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认亲
羽林卫给李四方等人安排的，同样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子，从院子里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当值的禁军们平日里休憩的地方，不过院子里的房间倒是不少，布局虽小，却保证了每人都有一个单间。
可惜的是，这还是李四方头一次进皇宫，原本想着能开开眼，四处走走看看，瞧瞧所谓的“皇城大内”和平日里的街坊市道有什么不同，但寇中郎却偏偏下了禁足令，今夜除了这个小四合院子，他哪里都去不了。
万般无聊之下，李四方只得爬上房间的屋顶，借着地势想要好好打量一下这“皇城大内”的风光，哪知道爬上去之后才知道，原来皇宫并不像街坊邻居们吹嘘的那样，整夜都在各处点着灯笼，仿佛不夜天一样的风光，皇宫里晚上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连五十步之外的景色都看不清楚。
李四方只能看到朦胧的月光下，皇宫里到处都是檐台楼阁，层层叠叠，仿佛一群群趴伏在夜色中的野兽，安静地隐藏于阴影之中，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实在没什么看头，干脆直接在屋顶上躺了下来，枕着双臂开始眺望星空，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天上的星星就是地上的人儿，每个人死了，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辰，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否现在也在这漫天的星空之中，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正当李四方观星观得昏昏欲睡，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之时，他的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李四方立刻惊醒，听出这是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他很好奇，暗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与立刻翻身从屋顶上跳下来，却正好看到一个年轻人慌乱地拍着胸口拿眼睛瞪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上面？”那年轻人正是今天在正堂的时候询问寇威是否可以退出的家伙，他显然被从天而降的李四方吓了一跳，此时整个人都还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李四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到：“我在屋顶上看月亮，怎么，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那年轻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朝他拱拱手道：“你叫李四方是吧？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这群人素不相识，却被召集到一起来完成这次的任务，偏偏这次的任务又这么神秘，大家都很担心，所以我们想邀请大家先聚到一起了解一下，这样大家相互认识过后，执行任务时也能更加默契，你觉得怎么样？”
李四方挑了挑眉头，赞到：“这个主意不错，是谁想出来的？”
年轻人呵呵笑到：“是缉捕司的王捕头想到的，现在大家都已经被他邀请过去了，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李四方正愁跟这群人素不相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执行任务，只怕会因为彼此陌生而产生什么隔阂，没想到别人去已经想到他前头去了，不仅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还已经落到了实处。
这样的聚会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一方面可以认识更多的朋友，另一方面等到大家熟悉了，执行起任务来的时候也会更加默契，更加顺畅。
两人当即穿过廊檐，很快来到了那位缉捕司的王捕头房中。
正如年轻人所说，王捕头的房中此时已经聚集了大概十来个人，几乎所有今天被羽林卫召进宫的人都聚齐了，只有一个家伙比较不合群，所以李四方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所谓缉捕司的王捕头，正是这群人当中最年长的一个，从他的面相来看，估计得有四十来岁，不过等到他自我介绍后大家才知道，原来他只是面相长得比较老成，其实今年他的岁数也不过才三十五、六。
王捕头为人比较和气，因为资历的缘故，在众人中说话也比较有影响力，因此他先安排大家做了一轮自我介绍，从这些介绍中，众人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今天被召集到这里来的人，非常杂乱，有捕快，有城门守卫，有禁卫军，甚至还有密谍司的探子！
要知道，密谍司可是皇上的耳目，专门负责为皇上打探消息，监视百官，他们和巡捕衙门还有缉捕司不同，他们从不在普通老百姓面前露面，值得他们动手的，只有世家门阀，或是朝中的文武官员。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召来参加这次任务？
当那名密谍司的年轻人自报家门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一时间，空气当中紧张的气氛就连飞舞的蚊虫都能感受的到。
那年轻人自然也明白这种紧张气氛产生的原因，于是连忙摆手笑到：“你们别害怕，其实我们密谍司也是分两种人的，一种是专门负责潜伏、打探消息的暗谍，一种是负责处理平时公务，跟大家一样坐班的普通人员。暗谍从不在人前暴露身份，除了直属上级，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不过我却只是个普通人员，平时就是负责守卫密谍司的大门，外边很多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其实我一点儿不吓人！”
他的这番自嘲总算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否则一想到自己这群人当中还有密谍司的探子，那真是一言一行都得谨慎小心，否则自己一不注意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说不得就会被请到密谍司的大狱中去喝茶。
只是这密谍司的年轻人虽然直言大家不用担心他，不过他毕竟出身那种地方，众人在说话的时候就不免谨慎了许多，很多时候相互交谈都显得细声细气，似乎是在有意躲避他。
那年轻人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一旦说出来肯定会产生这样的尴尬，所以倒显得十分豁达，并没有对众人有意无意的疏离而感到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想要加入大家的话题，展示他光明磊落的一面。
等到大家相互认识之后，王捕头这才轻轻咳嗽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然后说到：“今天把大家请过来，其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道，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就要并肩作战了，到时候大家成了战友，必要的时候，甚至得以性命相托，因此我今天是想说，我们可以彼此先了解一下，培养培养默契，到时候上了战场，大家理应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上战场？”带着李四方过来的那年轻人惊讶地问到：“王捕头，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上战场吗？”
通过刚才的介绍，大家已经知道这家伙叫做吴养嗣，他父亲是世袭的金雀门守卫，负责拱卫皇宫的第一道大门金雀门，他也是子承父业，最近才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
听到吴养嗣这天真地一问，王捕头不由得笑了笑，解释到：“我这么说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难道你忘了左中郎说的？这次任务，我们很可能面临巨大的危险，甚至还有以身报国的可能，所以我觉得这次咱们面临的是一个天大的危机，我们只有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才能渡过这个难关，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一起应是，那王捕头的视线又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李四方的身上。
他盯着李四方看了好一阵，直到李四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这才莞尔一笑，问到：“你叫李四方，你爹就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神捕李放亭？”
李四方惊奇地反问到：“你认识我？”
王捕头眨了眨眼，眼神迅速迷蒙起来，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喃喃说到：“我岂止认识你，你小时候还在我头上撒过尿，你还记得吗？”
“啊？”李四方闹了个面红耳热，这种糗事居然被当众说出来，让他顿时觉得周围的调侃目光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他脑子里却一片迷糊，因为他真的记不起这个王捕头是谁了。
王捕头大概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狐疑，因此自嘲地一笑，解释到：“是啊，自从你父亲失踪之后，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你了，不过当初你父亲还在缉捕司的时候，我却是他的下属，还曾随他一起抓捕过天下第一淫贼花弄月，你爹就是因为这样被封为天下第一神捕的，怎么样，你有点儿印象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李四方居然还真的隐隐约约想起来一点儿，记得当年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的样子，那时父亲正是最风光的时节，他有一群情同手足一样的下属，经常到自己家中来喝酒，其中似乎就有这位王捕头。只不过时移势迁，这都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当初风华正茂的王捕头也变成了如今落魄中年的模样，他竟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王捕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顿时心怀大尉，微微一笑之后有些歉然地说到：“其实当年你爹失踪，你们母子俩受了不少苦，这些消息我都知道，原本我和你父亲那班老下属是想帮你们母子俩一把来着，可惜事不凑巧，我们当时正好受到一桩大案的牵连，众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这个不起眼儿的小家伙留在缉捕司里苟延残喘，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病重去世，还有你家里那帮狼心狗肺的亲戚，夺走了你父母留下来的家产，还把你丢到大街上，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脸面再来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李四方心想那时我才两三岁，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怪不怪？不过他看王捕头眼中充满了自责，倒是显得情真意切，于是对这位王捕头的印象好了许多，拱拱手道：“父亲失踪，那时我还年幼，是靠着街坊四邻们的时常接济才活了下来，所以我对周围的所有人，只有感激，没有怨恨！”
王捕头赞赏地点了点头，感叹到：“很好，做人常怀感恩之心，你和你父亲一样胸襟广阔。其实我们这次重逢，也算是一种缘分，所以你放心，日后在这里我会尽力帮衬着你，但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能帮忙的，我王敬姚绝不推辞！”
李四方当即感激地拱了拱手，很是乖巧地叫了声：“谢谢王叔叔！”
这声王叔叔叫得王捕头瞬间喜笑颜开，就连抬头纹都笑出来了，整个人好像突然之间又老了七八岁。
笑过之后，王捕头这才转而朝着众人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这次的任务风险巨大，但好处也是不少，我王敬姚在缉捕司蹉跎了小半辈子，如今总算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无论前面将面对怎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我希望大家也跟我一样，勠力同心，一起克服所有的艰难险阻将这个任务完成，大家可有信心？”
刚才还显得斗志昂扬的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立时显得神态各异，除了李四方和吴养嗣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振臂高呼一定要完成任务外，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都露出思索之色，个个眼神游移，显然并没有跟年轻人一样热血上头，甚至还隐隐浮现出几缕担忧的神色。
可惜的是，这还是李四方头一次进皇宫，原本想着能开开眼，四处走走看看，瞧瞧所谓的“皇城大内”和平日里的街坊市道有什么不同，但寇中郎却偏偏下了禁足令，今夜除了这个小四合院子，他哪里都去不了。
万般无聊之下，李四方只得爬上房间的屋顶，借着地势想要好好打量一下这“皇城大内”的风光，哪知道爬上去之后才知道，原来皇宫并不像街坊邻居们吹嘘的那样，整夜都在各处点着灯笼，仿佛不夜天一样的风光，皇宫里晚上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连五十步之外的景色都看不清楚。
李四方只能看到朦胧的月光下，皇宫里到处都是檐台楼阁，层层叠叠，仿佛一群群趴伏在夜色中的野兽，安静地隐藏于阴影之中，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实在没什么看头，干脆直接在屋顶上躺了下来，枕着双臂开始眺望星空，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天上的星星就是地上的人儿，每个人死了，都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辰，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否现在也在这漫天的星空之中，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正当李四方观星观得昏昏欲睡，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之时，他的脚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李四方立刻惊醒，听出这是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他很好奇，暗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与立刻翻身从屋顶上跳下来，却正好看到一个年轻人慌乱地拍着胸口拿眼睛瞪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上面？”那年轻人正是今天在正堂的时候询问寇威是否可以退出的家伙，他显然被从天而降的李四方吓了一跳，此时整个人都还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李四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到：“我在屋顶上看月亮，怎么，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那年轻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朝他拱拱手道：“你叫李四方是吧？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这群人素不相识，却被召集到一起来完成这次的任务，偏偏这次的任务又这么神秘，大家都很担心，所以我们想邀请大家先聚到一起了解一下，这样大家相互认识过后，执行任务时也能更加默契，你觉得怎么样？”
李四方挑了挑眉头，赞到：“这个主意不错，是谁想出来的？”
年轻人呵呵笑到：“是缉捕司的王捕头想到的，现在大家都已经被他邀请过去了，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李四方正愁跟这群人素不相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执行任务，只怕会因为彼此陌生而产生什么隔阂，没想到别人去已经想到他前头去了，不仅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还已经落到了实处。
这样的聚会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一方面可以认识更多的朋友，另一方面等到大家熟悉了，执行起任务来的时候也会更加默契，更加顺畅。
两人当即穿过廊檐，很快来到了那位缉捕司的王捕头房中。
正如年轻人所说，王捕头的房中此时已经聚集了大概十来个人，几乎所有今天被羽林卫召进宫的人都聚齐了，只有一个家伙比较不合群，所以李四方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所谓缉捕司的王捕头，正是这群人当中最年长的一个，从他的面相来看，估计得有四十来岁，不过等到他自我介绍后大家才知道，原来他只是面相长得比较老成，其实今年他的岁数也不过才三十五、六。
王捕头为人比较和气，因为资历的缘故，在众人中说话也比较有影响力，因此他先安排大家做了一轮自我介绍，从这些介绍中，众人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今天被召集到这里来的人，非常杂乱，有捕快，有城门守卫，有禁卫军，甚至还有密谍司的探子！
要知道，密谍司可是皇上的耳目，专门负责为皇上打探消息，监视百官，他们和巡捕衙门还有缉捕司不同，他们从不在普通老百姓面前露面，值得他们动手的，只有世家门阀，或是朝中的文武官员。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召来参加这次任务？
当那名密谍司的年轻人自报家门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一时间，空气当中紧张的气氛就连飞舞的蚊虫都能感受的到。
那年轻人自然也明白这种紧张气氛产生的原因，于是连忙摆手笑到：“你们别害怕，其实我们密谍司也是分两种人的，一种是专门负责潜伏、打探消息的暗谍，一种是负责处理平时公务，跟大家一样坐班的普通人员。暗谍从不在人前暴露身份，除了直属上级，谁都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不过我却只是个普通人员，平时就是负责守卫密谍司的大门，外边很多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其实我一点儿不吓人！”
他的这番自嘲总算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否则一想到自己这群人当中还有密谍司的探子，那真是一言一行都得谨慎小心，否则自己一不注意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说不得就会被请到密谍司的大狱中去喝茶。
只是这密谍司的年轻人虽然直言大家不用担心他，不过他毕竟出身那种地方，众人在说话的时候就不免谨慎了许多，很多时候相互交谈都显得细声细气，似乎是在有意躲避他。
那年轻人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一旦说出来肯定会产生这样的尴尬，所以倒显得十分豁达，并没有对众人有意无意的疏离而感到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想要加入大家的话题，展示他光明磊落的一面。
等到大家相互认识之后，王捕头这才轻轻咳嗽了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然后说到：“今天把大家请过来，其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道，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就要并肩作战了，到时候大家成了战友，必要的时候，甚至得以性命相托，因此我今天是想说，我们可以彼此先了解一下，培养培养默契，到时候上了战场，大家理应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上战场？”带着李四方过来的那年轻人惊讶地问到：“王捕头，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上战场吗？”
通过刚才的介绍，大家已经知道这家伙叫做吴养嗣，他父亲是世袭的金雀门守卫，负责拱卫皇宫的第一道大门金雀门，他也是子承父业，最近才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
听到吴养嗣这天真地一问，王捕头不由得笑了笑，解释到：“我这么说也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难道你忘了左中郎说的？这次任务，我们很可能面临巨大的危险，甚至还有以身报国的可能，所以我觉得这次咱们面临的是一个天大的危机，我们只有相互扶持、相互帮助，才能渡过这个难关，平平安安的活下来，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一起应是，那王捕头的视线又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李四方的身上。
他盯着李四方看了好一阵，直到李四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这才莞尔一笑，问到：“你叫李四方，你爹就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神捕李放亭？”
李四方惊奇地反问到：“你认识我？”
王捕头眨了眨眼，眼神迅速迷蒙起来，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喃喃说到：“我岂止认识你，你小时候还在我头上撒过尿，你还记得吗？”
“啊？”李四方闹了个面红耳热，这种糗事居然被当众说出来，让他顿时觉得周围的调侃目光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他脑子里却一片迷糊，因为他真的记不起这个王捕头是谁了。
王捕头大概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狐疑，因此自嘲地一笑，解释到：“是啊，自从你父亲失踪之后，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你了，不过当初你父亲还在缉捕司的时候，我却是他的下属，还曾随他一起抓捕过天下第一淫贼花弄月，你爹就是因为这样被封为天下第一神捕的，怎么样，你有点儿印象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李四方居然还真的隐隐约约想起来一点儿，记得当年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的样子，那时父亲正是最风光的时节，他有一群情同手足一样的下属，经常到自己家中来喝酒，其中似乎就有这位王捕头。只不过时移势迁，这都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当初风华正茂的王捕头也变成了如今落魄中年的模样，他竟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王捕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顿时心怀大尉，微微一笑之后有些歉然地说到：“其实当年你爹失踪，你们母子俩受了不少苦，这些消息我都知道，原本我和你父亲那班老下属是想帮你们母子俩一把来着，可惜事不凑巧，我们当时正好受到一桩大案的牵连，众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这个不起眼儿的小家伙留在缉捕司里苟延残喘，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病重去世，还有你家里那帮狼心狗肺的亲戚，夺走了你父母留下来的家产，还把你丢到大街上，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脸面再来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李四方心想那时我才两三岁，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怪不怪？不过他看王捕头眼中充满了自责，倒是显得情真意切，于是对这位王捕头的印象好了许多，拱拱手道：“父亲失踪，那时我还年幼，是靠着街坊四邻们的时常接济才活了下来，所以我对周围的所有人，只有感激，没有怨恨！”
王捕头赞赏地点了点头，感叹到：“很好，做人常怀感恩之心，你和你父亲一样胸襟广阔。其实我们这次重逢，也算是一种缘分，所以你放心，日后在这里我会尽力帮衬着你，但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能帮忙的，我王敬姚绝不推辞！”
李四方当即感激地拱了拱手，很是乖巧地叫了声：“谢谢王叔叔！”
这声王叔叔叫得王捕头瞬间喜笑颜开，就连抬头纹都笑出来了，整个人好像突然之间又老了七八岁。
笑过之后，王捕头这才转而朝着众人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这次的任务风险巨大，但好处也是不少，我王敬姚在缉捕司蹉跎了小半辈子，如今总算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无论前面将面对怎样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我希望大家也跟我一样，勠力同心，一起克服所有的艰难险阻将这个任务完成，大家可有信心？”
刚才还显得斗志昂扬的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立时显得神态各异，除了李四方和吴养嗣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振臂高呼一定要完成任务外，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都露出思索之色，个个眼神游移，显然并没有跟年轻人一样热血上头，甚至还隐隐浮现出几缕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