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细小工作

刘宏伟站在枯黄的玉米地，看到梅香在里面不停的给他招手，示意他快点进去。脸也看不清，朦朦胧胧，虚虚实实，让人心里直痒痒。刘宏伟心里一热，肚子下面就有了要排泄的冲动，忍不住钻进玉米地，紧盯着前面那件红色的上衣，快速不停的奔跑穿梭，想尽快抓住梅香。玉米叶像一条老掉牙的锯齿一样，不停的在头部胳膊上来回的拉，火辣辣的疼，刘宏伟全然不顾，大步换小步，小跑变疾跑，终于一把抓住了梅香。梅香的衣服脱掉了，露出雪白的胸肉，还有两点发紫发红的小枣。

刘宏伟一把抱住了梅香，梅香不停的“咯咯”浪笑。刘宏伟更是壮了胆子。在家里，常听鲇鱼头那些老光棍讲：“人浪笑，马**。狗浪跑断腿，猪浪拱断嘴。”只要女人看到你笑，你大起胆子上去，该干啥干啥，绝对没问题。”

梅香不停的浪笑，让刘宏伟受到了鼓励：“弄它。”她的腰带太紧了，扒了一层又一层，刚要脱掉裤子，看到黑洞洞一片。刘宏伟顾不上其他，提枪上马，一个冲刺，把自己一切**喷射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把他惊醒了。他感觉西面凉凉的，用手一摸，有鸡蛋大一片，湿漉漉的。

睁开眼，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什么玉米地，哪里有何梅香，原来是南柯一梦。自己在新兵排的高低**睡觉。

响动从大体方向上知道该是王振山。刘宏伟望窗外瞭了一眼，黑黝黝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能看到的那棵三棵杨树中最小的杨树，也只是一个剪影。

“这么早，这人起床干啥哪？”刘宏伟心里不停的嘀咕。

“不会是换岗，站岗不用整理内务。也不是上厕所，那也不需要在屋里长时间的摸索，弄不清到底这是干什么。且不管他犯什么神经病，我去找梅香去了。”刘宏伟头一歪，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亦是如此，把人弄的坐卧不安。尤其是刘宏伟，总是在他和何梅香相见后最关键的阶段，就被弄醒。然后是更多的人这个时候起床，接着是屋外呼啦啦的扫地，屋内打水拖地，一屋子的人，算是全被弄醒了。

实在憋不住了，刘宏伟悄悄问在下床也在翻烧饼的副班长牛生命：“班长，他们这么早起来，干啥哪，弄得全排人不得安生，不让人好好休息。”

牛生命是河北隆化人，已经当了三年兵。个子不高，很精干，是一班三炮手。听见刘宏伟问他，白开水似的说：“人家起来打扫卫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宏伟折起半截身子，往窗外再仔细看了一眼，依然是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外面天还没亮，这打扫卫生能看见什么啊？”刘宏伟嘟嘟囔囔说了一句，躺下来继续睡觉去了。

刘宏伟在新兵排吃了第三顿午饭，来了最后一批新兵是甘肃武威籍。当天晚上，班里正式开了一次班务会。乔班长探亲去了，据说是家里要他回去结婚。代理排长黄宗平主持班务会，先给大家简要介绍了部队的辉煌战绩。

刘宏伟一直盯着黄宗平那张薄嘴唇，一张一合的，非常有规律的张合。“我们是万岁军，是钢铁的部队，是英雄的部队。我们军从东北三省打到西南云贵川，从海南打到三八线，从没有吃过败仗。这就不说了，以后你们有时间会慢慢了解我们的光荣历史。我只说我们这个团的历史，前身是东北军57军112师334旅667团起义部队改编的57军独立团，后改编为57军独立旅，43年6月缩编为海陵独立团，45年初改称滨海军区独立1团，45年8月编入山东军区第2师为第6团，赴东北后改称东北人民自治军总部直属第2师第6团，46年2月上旬调入东北民主联军东满军区直属第23旅为第67团，四平保卫战结束之际调回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直属第2师仍为第6团，后改称东北民主联军第1纵队第2师第6团、东北野战军第1纵队第2师第6团、第38军第113师第339团。同志们，我们这个部队也是声名显赫，在国内外名声很大，连美国鬼子都知道我们，都害怕我们。

我们连是个营属炮兵连，成立的时间不长，不像那些步兵连队。但是我们取得的成绩不小，培养的人才很多。你们来到这个连队，需要脚踏实地的搞好军事训练，提高军事素质，当好炮手，争当合格军人。”

班长讲了半天，吐沫星子乱飞。刘宏伟云里雾里，其他新兵也是不知说的什么。“一个刚到部队几天的新兵，你讲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后来熟悉后，刘宏伟对班长黄宗平说。黄宗平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愣是把自己的一腔怒火给压了下去。

新兵们腰杆挺直，两手放在膝盖，呆呆的坐在马扎上，泥塑一般。刘宏伟坐在第二排，看到前面的三斗纹丝不动，心里暗暗揣摩：“假如把庙里的泥胎换成我们这些新兵，估计坐姿要比那些泥胎更能持久，香火会更旺更多。”想到这里感到好笑，脸上便露出昙花一现般的笑容，被副班长牛生命看到了。

“刘宏伟，你笑什么？是不是班长讲的你不相信。”

“我信的，班副。我没有笑，骗你是鳖孙。”刘宏伟一口地道的河南方言，让班长副班长都拧起了眉头。

新兵们发出一阵开心的笑。黄宗平站起来，大家立马不敢有任何动静。

“从今天起，不管你们哪个省的，记住我的话，要说普通话，不准说家乡方言。”黄宗平认真的说。

“我来给大家说一些注意事项，提一些生活上的要求。”牛生命拿起小本，看着大家。

“今天是第一次召开班务会，这不单单是开会，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兵了。说你是兵，是说明你踏上了军旅之路，正在完成由一名社会青年向合格军人的转变，并不能说明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军人。要完成这个转变，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你应该从今天起，狠下功夫，从点滴做起，从细微抓起，注重点滴养成和军事素质的提高，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经受撕裂心肺的蜕变，才能成为合格的军人。”

牛生命拿着那个小本儿，讲的头头是道。黄宗平听了一会儿，去了旁边的二班。

“鸡有鸡道，鸭有鸭道。做生意有赚钱的商道，当兵有自己的兵道。譬如说，当兵的人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不论坐或站，就要纹丝不动。不要说蚊叮虫咬，就是狗在下面咬你的蛋，你也不能一剖任何反映。”兵们在下面会心的笑了。牛生命露出微笑，为自己找到恰当的比如，让兵们明白好记。

“做到那九个字，就要你每天都要如此要求自己。坐下来的时候，自然挺直胸膛，双手放在膝盖，不出大气儿，不左摇右摆，慢慢养成良好的习惯。还有，做事儿要心里有谱，眼里有活，手里有准。有的同志做的很好。早上起来主动打扫室内外卫生，帮助老同志洗衣服打洗脸水。有些同志心很细，工作做的很到位，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班一个新同志，叫韩振山，来到部队第一天，不但坚持每天早上起床打扫卫生，整理内务，还每天早上洗脸水打好摆好，把老同志的刷牙水盛满，就连牙膏都给挤在牙刷上。当然，也有一些同志对这些不懂，不干，腰里掖着三把壶‘不理乎，不甩乎，不在乎。’今天早上还有一位新同志，躺在被窝里傻呵呵的问我，那些同志起那么早干啥，你这是明知故问。我在这里给大家说一下，细小工作，是最能检验一个兵的素质，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班务会散了，韩振山一脸的得意看着大家，然后是不住的看着副班长牛生命，露出谦恭的笑。刘宏伟和他对了一下眼神，甩给他一个不屑，拉着三斗走出了房门。

“这打扫卫生也是当好兵？怎么讲也让人想不通。”刘宏伟对三斗嘟囔道。

“我也不明白，当兵不是站岗放哨，杀敌立功吗，咋也弄那些细小工作，婆婆妈妈的，在家都是老娘们儿干的。我也不明白。”三斗悄悄发牢骚。

“他干他们的，我们不掺乎，搞好军事训练，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行。”刘宏伟对三斗说。

回到宿舍，班长们开始督促新兵上床休息。看到刘宏伟回来了，副班长牛生命非常严肃的说：“快点洗漱，准备熄灯。”

刘宏伟说：“好吧，班长，我这就上床睡觉。”

说吧，脱了鞋，蹬着床梯上铺，右脚被牛生命抓住了。骂道：“兔崽子，当兵了，怎么还不进步。快去洗脚，臭脚丫子让谁闻呢？”

刘宏伟跳下床来说：“好吧，我这就去洗。”话未说完，王振山端了一盆热水跑过来，说，“宏伟，热水来了，快来洗脚。”

刘宏伟左右为难。都是一样的新兵，让别人给你端洗脚水，实在难为情。牛生命毕竟是老兵，看到这个架势，急忙说：“还不快点接过来，看人家韩振山细小工作多主动，你们这帮农村兵就是没有眼力架。”

韩振山听到牛副班长表扬他，非常谦虚的说：“班长，刘宏伟太忙，顾不上，我只是顺手帮了点忙，没什么。班长，你要洗脚吗，我给你打水去。”

牛生命满脸不高兴：“我现在不洗，你去吧。”看到牛生命脸上不高兴，韩振山真是热脸碰上个冷屁股，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人。”

刘宏伟心里也不明白，刚才牛班长还表扬韩振山，一会儿咋让副班长不高兴了，怎么一回事。

看到韩振山出了门，牛生命趴在柳宏伟的床头小声说：“以后多长个心眼，你这样会成为反面典型的。”

他转过脸来，不满的看着韩振山：“人不大，鬼心眼儿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