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奸细
那人一直埋着头，虽然伪装着像是在出恭，但其实一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就连李四方悄悄摸到了他身后也没有察觉。
但李四方来到他身后十几步距离，便不敢再进，怕脚步声被他听见，于是悄悄躲到了一棵大树身后，只探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
此时李四方才认出，这个人竟然正是那密谍司出身的年轻人，叫做曾晓。
密谍司的人，居然是西秦氏派出来的奸细？
李四方心思微动，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决定再等一下，等到那曾晓离开之后，再看看他在地上究竟画的什么，说不定这是人家的特殊爱好，喜欢蹲在地上画画呢？
于是李四方就这样一直屏声静气地躲在大树后面，静静观察着那曾晓的一举一动，偏偏那曾晓的动作，却一步步加深了他的怀疑。
只见曾晓在地上画了好一阵，非常用心，画完之后，竟然还从附近拣来几块石头，压在他所画的那些东西上面，伪装成一片乱石堆的模样，这才站起身来，不放心地又检查了几遍，然后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这才离开。
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入了李四方的眼中，等到他刚一走开，李四方立刻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他的刚才画画的地方。
小心挪开压在地上的那几块石头，李四方看得仔仔细细，地上果然有一副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些波浪，又像是几朵白云，不过他却看不懂。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暗码？
李四方不敢怠慢，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石头恢复原状，然后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况，这才猫着身从树林里蹿了出来，径直走向营地的方向。
刚回到营地，正好看到王捕头坐在营地中央，前面架着个小瓦罐，吊在一堆篝火之上，正在熬粥。王捕头看见他，连忙热情地招呼到：“四方，这么早你去哪儿了，浑身湿漉漉的？”
李四方顿了一下，恰好看到那曾晓也坐在不远处，拿狐疑的目光投了过来，于是他心头一阵乱跳，连忙假装用蛮不在意的表情回答到：“王叔叔早，我刚才出去练剑了，练完剑之后出了一身臭汗，所以在附近的小溪里洗了个澡。”
王捕头倒是没想太多，笑眯眯地赞到：“你可真是够勤快的，一大早就出去练剑。不错不错，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拼劲儿，我想日后你一定会像你父亲那样，成为一名天下闻名的剑客。”
李四方呵呵一笑，谦虚地回答到：“那好，就多承王叔叔的吉言了，等日后有朝一日，我若是真的天下闻名了，一定要请王叔叔喝酒，喝个痛快！”
王捕头摇头晃脑一阵大笑，又从腰间掏出他的那根烟杆，习惯性地叼在了嘴里。
李四方这才借口要去换衣服，避过那曾晓的目光，走到营后。
他在角落一棵树荫下找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胡尽忠，胡尽忠见他神色诡异，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问到：“有什么事吗？”
李四方环顾左右，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俩，这才悄悄凑近胡尽忠耳边说到：“胡统领，我刚才在小溪那边洗澡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东西，我怀疑那个曾晓，很可能就是埋伏在我们中间的奸细！”
“哦？”胡尽忠眼神一凛，李四方注意到他眼中冒出一股淡淡的杀气，冷冷问到：“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四方赶紧把自己发现的那幅画告诉了胡尽忠，虽然他看不懂那幅画传达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曾晓那番鬼鬼祟祟的举动，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感到怀疑了。
胡尽忠听完他的描述之后，也是大为意动，在他看来，光凭李四方这番话或许还不能定曾晓的罪，但至少那曾晓已经暴露了异常，只要接下里的时间里严密监视他，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和外人勾结的证据！
于是胡尽忠欣慰地拍了拍李四方的肩膀，表扬到：“你做得很好，不愧是天下第一神捕的儿子，居然只用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就查出奸细，令我感到十分欣慰。不过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了，你给我牢牢地盯着那个曾晓，看他和其他人还有什么接触，至于你说的那幅画，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接头人，我会亲自去处理，你就不用再费心了。”
李四方见他居然破天荒的表扬了自己，不由又惊又喜，一直以来他胡尽忠都是冷面示人，大家还以为他除了冷笑，根本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看，没想到如今自己竟会受到他的表扬，这让李四方一时间喜不自胜，一股得意的情绪涌上心头。
正当李四方想进一步献计，看怎样才能把躲在曾晓背后的那群人揪出来时，营地中突然传来王捕头的大嗓门，只听他高声招呼到：“开饭啰，大家快过来吃早饭！”
胡尽忠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李四方的肩膀，将他马上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先去吃饭吧，接下来的事，听我指挥就行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心急，那群人势力庞大，阴险狡猾，我们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就会被他们趁虚而入，这件事，须得慢慢的来，急不得！”
李四方怏怏地闭上了嘴，他原本还想趁热打铁，劝胡尽忠尽快将那曾晓揪出来，没想到胡尽忠竟如此谨慎，一时间他的那些奇谋妙计似乎都被憋死在了肚子里。
远处再次传来王捕头的催促声，李四方不得不暂时收起心神，闷闷不乐地跟在胡尽忠身后走了出去。
……
长城防线，大岭关。
堆积如山的尸体依然在城墙下冒着袅袅的轻烟，沾满了鲜血的墙壁，仿佛在述说着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血与火的交织，无数的士兵在城墙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搬运尸体，或是运送刀枪箭矢，为下一波的战斗做着忙碌的准备。
远处宽阔的地平线上，无数蠢蠢欲动的身影正在狂躁地发出压抑的嘶吼声，这些身影形态各异，有大如狼狗的狐狸，壮如牛犊的豪猪，还有磨盘般大小的狸猫，或是小山一样雄壮的狮虎，远远望去，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汇聚了天下所有野兽的动物园，只是这些动物，一个个块头比普通形态暴涨了好几倍，它们的眼中也是一片血红，透露出一种残忍和嗜血的味道。
这便是被妖气所侵，已经失去理智，成为了人类敌人的妖兽！
成千上万的妖兽犹如地毯一样铺散在这广阔的大地上，它们的每一次骚动，都如同狂暴的海浪，冲击着城墙上人类士兵的心灵。与这些无穷无尽、又悍不畏死的妖兽对阵，是每个人类士兵的噩梦，可是如果没有人站在这城墙上抵抗它们，身后的家园，自己的妻儿，还有那些千千万万无辜的老百姓，就会被汹涌的兽潮所淹没，人类将会被灭绝，文明将也将遭到摧残。
所以城墙上的士兵虽然很害怕，却依然昂首挺胸，用坚毅的目光凝视着对面潮水般起伏的敌人，他们胸中怀的是保家卫国的念头，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誓死不退的准备。
城墙上的角楼顶，三个同样身形各异的人影并肩而立，远远地在观察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
当中一人，银盔银甲，身上的披风已经快要被撕成碎条，有气无力地搭在他后背上，他的面容十分憔悴，不过那双眼睛却依然亮如晨星，正竭力地眺望着远方妖兽的阵型，同时跟身边的二人商量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大岭关防线的主将，那个被称作“文将军”的中年人。
站在他左手边的，则正是之前带兵驰援的那位神族年轻将领，不过此刻他早已不复当日的丰神如玉，除了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依然干干净净以外，他的盔甲上、披风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渍，显然这些天来，他也经历了无数场嗜血的拼杀，以至于颇有洁癖的他，竟连擦拭盔甲污渍的闲心都没有了。
最后一个站在右边的人，则和前两者完全不同。他身材魁梧，起码比另外两人高了不止一头，肤色黝黑中带着一丝浅蓝，双眼大如铜铃，相貌丑陋，不过那股彪悍的气势，却大大掩盖了他样貌的不足，以至于普通人若是和他对上一眼，就仿佛看到了一头绝世凶兽，只怕整个胸膛都要被吓到炸裂。
而且这人并没有穿盔甲，他身上披的，是一身不知道由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皮甲，这皮甲油黑发亮，却仅仅只裹住了他的身躯，其他四肢和头颅，全都暴露在外边，看起来防护力远不如人族和神族的全身皮甲。
不过他身旁的那位文将军和神族年轻将领，却并不敢因此就轻看了他，因为此人，正是蛮族的统军将领澹台花牙。
蛮族以个人战力闻名于世，据说他们从小就在山间与野兽搏斗，每个蛮族的小孩，从十二岁起就要单独猎杀一头猛兽，以此来作为自己的成年礼，若是无法单独搏杀野兽的人，在蛮族中永远都无法被看做是成人，他们即使成年后，也只能作为别人的奴隶，根本没资格被视为蛮族的一员。
正因为如此，蛮族的人口虽然稀少，而且十万大山环境恶劣，让他们无法像人族跟神族一样制造大量的盔甲，可是他们依然能够坚韧地维持住长城防线，并且让人族和神族始终对他们心存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如今这位澹台花牙，则更是蛮族当中的佼佼者。他出身蛮族赫赫有名的澹台山寨，据说十二岁成年礼时，他独自在山中猎杀了一头棕熊，因此被看做整个山寨的第一勇士，十六岁他加入边军，成为长城防线上的一名士卒，此后十余年，他亲手斩杀数百头妖兽，累功升至千户所。
蛮族的千户所和人族的千户长可大有不同，蛮族人口稀少，而且从来未曾统一，所以蛮族的千户所，并非像人族所指封地千户，蛮族的千户所，指的是在战场上可以统领千人，具备独立编制成军的资格。
鉴于蛮族和人族的战力对比，一千人的蛮族军队，几乎可以媲美一万人族大军，所以蛮族的千户所，其实就和人族的参将差不多品阶，即使是那位文将军，在这个澹台花牙面前也只是平级而已。
而且此次澹台花牙正是领军来援助大岭关防线的蛮族统领，所以在他面前，连文将军都显得十分恭谨，对他的态度，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李四方来到他身后十几步距离，便不敢再进，怕脚步声被他听见，于是悄悄躲到了一棵大树身后，只探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
此时李四方才认出，这个人竟然正是那密谍司出身的年轻人，叫做曾晓。
密谍司的人，居然是西秦氏派出来的奸细？
李四方心思微动，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决定再等一下，等到那曾晓离开之后，再看看他在地上究竟画的什么，说不定这是人家的特殊爱好，喜欢蹲在地上画画呢？
于是李四方就这样一直屏声静气地躲在大树后面，静静观察着那曾晓的一举一动，偏偏那曾晓的动作，却一步步加深了他的怀疑。
只见曾晓在地上画了好一阵，非常用心，画完之后，竟然还从附近拣来几块石头，压在他所画的那些东西上面，伪装成一片乱石堆的模样，这才站起身来，不放心地又检查了几遍，然后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他，这才离开。
可惜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入了李四方的眼中，等到他刚一走开，李四方立刻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他的刚才画画的地方。
小心挪开压在地上的那几块石头，李四方看得仔仔细细，地上果然有一副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些波浪，又像是几朵白云，不过他却看不懂。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传递消息的暗码？
李四方不敢怠慢，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石头恢复原状，然后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况，这才猫着身从树林里蹿了出来，径直走向营地的方向。
刚回到营地，正好看到王捕头坐在营地中央，前面架着个小瓦罐，吊在一堆篝火之上，正在熬粥。王捕头看见他，连忙热情地招呼到：“四方，这么早你去哪儿了，浑身湿漉漉的？”
李四方顿了一下，恰好看到那曾晓也坐在不远处，拿狐疑的目光投了过来，于是他心头一阵乱跳，连忙假装用蛮不在意的表情回答到：“王叔叔早，我刚才出去练剑了，练完剑之后出了一身臭汗，所以在附近的小溪里洗了个澡。”
王捕头倒是没想太多，笑眯眯地赞到：“你可真是够勤快的，一大早就出去练剑。不错不错，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拼劲儿，我想日后你一定会像你父亲那样，成为一名天下闻名的剑客。”
李四方呵呵一笑，谦虚地回答到：“那好，就多承王叔叔的吉言了，等日后有朝一日，我若是真的天下闻名了，一定要请王叔叔喝酒，喝个痛快！”
王捕头摇头晃脑一阵大笑，又从腰间掏出他的那根烟杆，习惯性地叼在了嘴里。
李四方这才借口要去换衣服，避过那曾晓的目光，走到营后。
他在角落一棵树荫下找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胡尽忠，胡尽忠见他神色诡异，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问到：“有什么事吗？”
李四方环顾左右，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俩，这才悄悄凑近胡尽忠耳边说到：“胡统领，我刚才在小溪那边洗澡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东西，我怀疑那个曾晓，很可能就是埋伏在我们中间的奸细！”
“哦？”胡尽忠眼神一凛，李四方注意到他眼中冒出一股淡淡的杀气，冷冷问到：“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四方赶紧把自己发现的那幅画告诉了胡尽忠，虽然他看不懂那幅画传达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曾晓那番鬼鬼祟祟的举动，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感到怀疑了。
胡尽忠听完他的描述之后，也是大为意动，在他看来，光凭李四方这番话或许还不能定曾晓的罪，但至少那曾晓已经暴露了异常，只要接下里的时间里严密监视他，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和外人勾结的证据！
于是胡尽忠欣慰地拍了拍李四方的肩膀，表扬到：“你做得很好，不愧是天下第一神捕的儿子，居然只用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就查出奸细，令我感到十分欣慰。不过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了，你给我牢牢地盯着那个曾晓，看他和其他人还有什么接触，至于你说的那幅画，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接头人，我会亲自去处理，你就不用再费心了。”
李四方见他居然破天荒的表扬了自己，不由又惊又喜，一直以来他胡尽忠都是冷面示人，大家还以为他除了冷笑，根本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看，没想到如今自己竟会受到他的表扬，这让李四方一时间喜不自胜，一股得意的情绪涌上心头。
正当李四方想进一步献计，看怎样才能把躲在曾晓背后的那群人揪出来时，营地中突然传来王捕头的大嗓门，只听他高声招呼到：“开饭啰，大家快过来吃早饭！”
胡尽忠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李四方的肩膀，将他马上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先去吃饭吧，接下来的事，听我指挥就行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心急，那群人势力庞大，阴险狡猾，我们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否则就会被他们趁虚而入，这件事，须得慢慢的来，急不得！”
李四方怏怏地闭上了嘴，他原本还想趁热打铁，劝胡尽忠尽快将那曾晓揪出来，没想到胡尽忠竟如此谨慎，一时间他的那些奇谋妙计似乎都被憋死在了肚子里。
远处再次传来王捕头的催促声，李四方不得不暂时收起心神，闷闷不乐地跟在胡尽忠身后走了出去。
……
长城防线，大岭关。
堆积如山的尸体依然在城墙下冒着袅袅的轻烟，沾满了鲜血的墙壁，仿佛在述说着这里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血与火的交织，无数的士兵在城墙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搬运尸体，或是运送刀枪箭矢，为下一波的战斗做着忙碌的准备。
远处宽阔的地平线上，无数蠢蠢欲动的身影正在狂躁地发出压抑的嘶吼声，这些身影形态各异，有大如狼狗的狐狸，壮如牛犊的豪猪，还有磨盘般大小的狸猫，或是小山一样雄壮的狮虎，远远望去，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汇聚了天下所有野兽的动物园，只是这些动物，一个个块头比普通形态暴涨了好几倍，它们的眼中也是一片血红，透露出一种残忍和嗜血的味道。
这便是被妖气所侵，已经失去理智，成为了人类敌人的妖兽！
成千上万的妖兽犹如地毯一样铺散在这广阔的大地上，它们的每一次骚动，都如同狂暴的海浪，冲击着城墙上人类士兵的心灵。与这些无穷无尽、又悍不畏死的妖兽对阵，是每个人类士兵的噩梦，可是如果没有人站在这城墙上抵抗它们，身后的家园，自己的妻儿，还有那些千千万万无辜的老百姓，就会被汹涌的兽潮所淹没，人类将会被灭绝，文明将也将遭到摧残。
所以城墙上的士兵虽然很害怕，却依然昂首挺胸，用坚毅的目光凝视着对面潮水般起伏的敌人，他们胸中怀的是保家卫国的念头，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誓死不退的准备。
城墙上的角楼顶，三个同样身形各异的人影并肩而立，远远地在观察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
当中一人，银盔银甲，身上的披风已经快要被撕成碎条，有气无力地搭在他后背上，他的面容十分憔悴，不过那双眼睛却依然亮如晨星，正竭力地眺望着远方妖兽的阵型，同时跟身边的二人商量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大岭关防线的主将，那个被称作“文将军”的中年人。
站在他左手边的，则正是之前带兵驰援的那位神族年轻将领，不过此刻他早已不复当日的丰神如玉，除了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依然干干净净以外，他的盔甲上、披风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渍，显然这些天来，他也经历了无数场嗜血的拼杀，以至于颇有洁癖的他，竟连擦拭盔甲污渍的闲心都没有了。
最后一个站在右边的人，则和前两者完全不同。他身材魁梧，起码比另外两人高了不止一头，肤色黝黑中带着一丝浅蓝，双眼大如铜铃，相貌丑陋，不过那股彪悍的气势，却大大掩盖了他样貌的不足，以至于普通人若是和他对上一眼，就仿佛看到了一头绝世凶兽，只怕整个胸膛都要被吓到炸裂。
而且这人并没有穿盔甲，他身上披的，是一身不知道由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皮甲，这皮甲油黑发亮，却仅仅只裹住了他的身躯，其他四肢和头颅，全都暴露在外边，看起来防护力远不如人族和神族的全身皮甲。
不过他身旁的那位文将军和神族年轻将领，却并不敢因此就轻看了他，因为此人，正是蛮族的统军将领澹台花牙。
蛮族以个人战力闻名于世，据说他们从小就在山间与野兽搏斗，每个蛮族的小孩，从十二岁起就要单独猎杀一头猛兽，以此来作为自己的成年礼，若是无法单独搏杀野兽的人，在蛮族中永远都无法被看做是成人，他们即使成年后，也只能作为别人的奴隶，根本没资格被视为蛮族的一员。
正因为如此，蛮族的人口虽然稀少，而且十万大山环境恶劣，让他们无法像人族跟神族一样制造大量的盔甲，可是他们依然能够坚韧地维持住长城防线，并且让人族和神族始终对他们心存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如今这位澹台花牙，则更是蛮族当中的佼佼者。他出身蛮族赫赫有名的澹台山寨，据说十二岁成年礼时，他独自在山中猎杀了一头棕熊，因此被看做整个山寨的第一勇士，十六岁他加入边军，成为长城防线上的一名士卒，此后十余年，他亲手斩杀数百头妖兽，累功升至千户所。
蛮族的千户所和人族的千户长可大有不同，蛮族人口稀少，而且从来未曾统一，所以蛮族的千户所，并非像人族所指封地千户，蛮族的千户所，指的是在战场上可以统领千人，具备独立编制成军的资格。
鉴于蛮族和人族的战力对比，一千人的蛮族军队，几乎可以媲美一万人族大军，所以蛮族的千户所，其实就和人族的参将差不多品阶，即使是那位文将军，在这个澹台花牙面前也只是平级而已。
而且此次澹台花牙正是领军来援助大岭关防线的蛮族统领，所以在他面前，连文将军都显得十分恭谨，对他的态度，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