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老道士走进了庙里，看着挂在门口的画卷，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下画卷，动作轻缓温柔，就像是抚摸一件最珍贵的宝物，接着用手在画上比划一个门的形状，纸上的门一开始模糊，随着他的动作一次，两次，三次，门逐渐变得清晰，从画卷上脱离开来，变宽，变大，变高，很快就和庙堂的门一样大了，老道士退了回来。
一个穿着蓝色布衣，戴着下半面面具的年轻人从画上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锄头，就像是晚归的农人，接着是一个褐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捣衣的帮着，腰间提着一个洗衣的盆子，接着是一只似人，却长着狗脸的生物，一个接一个或许是人或许不是人的生物从画上虚空的门中走出。
从画上开始走出人来开始，花灯和渔船就不再往前飘荡，河流到了这里就像是流到了尽头，渔船和花灯在河水中打着转转，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走出来的人站着河边，看着回转的花灯，一个接一个的发出惊呼，接着不断的有人踩在水面上，向某一盏花灯伸出手去，捞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看着花灯璧上的字。
周围的雾又变浓了，秦海三人呆呆的坐在石头上，从画上人走出庙开始，他们就已经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盯着面前走过的各式各样的人。
“那个，那个施，施问华，你以前见过这样的吗？”莫风说话的舌头都有点不直了，本来他想说鬼的，当着这么多鬼的面又不好直说，只好委婉的问。
“没见过，”施问华倒是比他们俩镇定一点，“我见过的加起来也没有这次多。”
“我现在一点不羡慕你们了，”莫风对于那天没有见到白衣武士鬼魂还有点耿耿于怀的，现在已经完全改变想法了。
“我们在这儿，应该没事吧。”秦海想到自己的处境，周围还不断有画中人路过。
老道士一边和画中人打招呼，一边走出来庙，小和尚赶紧走过去藏在老道士的身后，话都不敢说，老道士向每一个画中出来的人回礼。
越来越多的人，或者说鬼从画中走出，有的看起来的普普通通，有的却浑身散发着强势的气场，渐渐的，河岸也快堆不下了，一大部分在河中寻找属于自己的花灯，但是少部分根本不看河中的花灯，而是不耐烦的走来走去，不时看看秦海三人。
老道士从门口旁边走去，来到三人旁边，道，“小施主们可好？”
“老师傅，你这个有些吓人啊，”莫风见到神态自若的老道士，像是抓到救星一样抓住老道士的袖口，却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
莫风回头惊讶的看着老道士，老道士哈哈大笑，“怎么，我就不吓人了吗？”
“你，你也不是人？”莫风刚才打算抓住老道士的袖口，没想到居然一下子穿过了老道士的手臂，见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便醒悟了。
“哈哈哈，小施主怕了？”老道士洒脱的摆摆手，”罢了，别怕。我虽然也是鬼，但是我没有一点害你的想法，不仅我没有，他们也没有。我们这些人回来，只不过是想见见曾经的故人罢了。”
“老师傅，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吗？”秦海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个老道士和他打了两次交道，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早就可以实施了，不用千方百计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想明白这一点，秦海的镇定又回来了。
“我想让你们帮帮我，”老道士点点头，很坦然的面对秦海的问题，他倒是不客气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陪他们去逛逛，在天明时候回到桥上去。本来这是我的工作，但现在我就想多陪陪这个傻小子，所以希望你们能帮我这个忙。”老道士回身摸摸小和尚的头。
小和尚从莫风的惊叫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抬起头看着自己头上的手，道，“难怪师傅你每次摸我头的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到你的手，师傅，你这是要走了吗？”
“傻小子，师傅当然得走，人有人的道，鬼有鬼的道，今夜魑魅魍魉，百鬼夜行，今夜过后，大家就得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老道士收回手，说道，“我以前捡到你的时候你也是在一座寺庙门口，一晃就这么久了。”
老道士在抬手，在小和尚头上画圆，“我曾经说你与佛有缘，让你当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和尚，但是这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安心躲避冲突的理由罢了，你过善良，善良到懦弱的程度，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点，所以选择给你个与世无争的身份。现在要走了，这个理由就像是一个枷锁，套在你的性子上。”
“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你一味的躲避就能安心过活的，有的时候你不争，连过活的机会都不会有，”老道士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所以你要记得去争，去抢，馒头也好，房子也好，就算是这个世界，只要你舍得去争，就能挣到手。”
小和尚的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头发，仅一会而儿，就有一层小绒毛长了出来，老道士停止画圆，放下了手，“以后我不在了，有人再欺负你，就揍他，有人欺侮你，就揍他，有人想伤害你，就揍他。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和尚，你以前就不是正宗的和尚，以后也不会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就更不能受人欺负。”
三人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老道士的话，虽然不是对他们说的，但是也有前辈的道理，秦海知道小和尚这种性格，说好听点是谦让，善良，不好听点就是软弱，怕事。
“三位小施主，带着大家去吧，”老道士对着三人说道，“带到镇上，就不用多管了，天明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的，现在我要待在这儿，多教教他什么叫竞逐。”
秦海三人沉默着点点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那些画中人看到他们走了，也走到三人旁边，跟着往回走。回去时候的路比来时像是要近很多，越往回走，雾越淡，到后来雾消散了，秦海他们又回到了平常的小河边，周围的画中人身影变得稀薄，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显现一点点身影。
回到镇上的路很简单，沿河走就可以了。秦海一边走一边看看周围的景象，画中人在途中就开始慢慢散开，跟着他们到镇中心没有多少个，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秦海他们也回到了离开时的桥上。
本来桥边的街道上应该是人声鼎沸的热闹，但现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刚才人们摆下的摊位，有人玩剩下的高跷，画糖人的，卖面具的摊位，各种东西全放在街上，只是没人。
画中人大多都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来到镇上，有的人非常自然的走到画糖人的摊位上，有的人走上前去摆弄着高跷，仅仅一会儿，街上又恢复到秦海他们离开时的热闹，但是都是些画中人来拿起了玩物。
更多的画中人没有在街上多逗留，小镇的房屋在今夜留了很多盏灯，这些画中人便往留着一盏灯的房里张望，站在屋外，静静的看着屋子的人影印在窗户上，几乎每一间留灯的屋前都有一个画中人逗留。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窗前，呜咽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屋中的人始终没有一个走出来，屋外的人也没有一个走进去，仅仅是站在阴影里，看着眼前的人影，沉默无声。
秦海三人看着站在屋外的画中人，相对无言。
一墙隔阴阳。
天色越来越明亮，天边开始有微光散开来。阳光像是涨潮的海浪拍过来。秦海三人待在桥上，看着天边的阳光推移过来，周围的画中人聚了过来，也没有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一部分怀里拿着些各式杂物，衣物，水果，甚至笔墨。
渐渐的，更多的人们开始自发的走到桥边，他们的身影也变得越发稀薄，有早起的正常人走出屋内，站在河边漱口，神奇平淡，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隐约的人影。
天色大亮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画中人都来到了河岸边上，小桥上只有秦海三人，岸边却被稀薄的影子挤得水泄不通。远处，老道士牵着李圆江沿着河岸缓缓走来，手中提着个竹子编制的小背篓。
“辛苦三位小施主了，”老道士走进前来，向秦海三人行了个礼，“现在让我来吧。”
李圆江牵着老道士的手，脸色苍白，他的手，仅仅是悬在空中，他无法抓住老道士的手。
“嘿，大家都过来吧，准备回去了。”老道士站在桥上举起双手说道，“有什么想留下的，可以放在我这里。”他说完高举起自己手里的背篓，虽然形象有些滑稽，但每一个人笑得出来。
“我，我那傻儿子给我留了件衣服，”一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壮汉直接从河岸上飘上桥来，“我这里有些书画，”这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很有书生气的画中人发的言，他举起手中的字帖，一个接一个，大家几乎都有着东西想放在老道士的背篓里。
“够了，够了，”老道士看着这么多东西，“这些都领一些回去，留下一小半就可以了。”说着一挥手，大部分的东西都回到原来的人手中。
“加上这两个吧，”一个不是太大声，却很清晰的声音传到桥上，秦海看到那日在寺庙里见到的武士，佩着刀，往桥上走来，从怀里掏出两个新鲜的橘子，放进背篓里。
他先是放进两个橘子，又从怀中掏出画卷，递给施问华，说道，“谢谢你的橘子，小朋友。”说完，转身走回柳树下，哪里有个眉毛弯弯的姑娘。
“这次肯走了？”老道士朝着他的背影问道，“不留了？”
“不留了，这世间再没有值得停留的东西了。”白衣武士没有转身，只是摆摆手。
“没出息，好好的摆渡人却要为一个女子停留一生，一甲子的岁月枯守在那个破庙里，”老道士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看你在河边坐一夜的样子也好不到那里去，”白衣武不屑的说道，已经走回到柳树下，牵起哪位姑娘的手。
远处飘来那灰蓬的渔船。
一个穿着蓝色布衣，戴着下半面面具的年轻人从画上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锄头，就像是晚归的农人，接着是一个褐色衣服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捣衣的帮着，腰间提着一个洗衣的盆子，接着是一只似人，却长着狗脸的生物，一个接一个或许是人或许不是人的生物从画上虚空的门中走出。
从画上开始走出人来开始，花灯和渔船就不再往前飘荡，河流到了这里就像是流到了尽头，渔船和花灯在河水中打着转转，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走出来的人站着河边，看着回转的花灯，一个接一个的发出惊呼，接着不断的有人踩在水面上，向某一盏花灯伸出手去，捞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看着花灯璧上的字。
周围的雾又变浓了，秦海三人呆呆的坐在石头上，从画上人走出庙开始，他们就已经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盯着面前走过的各式各样的人。
“那个，那个施，施问华，你以前见过这样的吗？”莫风说话的舌头都有点不直了，本来他想说鬼的，当着这么多鬼的面又不好直说，只好委婉的问。
“没见过，”施问华倒是比他们俩镇定一点，“我见过的加起来也没有这次多。”
“我现在一点不羡慕你们了，”莫风对于那天没有见到白衣武士鬼魂还有点耿耿于怀的，现在已经完全改变想法了。
“我们在这儿，应该没事吧。”秦海想到自己的处境，周围还不断有画中人路过。
老道士一边和画中人打招呼，一边走出来庙，小和尚赶紧走过去藏在老道士的身后，话都不敢说，老道士向每一个画中出来的人回礼。
越来越多的人，或者说鬼从画中走出，有的看起来的普普通通，有的却浑身散发着强势的气场，渐渐的，河岸也快堆不下了，一大部分在河中寻找属于自己的花灯，但是少部分根本不看河中的花灯，而是不耐烦的走来走去，不时看看秦海三人。
老道士从门口旁边走去，来到三人旁边，道，“小施主们可好？”
“老师傅，你这个有些吓人啊，”莫风见到神态自若的老道士，像是抓到救星一样抓住老道士的袖口，却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
莫风回头惊讶的看着老道士，老道士哈哈大笑，“怎么，我就不吓人了吗？”
“你，你也不是人？”莫风刚才打算抓住老道士的袖口，没想到居然一下子穿过了老道士的手臂，见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便醒悟了。
“哈哈哈，小施主怕了？”老道士洒脱的摆摆手，”罢了，别怕。我虽然也是鬼，但是我没有一点害你的想法，不仅我没有，他们也没有。我们这些人回来，只不过是想见见曾经的故人罢了。”
“老师傅，你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吗？”秦海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个老道士和他打了两次交道，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早就可以实施了，不用千方百计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想明白这一点，秦海的镇定又回来了。
“我想让你们帮帮我，”老道士点点头，很坦然的面对秦海的问题，他倒是不客气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陪他们去逛逛，在天明时候回到桥上去。本来这是我的工作，但现在我就想多陪陪这个傻小子，所以希望你们能帮我这个忙。”老道士回身摸摸小和尚的头。
小和尚从莫风的惊叫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抬起头看着自己头上的手，道，“难怪师傅你每次摸我头的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到你的手，师傅，你这是要走了吗？”
“傻小子，师傅当然得走，人有人的道，鬼有鬼的道，今夜魑魅魍魉，百鬼夜行，今夜过后，大家就得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老道士收回手，说道，“我以前捡到你的时候你也是在一座寺庙门口，一晃就这么久了。”
老道士在抬手，在小和尚头上画圆，“我曾经说你与佛有缘，让你当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和尚，但是这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安心躲避冲突的理由罢了，你过善良，善良到懦弱的程度，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点，所以选择给你个与世无争的身份。现在要走了，这个理由就像是一个枷锁，套在你的性子上。”
“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你一味的躲避就能安心过活的，有的时候你不争，连过活的机会都不会有，”老道士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所以你要记得去争，去抢，馒头也好，房子也好，就算是这个世界，只要你舍得去争，就能挣到手。”
小和尚的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头发，仅一会而儿，就有一层小绒毛长了出来，老道士停止画圆，放下了手，“以后我不在了，有人再欺负你，就揍他，有人欺侮你，就揍他，有人想伤害你，就揍他。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和尚，你以前就不是正宗的和尚，以后也不会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就更不能受人欺负。”
三人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老道士的话，虽然不是对他们说的，但是也有前辈的道理，秦海知道小和尚这种性格，说好听点是谦让，善良，不好听点就是软弱，怕事。
“三位小施主，带着大家去吧，”老道士对着三人说道，“带到镇上，就不用多管了，天明的时候我也会回来的，现在我要待在这儿，多教教他什么叫竞逐。”
秦海三人沉默着点点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去，那些画中人看到他们走了，也走到三人旁边，跟着往回走。回去时候的路比来时像是要近很多，越往回走，雾越淡，到后来雾消散了，秦海他们又回到了平常的小河边，周围的画中人身影变得稀薄，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显现一点点身影。
回到镇上的路很简单，沿河走就可以了。秦海一边走一边看看周围的景象，画中人在途中就开始慢慢散开，跟着他们到镇中心没有多少个，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秦海他们也回到了离开时的桥上。
本来桥边的街道上应该是人声鼎沸的热闹，但现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刚才人们摆下的摊位，有人玩剩下的高跷，画糖人的，卖面具的摊位，各种东西全放在街上，只是没人。
画中人大多都戴着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来到镇上，有的人非常自然的走到画糖人的摊位上，有的人走上前去摆弄着高跷，仅仅一会儿，街上又恢复到秦海他们离开时的热闹，但是都是些画中人来拿起了玩物。
更多的画中人没有在街上多逗留，小镇的房屋在今夜留了很多盏灯，这些画中人便往留着一盏灯的房里张望，站在屋外，静静的看着屋子的人影印在窗户上，几乎每一间留灯的屋前都有一个画中人逗留。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窗前，呜咽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屋中的人始终没有一个走出来，屋外的人也没有一个走进去，仅仅是站在阴影里，看着眼前的人影，沉默无声。
秦海三人看着站在屋外的画中人，相对无言。
一墙隔阴阳。
天色越来越明亮，天边开始有微光散开来。阳光像是涨潮的海浪拍过来。秦海三人待在桥上，看着天边的阳光推移过来，周围的画中人聚了过来，也没有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一部分怀里拿着些各式杂物，衣物，水果，甚至笔墨。
渐渐的，更多的人们开始自发的走到桥边，他们的身影也变得越发稀薄，有早起的正常人走出屋内，站在河边漱口，神奇平淡，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隐约的人影。
天色大亮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画中人都来到了河岸边上，小桥上只有秦海三人，岸边却被稀薄的影子挤得水泄不通。远处，老道士牵着李圆江沿着河岸缓缓走来，手中提着个竹子编制的小背篓。
“辛苦三位小施主了，”老道士走进前来，向秦海三人行了个礼，“现在让我来吧。”
李圆江牵着老道士的手，脸色苍白，他的手，仅仅是悬在空中，他无法抓住老道士的手。
“嘿，大家都过来吧，准备回去了。”老道士站在桥上举起双手说道，“有什么想留下的，可以放在我这里。”他说完高举起自己手里的背篓，虽然形象有些滑稽，但每一个人笑得出来。
“我，我那傻儿子给我留了件衣服，”一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壮汉直接从河岸上飘上桥来，“我这里有些书画，”这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很有书生气的画中人发的言，他举起手中的字帖，一个接一个，大家几乎都有着东西想放在老道士的背篓里。
“够了，够了，”老道士看着这么多东西，“这些都领一些回去，留下一小半就可以了。”说着一挥手，大部分的东西都回到原来的人手中。
“加上这两个吧，”一个不是太大声，却很清晰的声音传到桥上，秦海看到那日在寺庙里见到的武士，佩着刀，往桥上走来，从怀里掏出两个新鲜的橘子，放进背篓里。
他先是放进两个橘子，又从怀中掏出画卷，递给施问华，说道，“谢谢你的橘子，小朋友。”说完，转身走回柳树下，哪里有个眉毛弯弯的姑娘。
“这次肯走了？”老道士朝着他的背影问道，“不留了？”
“不留了，这世间再没有值得停留的东西了。”白衣武士没有转身，只是摆摆手。
“没出息，好好的摆渡人却要为一个女子停留一生，一甲子的岁月枯守在那个破庙里，”老道士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看你在河边坐一夜的样子也好不到那里去，”白衣武不屑的说道，已经走回到柳树下，牵起哪位姑娘的手。
远处飘来那灰蓬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