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沙文的往事（四）
就在卡尔命丧黄泉的同时，天籁大街上，宋延滔的车架却急速驶向玉莱酒厂，他对花柳巷中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准备为他的德国主子尽力办事，而既然要办好卡尔交待的任务，就只能得罪张家父子了，张正洵的门路虽广，但这里不论离朝廷还是他的南洋老家都有一段距离，消息想这么快传过去并不容易，为了在张正洵插手之前解决掉张士林，只能自己亲自来斩断这一切可能的消息传送渠道。宋延滔一从车上走下来，领头办案的衙役就凑上前来，低声耳语道：“大人，玉莱酒厂的工人都问遍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线索，管事的我都把他们控制起来了，张士林的屋子也在我们掌控之中。不过，张公子不知为何今日并未前来。”宋延滔略一思索，大声道：“既然这样，我要与几位管事聊一聊，找一间空屋子，你把他们都请到那里，我也好为今日的事情向他们作一个说明。”随后又低声吩咐道：“再派人把张士林的住所和附近的车马行、民用电报局都控制起来，过会儿我和他们谈话时按原计划行动。”宋延滔笑脸盈盈地向几位管事不痛不痒地问了他们昨夜的行程、见闻，走过场似的算是亲自调查了一番，另一边，领头衙役悄悄将几根打了结的绳子、蒙面的黑布、夜行衣等分成几份分别塞到了张士林和酒厂管事李小飞、赵惜成的抽屉、门后、橱柜里，随后进到谈话的屋子里对宋延滔点点头，宋延滔一看准备妥当，就对着酒厂的众位领班、管事说道：“今天耽误大家的时间实在是因公事，宋某也想快些为民除害，虽然宋某信得过大家，但是相信大家一定不介意继续配合宋某一下，宋某现在要搜查一下你们各自的办公的屋子，也好尽快还大家清白，来人啊，现在就去各房间搜查。”衙役们分成几路去往各个房间，领头的衙役又不见了。过了一会儿，衙役们便拿着搜出来的“凶器”和“物证”回到了会谈的房间向地上一丢：“大人，这是从少东家、李管家和赵管事的房间搜出来的，卑职认为，他们很可能是凶手。”众人一片哗然，半信半疑，李小飞和赵惜成却立刻反驳道：“这不可能，大人，我们没必要……”话音还没落，领头的衙役再次出现了，手中握着广发与卡尔签订的那份并没什么实际用途的文书：“大人，这是从死者家中搜出的文书，上面有着一年后广发将放弃与玉莱的合作，转而专供卡尔先生的洋酒的协定，卑职去广发打听过，伙计证实，这份文书恰是昨晚签订的。”宋延滔现在是八里庄的萝卜，心儿里美，这么多人见证，张士林有天大的背景也不怕解决不掉他，但他脸上还是显得无比震惊和悲愤：“现在事情已经明朗，张士林不满周老板一年后与玉莱中断合作，邪火攻心，于昨夜带领李小飞、赵惜成对周老板一家痛下杀手，其疯狂程度令人胆寒，歹人李小飞、赵惜成，你们可还有话说？”赵惜成上前一步：“大人，这绝对有人陷害我们，小人冤枉啊，我们少东家与周老板交情甚好，又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宋延滔冷哼一声：“你说你们少东家冤枉？那他怎么到现在还未出现澄清这一切？依我看，他分明是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心虚之下逃走了，你们也莫要替他辩解，他逃走也不带着你们这两个心腹，这种少东家不值得你们为他说话。”接着煞有介事地一挥手：“来人啊，把他们带回衙门，待本官将张士林逮捕归案，再一并审理。”李小飞、赵惜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况且厂里只有他们俩知道城里所有能联系上张正洵的张家自己的秘密渠道，他们这一走，少东家可怎么办呢？不过现在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张士林，少东家或许已经开始处理这一切了。
上蹿下跳打了这么久，张士林和纪强等人已然衣衫不整、浑身酸痛，逃到县城中心地带时，虽然完全安全了，但却与周围的人略显格格不入。张士林决定先不去酒厂也不去衙门，先带纪强等人去自己的住处换件衣服，休息一下。本来张正洵给张士林拨了一笔款供他购买自己的府邸，可是张士林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喜欢有人伺候，就在县城闹市区旁的居民区买了一个很小的四合院，自己住。这样也方便张士林尽快熟悉当地的市场行情。可是几人还没走回张士林的住处，就见衙役们在大街上到处张贴告示，张士林凑近一看，竟然是通缉自己的告示！上面还有张士林的画像，不过因为现在张士林蓬头垢面，有些狼狈，一时间还没被人认出来。纪强看到告示上说是张士林杀害了周老板，且凶器已被搜出，心念电转间明白了事情原委，于是对张士林说：“咱们得找个地方聊聊，此地不宜久留。”张士林明白自己既然被通缉，四合院定是回不去了，自己这些人在大街上实在惹人注目，就就近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进屋后，纪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张公子，既然你救了我们，也算我们的救命恩人了，有些事，我就该告诉你，当作对你的报答。周老板是卡尔他们杀的，而我们当时帮着望风和搬运尸体。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凶手。”说到这儿他抬头看看张士林，张士林面色平静，因为他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纪强见张士林脸上未有愠色就大着胆子接着说：“前几****因为拿了卡尔的钱到广发去闹，还帮他跟踪周老板，这一来二去的，我发现他跟宋知县关系匪浅，他让我只管闹，告诉我知县是他那边的。我觉得你被冤枉成凶手和所谓的证据确凿，极有可能是宋知县搞的鬼。”张士林说：“原来是这样，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周老板明明躺在大街上，却只针对我们玉莱进行包围和搜查，也能解释为什么卡尔要杀你灭口了。原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周老板，还有我。我并没有得罪过宋知县，我和周老板的存在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对卡尔就不同了。一般还没人敢对我下手，这么急着通缉我，说宋延滔和卡尔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告示上说的我的两个同伙其实是我酒厂的管事，也是我爹在商场上的得力干将，只有他们知道怎么紧急联络我父亲，把他们抓起来，无非就是不想让我父亲插手，方便尽快解决掉我吧。既然这么看不起我，我还就得找宋延滔单聊了。”
(本章完)
上蹿下跳打了这么久，张士林和纪强等人已然衣衫不整、浑身酸痛，逃到县城中心地带时，虽然完全安全了，但却与周围的人略显格格不入。张士林决定先不去酒厂也不去衙门，先带纪强等人去自己的住处换件衣服，休息一下。本来张正洵给张士林拨了一笔款供他购买自己的府邸，可是张士林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喜欢有人伺候，就在县城闹市区旁的居民区买了一个很小的四合院，自己住。这样也方便张士林尽快熟悉当地的市场行情。可是几人还没走回张士林的住处，就见衙役们在大街上到处张贴告示，张士林凑近一看，竟然是通缉自己的告示！上面还有张士林的画像，不过因为现在张士林蓬头垢面，有些狼狈，一时间还没被人认出来。纪强看到告示上说是张士林杀害了周老板，且凶器已被搜出，心念电转间明白了事情原委，于是对张士林说：“咱们得找个地方聊聊，此地不宜久留。”张士林明白自己既然被通缉，四合院定是回不去了，自己这些人在大街上实在惹人注目，就就近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进屋后，纪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张公子，既然你救了我们，也算我们的救命恩人了，有些事，我就该告诉你，当作对你的报答。周老板是卡尔他们杀的，而我们当时帮着望风和搬运尸体。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凶手。”说到这儿他抬头看看张士林，张士林面色平静，因为他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纪强见张士林脸上未有愠色就大着胆子接着说：“前几****因为拿了卡尔的钱到广发去闹，还帮他跟踪周老板，这一来二去的，我发现他跟宋知县关系匪浅，他让我只管闹，告诉我知县是他那边的。我觉得你被冤枉成凶手和所谓的证据确凿，极有可能是宋知县搞的鬼。”张士林说：“原来是这样，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周老板明明躺在大街上，却只针对我们玉莱进行包围和搜查，也能解释为什么卡尔要杀你灭口了。原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周老板，还有我。我并没有得罪过宋知县，我和周老板的存在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对卡尔就不同了。一般还没人敢对我下手，这么急着通缉我，说宋延滔和卡尔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告示上说的我的两个同伙其实是我酒厂的管事，也是我爹在商场上的得力干将，只有他们知道怎么紧急联络我父亲，把他们抓起来，无非就是不想让我父亲插手，方便尽快解决掉我吧。既然这么看不起我，我还就得找宋延滔单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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