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女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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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争执

    夏滢欢听到东方玄这般问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千种万种的想法,像是有一朵烟花在脑海中炸开,又像是什么都没抓住,一时愣住,似乎是被东方玄的话问呆了,清雅秀丽的面容上也显露出些许的惊讶与茫然。



    东方玄竟然知道了朵明拉于宴饮时在酒中下毒害她一事?他是如何得知的?是他手下之人探查出来的?亦或是皇帝查出了幕后黑手?皇帝的人何时办事效率如此之快了?



    夏滢欢心中的种种疑惑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出来,一个接着一个,转得她头晕。



    东方玄见夏滢欢用她仿若小鹿一般水润迷蒙的剪水秋瞳望着自己,看得他心软成一滩秋水,胸中刚刚那股因得知朵明拉下毒害人的怒气稍微减了半分,多了几分幸亏夏滢欢没有出事的庆幸与后怕之情。



    他见夏滢欢像是没有答话的意向,只好再问一遍,语气却比刚刚柔和一些,少了几成急躁,“滢欢,你明知朵明拉那个毒妇处心积虑地要害你,阴谋诡计手段尽出,让人防不胜防。你为何不与我说?你可知我得知这件事时,心中有多担忧?”



    下毒一事夏滢欢确实对东方玄有所隐瞒,虽说这件事她有不说的理由,但现今东方玄前来质问,夏滢欢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心虚。



    夏滢欢见东方玄情绪激动,眉头紧锁,眼眸中一片焦灼之色,担心他心绪波动起伏过大,听不进自己的所说之语,便故意先说些别的,转移东方玄的注意力,她道,“玄,你从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可是父皇已查明了真相,他欲如何处置朵明拉?”



    东方玄并未察觉话题已偏,顺着夏滢欢的话往下说,回答道,“父皇还不曾查明事情因果,下毒一事牵扯到的人甚多,父皇先从御膳房的奴婢查起,再查当日宴会上服侍的宫女太监们,他们上菜时也有很大的机会接触到酒水往里面下毒。那些人都被抓了起来,挨个审问。”



    接着道,“各位宫妃也在私下审查自己宫里的奴婢们,这后宫里人心似海、步步皆是深渊,表面上欢声笑语一团和气,背地里却都欲将彼此除之而后快,谁的手上一片干净不曾沾染鲜血?她们也害怕是有人出手要害自己,现在宫里可是人人自危。”



    东方玄虽在前朝,可对这后宫之事也了解得十分透彻,分析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夏滢欢就更奇怪了,这件事既然还尚在调查阶段,东方玄又是如何得知朵明拉是幕后黑手的呢?遂问道,“这件事杂乱无章,牵涉甚广,父皇的人马还未查出真凶,你怎知道就是朵明拉在酒中下毒?”



    “哼,”一说到这个东方玄就来气,脸色也变得难看,板着脸道,“个人有个人的办法,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



    “你只需告诉我这件事你是否事先知情?既已知情为何又瞒着我不说?”东方玄这神态像极了夫妻间吵架,小丈夫在闹脾气。



    夏滢欢不愿将气氛搞得太沉重,灵机一动,跟东方玄讲条件,“你连着问了我两个问题,要想我回答你也行,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



    东方玄将夏滢欢视若掌中之宝,对她极尽疼爱,这般无伤大雅的小条件自然依她,应允道,“依你便是,你先说,朵明拉下毒害你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这事我确实是在无意中得知的。”夏滢欢并不否认。



    夏滢欢还没来得及问出她准备问的那个问题,东方玄听了她的回答之后,整个人像是堆积已久的柴堆被人在上面扔了一根火柴,开始冒火星子,气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夏滢欢在脑海中组织了一番措辞,耐心跟东方玄解释,道,“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朵明拉的诡计,必会有所防备,不会上当。这样纵使她使出再多的阴谋手段都于事无补。这件事我既然能够自己解决,又何必去麻烦你呢?你每日……”



    东方玄不知被哪句话戳到,先前只冒火星的柴火垛仿佛被人泼了一桶油,“轰”得一声火苗冲天,他怒道,“什么叫麻烦?你是本太子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回来的、在父皇母后面前磕过头跪拜过天地、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我今生今世唯一挚爱的人,我为你丈夫为妻子做任何事不都是天经地义的吗?你现在却连告诉我一声都嫌麻烦,你把我当什么了?”



    “再者说,你说你有所防备,但万一那日她突然改注意,没有将毒下到酒里,而是随意下到哪一盘饭羹糕点中你要怎么办?再万一你不小心吃到了有毒的吃食你要我怎么办?一切未知都变幻莫测防不胜防,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这次你侥幸逃过一劫,若不是御膳房的奴婢贪嘴,偷喝了那有毒的酒水,这件事就会如水入江河石沉海底一般悄无声息无波无澜,难道就让朵明拉那毒妇逍遥法外,再寻机会时刻准备着毒计去害你吗?”



    东方玄一向是沉稳端重、狠厉果决的性子,夏滢欢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话时虽然语调压抑隐忍,但字字句句都像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可见真的是气狠了,却还是顾忌着夏滢欢和她腹中的胎儿,舍不得吼她。



    夏滢欢觉得这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明晃晃的刺一般,扎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她意识到是自己的言辞不当,伤了东方玄的心,连忙拉着东方玄的衣袖,补救道,“玄,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不是麻烦不是嫌你麻烦,我真的没有那样想过。”



    夏滢欢言语间有些哽咽,道,“我当时只是想着,你每日都要跟着父皇忙那些朝堂大事,这些日子更是天未亮就早起上朝,晚间直到亥时还在处理公务,整日那么繁忙疲惫,我不想再让你因为这些事担心了。这件事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是我不该瞒你,我错了。”



    东方玄怒气未减,道,“做错事的人是朵明拉那个毒妇,不是你!我这就去找她对质,把她抓到父皇面前,绝不饶她。”



    语毕,使劲一甩衣袖,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