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回童年
1909年冬鳌头村
雪下了一夜，边老大和媳妇兰芝起了个大早，带上年前风干的腊肠和拿手的香酥鸡喜气洋洋地朝边老三家走去。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茫茫的大地留下一串脚印。兰芝脑中一遍遍回忆边父的主意：“让老三的二儿子丰茂过继过来，让你们膝下增添子嗣。”兰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己就要当娘了！而且丰茂这孩子虽木讷胆小，倒也可爱。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到达老三家门口，老三开门见是大哥大嫂来拜年，有些感动，于是寒暄道：“大哥大嫂这大冷天还跑这一趟，弟弟我有些惭愧啊，其实我们一家本来也要登门拜访的。来，快进来。挨着炉子坐。”屋子里，丰收拿着小风车在屋里到处跑，丰茂在后面追个不停，小脸红扑扑的，大冷的天却一头的汗，边跑边扒身上的衣服，老三媳妇刘香及时喊住两个儿子：“大伯和大伯母在这儿呢，别闹了。”随即给丰茂擦汗，“别伤了风，走，进去跟我看看小丰旺。”
兰芝一直盯着丰茂看，她多想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啊，可惜天不遂人愿，不过今天不就是为圆这梦来的吗？想到这儿兰芝急忙道：“三弟，我们今儿来，主要是为了……”边老大却打断了她：“三弟，我主要是为了和老弟你喝酒聊天。”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瓶老酒。兰芝佯怒道：“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什么德行啊？你那胃能受得了吗？老爷子不让你喝那么多。”边老大笑笑：“为了儿子，我豁出去了。”老三听出他们话里有话，小心地问：“大嫂这是有喜了？”老大两口子平静地摆摆手，老大随即倒上酒喝了一口，开口道：“哎，你是我弟弟，我还是直说吧，绕来绕去，都避不开这个话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你这个弟弟是咱家的福分，你看你有了儿子丰收、丰茂，还有个女儿酥芹，这头着过年又得了一个小儿子丰旺，你们家可真称得上是儿女双全，人丁兴旺，我是既羡且妒啊。可是我和你大嫂也想尝尝当父母的滋味，老了也想有人照料我们，所以我们想求求你和刘香，能不能过继一个孩子给我们。”
这时刘香恰从屋内走出，与老三对视了一眼，两人显然很懵，这样的事他们不是没料到，因为老爷子不止一次地表露过这个想法，只是当老大真开口说时，两人一时还是不知如何是好。老大却只顾一吐为快：“酥芹和丰旺年纪还小，你们定是舍不得，丰收又是长子，也不好随便过给我们，所以我们想要丰茂。丰茂这孩子很可爱，到我们家我们还有老爷子都会疼他的。”兰芝我补充道：“是啊，我们可喜欢小茂了，再说他要是过给你大哥，以后就是我们的独子，我们的一切以后还不都是他的，你们俩的生活以后也会宽裕些。”
里屋中，丰收和酥芹扮演起了小爸爸、小妈妈，丰收一个劲儿教丰旺说话，爹娘哥姐的没完没了，还拿着丰旺的胳膊摇来摇去，像是在培养小弟弟“习武”，酥芹则一个劲儿逗丰旺，还挠弟弟的脚心，丰旺的小脚肉肉的，握在手里让人感觉舒服极了。丰收嫌酥芹捣乱，两人便嬉笑打闹起来。丰茂看根本抢不到小弟弟玩，就贴在门上偷听大人讲话。当然，只有5岁的丰茂几乎听不明白大人在讲什么，不过大伯母说喜欢他那句他倒是听得很清楚，于是急忙对哥哥妹妹炫耀：“哥，小芹，我刚才听见大伯母说她喜欢我呢，还夸我可爱。”酥芹一听急了：“不可能，大伯母说她最喜欢我了。”丰茂不以为然：“不信你们过来听。”
老三不好意思拒绝大哥，也无从拒绝，只好看向刘香：“香儿，你看这事……”刘香是很舍不得儿子的，但是想想大哥家里田地多，年年收cd很好，衣食住行无论哪个方面都似乎比自己家高那么一个档次，丰茂到老大家不仅吃穿不愁，将来还一定能上得起私塾，受到良好的教育，说不定就此摆脱贫困了呢？于是说道：“大哥大嫂，要不这样，趁着过节，今儿你们先领丰茂回家住一晚，看看他能不能待得住。我们也好再商量商量。”
丰收把脸从门上转过，用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语气对丰茂说：“小茂，娘说今晚要让你去大伯家住！”酥芹立刻用羡慕的眼神看向丰茂：“二哥，带我去嘛。”丰收也说：“大伯家比咱家大，有好多糖吃，还有香酥鸡、鲜鲅鱼、水煎包、麻片……”酥芹的口水流了一脸，丰收也羡慕地看着丰茂，看得出神了。
丰茂兴奋地夺门而出，长辈们都看向他，他只好硬生生地站住了。兰芝首先打破沉默：“小茂，跟大伯和大伯母回家去好不好？”丰茂满脸期待，但还是看着边老三，露出征询的目光，边老三目光闪烁，各种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在他的胸腔里翻滚，但他还是终于点了点头，说：“小茂，去大伯家玩玩吧，回来给爹说说你大伯私藏了什么没告诉我。”沉默的气氛一下打破，众人都笑了。丰收和酥芹也吵着要去，都被刘香拦下了。
一天后，边老三答应把丰茂过继给老大，刘香把丰茂的东西收拾好交给边老大。夫妻俩哭了一夜。
(本章完)
雪下了一夜，边老大和媳妇兰芝起了个大早，带上年前风干的腊肠和拿手的香酥鸡喜气洋洋地朝边老三家走去。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茫茫的大地留下一串脚印。兰芝脑中一遍遍回忆边父的主意：“让老三的二儿子丰茂过继过来，让你们膝下增添子嗣。”兰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己就要当娘了！而且丰茂这孩子虽木讷胆小，倒也可爱。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到达老三家门口，老三开门见是大哥大嫂来拜年，有些感动，于是寒暄道：“大哥大嫂这大冷天还跑这一趟，弟弟我有些惭愧啊，其实我们一家本来也要登门拜访的。来，快进来。挨着炉子坐。”屋子里，丰收拿着小风车在屋里到处跑，丰茂在后面追个不停，小脸红扑扑的，大冷的天却一头的汗，边跑边扒身上的衣服，老三媳妇刘香及时喊住两个儿子：“大伯和大伯母在这儿呢，别闹了。”随即给丰茂擦汗，“别伤了风，走，进去跟我看看小丰旺。”
兰芝一直盯着丰茂看，她多想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啊，可惜天不遂人愿，不过今天不就是为圆这梦来的吗？想到这儿兰芝急忙道：“三弟，我们今儿来，主要是为了……”边老大却打断了她：“三弟，我主要是为了和老弟你喝酒聊天。”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瓶老酒。兰芝佯怒道：“不知道自己喝了酒什么德行啊？你那胃能受得了吗？老爷子不让你喝那么多。”边老大笑笑：“为了儿子，我豁出去了。”老三听出他们话里有话，小心地问：“大嫂这是有喜了？”老大两口子平静地摆摆手，老大随即倒上酒喝了一口，开口道：“哎，你是我弟弟，我还是直说吧，绕来绕去，都避不开这个话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你这个弟弟是咱家的福分，你看你有了儿子丰收、丰茂，还有个女儿酥芹，这头着过年又得了一个小儿子丰旺，你们家可真称得上是儿女双全，人丁兴旺，我是既羡且妒啊。可是我和你大嫂也想尝尝当父母的滋味，老了也想有人照料我们，所以我们想求求你和刘香，能不能过继一个孩子给我们。”
这时刘香恰从屋内走出，与老三对视了一眼，两人显然很懵，这样的事他们不是没料到，因为老爷子不止一次地表露过这个想法，只是当老大真开口说时，两人一时还是不知如何是好。老大却只顾一吐为快：“酥芹和丰旺年纪还小，你们定是舍不得，丰收又是长子，也不好随便过给我们，所以我们想要丰茂。丰茂这孩子很可爱，到我们家我们还有老爷子都会疼他的。”兰芝我补充道：“是啊，我们可喜欢小茂了，再说他要是过给你大哥，以后就是我们的独子，我们的一切以后还不都是他的，你们俩的生活以后也会宽裕些。”
里屋中，丰收和酥芹扮演起了小爸爸、小妈妈，丰收一个劲儿教丰旺说话，爹娘哥姐的没完没了，还拿着丰旺的胳膊摇来摇去，像是在培养小弟弟“习武”，酥芹则一个劲儿逗丰旺，还挠弟弟的脚心，丰旺的小脚肉肉的，握在手里让人感觉舒服极了。丰收嫌酥芹捣乱，两人便嬉笑打闹起来。丰茂看根本抢不到小弟弟玩，就贴在门上偷听大人讲话。当然，只有5岁的丰茂几乎听不明白大人在讲什么，不过大伯母说喜欢他那句他倒是听得很清楚，于是急忙对哥哥妹妹炫耀：“哥，小芹，我刚才听见大伯母说她喜欢我呢，还夸我可爱。”酥芹一听急了：“不可能，大伯母说她最喜欢我了。”丰茂不以为然：“不信你们过来听。”
老三不好意思拒绝大哥，也无从拒绝，只好看向刘香：“香儿，你看这事……”刘香是很舍不得儿子的，但是想想大哥家里田地多，年年收cd很好，衣食住行无论哪个方面都似乎比自己家高那么一个档次，丰茂到老大家不仅吃穿不愁，将来还一定能上得起私塾，受到良好的教育，说不定就此摆脱贫困了呢？于是说道：“大哥大嫂，要不这样，趁着过节，今儿你们先领丰茂回家住一晚，看看他能不能待得住。我们也好再商量商量。”
丰收把脸从门上转过，用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语气对丰茂说：“小茂，娘说今晚要让你去大伯家住！”酥芹立刻用羡慕的眼神看向丰茂：“二哥，带我去嘛。”丰收也说：“大伯家比咱家大，有好多糖吃，还有香酥鸡、鲜鲅鱼、水煎包、麻片……”酥芹的口水流了一脸，丰收也羡慕地看着丰茂，看得出神了。
丰茂兴奋地夺门而出，长辈们都看向他，他只好硬生生地站住了。兰芝首先打破沉默：“小茂，跟大伯和大伯母回家去好不好？”丰茂满脸期待，但还是看着边老三，露出征询的目光，边老三目光闪烁，各种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在他的胸腔里翻滚，但他还是终于点了点头，说：“小茂，去大伯家玩玩吧，回来给爹说说你大伯私藏了什么没告诉我。”沉默的气氛一下打破，众人都笑了。丰收和酥芹也吵着要去，都被刘香拦下了。
一天后，边老三答应把丰茂过继给老大，刘香把丰茂的东西收拾好交给边老大。夫妻俩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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