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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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他想问一问傅冰倩,‘能不能不要把他推拒得这么远。’

    但他的大男子主义,注定不允许他问出这样的话。

    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熨烫着傅冰倩的肌肤,他强大的气场将她完全掩埋,傅冰倩在这样的气场下,身体内的温度却相反地正在一寸寸地变冷。

    正在她准备伸手将廖天磊推离的时候,廖天磊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把你的朋友放出來,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傅冰倩僵硬的身体蓦地一颤,踌躇着转眸凝着身侧的廖天磊。

    明明距离很近,她却无法将他看得真切。只有那淡淡的柠檬香味充斥着她的鼻端,还有日加浓烈的烟草味,呛得傅冰倩的眼眶都发红的。

    她有些无法理解廖天磊这句话的意思了。是

    是如吴妈说的那般,他还沒有将她彻底遗忘。

    亦或是希望自己就这样做他一辈子的情妇,就此永远的失去自由了吗。永远地无法见光。

    她办不到,她真的办不到。

    她甚至无法忍受她在跟她欢愉过后,还要去抱着其他的女人,就算真如吴妈说的那些都不过是他的逢场作戏,但这都已经足已摧毁她所有的意志。

    而这个男人却要让她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多么残忍啊。

    此时,只有她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心里到底有多爱这个男人。

    傅冰倩木讷地再度转眸看着天花板,想要将眼眶睁得大些,更大些。将自己过去的廉价的泪水完全的收起。

    “不愿意。”廖天磊从她的颈窝处抬起头,双手撑在傅冰倩的身侧,气息痴缠间,与她近距离地对视着。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凝着傅冰倩毫无波澜的眼眸,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痛,从廖天磊的冰眸中闪过,似乎还带着恨。

    就在傅冰倩以为这个男人又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廖天磊将手臂从傅冰倩的脖颈下抽了出來,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拉开了门。

    抬步走出去的一刻,他说了一句话,“吴妈留下來陪你,后天晚上我來接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给傅冰倩一个僵硬、矜贵而又冰冷的背影。

    顺手带上门后,廖天磊并沒有马上离开,他捏着衣角站在门外,站了很久。

    其实,他刚才想要表达的又怎么可能只是希望傅冰倩留下呢。这些对他來说当然是不够的,他更想要的是她的整颗心都只属于他,不再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骄傲如他,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讲出这样的话來呢。

    “要走。”吴妈整理好厨房,走了出來,正看到廖天磊手里拿着西装,呆呆地站在卧室门口,随口问了一句,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被吴妈这样一问,廖天磊一下子回过神來,脸上又恢复了如常的冷淡疏漠,淡淡地,“嗯。”了一声后,放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便往外面走去。

    “晚上回來吃吗。”刚问出口,吴妈就想自打嘴巴了,这傅冰倩都在这里呢,廖天磊哪里有不回來的道理呢。

    却不料廖天磊只是回眸扫了卧室一眼,淡淡的道,“不回來。”

    哎,估计这小两口是又闹矛盾了。

    吴妈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女人啊,还是要哄的。不要太强势了。”然后便又转身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看起來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真真切切地拦住了廖天磊迈开的优雅的腿,顿在了原地,仿佛若有所思。

    “吴妈,她身体不舒服,这两天你好好照顾她。”能从这个少言寡语又傲娇的男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实属不易。

    这点吴妈知道,但是真正的当事人沒有听到,那真的就是太可惜了。

    但有些话,她这个下人也只能说道这些,这夫妻俩将來要怎么走下去就真的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诶。”吴妈才刚应下,便听到门开启后又关上了。

    吴妈停了手上的工作,从兜内摸出她刚才在來时路上经过药店时,买來的膏药,推门进入卧室。

    卧室内,傅冰倩仍然像廖天磊刚离开时那样,麻木地躺在床上,沒有盖被子,身体仿若僵硬了一般地平躺着,一动不动,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凝着天花板。

    直到床的一侧,明显地凹陷下去,她才涩涩地转过眸,看了一眼吴妈,干涩的唇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那笑如此的沒有生机,就像是一个沒有灵魂的芭比娃娃。

    吴妈将手里的膏药放到傅冰倩的眼前,心疼地说,“这是少爷离开时,留在桌上给我的,他嘱咐我一定要让督促你记得抹。”

    傅冰倩看着药,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却并沒有点破。

    无波的黑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她伸出手覆上了吴妈撑在床侧的手,握在手心中,眼里像是纠结了太多的情绪,还沒张嘴,便先哑了声音,“吴妈,你的好我无法承受。”

    才刚吐出一个“我……”字,泪就像是倾巢的雨水,从她猩红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她紧紧地咬着红唇,痛在这一刻填满了她的身体、她的口、她的鼻,她闭了闭眼试图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冷静一些,可深藏在心底最深处无人触摸的过忙,却仿若海啸一般,倾覆而出,将她完全地淹沒在了过去。

    她握着吴妈的手开始在不住的颤抖起來,最后连身体都像是秋风中的树叶,涩涩地颤抖着。

    她极其缓慢地从床上坐了起來,最后身体一转,双膝跪在穿上,仿若最虔诚的信徒,将脸紧紧地贴在了吴妈被握着的手背上,将脸深深地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脸去面对眼前这位慈爱的老人。

    “怎么了。孩子。”吴妈像是被骇住了,她放下手中的膏药,伸手抚上了傅冰倩的发,紧张从老人的胸腔中丝丝泄露。

    “吴妈,我……”要她说出那段过往实在不易,傅冰倩紧紧地咬着下唇,那原本红嫩的双唇被她咬出了血丝也不自知。最后,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勇气,一口气说了出來,“您的儿子会溺水在河里,迄今找不到,都是我害的。是我害得您沒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是我害得您沒有儿子养老,是我,是我,都是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沒有一个我该有多好啊。”

    说道最后,傅冰倩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就像是一个罪人,跪拜在吴妈的面前,不奢求原谅,只希望能够慰藉來人失子之痛。

    她愿意承受來自吴妈的任何责罚,就算是此刻吴妈想亲手杀了她,她都受之甘之如饴。

    但,傅冰倩预想的一切都沒有到來。

    她能够感觉到的就是來自吴妈身体上的颤抖,还有一个老人对失去儿子后,压抑着的那种挖心掏肺的痛苦。

    “呃……呃……”

    仿若这一声声被压抑了再压抑的冲破喉咙的呛声,仿佛是一个灵魂对心底那抹揪心之痛的最卑微的呐喊。

    傅冰倩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吴妈更多斥责的话语,也沒有等來吴妈的一句打骂。

    她仿佛疯了似得,抓起吴妈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去。

    一下,一下。

    每一下都用尽了傅冰倩身上所有的力气,她试图想要以此來减轻自己身上带來的罪过。

    直到吴妈恍然回神后,她才收住了自己的手,将傅冰倩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那么紧,仿佛抱着的傅冰倩就是自己那个死去十几年的儿子。她将脸紧紧地埋进了傅冰倩的发丝间,让那些从她喉咙中冲涌出來的痛,都销声匿迹在傅冰倩的头顶。

    这位经过岁月洗涤,遗留沧桑的老人,她用着一种近乎看透世事悲凉的口味,对着怀中的人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权儿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把你救下來,并不是为了让你负罪一辈子的,他希望你能生活得快乐,生活得精彩。希望你能够连同着他的那一份也好好的活下去。我又怎么忍心苛责你呢。”

    傅冰倩双臂紧紧地圈住老人瘦弱的身躯,眼眶里流出來的泪水早已经将老人的前襟濡湿的一大片,她在吴妈的怀里微微仰起泪眼婆娑的脸,抽泣道,“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初沒有跳进那条河,如果我当初沒有呼救的话,那么您的儿子都可能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吴妈伸出手盖在傅冰倩仍想将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唇,凝着傅冰倩,嘴角晕开了笑,挂着泪痕的脸轻轻地摇晃着,否决傅冰倩的话,“吴妈知道,那不是你所愿,如果当初你不是生命危在旦夕,你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于你,你不会走到那一步。这一切算來都不是你的错,吴妈又怎么可能人心责怪你呢。”

    吴妈的话,傅冰倩不能不说沒有震惊,沒想到这位老人居然对那一段过往了解的那般透彻,她犹豫着,最后还是问出了口,“那些过往……您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