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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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好阿哥好阿哥,轻点儿(1)

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即便真实性还尚未可知,不过她愿意一试,机会,有总比没有强,况且她相信自己,她不信她就逃不出这个白面小男人的手掌心。

“自然当真,我对阿妹说过的话,何时有假?”烛渊依然浅笑,“阿妹那么危险的时候我都舍得出手相救了,又怎舍得骗阿妹呢?”

“可以带着我阿娘?”龙誉注意着烛渊的神色,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搜寻出他话中的虚假,可她发现他与寻常无异,想着他堂堂大祭司,骗她一个对圣山来说还什么都不算的人做什么,便换了个问题。

“当然。”烛渊的声音很淡,似乎很是无谓,“那么阿妹想要多少时日来行动?”

“十日足矣。”龙誉说得自信,连带着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好,那我便依了阿妹的意,给阿妹时日的时间去逃出我所能掌控的范围。”烛渊浅笑着替龙誉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显得很是宠溺,使得朵西看着他动作心慌得厉害,心底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嘴。

“那若是十日后我寻得到阿妹呢?阿妹有当如何?”烛渊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看了朵西一眼,朵西似乎读懂了他那虽带笑意却寒冷无比的眼神,仍旧保持沉默。

龙誉微微昂了昂下巴,“那便任凭阿哥处置。”

“呵呵,阿妹这副模样,倒是对自己自信得很,哪里还用得着我的处置呢。”烛渊浅浅一笑,将停在自己左肩上的红雪拿了起来,放到龙誉的肩头,“不过若是我寻到了阿妹,阿妹就要留在圣山陪着红雪一辈子,红雪可是喜欢你得紧。”

“不对,是陪着我一辈子。”烛渊说着靠近龙誉的耳畔,轻轻吐气,说罢又看向朵西,嘴唇轻勾,“是这样子么,朵西姑娘?”

朵西只觉喉间一阵干涩,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好,就这么定了。”龙誉往后退一步,退开烛渊的暧昧,神色冷静,“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着阿娘离开。”

龙誉说罢,转身就要拉朵西的手,却被烛渊抬手一挡,“阿妹这么急着走是干什么呢,还怕我吃了你们母女不成么?”

“倒不是怕阿哥吃了我,不过是担心阿哥过会儿会反悔而已。”龙誉也学着烛渊浅浅的笑意,无谓的口气,其实她这么急着的确是担心这个白面小男人会反悔。

“在阿妹心里,我就是个会出尔反尔的人么?”烛渊将手抬至龙誉肩头处,红雪便从龙誉的肩头跳到了他的手心,烛渊轻点着红雪的背,道,“不过是想让阿妹将身上的伤养好了之后再离开,阿妹你现在这样的身子,连自己都护不了,能护得住你的阿娘么?”

龙誉脸色一沉,身体里那股惹人烦的燥热经烛渊这么一说感觉更明显了,肩上和背上的伤似乎又开始往外沁血,他说得没错,她要拖着这身子与他玩追逐躲藏的游戏,只怕她的胜算会很小。

“阿妹随我去疗伤如何?”烛渊笑得和煦。

龙誉轻轻一咬牙,转头凝重地看着朵西,坚决道:“阿娘,等着我,我会带你离开这儿。”

说罢,不再看朵西,转身走了,烛渊的目光从朵西面上掠过,面色未改,也转身离开。

“阿誉!”就在龙誉走出屋门时,朵西忽然叫住了她,龙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朵西。

朵西的唇有些微微颤抖,最后抖出一句,“阿娘很好,不用担心阿娘。”

龙誉冲她咧开一记大大的笑容,走了。

朵西跌坐在地,不过是一场胜负早已分明的游戏,本就不必要开始,奈何她劝不动阿誉,大祭司的眼神也警告她休要多说一句话。

大祭司终究是恨极了她们,所以才这般玩弄阿誉,可是这本不关阿誉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要来承担当年她们当年造下的罪孽。

只希望阿誉能好好的,什么都不要知道,好好地过一辈子,即便她不能再向从前那般随心所欲,也再也完不成佑纳的心愿,如今她只求阿誉能好好的,阿誉何其无辜。

难道这也要成为奢望吗?

“阿妹如何这般沉默安静呢?安静得都令我有些不习惯。”红雪在龙誉面前爬着,烛渊在她身后慢慢走着,清脆的银铃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烛渊浅笑的声音掺和其中。

龙誉只是跟着红雪向前走,没有回头,也未曾回头。

“让还是一身伤的我带着阿娘离开,阿哥不是比较容易寻着我吗?”她不明白这个白面小男人为何没有责罚她偷偷找到这儿来,不仅如此,非但没有发怒,竟还给她机会带阿娘离开,现下竟还让她治好了身上的伤再离开,他的心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

“阿妹疑惑么?那我就来为阿妹解惑。”繁茂的林子里,烛渊走到龙誉身侧,“因为我舍不得阿妹疼,阿妹一疼,我的心也会疼得紧。”

林子里的风忽然有些大,有些吹乱了烛渊暧昧的声音,龙誉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他,对于烛渊这样暧昧的话,她已经习惯了。

“阿妹万不可不信我的话,我可没有在与阿妹开玩笑。”烛渊轻轻一笑,温和的笑声陪着悦耳的银铃声,极是好听,“不仅是如此,能让阿妹身上的伤愈合的,也唯有我而已。”

龙誉像是听到了极冷的笑话一般,翻了翻白眼,不再看烛渊,由着他自吹自擂,顺带着还挠了挠耳朵,似是要把烛渊这种将自己吹上天的笑话从耳朵里掏出了。

“我瞧出来了,阿妹是不相信我的话。”烛渊似乎不会生气一般,被龙誉刚才那般极不给脸面的表情和动作讽刺后还是浅浅笑着,依然话多,“阿妹不仅伤口没有愈合,还沁血,连带着身子也是软绵绵的,没多少气力,脑袋有些晕眩,身体里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恼人燥热在折磨着你,我说得可对?”

龙誉没有理会烛渊的叨叨,使女阿姐每日总会来为她换药,这些情况,他想要知道,简单得很,倒是没想到他对她倒真是上心。

“难道阿妹没有察觉,从我出现在你身边开始,你体内的恼人燥热渐渐褪了下去么?”烛渊说完,也不等龙誉的反应,便与她擦肩而过,走到她面前去了。

龙誉的脚步有瞬间的停滞,抬起手放到了自己心房处。

她身体里的莫名燥热,似乎从他出现开始,就没有在肆意喧嚣。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的身体会有这样莫名的反应?

龙誉拧着眉,咬了咬牙,该死,都是这个该死的白面小男人出现得不是时候,害得她都忘了问阿娘她这身子的问题。

如此想着,龙誉又狠狠剜了面前的烛渊一眼。

他没有安排人看守阿娘,是认准了阿娘不会离开圣山吗?他既然已经已经成功扣住了阿娘扣住了她,为何又给她们机会离开?

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

“其实阿妹心底何必有疑问,我给阿妹机会离开,不过是想让阿妹心甘情愿地留在圣山,留在我身边而已。”走在前面的烛渊仿佛读到了龙誉的心思,却是没有回头,只不疾不徐道。

烛渊的话听在龙誉耳里是数不尽的讽刺与藐视,惹得龙誉心底一阵怒火狂升,冷笑着挑眉,“照阿哥这话看来,是吃准了我走不出你的手掌心吗?”

狂妄自大的小男人,走着瞧。

“阿妹你说呢?”烛渊忽然停下了脚步,侧回头看着龙誉,笑得轻淡,“我可也是喜欢阿妹喜欢得紧,当然会舍不得阿妹离开。”

“所以呢,届时阿妹要跑得稳一点,远一点,藏得好一点,这样才不容易让我找得着。”

烛渊好心地叮嘱,换来龙誉一记狠狠地剜眼,而后是一记如花笑靥,“阿哥放心,我一定藏得好好的,让阿哥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烛渊含笑看着龙誉,“只怕到时阿妹会飞扑着回来找我。”

龙誉心底一阵犯恶心,瞪了烛渊一眼,停也不停就从烛渊身侧走过,抛下一句,“阿哥,大白天的做梦,很不好。”

“阿妹真是有趣得紧。”烛渊也继续抬脚往前,“若是一般姑娘,听到我这么一说,都会羞得直跺脚了。”

“那我要称赞阿哥有眼力劲儿了。”龙誉微微抬了抬下巴,毫不羞愧道,“因为我不是一般姑娘。”

“呵呵……”烛渊似乎被龙誉的话逗得很是开心,浅笑出声,“那是自然,我看中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姑娘。”

龙誉无动于衷,大步往前。

“阿妹走那么快,背上的伤不疼么?”烛渊看着龙誉的背影,口吻有些无奈道,“阿哥腿脚力不太好,等等阿哥不行么?”

龙誉非但没有放慢脚步,而是加快了脚步紧跟着大摇大摆的红雪,心里骂道,活该,摔死了更好。

烛渊在龙誉身后渐渐敛了笑意,眸光也慢慢变得阴沉。

红雪领龙誉去的地方仍是药王谷,值守的教徒看到慢悠悠走在龙誉身后的烛渊,便一脸恭敬地低下头,龙誉便畅通无阻地走进了药王谷,到了毒谷里她呆了好几日的吊脚楼。

龙誉一回到屋子便坐到了**,低头沉思,似乎忘了她身后还跟着个人,待到烛渊也跟着踏进屋子之时,龙誉一怔,想把他撵走,但最终还是放弃,她已经了解这个白面小男人的脸皮比老树墩还要厚,只要他不想离开,她撵也没用。

烛渊不在意龙誉心底作何想法,直走到了屋内左侧的药橱子前,取了几支暗褐色的宽颈陶瓶,再从梯子里拿出了干净的白棉布、剪子与一只小药臼,而后才走到龙誉身旁,毫不在意毫不避讳地在她旁边的空处坐了下来,龙誉则往旁移了移身子,尽量离他远一点,烛渊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他与龙誉之间的空处上。

此刻烛渊的脸上没有笑意,淡淡地没有任何表情,将白棉布与剪子递给龙誉,龙誉知道他是要她将这大块的白棉布剪成条儿,没说话便接了过来,烛渊便将宽颈陶瓶里的药泥倒入小药臼中,只见那药泥粘稠得很,颜色暗红,却带着一股清香,烛渊将几支陶瓶里的药泥倒入小药臼之后,便用小药杵捣了捣,看到龙誉已将白棉布都剪成了条儿,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她的右肩上,淡淡道:“衣服脱了,背后转过来。”

“凭什么?”龙誉手里撕着最后一块棉布条,盯着烛渊没有过多情感的眼睛,这个小男人,脸色变得倒是挺快,叫女人在他面前脱衣服也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虽是这么想,龙誉心底还是有一些小别样,毕竟他是圣山的堂堂大祭司,竟然屈尊降贵地为她捣药,现在还亲自为她上药,确实是非常给她脸面了,而她一向不是什么别扭的人,生命在前,袒胸露背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不为什么,除非你不想你身上的伤口愈合。”烛渊将小药杵放到一旁,看着龙誉,慢慢弯起了嘴角,“阿妹要听阿哥的话,阿哥这也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

龙誉看着烛渊嘴角的笑,竟突然有种久违了感觉,沉着一张脸的小男人,她的确不习惯。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否则你也不会救我。”这一次,龙誉难得地没有反驳身,而是镇定地扭过身子,让背部对着烛渊,不忘补一句,“好阿哥,你确实是笑着比较好看,阴沉着脸,不适合你。”

“是么?”烛渊没有愠怒,只是浅笑反问,“可是阿妹就要离开了,再也不愿看到阿哥这好看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