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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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荒山城

    wed dec 31 09:35:03 cst 2014

    一条大道直通荒山山脉深处,大路尽头,一座宏伟巨城横亘,三面环山,左右数十丈高下,城墙延绵十数里,完全由青色巨石砌就。城门高达百丈。‘荒山城’三字高悬,苍凉恢弘,古朴之气尽显。天下九州,荒山山脉坐落于荒州大秦帝朝与大燕帝朝交界处,横卧数万里,荒山城位于深入山脉的要道之上,属于三不管地带,各方势力汇聚。

    一尘不知,此时城中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中,吼声连连,一紫衣少年暴怒,一头紫发无风自舞,身前桌椅尽碎,四周侍从惊恐,皆默不出声,一只羽鹤被斩杀当场。少年十六七岁、脸如银盘、身姿矫健,器宇不凡。

    如果一尘三人见到,肯定会有似曾相识之感,因其与在洞中夺宝之人有七分相像。少年乃开疆侯府嫡子李志,此次进入山脉,名为寻宝,实另有目的。他暴怒,并非因族弟惨死,世家大族嫡脉、支脉繁多,向来亲情冷淡,为自身利益、权威,常勾心斗角,甚至自相杀戮。想他李氏家族自开国以来,纵横大秦,莫有敢攖其锋者,而今族人横死,却不知何人所为,家族颜面何存。

    城中笔直大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两边店铺林立,生意红火。酒楼、旅店、兵器行、药行、拍卖行,应有尽有,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一尘穿梭其中,东瞧西看,感觉新奇,他本为孤儿,自小由村长捡回周村抚养长大,十四年来出入深山,拼杀妖兽,翻山越岭,磨练己身,游荡于周村附近,并未远行,此次荒山之行乃首次。

    前面不远处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两排士兵银盔银甲,手持长枪,策马开道,其后一架辇车,紫箩华盖,银纱垂落,四只角兽驾辕,可日行数百里,平稳无簸。一华服少年紧随车旁,胯下狮虎兽,威猛异常,他俊眉修眼,雄姿英挺。

    “听说这次帝都各世家来了不少年轻俊杰?”一人言道。

    “何止世家,连帝国公主都来了,而且是柔华帝姬!风华绝代,被誉为大秦第一美人!”另一人道。

    “还有很多宗派弟子前来。”众人小声谈论,交头接耳。一尘仔细聆听,得知很多消息和名人。

    “哈哈、、、”一阵笑声清脆悦耳、如珠玉落盘惊醒一尘,他随声望去,笑声似从辇车中发出,有些耳熟。经过一尘身边时,透过薄纱,两名女子身形隐约可见。一坐卧、一横躺,身姿朦胧,虽看不清面容,但仍可知其容貌惊人,非凡俗之辈,交错而过,辇车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听说悦来茶楼有人在集会,均是一些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散修。”

    “是啊,我们不能和那些大家族、宗派相比,我等皆是无根之人,只能相互团结,才能挣得点残羹剩饭”。

    “听说此次散修之中亦有高手?”

    “当然,散修虽无大家族底蕴深厚,可也不乏惊艳之辈,比如常在本城露面的如云公子,人们都不知其来历、姓自名谁,一身修为堪称恐怖,纵横荒山城多年,从无一败。”一面脸漆黑汉子道。

    一尘本想单独前往,不想竟然有人组织,这样也好,浑水摸鱼、见机行事。

    悦来茶楼前人群拥堵,声音如潮。楼上三层皆满,一层修士为三重以下修者,二层为六重以下修者,三层为六重以上修者。

    一尘径直上三楼,坐在靠窗前的茶几旁,此时厅中之人并不多,六张茶几前坐了十多人。一蓝衫青年为首,众人围护,相互攀谈,结成同盟,商定明日一同前往去寻宝液。

    “兄弟,一个人啊?不介意吧!”一个少年衣衫松散,贼眉鼠眼,指着一尘对面的椅子,不等其回答便坐了上去。一尘面无表情,静待下文。

    “为兄宋钟,人称送财童子,好与人结交,三山五岳各路豪杰没我不认识的。”少年十五六岁,身材矮小,数缕发丝半掩面庞,见一尘仍未理会,哈哈干笑两声继续道:“为兄略懂相面之术,兄弟他日必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今日送兄弟一场机缘,待来日望兄弟能照扶一二。”宋钟起身拱手,倒也直截了当,算作先期投资。

    一尘横眉:“送终?谁敢要啊,和你结交之人恐怕都不在了吧!”初来乍到,世间人心险恶,如果随便遇到人说要送一场机缘,那多半会是对方的机缘,而自己只会精元尽,肌体亡,这就是所谓的肌元。

    “哈哈...兄弟别误会,此宋钟非彼送终。”少年尴尬,甩了甩额前几缕发丝道。随后少年又拿出一副古旧的残缺地图,言称宝液所在之地。一尘狐疑,左看右看,不明真假,最终答应和其组队,共同探宝,是鬼是人,届时自然明了。

    “啪啪”楼梯响动,两人一前一后疾步而来。前面一人俊眉修眼,身姿英挺,正是傲立于辇车旁的华服男子。后面一人环眉豹眼,身材魁梧,则是路上所见之人。一尘皱眉,没想到冤家路窄,没多久竟然相见了,低头继续喝茶。

    “你们认识?”宋钟好奇问道。

    “有些瓜葛。”一尘不想多做解释,因为两人并不熟悉。事情往往是如此,当你想躲避的时候,它却偏偏找上门来。

    豹眼男在华服少年耳旁低语几声后,静立一旁。“是你欺压过他?”华服少年指着身旁的豹眼男道。

    一尘无奈,既然躲不过那就无需再躲,“是!”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为,但是大牛是自己的兄弟,兄弟做的,就是他做的,这是兄弟之间的担当。

    “好,我的人纵横帝都多年,还没被教训过,你就不怕给自己家族惹来大祸?”华服少年严厉道,以身份相压。

    一尘做事自问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做了便会承担,更不会累及家人,华服少年如此危及他的家人,触及逆鳞,他如何能忍?一尘起身与少年四目冷对道:“我从未怕过什么,我的族人更不知怕字咋写!”。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敢告知姓名?”少年相激。

    “周一尘。”一尘自小由村长爷爷抱回,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既然成长于周村,姓周便是。少年遍思各大家族均无周姓之人,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多言,拳风烈烈、展开攻伐。

    一尘强势而上,钢拳如雷,空气撕裂,拳拳相击,一头发丝迎风飘舞,如同少年战神,威势无双,霸气尽显。

    “轰...”一声声响动如雷鸣,空气爆裂,桌椅尽碎。两人皆后退数步。一次交手便试探出少年修为,九重。一尘暗叹,世家大族底蕴深厚,非常人可比啊!对方年纪和自己相仿,修为却胜过自己,若不是自己近来机缘奇遇,还在六重徘徊。

    “轰轰”又是几次硬碰硬,两人彼此不服,直接硬撼。少年想以身体优势压倒一尘,而一尘却借机磨练己身。

    “再来”一尘喝吼,举双拳砸出,拳头前精气澎湃,气势如虹,身体快速跟进,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少年亦不相让,抬手就是杀招,直取一尘要害,想在最短时间内解决。

    “啪啪...”四周桌椅一张接着一张爆碎。宋钟跟随一旁的众人早已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一尘加油,把他揍趴下,让他知道爷不是好欺负的!”宋钟在一旁叫道。

    四周众人鄙视:“你咋不上呢?”

    “本童子不屑,杀鸡焉用牛刀。”宋钟撇嘴。众人无语,鄙之。

    一尘与少年大战愈演愈烈,双方竭尽全力。少年惊诧于一尘修为,明明八重,战力却丝毫不下于自己,钢拳直来直去,大开大合。

    “这是帝都少年一代的翘楚,白家嫡子百子义,帝都百战未曾一败。”蓝衫青年低语。

    “听闻他是柔华帝姬的追求者之一。”

    “是啊,帝都白家那也是世家大族,族中人才济济啊!”众人议论纷纷,也感叹一尘竟然招惹如此大敌,实为不智。

    “隆隆”一尘一拳胜过一拳,精气化形,如大山压落,山峰矗立,乱石横空,直奔白子义头顶。白子义吃惊,不想一尘竟能凝气化形,这是九重才有的修为,于是认真对待,拳速迅猛,一头猛虎扑击,血盆大口,欲吞山岳。

    两者相撞,声音震天,楼壁尽毁。众人无不惊叹两人修为,堪称少年人杰,前途不可限量。一尘飞身跃出,静立路中央与少年针锋相对。指尖精气流动,浑身血液汩汩,骨骼啪啪作响,以全身精气为引,化生一条蛟龙,蛟龙探抓,欲要抓碎对方。

    白子义后退,双臂划动,一只精气盾牌闪现。蛟龙探抓与盾牌相击,盾牌立时碎裂,龙爪去势不减,白子义惊恐、不及躲避,胸口如重锤轰击,鲜血喷洒,直飞而去。

    一尘非拖泥带水之人,既然交恶便是死敌。他自然不想留有后患,于是疾步而上,想就此解决这一后患。改拳为掌、斜削而下。

    白子义双脚踏地,竭力闪避,终是慢了半拍,头部避过、肩膀仍被扫中,鲜血飞溅。众人惊诧于一尘的果决狠辣、更佩服其胆色,竟要斩杀氏族俊杰于此。

    白子义蓬头散发、华衣染血,心中愤怒至极。帝都百战、脚踩诸敌、未尝一败,那是将来人杰路的竞争者,不曾想今日如此惨烈,险些丧命,怎能干休。

    “吼”一声怒吼远播,双手展动、身前一只神禽凝聚,神目如电、展翅相击。

    一尘再凝蛟龙,龙身蜿蜒、十丈大小,龙口大张,能吞日月,高天起舞,龙尾轻摆。众人惊呆,这是何等威势,还是八重修者吗,这是要逆天啊!

    “啵”声音如瓷盘落地、神禽四分五裂。龙头势如破竹,直奔而去。

    白子义大惊,张口喷血,神禽再化,羽毛鲜艳、眼中闪电飞舞、更加神骏。“砰”两者撞击、大地震颤,数人被掀飞。

    “一口血了!哈...”宋钟在一旁叫喊,恨人不死啊!

    “你妈!这是老子自愿喷的。”白子义内心腹诽,接连又是两口,两只神禽横空绞杀而至。

    “三口血了!”宋钟继续吆喝,“哈...快死了!”不等白子义反应,众人先喷了,笑喷的,你妈、有你这么损的吗?前半句没啥,听了后半句不被打死也被你气死!

    一尘不敢大意,双手推出,左手蛟龙腾空,身上鳞片依稀可见,闪烁银辉,张牙舞爪,气势雄浑;右手白虎扑击,身躯雪白,光滑如缎,威风凛凛。

    “轰”路上砖石飞溅,两旁店铺倒塌。一尘嘴角染血,疾步而上,白子义更加不堪,大口咳血、身子倒退、抬臂格挡。

    一尘顺势变掌为爪,扣住其手腕,双手全力扭动。“咔嘣”一条臂膀折断。白子义脸色惨白,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住手!”突然一声娇喝,声音轻微,却如雷鸣,震人心神。人群中一辆辇车,华丽无双,车旁仆从侍立。纱幔掀起,车中一女子显现,白纱遮面,头上玳瑁光,足下蹑丝履,雍容华贵。

    众人吃呆,人虽面纱遮掩,只闻其音,便知其绝代风华。“好美!”紧接着便是哗哗哗,哈喇子落地声。一尘亦被此女气质震撼,更为惊诧于此人修为,他是被喝问的对象,所以感受最深,那声音直透心神,若非一尘意志坚定,恐怕这一声,就将其震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