身体,只是本来个体就不大的他,此刻又像是缩了一圈,像个孩提一样,又小又脆弱。



    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那道狰狞的口子覆盖在左脸上,若不是那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我就以为田叔已经没有了。



    “田叔,田叔……”



    除了呼唤,我在房中,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星眸请来的大夫给田叔上药救治。



    “老爷,您别急,他们会治好田叔的,您先回屋休息吧。”星眸给我披了一件大衣,小声地在我耳畔说道,“怎么连鞋都忘了穿?您赶紧坐下,小的这就给您拿鞋去。”



    我无力地点点头,硬生生地从喉咙中扯出了一个字,“鞋。”



    星眸点点头,退了出去,轻轻地将门带上了。



    我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说,此刻就像个雕像一样盯着床那边,看着大夫给田叔包扎上药喂药等等,就连星眸什么时候给我穿好的鞋我都不知道。



    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慢,我听着田叔微弱的呼吸声,心悸得不得了,生怕下一刻,那呼吸声就断了。我的眼睛也我也不敢多闭,生怕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田叔……



    身子冷,我顾不上。



    眼睛痛,我顾不上。



    头眩晕,我也顾不上。



    不论星眸怎么劝说,我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在门口等消息,不要听到大夫对我说那句“准备后事吧。”



    我、我不要田叔离开我……



    大夫包扎好田叔身上的伤口之后,走到了我的面前,长叹了一声,“伤者胸前的伤口已经伤及心肺了,恕老夫无能,无力回天,另请高就吧。”



    话音一落,如晴天霹雳,我紧攥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湮灭了。



    “大夫,求求你了,田叔是我的家人,是我重要的人,求求你,救救他!无论多少银银两我都给你!求你了大夫!救救田叔吧!”



    “实在抱歉,老夫能力有限,实在救不了,救不了……”



    “大夫!大夫!求你了!田叔不能死!不能死!救救他……救他!求你了!”



    “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伤者的心肺已有损伤,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老夫才疏学浅,不敢贸然救治……另请高明吧……”大夫极力的摆着手,努力向我解释他的难处。



    是啊,我怎么能这么傻啊?



    见到田叔那个模样的时候,我就早该明白了。



    我就早该明白了。



    只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是我太傻了……”



    “星眸……”我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划过脸庞落在了大衣,化成了一个深色水印。



    “帮我送送这位大夫,把门带上,我要和田叔单独处一会。”



    “老爷,您这是……”星眸不解,迟疑一会。



    看着他迟迟不肯离去的身影,我摆了摆手,强行挤出了一个笑颜,告诉他我没事。星眸一愣,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心疼,便照我的话做了。



    



    我从怀里取出了一物放在了桌上,开始一层一层解开它。最后,一只精致的盒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它拿了出来,打开了它。



    里面的东西和爹说的一样,是一支三寸的金针。



    阿爹曾说过,如果那天遇到了危险或是巨大的危难,用盒子里面的那支三寸针刺入头顶百会穴,一切的危险和危难都会过去……



    “只是那时……笛笛就再也不是笛笛了,阿爹也就再也不是笛笛的阿爹了。”



    阿爹亲昵的摸了摸我的脑袋,随后把我一把抱了起来,“不过,有阿爹在,阿爹绝对不会让笛笛遇到危险的,所以笛笛永远都是阿爹的笛笛。”



    阿爹……



    笛笛遇到了一场危难,可是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啊……



    阿爹……笛笛等不到你回来了。



    笛笛想要田叔回来。



    大夫是治不好田叔的,因为他们曾经连娘亲都救不回来……



    笛笛再也不相信任何大夫了!



    多年后的一天,我想起这一幕,我才意识到那会我任性的就像个不懂事的孩童,但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么做。



    我一手颤抖地拿起那支金针,一手摸索着头顶的百会穴。



    我有点怕,百会穴是死穴,若是我一个扎不准,是不是这个尘世间就没有我的存在了,可是不这么……田叔……马上就要没有了……



    我心一狠,闭上了眼睛,右手的针狠狠地向下刺了下去。



    “噗……”



    金针刺破皮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半晌之后,我睁开了眼,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



    阿爹欺骗了我?



    我又用力往下扎了几分。



    不过怎么一点都不痛啊?



    我侧头看向了旁边的铜镜,镜中的我,头上多了一只大手,而我的金针,刚好就扎进了那只大手中。



    “啊!!!”



    我立刻撑起了身子,从桌子边缩到了墙脚,抱着头尖叫了起来。



    “停停停!子书副侍郎!冷静一下!”



    “啊……鬼啊!!!”



    “冷静!冷静!我不是鬼,我是微生符。” 



    “鬼啊!!!”我的尖叫声盖过了对方的话音,我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抄起了边上的凳子向他砸了过去。



    对方巧手一挑,板凳在半空被他截了下来,然后按到了地上。



    之后,他向我走了过来,“子书副侍郎,是我,右相,微生符,你冷静一下啊,别叫了,你这样会更加危急到田叔的性命的。” 



    田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