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陪你一起跨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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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满室尽带黄瓜甲

(二十四)满室尽带黄瓜甲

好多天没听到霍作作唱红歌了。

霍作作这是怎么了?

黄德纲听说他辖下的得意小蜜连听陈云意说话都不笑,这还了得?!打电话一个个地问301姑娘们,谁也不知霍作作出了什么事。

99中文班的好多男生却都接受过霍作作的“民意调查”,她问他们:“两个女孩子,一个身材好,一个面容美,你选哪一个?”

很多男生的答案是:既要身材好,又要面孔漂亮。霍作作很无语,单项选择题都不会做,还妄想鱼与熊掌兼得!她再次重申了非a即b后,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说:“身材!”

霍作作绝望了。

晚上都下了蚊帐,霍作作说:“我们和610见面吧。”

霍作作一直不主张见面,想与陈云意好一日算一日。奈何老教授的真相打击太大了,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就想干脆把陈云意也见了,让要来的打击都来吧,看她霍作作怎么狠狠面对它们。她不想一波接一波地受打击,好像她霍作作的生活老是有受不完的打击似的。说不定,陈云意千丑百怪,真的稀罕她霍作作呢? 那她不是否极泰来了吗?

潘笑笑有点担心:“没的,没的,我见现在好好玩的,要是见面后,大家都失望了,没得玩了,怎么办?”

霍作作不吭声,心里想,不玩就不玩,找新鲜的玩去。

林冰月却说:“不怕,有我呢。”

薛芙也说:“你们不要那么重色轻友,大家都聊得那么好了,为什么老是去想美丑呢?”

霍作作还是不说话,但她在心里对薛芙说:“那是因为你没丑过,没承受过外貌带来的不公平。”

杨峥嵘又是狠命一拍床铺:“好!薛芙说得好!我们也没多丑啊!说不定他们比我们丑得多!我决定,这个周末就去!我们去帮霍作作抓陈云意去!呀呼!陈云意!我们来啦!!”

听到陈云意的名字,霍作作的心突的一跳。但是她已经不想回头,早死早超生吧,如果老天垂怜,还打算给她一个活路,就给她一个马凡达那样的陈云意吧,不,让他的丑比马凡达来得更猛烈些吧!想到一个满脸大红痘丑丑的陈云意在对她笑,很阳光的声音对她说“小霍,你是阳光照亮我的生命”,霍作作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舒坦得禁不住自己笑起来。那一夜的霍作作,曾怀着最大的虔诚,企望遇着一个集千丑于一身的陈云意。

要去见610,301姑娘们越说越兴奋,越想越激动,霍作作心潮逾汹涌逾澎湃,一手抓起内衣,一手抓起内裤,狂挥着她这套黄色的旗帜满宿舍跑,边跑边大唱大喊:“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哦~哦,我爱陈云意!哦哦!陈云意!我来啦!哦!~~~~~~~~~~”

“我的忧郁王子林雪原!我要林雪原!”杨峥嵘也在**拉起她的“红色大旗”手舞足蹈起来。

潘笑笑也在姚喜**吃东西,见状,等不及回自己**拿东西,扒开姚喜的皮箱抓了件姚喜的内裤,像只小猴子从这张床蹦到那张床:“哈哈!没的没的!我爱林雪原!我要林雪原!”

杨峥嵘不干了:“老潘!你想死!你不会喊别人啊!干吗要跟我喊我的林雪原!”

姚喜也追着老潘在床与床之间跳着,大叫:“死老潘!你拿我的内裤来没?”

老潘边逃边扭着屁股,笑嘻嘻的:“嘻嘻,没的没的!我要拉旗闹革命!没的,就没的!林雪原的声音迷死我了!杨峥嵘,你还有赖漫青。林雪原,我要了!”……

几个疯子在宿舍里闹腾得天翻地覆。“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声响彻301。

姚喜看宿舍床经不住她**,早不敢追自己的内裤,坐在一边大笑着看热闹,看腻了就大喝一声:“疯了吗!睡觉!”

疯子们老老实实偃旗息鼓,收拾各人的大旗回到**。

霍作作拿了支黑色墨水笔,在蚊帐顶上写满:“我爱陈云意!”、“我一定要跟陈云意在一起。”躺在**美美地看蚊帐顶那些乱七八糟的字,顿觉满床星辉。

林冰月忽然问:“霍作作,你真没谈过恋爱吗?怎么爱个人那么疯?

霍作作说:“爱过。没疯过。”

林冰月:“我对被你爱上的人好好奇啊,说说看,你上一个男朋友是什么样的。”

大家的兴趣都挑起来了。催着霍作作说初恋故事。霍作作躺在**,刚才闹得筋疲力尽,也就很轻声地说:“小学六年级时我暗恋的,他比我大4天,我们都是**的巨蟹座,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记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会琢磨很久,他眼睛亮亮的,跟别人说话时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很心动。他很帅,又讲义气,我有次犯错误他帮我顶罪,又帮我打欺负我的男生,我就爱上他咯。我初中上了县重点,他在乡下中学。我们一直通信,后来他就向我表白了,初中毕业我们就分手了。分手后又纠缠了三年。现在彻底断了联系。”

姚喜问:“说清楚,是谁纠缠谁?”

霍作作:“我纠缠他。”

姚喜:“哦!~那看来分手原因你也是不知道的了,不利于分析啊。”

霍作作:“分手原因我知道,因为我矮吧。”

姚喜:“天那,这个原因分手你都能纠缠人家三年!”

霍作作:“嗯,所以别惹我。”

姚喜:“那后来为什么你又放手了呢?”

霍作作:“这不是高中毕业了,鞭长莫及嘛!我都找不到他了怎么纠缠。再说,我的壮话都是为了他才学的,根本不够谈恋爱用,跟他在一起聊天,老用壮话跟我谈。壮话用来骂人差不多,有力量极了,砸地一句一个坑,爽极了。但是用来谈恋爱,真是太吃力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

林冰月也深有同感。

霍作作感慨:“我好希望以后能用普通话谈恋爱。我看武侠小说什么的,总是用我们本地话默读。而读琼瑶小说,就必须用普通话,那种浪漫柔情的话,除了用普通话读还顺口,用地方官话说压力很大的。”

莫朴芳说:“谁不让你用普通话谈恋爱呢?这也算个理想吗?”

霍作作说:“唉,那也得找个说普通话的人才行啊。如果两个人都是说一种地方话,怎么可能用普通话谈恋爱呢?如果我高点,可能我前男友就会迁就我的语言习惯了,至少用官话和我谈吧。”

薛芙感慨:“霍作作,你也许弄错了也不一定啊,真的爱情,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霍作作听这柔柔的幼稚的诗听得想掐死薛芙,听到后面,忽然扒开蚊帐跳出来,钻进薛芙的**,抓着薛芙的手,激动地说:“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

薛芙大眼里写满了疑惑,重复了一次,霍作作开心地笑了:“好,好,好,身高不是距离,我领了。体重不是压力,姚喜,你接好了!”

姚喜不答话。她早睡着了。几秒钟不说话就能睡着的人真是幸福。

第二天,杨峥嵘就去打电话约610商量见面事宜了。

杨峥嵘回来宣布这个周末就见面后,301沸沸扬扬,全不能安宁。准备见面的礼物,准备见面前的美容工作,准备见面时的装束,准备见面时的发言……忙乱程度堪比花木兰出征前。

晚上夜谈,成人话题忽然热门起来,在霍作作这种小学就研读完所有琼瑶的言情小说,并将理论运用于实践中的恋爱老前辈面前,301小白兔们都怯,不敢班门弄斧。

满春向霍作作取经:“霍作作,接吻什么感觉啊?恶心吗?”

霍作作说:“我听我高中一个同学说,两个人好的话,不恶心,嘴唇刚碰上的时候很软,有点恍惚,吻久了就觉得很臭。”

大家哈哈大笑,杨峥嵘笑嘎嘎地嚷:“嘎嘎!吻得头都晕了怎么会闻到臭?!”

霍作作小声说:“可能吻得太久了吧,又清醒了,前面的口水干了就臭了。”

薛芙问:“接吻真的会晕吗?是什么样的晕?天旋地转的?还是眼冒金星的?还是像喝醉了?”

霍作作:“得得得,我怎么知道?薛芙你的问题太多,你不如去找个人试一下。”

姚喜:“霍作作,你刚才说你是听人家说的,你难道没接过吻吗?”

霍作作很小声:“没有。”姚喜:“那拥抱过吗?”

霍作作更虚了:“打架摔跤算吗?”

姚喜:“你说呢?不要告诉我你们手都没牵过。”

霍作作:“牵的,牵的。我们还一起拍过照片。”

姚喜:“那照片上就你们两个?”

霍作作:“全班,还有老师。怎么?”

姚喜笑得床都摇了:“哈哈,好吧,算你们合影了,那你们是怎么谈恋爱的呢?”

霍作作:“写信谈呗,学习忙啊,我在他的鼓励下总是拿年级前五名的。当时老师查早恋又查得很严,所以我们也不敢多写信,就一个月一封。我在信签上用粉彩印手印,寄过去给他用手掌覆盖当做牵手呗。”

薛芙羡慕极了:“霍作作,你好浪漫啊!我好想像你一样,找到一个手心相印的人,咦,对了,唇也可以相印的啊,你怎么不寄唇印过去接吻?”

霍作作含羞:“我也想的,但是,你没见我连黄色的内衣裤都不敢换颜色吗?我妈妈很**的啊,我买唇膏要是被我妈发现我还想活吗?我爸送我来时,还说如果我学生时期谈男朋友,他就拿刀砍了我们两个的腿。我爸很凶的。嘿嘿,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印过一个唇印给他的,我用红墨水,可能太血淋淋了,他不敢吻,他还叫我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说他们班主任举着信封对着太阳,都看见那烈焰红唇了,他在办公室罚站了一个下午都没完。我前男友很怕下次会收到另一个唇印,就是我来大姨妈时,直接坐在一张纸上印出来的那种。神经!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呢?”

301的8张床都在笑声中频率极高地震荡,姚喜笑得满床打滚:“嘿嘿哈哈,你这个人太不厚道了,暗恋加相恋那么多年,光给人家画饼,人家肉都没吃上一口!就你那照片,上面还写着‘某班小学毕业集体照’吧?你还好意思缠人家三年!”

霍作作很狼狈,干咳两声:“姚喜,我求你不要再提我缠人家三年的事了好么。人要脸树要皮的呀!我当时就是不服气好么,我泡了他那么多年,连个吻都没得就被他跑了,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下张把真钞啊!”

薛芙忽然大叫:“霍作作明天扫地一天!她说真钞了!”

杨峥嵘把霍作作明天宿舍值日的事定下来后,大家又迅速回到成人话题,聊了一会,霍作作忽然想起一件事:“杨峥嵘,我知道你肯定接吻过,我想问一下,你们接吻会流口水吗?流口水的时候谁负责吞呢?还是吐掉?”

莫朴芳大呼受不了,满春也说霍作作把她恶心得对接吻那么美好的事产生心理阴影了。

杨峥嵘却很不以为然说:“满春,你没得更纯的啵,有什么阴影了?哪个接吻不会有口水啊!哪个矮哪个吞咧,水往低处流。”

霍作作暗自抑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说:“屁话!轮流吞还差不多,凭什么哪个矮哪个吞?我吞一口,第二口一定往上吐。”

莫朴芳呕而不语,薛芙梦幻般的声音又飘了出来:“你们好浪费啊!我好想有个人来滋润我的唇啊!轻轻地、一点点地吻过我的唇,湿湿的,感觉好好啊!有本杂志说爱人的吻是润唇的最好选择哦。”

潘笑笑说:“没的没的!你们真是太恶心了!薛芙,霍作作不是说过口水干了是臭的吗?你还要涂在嘴上!恶心死我了。”

霍作作也说:“是啊,我试验过,我吻我的手臂,口水干了以后特别臭,薛芙你还是花点钱买润唇膏算了,要不我买一只给你。而且你男朋友一定不会只帮你润唇,不要你帮吞口水的。”

薛芙表示坚决不吞,于是大家举手表决吞还是不吞口水。

姚喜的**早传出呼噜声好一阵子了,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听了半截子话,含糊地问:“霍作作,陈云意的口水你吞吗?”

霍作作懵了,问:“姚喜,你不是睡着了吗?”姚喜的**居然又响起了呼噜声。她等不得霍作作回答她。

潘笑笑却不放过霍作作,嚷着:“快说,吞吗吞吗?不说不帮你了。”

霍作作想了想说:“有一个办法可以不吞他的口水。”

连莫朴芳都感兴趣了:“什么办法?”

霍作作:“在口水流进嘴里被迫吞之前,先吸干他的口水。”

“切”声一片,鄙视四起,大家对霍作作这种恋爱老前辈失望透了。

陈云意的电话打过来时,霍作作还在想着昨夜谁吞口水那问题怎么解决,听到陈云意的声音,面飞红霞,吞吞吐吐,陈云意都有点纳闷:“作作,你怎么了?老教授又让你表演结巴吗?哦,对了,两个宿舍见面互相竞猜名字,被猜中的人要给猜中的人礼物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啊?你挺会玩、想法挺多的啊。”

霍作作笑了:“得了吧,还说,我们刚说好规则,杨峥嵘、潘笑笑就急着跑去通风报信,和赖漫青、林雪原约好暗号了,后来我见林冰月也下去打电话好像约了齐信陵。我告诉你,她们这次准备礼物是自己编织的手链,特意选的男性的款式和颜色,带着可拉风了。听说送手链的含意是拴住一个人,嘿嘿。”

陈云意坏坏地说:“她们居然作弊!我们给她们来个半路杀出程咬金吧!你现在先把她们的特征告诉我,到时候我抢先出去全猜了她们,把她们的礼物全收了。怎么样?”

霍作作大赞陈云意有创意,悄悄地把杨峥嵘、姚喜、林冰月、潘笑笑全给卖了。她们比较有特征,容易认。

陈云意笑了:“收到!那我们干嘛不约个暗号?”

霍作作很笃定的说:“不需要,只要我看见你,我一定会认出你的。我绝不作弊!但是我一定会认出你!你就等着吧。”

陈云意笑得更大声了:“小作作啊,你那么肯定啊?我告诉你,我本来打算在别的宿舍等你们来了,然后我就背个书包到我们宿舍去敲门,问‘陈云意在吗?’我想你认不出我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搞鬼,我就坐在宿舍里,等你来认领我。”

霍作作大惊失色,陈云意居然如此阴险狡诈!幸好打这个电话,否则以后怎么还能在宿舍号称对男人了若指掌?如果陈云意真的以那样绝妙的方式出现,她一定认不出他。

霍作作偏偏就爱死陈云意这阴险狡诈的调调了。此刻她更不知如何崇拜,如何去爱才好,恨不得变成美人鱼,有机会用所有的美丽,所有的痛换他一眼的惊艳。此生,哪怕他只为她惊艳一次也足够。

可惜,那个可恶的巫婆该来的时候不来。霍作作只好拿黄瓜撒气。

见证爱的奇迹倒计时还有16小时,但见301满室尽带黄瓜甲,很壮观。她们借来了食堂的菜刀,把一桶黄瓜全给凌迟了,脸上、身上贴满了黄瓜片。

杨峥嵘特别关注霍作作:“霍作作,你新买的高跟鞋放好鞋垫没有,加鞋垫会更高些,你看还能加几双,我这里还有鞋垫。你那条长的牛仔裤干了没?要用裤脚盖住鞋跟,不能穿你那些裤脚短的裤子。你那件白色的短上衣收回来没有,穿那件能拉高腰线。你要用我这条皮带吗?……”

霍作作都烦了她:“你把姚喜的台词全抢了。我知道啦,全都备着呢,你再逗我说话,我的黄瓜片全掉了。”

“你不要那么四无鸡蛋啊!机不再来,懂吗?机不再来啊。”杨峥嵘自己也在忙活着。

霍作作反应过来,忽然问:“机不再来什么意思?还有,经常听见你说‘四无鸡蛋’我只听说过‘三无产品’,‘四无鸡蛋’是什么鸡蛋?”

姚喜说:“杨峥嵘说你饥不择食呗。鸡蛋我也想知道。”

杨峥嵘瞪大眼睛:“什么饥不择食,是机不再来,没文化!机不再来。懂吗?四无鸡蛋不是鸡蛋,是说一个人什么都不怕。这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大家还是不懂,还是同为瑶妹的潘笑笑懂她,很快想明白了就给大家翻译:“她说的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四无鸡蛋是肆无忌惮。”

杨峥嵘也嚷着:“对对对,就是这个,‘失不可机,不可再来’这个成语最麻疯,人家成语都是四个字,它八个字,我把不重要的字都省略了,‘肆无忌惮’是吧?我发音是不太准,下次我记得这个发音了。可是怎么写呢?哪个写给我看一下是哪四个字?”

所有的黄瓜片都掉下来了。杨峥嵘真是民间小燕子的不二人选啊!潘笑笑飞身下楼,人到楼底,声音还在三楼回旋:“没的没的!我要去告诉610!”……

霍作作的追爱之旅就要启程,满身尽带黄瓜甲!何等的雄赳赳,气昂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