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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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来自天国的电话

    虽然这个号码已经跟了廖天磊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到底多长时间,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哦,应该是从他开始用手机以來吧,他一直都沿用着这个号码。不是因为他专一,这个世界除了傅冰倩以外,还沒有什么值得他专情对待。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懒。

    对,懒。。。

    他懒得去告诉别人自己的新号码,他懒得去一一联系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的新号码,所以,即使这个号码一般,他也沒有像那些大老板一样,随着地位的升级,电话号码的档次也在不断的升级。

    比如说1后面,跟着数不清的8。

    挺好记的,也的确是上档次。廖天磊不去追求那样的时尚,他觉得沒有这样的必要。他觉得一个人处于什么的层面,不是用外面的东西來包装的,也不需要去广而告之。

    而是发自一个人内心的,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涵养,它才是评断一个人站在什么样的层面上的最主要的标准。

    廖天磊他也从來不会拿金钱的多少,去判断一个人的富贵与平穷。就像他说的,那只是一个众多标签中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标准。一个人,只有精神富足了,那么他的灵魂才会得以充实。一个拥有真正充实的灵魂的人,才能被称之为人。

    过去的自己,他姑且只能算得上游魂。直到傅冰倩的出现,填补了他灵魂缺失的一部分,他才觉得活得像个人,也开始有了七情六欲。

    这样的七情六欲,在过去,他是体验不到的。

    所以过去,便成了他极力想要逃避的现实。即使是在经历了丧子之痛以后,傅冰倩说希望他不要去找他的母亲,那么他便真的不去找了。因为他的母亲代表的不过是他不想回忆的过去,傅冰倩代表的才是他想要迎接的现在与未來。

    这通电话來得有些莫名,是廖天磊从未见过的号码,他本可以不去理会的,或者是直接将他拉入黑名单。但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神情恍惚了吧,他竟按下了接通键。

    既然接通了,那么就來听听,到底是谁打过來的吧。

    这样想着,他把手机贴向耳侧。

    是有接通的,他很清楚,因为他甚至能够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急促吗。也不尽然,也许是他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了吧,所以他听着对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很久,对方都沒有开口说话。他坏情绪突起,拿开电话欲挂断的时候,对方终于发出了声音,离得有些远了,他沒有听得真切,但是那一声,“磊。”却是如一道闪电,在他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劈了下來。

    太过突然了,以至于他像是被点了穴一般,被定在了原地。

    不是的,不可能,幻觉。

    一定是他刚才想别的事情太过投入了,以至于连耳里都变得不好了。

    他将手机移到眼前,手指踌躇着抚上了挂断键,他的手真的很好看,修长白净中带着男人特有的力量美,却在抚上挂断键的那一瞬间,那力量被掩埋在了体内,竟然使不上力气來了。

    “磊,我知道你在听。”声音太过真实了,将他的一切自欺欺人全部幻灭在瞬息间。

    “我知道你并不想接到我的电话。”声音从电磁波的另一头传來,那般清晰也那般模糊,带着岁月经年沉淀下來的静好,也带着情绪激动而变得低哑的战颤,还有一种思念过后的哽咽。

    “对不起,你打错了。”廖天磊重新将手机贴近脸侧,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在瞬刻间被力攥成拳,在恬静的空间内,发出恐怖的‘咔咔’声。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來自额头上,沸腾的血液,想要寻找出口而一突一突的跳动声。

    老人像是沒有听到他拒绝的话,继续道,“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冷静,冷静地让人害怕,让人觉得冰冷,让人无法靠近。”

    老人像是说不下去了,顿了一下,清了清嗓音,“明明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來的两兄弟,为什么性格上的差异性会这么的不同呢。有时候连我都怀疑,你就是叶淑珍生出來的。”

    “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这一次,廖天磊是真的听不懂了,所以他是请求对方能够说得清楚一些。

    什么叫一个娘胎里出來的兄弟,什么叫以为是叶淑珍生的,什么叫怀疑。

    今年的秋天怎么会这么冷,连风刮在人的身上都带着刺骨的寒。沸腾的血液被这恣意的寒风冻在了身体里,于是,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了起來。一种冷叫做从内而外的冷,真的太冷了,就像是老天故意跟他开起了玩笑。

    不,那个人说对了,他天生就是冷冽的人,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你知道,我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开玩笑,你知道跟我开玩笑的后果。”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最底层渗透出來一半,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在瞬间凝结了起來,就连花朵也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

    他想傅冰倩是对的,再名贵的花又怎么可能会抵得上那些野花呢。他阴冷地勾动了唇角,这些花,都不过是养在温室的,经不起风雨的弱者。

    他抬起脚,于是,一大片在他眼里不过是弱者的娇媚的花朵,倒下了一片又一片。即使凄厉厉的秋风跑过,想要帮它们留住这一生的美好,却也是枉然,像极了另一种不为人知的哀悼。

    “我不会拿这样的事情跟你开玩笑的,如果你不相信,请给我点时间,让我证明给你看。”老人并沒有被他吓倒,而是在电话里抛出了一个‘诱饵’。

    这个‘诱饵’被廖天磊识破了,于是,那道阴冷的笑便又开始有了被扩大的趋势,只是,扩得如何的大,却仍然无法抵达眼底,“心疼啦。当时怎么沒有见你对他的母亲有这般的疼惜呢。所以在我的面前,还是收起你那副虚伪的,令人做恶的嘴脸吧,我不是叶女士,我对你沒有那么深的情。在我的面前耍花枪,你觉得我还是三岁的小孩子,会那么容易上当吗。”

    “你也只不过是生活的弱者,想保护自己的儿子,你有这样的能力吗。”廖天磊是真的恨,恨他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就这样假装人间消失了这么多年,也让他的心痛了这么多年。

    痛。这个字眼吓到了廖天磊。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太荒谬了,这样的人值得他浪费这样的感情吗。他配得起他廖天磊的用心吗。

    除了傅冰倩,沒有人,再也沒有人配得上他这样的情感付出了。

    不会再有了,过去沒有,现在沒有,未來更不会有。

    对,即使这个,在他前二十五年的时间里,曾经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也绝对不会勾起他任何的情绪。即使是痛,他也绝对不配。他要活得好,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情,对。”在他极尽愤懑的嘲讽过后,经历过岁月风沙侵蚀的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不同刚才,似乎更多了一些别的情愫。隔着话筒,廖天磊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说话时,牙根紧咬的样子,一个个字,就这样从牙齿缝中被一个个地蹦出。

    该怎么形容呢。

    哦,咬牙切齿吧。

    对,就是咬牙切齿。

    “你知道吗。她的情太猛烈了,我真的承受不起,我被她的情压得这二十多年來,简直生不如死,你知道吗。”从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老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想要尽力隐忍自己的情绪的,可是心底就像是埋藏了一座活火山,正在酝酿喷发,就算他拼尽了全力,那种涌动却还是勾动了老人的声带。

    于是,声音经由声带的时候,也随着那股涌动,变得微微压抑的震颤了。

    “我真的是悔不该当初啊,为什么命运要安排我遇到叶淑珍这个恶魔呢。”老人觉得自己用词有些不当了,觉得自己似乎沒有考虑到廖天磊的感受,便又停了下來,低低地道歉,“对不起,在你面前用这个词我很抱歉。”

    廖天磊对他的道歉宛若未闻,倒是恶魔这个词,引起了他的共鸣。

    恶魔,能够亲手扼杀自己的亲孙子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恶魔呢。

    哦,错了。

    不是亲手,是间接的亲手。

    ‘间接’这个词在廖天磊的脑海中被反复地播映着,仿若一辆重型卡车,反复地碾压在他的胸口,痛得他差点失去了呼吸,麻得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是的,间接何尝比直接來得更加让人愤慨。她如此这般处心积虑的对待自己的儿子,在母亲这个称呼面前,已经将恶魔这个词用得淋漓尽致了。

    这样的母亲何止可怕,这样的女人何止恶魔。

    虽然,此时的廖天磊是赞同电话那端老人的说法的;但并不代表,他对老人已经放下芥蒂;并不代表,他对他就是认同的。

    母亲对他的毁灭,又有多少沒有包括他的成分呢。要不然,叶淑珍何至于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