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陪你一起跨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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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世纪末的狂欢2

林冰月不服气了,挑着修长的眉,脸上带着嘲弄的笑,说:“霍作作!霍作作敢跟陈云意跳舞吗?你们想象过霍作作跟陈云意跳舞的样子吗?踮脚尖两手都搂不住陈云意的脖子啊,她吊在陈云意的脖子上不像个吊死鬼像什么!哈哈,搞笑!”

杨峥嵘也乐了:“真骨稽!真骨稽!”大家还沉浸在林冰月的打击中,情绪转换没杨峥嵘快,所以都没有兴趣去给杨峥嵘纠错,也没有兴趣笑话她。她的“骨稽”早就名闻610,坚决不改,就成为经典了。

霍作作写好请帖,站直身子,盯着林冰月慢慢说:“林冰月,我有惹到你吗?”

林冰月躲开霍作作的直视,指着薛芙说:“不好意思啊,霍作作,我气糊涂了,是她刚才先那样说我的。”

霍作作冷冷说:“齐信陵告诉她的,她说得对不对你自己知道。我又不会跳舞,你扯到我干吗!”

杨峥嵘又凑过来:“霍作作,你自己说的哦!要是陈云意来了,你和他跳舞你是小狗!”

霍作作很无奈:“随便你们说我是什么,我不会跳舞你们总看见的。”

杨峥嵘兴高采烈地推自行车去了。

薛芙把霍作作拉出去,抓着她的小手说:“我教你,快,我教你跳舞,很容易的,等他们来你都学会了,专门和陈云意跳给她们看。”

霍作作挣脱薛芙,说:“会了有什么用?真的去吊死在陈云意的脖子上吗?你以为我不喜欢跳舞吗?之前没跟林冰月学,就是不知怎么忍受和别的男人跳舞,又不知怎么和陈云意跳,所以干脆不学,跳舞我自动出局。”

301在热闹地乱舞,霍作作百无聊赖,到楼下走走,走了十来步就到了操场。

卫青他们在打篮球。卫青丑是丑,但是球技很不错啊,身姿如灵猿,肌肉虬结,健美异常,如果卫青光长后背不长前面该多好。不知为什么他们都叫他“阿猫”。也许每个班都至少有一个“阿猫”,霍作作见过许多叫“阿猫”的人,卫青是最不像猫的一个。

霍作作想到自己刚被林冰月如此这般嘲讽轻视,却转身又去贬损卫青的长相。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卫青长那么丑,还光着上身在球场上跑来跑去,实在勇气可嘉,她霍作作不就比林冰月短个20厘米么,只是一段20厘米的骨头与肉而已,她真想像赖漫青那样去市场上看看,这么一段骨肉能值多少钱。她究竟比别人少值多少钱!但是她转念一想,即使这20厘米的骨头与肉只值100元,每看她一眼就少100元,又有哪个男人能少得起?那刚涌上心头的志气又**。

正沮丧。忽然听到黄德纲的声音从学校大门方向传来。霍作作转瞬就兴奋了,有一些朋友,是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多说的,只要想到他,就会有力量,黄德纲的声音不亚于兴奋剂。更重要的是,黄德纲到了,陈云意应该也到了。霍作作张开双臂就像打开翅膀,飞奔着去迎接,陈云意看到霍作作张着双臂奔向他们,便蹲下了,张开双臂做拥抱的姿势等霍作作投怀送抱。霍作作就像飞蛾扑火般没命地往陈云意怀里扑,才到陈云意面前,忽然想起林冰月描绘的吊死鬼,一个急刹车,呆呆站在离陈云意的怀抱5厘米之外,陈云意稍稍惊讶了一会,走上前,双手插进霍作作腋下,说:“小霍,看我把你举过头顶,转一圈,让他们看看我们的世纪末圣诞之舞。”

陈云意描绘的转圈舞,是霍作作世纪末圣诞节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陈云意没能把霍作作举过头顶,他高估了自己的臂力。霍作作离地半米就落了下来。

霍作作嘟着嘴说:“都怪你太高了,要是个1米7的举我举起30厘米,都超过头顶了!”

一群人回到宿舍。杨峥嵘目睹霍作作收礼物,也嚷着要,陈云意也举了杨峥嵘。杨峥嵘便缠着陈云意答应当她舞伴,和别人跳舞需要经过她允许才行。陈云意低头不语,微笑之间,眉眼说不出的动人。

那边黄德纲把林冰月缠住了。

霍作作要走过去招呼黄德纲去打饭吃。她答应过林冰月的。

陈云意伸出大长腿绊霍作作,霍作作冷着脸踢陈云意的脚:“腿那么长!专祸害人!”

陈云意笑嘻嘻地说:“不许歧视高人啊!我告你们301小人国有身高歧视。”

想起格列佛在小人国被一群小人捆住,霍作作不禁大笑,敲着碗说吃饭去咯!

吃完便饭,610跟着301进入学生会布置的舞厅,霍作作大失所望,原以为这是一个世纪末的狂欢舞会,没想到热闹程度连一家刚开张的米粉店都不如,人那么少,跳舞的人更少,里面都是她这样想蹭热闹看的大一新生,!这也叫圣诞节狂欢?霍作作觉得亏了610倾巢出动给大家撑场面,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舞会开始后,陈云意寸步不离地跟着霍作作,林冰月和杨峥嵘来拖了几次都没拖走。陈云意就像个大小孩,很帅很腼腆,低着头拉霍作作的衣角,一见有女孩子来就躲在霍作作身后。霍作作笑着敲他的头:“你那么招蜂引蝶,别给我招敌人了。都来了,怎么不去玩?嫌我们这里庙小美女少?”

陈云意低声说:“别告诉她们,我不会跳。我来看热闹。”

霍作作忍俊不禁:“陈云意!总算有你不会的东西了吧!不过,我也不会。”

晚上610告辞了,舞会不尽兴,霍作作很过意不去,索性说:“别回去了!今晚我们通宵打牌吧!用不眠送走20世纪最后一个圣诞节!”

大家欢呼着去准备。借麻将、买蜡烛、布置牌桌的、搜罗零食的……各人都自发地张罗着,610惯见女生宿舍防卫森严的院校,哪曾想到这里居然可以集体留宿女生宿舍,目瞪口呆。

杨峥嵘分好铺位,两个女生一铺,睡东边床,男生也两人一铺,睡西边床,床分好后,大家自行找乐,下棋、玩牌、搓麻将、吃零食、喝啤酒,谁累了就睡觉,醒了继续玩,简直就是一个醉生梦死的欢场!

陈云意要睡霍作作的床,才发现霍作作那张1米9的床根本不是人睡的地方。仅她的皮箱就横截了40厘米。不过剩下的150厘米也够她睡了。靠墙那面又摞起好几排30厘米高的书。陈云意躺在上面,抻腿不行,蜷腿也不行,纳闷极了,问霍作作:“你就睡那么点?”

霍作作得意极了:“现在你知道个子矮是件多么好的事了吧,占的空间少,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多吃多占,浪费资源。”

陈云意气闷:“老是歧视我高!我妈生我这样我有什么办法!要不你砍掉我的腿好了!”

霍作作心里的阴毒浮到眼中:“拿刀来!看我孙二娘把你砍成1米65,砍下来的明早做人肉叉烧包。1米65多好啊,轻巧灵活,便于携带。”

陈云意:“砍到1米65你以为你就配得上了吗?”

霍作作正喝水,被呛得大咳。

姚喜他们搓麻将那一桌是最热闹的,霍作作不会搓麻将,拿了盒飞行棋招兵买马,霍作作这飞行棋在班上受热捧程度飙升,飞行棋规则简单,不用动脑,全靠掷色子的运气,这东西只要有霍作作在其中大呼小叫挑拨一番,气氛就立刻火起来。每天都有校领导轮流到教室里镇压。

陈云意也不会玩麻将,就和霍作作玩飞行棋。杨峥嵘说他们搓麻将不赌钱没意思,还是霍作作有意思,哪里有霍作作哪里就有杨峥嵘,所以,林冰月把麻将让给黄德纲玩后,也来玩飞行棋,正好制住四角,在宿舍里不能大喊大叫,加上大家各怀心事,气氛上不去,飞行棋聊胜于无罢了,陈云意感慨:“唉,过了这个世纪,我就22岁了!一事无成啊!”

霍作作数学不好:“什么?你才22岁?哪年的?”

陈云意:“我78年的。”

霍作作:“哇,我79年的,这打击也太大了吧!”她想到自己留级两年,都是父母求学校给留级指标,希望霍作作能再多些时间长高,怕因身高问题影响填志愿。最终霍作作白搭了两年,没长高,并且依然因为身高,填报的志愿落选。这次第,怎一个“打击”了得?

陈云意没好气地说:“有什么打击不打击的?我反正又不娶你。”

霍作作早习惯了韩彦华的劈头拒绝。但是听陈云意这样说,还是呆了,心痛得发麻。

杨峥嵘来落井下石:“是啊,这打击可就大了,陈云意那么小啊!霍作作说过她只喜欢比她大四岁以上的男生,不接受同龄男生啊。”

林冰月也说:“是啊,是啊,霍作作还说一定要一米七以上的才嫁,一米七以下多好都不嫁,她要改善她的基因,怕孩子矮。可惜啊,陈云意这么高的合意了,年龄又太小。”

在陈云意意味深长的目光下,霍作作脸变得煞白,愤愤说:“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比我大四岁的?我这一辈子!只喜欢比我大四天的!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那个比我大四天的人,就是我前男友!”霍作作说完心里一阵轻松,这下你们都高兴了吧?谁没有个前男友来“废物利用”啊!

陈云意终于知道为什么霍作作特别喜欢他了。因为他是她改善基因的种马。他不知道的是,霍作作曾为他放弃过所有的要求,而霍作作不想再辩解什么。当她的爱没有意义,为什么爱已不重要。

玩飞行棋不投入最无聊了。

陈云意无聊得开始放屁玩。一个又一个,一串又一串,闷的、响的、无色无味的、臭的,什么样都有。霍作作一听见陈云意放屁,丢下一句:“世纪之屁轰隆隆!”就跑了。

杨峥嵘和林冰月责怪霍作作:“霍作作这个人最不讲义气!那么不给人面子的,哪里就臭到要跑走了?”

过了没多久,林冰月的义气也顶不住屁气,找个地方喝水去了。

霍作作怀疑得鼻炎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杨峥嵘。杨峥嵘终于独霸陈云意,内心非常爽,面不改色地和陈云意谈笑着,还嗑瓜子。

陈云意顶不住了,说:“这地方太臭了,我实在呆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啊,我去开门换换气。”

霍作作爬到潘笑笑**,潘笑笑和林雪原、满春在围坐聊天,腿和手都盖着被子,潘笑笑特别会享受,她那**垫着一床十斤厚棉被,松软温暖,把自己当豌豆公主宠呢。晚上天气冰寒,外面越冷,越显得小床安适暖和。霍作作爬上那小床,就不愿下来了,挨着林雪原坐下,一边说着:“好冷啊。”一边把冰手塞到林雪原脖子里,林雪原遭受突击,被霍作作的冰手冻得大叫,他的老乡满春就帮着林雪原也去捂霍作作,潘笑笑就帮霍作作,几个人在**一场混战,黄德纲耐不住也加进来,床下搓麻将的姚喜爬上来骂:“你们以为这是龙床吗?再滚几下就全散架了!”

**的都暗自感谢姚喜给他们带来喘息的机会。此刻看到杨峥嵘独自一人呆坐在刚才的屁源屁点上,而陈云意却不知去向,大惑不解,林雪原问:“刚才难道不是陈云意在放屁?怎么他跑了,杨峥嵘还坐在那呢。”

霍作作笑着说:“我来给你们说个笑话。英国女王陪着美国总统乘坐马车。忽然一匹马放了一个又响又臭的屁,总统装作没有注意,对着欢迎人群招手致意。女王觉得不好意思,对总统抱歉地说:‘对不起,有些事就是女王也无法控制的。’总统哈哈一笑说‘你要是不提,我还以为是马放的呢!’”

黄德纲大笑:“哈哈,陈云意,霍作作说笑话了,你快来翻译一下。”

陈云意进来听了笑话,笑得腰都弯了,扶着床说:“我简直不知道那屁是我放的还是杨峥嵘放的了。最不讲义气的就是霍作作,还没开始臭就跑了。第一个屁是霍作作放的……”

凌晨3点,1楼男生上来巡楼,被杨峥嵘轰了下去。

天那么快就亮了。彻夜不眠的,假寐的,小睡再起的,610和301的兄弟姐妹们无一例外,残留着疯狂过后的疲倦和空虚。今夕何夕,永不再来。

“世纪末”和“新世纪”有什么区别?日历牌一样撕,人一样在奔向成熟。“世纪末”又不是“世界末”,只为这一个“末”字,便让人格外有种“没有明天”的伤感么?便让人格外放纵着今宵有酒今宵醉的肆意么?

让这世纪末快些过去,新世纪快来吧。

快快翻过这一页。透口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