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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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他不是神,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廖天磊瘫坐在地上,宛若一滩死水,了无生气,像是被人抽出了灵魂,只剩下一个好看得过分的躯壳。

    听人说,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展眉蹙眉间便可见花开花落。

    廖天磊他家世好,学历高,相貌堪称优中极品。‘廖天磊’三个字在各大商业杂志上炙手可热。千般性情,间之忘俗,无人企及。

    犹记得求学期间,许多女孩子深深迷恋着廖天磊,找进借口接近他,奈何他淡定优雅,纵使伸出喧嚣聒噪的世界,他依然能够保持清新淡雅,不被外界所影响,依然不为所动,兀自清悟得透,一身琉璃。

    他从容不惊,睿智谦逊,万千男人中只此一人能够拥有者如此强大的气场和罂粟美丽。

    多年前,廖天磊听到‘傅冰倩’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眸柔软,花开明媚;后來在五年间漫漫等待中,他祈望她能够在沉浸恋爱甜蜜幸福的时候,能够有那么一刻回过头來,看上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他,可他换來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破灭;终于,等到她站在他的面前,眼里心里全都充满着他的时候,他便又多了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在他们中间牵引着一根纽带。

    这样,他便不再害怕她会走到世界的任何角落。因为就在这里有那么一个让她心之所系的人,飞得再高的劳燕,也有回家的时候。

    此时,有人告诉他这根纽带沒了。

    哈,他廖天磊对这个世界要求得多吗。不,不多,他只要求一个属于她跟他的孩子,可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能够成全他呢。

    蓦地,他一拳砸到了墙壁上,那片原本被他衬衫上的血渍沾染的模糊的花瓣上,骤然间又增添了一片血红。

    站在不远处的院长,被他这一拳的力道震惊住了,他忙跑过去,就在廖天磊再一次抬起拳头要砸下去的时候,拉住廖了他的手,“廖总,您不能再砸下去了,再砸下去,您的手会残废了的。”

    廖天磊恍若未闻,被抽干了灵魂的躯体仿佛就只剩下那双泛着奇异的光的眸,还剩下一丝丝的生气,只是这一丝生气便足已杀人于无形,令人心脏骤然停止。廖天磊的视线先从院长的双手上碾压而过,再度來到院长的脸上,深邃暗沉的双眸里,宛若一个张开大口的黑洞,正慢慢地张开,想要将人吸入并吞噬得尸骨无存。

    院长的心脏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干了般,手啪的一声掉落在身侧。

    失去了束缚的廖天磊,再一次抬手机械式地猛力狠砸着想必,似乎想要将墙砸穿。

    医院的尽头有两道身影背光而來,直到走到灯光处,院长才看清楚來人是谁,他抬腿快步跑上前去,大致地告知了他们发生的一切,最后竟用哀求的口吻对着李皓宇跟沐云说道,“求求你们,一定要阻止廖总在这么自残下去,再这样下去估计这手得要残废了啊。”

    到那个时候,只怕再高超的医术,也回天乏术了。到那时,等待他的又是怎样一场发难了。他年纪已经到这里了,可不想在退休前还要晚节不保啊。

    沐云一听,马上跑上前,用力地抓住了廖天磊的手,“怎么。孩子沒了,难道准备连自己的命也不准备要了吗。”

    廖天磊猛地睨向他,深邃的双眸里有怒火正在急遽地聚集,仿若在下一秒就能将沐云燃烧得灰飞烟灭。沐云知道自己一时气急说错话了,想要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可看到廖天磊此时的表情,漠然间让他想起了那次拳击之约,虽然双手还拉着廖天磊的拳头,脚下却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还不是安全的距离,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肩上传來一道力量,知道是李皓宇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这才一步跳开,将李皓宇推到了廖天磊跟前。

    “现在还不知道嫂子在里面的情况如何,你却让自己先受伤了,等她醒來需要你的时候,你还能做她身后那个最坚强的后盾吗。”李皓宇沒有出手去阻止,只是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平静无波,静静地凝着廖天磊。

    “她不需要,根本不需要我做她的什么后盾。”声音低沉沙哑,犹如百年风沙侵蚀的荒凉戈壁,仿佛人在瞬间苍老了几十年。

    听到廖天磊的回答,李皓宇那张俊美无涛终于起了变化,疏冷的眉宇蓦地耸起,宛若远处小丘山岱,“她不需要你。不可能。”李皓宇的声音钢硬如铁,透着无比的坚定,“这段时间,我从傅冰倩眼里看到的,是对你的无尽依赖,以及满满的爱意。如果说她不需要,那还会需要谁。”

    “也许那只不过是她的一种伪装。”廖天磊的眼里渐渐浮起了一抹悲凉,他扯动了一下嘴角,强做自己的不在乎,却也恰恰是拿钱牵动的纹路,将他心底的痛一丝一缕地泄露了出來。

    “廖天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这么自信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在遇到感情的时候,总是这般患得患失。你就不能给傅冰倩一点信心,也给你自己一点自信吗。”温和儒雅的声音里,不知道有什么在搅动着,于是,再次发出來的声音,便变得汹涌澎湃起來。李皓宇抓着廖天磊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试图能够将此时陷入卑妄的廖天磊给摇清醒。

    廖天磊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他干笑出声,“给自己一点自信。”只是笑着笑着,那双眼睛里似乎正有什么寒冷的东西正在凝结,开始散发出奇异的光,只是这光的背后不是别的情绪,而是带着冰一样的渣滓,试图去冰封住不断外溢的痛苦。

    “也许在我沒看到那瓶避孕药的时候,我还可以尝试着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她心里是有我的,她是真心的想跟我生活在一起的。可是怎么办呢,就在昨天,在昨天……”廖天磊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跟着高亢了起來,像是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扎在心底里的那根刺给拔出來。可能是太过于心急了,那根刺在冲出身体的过程中,却是卡在了喉咙口。蓦地,他的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过了许久许久,他就这样伏在了李皓宇的肩头,沒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李皓宇能够感觉到廖天磊此刻全身都在发抖,紧紧地攥着他的肩头,仿佛那手指在下一刻就能穿透他的肩膀,陷进去一般。

    李皓宇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廖天磊喉结滑动的声音,好像他随时都会哭出声一般,但是衣服上并沒有湿意穿來。

    有人说,痛苦的极致不想大哭,而是想哭却发现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李皓宇甚至能够想象得出廖天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呈现出的是怎样一种近乎死绝般的崩溃。

    那个冷静如斯,善于隐忍克制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了内心涌起的痛,他抬起那双早已经血肉模糊的手,紧紧地攥住心脏跳动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找到那个放避孕药的瓶子。沒找到该多好,为什么要让我找到啊。”

    这样的廖天磊对李皓宇跟沐云來说,太过陌生了,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他们从來沒有认识过。他们一直认为廖天磊是铁打的,总是冰冷的像是铁铸的般毫无感情波动的一句思维能力达到原子弹爆炸威力的神。

    所以,他们都喜欢将自己的一切苦恼或者不如意,甚至是无法解决的问題,都习惯性地加诸到他的身上,想让他贴他们一起扛,一起背负。

    可就在今天,就在现在,一直根深蒂固在他们脑海里的思想,终于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们清楚地知道了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原來也有柔弱的那一刻。

    沐云不再心生惧怕,他往前走了几步,一双大掌按在了廖天磊的肩头,像是第一次如此无比认真地活着,“不要瞎猜了,有些事情也许并不如你想象的这般,一切等嫂子醒了以后,我们当面问个清楚。猜并不能解决问題。”

    这也是李皓宇第一次这么赞同沐云说的话,“是啊,就给嫂子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猜的那样呢。”

    “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果然,他们四个都是精英,只是沐云更喜欢将真实的自己隐藏于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

    廖天磊像是接受了兄弟们的建议,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來,直起身子,靠着墙壁,只是那双眸仍一如刚才,空洞无神。

    他能这样李皓宇跟沐云已经很满意了,至少他愿意静下來等待,等到傅冰倩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

    李皓宇朝着仍隔着他们一段距离,不敢靠近的院长,“去,找个人过來给廖总处理一下伤口。”

    院长听了李皓宇的话,转眸看了一眼廖天磊,这才转身往医护台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