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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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原是天道好轮回

    胡金吃完这令他永生难忘的一餐之后,仿佛虚脱了一般,汗水将全身的衣衫都浸湿了,幸好韦子云和那老者都喝得大醉,没有注意到这反常的一幕。

    等聚义盟中的属下将韦子云搀回去的时候,胡金忙道:“各位好汉,我还有要事需要赶回金陵城中,不能和大哥辞别了,麻烦把我送回去吧!”

    七里洲上的护卫知道他是韦子云的好兄弟,不敢怠慢,派人驾船将他送到对岸,然后护送到了金陵城中。

    胡金一溜小跑,紧赶慢赶地跑回了太子府中,要将“发现了建文帝下落”这件大事告诉父亲,谁知府中的下人告诉他,胡濙被太子朱瞻基请过去议事了,还没有回来。

    就在胡金满屋子乱窜,坐立难安的时候,这个夜晚同样还有许多的人都睡不着。

    洪熙元年五月二十九日,只做了十个月皇帝的朱高炽病重不治,猝死于宫内钦安殿,终年四十七岁。

    朱高炽刚刚驾崩,徐天枢就发传讯飞鹰到金陵锦衣卫,他的心腹锦衣卫千户张昭连夜赶到了太子府中,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太子朱瞻基的手里。

    朱瞻基向北而跪,哭道:“父皇即位不到一年,便撒手而去,如何不让儿臣痛心疾首,嚎啕悲痛也!”边说边哭了起来。

    在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也一起大哭,朱高炽御下之道颇为宽厚,这哭声之中倒是确有几分真情。

    张昭上前劝道:“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徐大人冒死将这消息送了过来,就是要殿下在别人没有收到消息前连夜赶赴京师即位,否则必有倾天覆地之祸啊!”

    朱瞻基少时曾跟随朱棣在北疆学习军事,所以既有父亲的宽厚也有祖父的果决,擦擦泪,止住了悲声,道:“言之有理,快请国子监祭酒胡濙到府中议事。”

    张昭怕走漏了消息,派锦衣卫将太子府团团护卫,又派人和传令太监一起,将胡濙请了过来。

    胡濙见太子府周围突然多出了大批锦衣卫,心知必有大事发生了,一进议事厅,下拜道:“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朱瞻基将徐天枢送来的密信交给了他,胡濙看了之后也是吃了一惊,道:“此事是真是假,如何得到这消息的?”

    张昭道:“这是锦衣卫指挥使徐大人发来的密信,岂能有假!”

    朱瞻基也道:“徐天枢是我的心腹,胡大人无须多疑,只是他说让我速速赶回京城,此事是否可行?”

    胡濙是三朝元老,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道:“殿下必须连夜赶赴京城即位,否则悔之晚矣!”

    朱瞻基踌躇道:“父皇的遗诏还没有传来,我就这么匆匆忙赶到京城,天下人会怎么看?”

    胡濙正色道:“殿下此言谬矣!当年的靖难之役,太宗皇帝攻破金陵之时,外面还有建文帝的几十万勤王大军,一听说皇城被攻破,瞬间烟消云散了。倘若汉王奉矫诏先入京城,谁敢拦他?又或者汉王在路上袭击殿下圣驾,该如何是好?只要殿下继承了大统,天下谁敢侧目!”

    朱瞻基是个刚毅果决之辈,道:“好,集齐太子府护卫,连夜赶赴京城,诸位务必尽心效力,他日必有厚赏!”

    张昭拜道:“汉王手下太一教主罗梦鸿武功卓绝,非一般护卫可以抵挡,徐大人让小人请聚义盟韦子云前来护驾,求殿下恩准。”

    朱瞻基点头道:“韦子云本是兵部员外郎,在漠北之战中屡立战功,后来辞官不就,到底还是忠君体国的好臣子,让他来吧。”

    张昭道:“微臣这就派人请他过来,然后率锦衣卫护卫殿下到京城。”

    却说韦子云正在七里洲上的家中休息,突然有锦衣卫的人送过来了一封密信,竟然是徐天枢的字迹:“陛下已经驾崩,速护太子到京城即位。”

    六色烟花飞向了天空,炸裂开来,连连施放了三次,这是聚义盟中最紧急的召集方式,信号一出,一个时辰之内,所有收到信号的帮众必须立刻到齐,违者立斩!

    聚义盟下六大首领李三郎、林豹、武二、肖怀仁、蔡赶辰和曹广闻率三千精锐齐聚望月楼下。

    韦子云道:“我要护送太子殿下到京城去,此去必有无生教的人拼死拦截,尔等须听我号令行事,有功者赏,违令者斩!”

    又召六大首领道:“赴京之事,我等已定下了计谋,诸位按部就班,小心行事,勿失吾望。”

    六人下跪拜道:“请大人放心,小人万死不敢坏了大人的筹划。”然后各自分派手下行事去了。

    韦子云从京城回来的路上已经暗中查探好地形,谋划好了计策,暗中分派人手做了布置,所以一接到消息便可以立即发动。

    安排好了聚义盟中的事物之后,韦子云随锦衣卫的人一起赶到了金陵城中。

    此时太子府的护卫已经准备妥当,整鞍齐马一千五百人,还有金陵锦衣卫八百人,东宫随行伴读和官员十人。

    朱瞻基一身戎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以大明监国的身份命守城官打开北城的玄武门,浩浩荡荡出发,胡濙、韦子云、张昭随行左右。

    唯有在家中苦等的胡金毫不知情,等仆人告知胡濙随太子殿下出城了之后,他才明白,一定是京城发生了大事!

    在这种时候,如果自己讲此事告诉了父亲,他必须马上通报陛下或者太子,那就是乱上加乱了,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在赶往京城禀告不迟,趁此机会还能再到七里洲一趟,将自己的猜测进一步证实!

    当太子的御驾过沂水渡口,浩浩荡荡赶赴京城的时候,胡金再一次来到了七里洲上。

    这里的护卫比之前更加多,排查也更加严格了,让他吓了一跳,莫非是韦子云已经发现了什么?

    后来洲上的亲卫告诉他,原来韦子云随行护驾,和太子一起进京了,所以加强护卫,保护盟主夫人和洲上的其他人。

    胡金忍不住想:“大哥竟然是太子的人?究竟他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等他来到芦苇滩,再次看见垂钓的老人的时候,偷偷打开了怀里的画像,比照之下,终于可以确认了,这位老人就是失踪几十年的建文帝朱允炆!

    大明刚刚失去了一位皇帝,同时又找到了另一位皇帝,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中的天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