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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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他心头的花,是长在她心底的刺

    不是每个人都能迅速警觉到,來自自己身体上的异常。

    就像是此时的傅冰倩,她不知道,食欲不振、情绪莫名烦躁、精神萎靡、还有一阵阵上涌的恶心感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一如刚才叶淑珍说的,会出现这些征兆也不过是因为最近太过劳累了。

    是啊,劳累,又怎能不累呢。

    虽说在大学期间对服装设计方面有着身后的知识积累,却是第一次接触服装走秀,难免会有些心生吃力。可是怎么办呢,她太想在这一次成功了,她仿佛觉得这一次的成功可以为她说明很多的事情,比如说是否配得上廖天磊女人的称号,比如说……

    还有其他的什么,对傅冰倩來说都不重要。

    因为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只要自己站在廖天磊身旁,不给他丢脸,这就足矣,其他的成就对她來说也便成了浮云。

    饭罢,大家移步至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茶盘色泽金黄,走进仔细端详,还可以从木质材质中看到一条条金丝,傅冰倩想,这应该就是名贵的金丝楠木吧,那种光彩是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來的,人工后天添加是做不到这般自然的。

    从中可以看出叶淑珍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也可以从中看出廖天磊的孝心可见一斑。

    待大家坐定,白萍很自然地走到茶盘边,盘腿跪坐在一侧,烧水、洗杯、落茶、冲茶、倒茶,手法娴熟,动作优雅。今天的她为了搭配这件白色的旗袍,有意将有法盘起,有几绺调皮的发丝,偷溜着跑出了束缚,随着她动作的移动,贴着脸颊一荡一荡地漂浮在空中,搅动了空气中的缱绻。光洁细长的白颈,犹如经过细致打磨的象牙,呈现着典雅的光泽。

    她安静的泡着茶,嘴角微微上扬着,连带着晕染了眼角的笑纹,如此的安静而美好。

    水汽氤氲中,傅冰倩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带着五分相似。

    “在看什么。这般入迷。”廖天磊在挂上电话的那一刻,远远望过來,看到傅冰倩正在专注地看着白萍泡茶,那般专注,倒像是个跃跃欲试的孩子。

    她会有这样的表情,不也是代表着她正试图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庭的另一种表现吗。有了这种想法,廖天磊莫名地心生柔软。

    廖天磊摸爬滚打在商场,已经五年有余。五年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却也是不短了,它足已将一个人的棱角打磨得光滑圆润,也足够把社会上的凉薄浸润到一个人的骨子里。廖天磊是商业巨擘,有人说他身上流着的血液是冰冷彻骨的,有人说他的心是用石头做的,有人说他的骨头也是用寒冰堆砌而成的。

    谈到狠戾,阴险,如果廖天磊称自己为第二,那么便沒有人敢称自己为第一次。

    就是这样一个阴冷到骨子里的人,在这天晚饭后,在水晶灯光的渲染下,为他白色的衬衫蒙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连带着让这个冰冷的男子,也开始有了居家的颜色,脸上的笑痕就像是常年累积下來的般,如此自然而又倾入人心,仿若过去的阴狠都只是别人的幻觉。

    廖天磊高大的身躯一俯,拢住傅冰倩的双肩,在她耳畔轻声柔语。似是扰断了傅冰倩的神思,她心下一颤,这才缓慢地回转头,笑着看向廖天磊。距离很近,说话声音再小也能传到对方的耳内,“乍一看,我跟白萍还真有几分相似。”

    说着无心,听着却带了几分意。

    她们相似,廖天磊怎会不知,当初就是因为他看出了她们间的相似,才会成就了今天的白萍,但是这些廖天磊不会跟任何人说,当然也包括傅冰倩。

    修炼经年,早已经炉火纯青的表情,注定傅冰倩不可能从廖天磊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异样。廖天磊直起身,纤长微凉的手指从傅冰倩的左侧肩膀,滑过她的脖颈,來到她右侧的肩膀上,满意地感觉到手下传來的颤栗。

    然后,傅冰倩身旁的沙发深深地陷了下去,廖天磊坐了下來,将傅冰倩圈入臂膀,看不出暧昧,但他说的话却是全部落入她的耳中,“想多了。”

    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吗。

    一如刚才白萍望向廖天磊背影的爱慕眼神;一如此时,廖天磊俯身下來时,被灯光拉长的身影,投放在茶盘上时,白萍像是个顽皮的孩子,贪恋光影的神奇,伸手去触摸他的身影;一如她穿着他母亲旗袍时的那种炫耀的神情。

    这些种种,都无不预示着一些什么。

    “喝喝看,萍儿这丫头煮茶的功力,倒是得了几分我的真传。”叶淑珍挺直腰背,端坐于沙发一隅,两根手指捏着茶杯的把手,另外三根手指拖着杯子的底座。一看就知道是个爱茶之人,长年累月积累下來的习惯。

    “伯母谬赞了,我要是能得您一成功力,估计都得偷着乐了。”白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露娇羞,粉嫩的几分在灯光下,似真如幻,让人难辨她话中的真假。

    “哦。母亲向來很少夸人,能得母亲这般夸赞,这茶看來是要尝尝的。”廖天磊从白萍的手中接过茶,沒有入口,反倒是先送入傅冰倩的手中,“冰冰得空,也跟母亲好好学学,她老人家煮的茶可谓一绝。”

    廖天磊这人素來好口才,在夸赞母亲的同时,还为傅冰倩与叶淑珍之间架起了桥梁。

    “好啊。”傅冰倩怎会不知廖天磊的用意,他这么说无疑是希望自己能跟叶淑珍多多接触,以茶为媒,以此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以前在家的时候,偶尔见傅彦秉喝过茶,但都是简单泡上几壶,也从未像在老宅这般一家人围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不过,傅冰倩素來对这些本真的事物深感兴趣,能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愿意尝试。

    神情似有恍惚,傅冰倩像是沒有看到茶杯上方袅袅蒸腾的水汽,直接将杯子凑近唇边。

    廖天磊中途按住了傅冰倩的手,柔润的大掌包裹着傅冰倩的手,将茶杯移到直接的嘴边,轻轻地吹拂着背面上的水汽,抬眸沒好气地睐了一眼傅冰倩,斥责的话语中多带着纵容,“像个孩子。”

    傅冰倩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这个男人向來都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來对待,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眉眼稍抬间,单她看到在场另外两个人的表情时,才发觉,她似乎被他带坏了,竟也开始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我自己來。”傅冰倩羞赧地敛了眸,卷翘的睫毛就像是蝴蝶闪动的翅膀,在暖黄的灯光下,耀出一室的妩媚,撩拨着人的心弦。

    映入廖天磊的眼里,犹如轻羽,刷过他的心尖,他将头更往傅冰倩靠近了一些,优雅的像个绅士,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小心别烫到嘴了。”

    经他这般一闹,傅冰倩也不敢喝茶了,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茶杯,放于膝上,恨不能此时最好找个地缝钻进去,将自己整个地掩藏起來,她相信自己此时脸上一定是红得都能滴出血來了。

    倒是那个始作俑者,倒是看起來怡然自得的多了,从白萍的手中又接过一杯茶,环着傅冰倩的肩慵懒的靠向沙发,一双浅色的眸在灯光的影衬下,宛若阳光下的海水,泛着波光琉璃。

    白萍另外端了一杯茶,轻嘬一口,今天的茶煮得太苦了,隐隐的泛着涩。她端着茶不敢放下,袅袅的白烟,是一道最好的屏障,可以掩饰掉很多不愿被外人发觉的痛。

    叶淑珍对儿子自是了解,她明白廖天磊为何要在自己面前这般频繁的示爱,无疑是在告诉自己,傅冰倩在他心里到底是占据着怎样的位置。他会叫傅冰倩过來跟自己学煮茶,也是变相地告诉自己,白萍终究是外人,傅冰倩才是那个应该跟她建立好关系的人。

    排开一切外界因素,她不能否认傅冰倩是一个好姑娘,她也甚是喜欢。文静、恬淡、睿智、少了现在女生身上的浮躁、多了一丝超凡脱俗的气质,无疑是廖天磊生活与事业上的好助手。可那根插在自己心上的刺,在见到傅冰倩的那一刻开始,就像是疯长的蒿草,将自己那颗满是疮痍的心,层层包裹缠绕,沒有一丝缝隙,似乎有越缠越紧的趋势。

    似乎在下一刻,她就要心脏麻痹而死。

    这样的痛苦似乎在每见傅冰倩一次,就会更甚一些。她只想要安度一个晚年,傅冰倩的存在无疑让这些都变成了一个奢望,所以傅冰倩不能留。

    但这些想法在这个优秀的儿子面前,也只能停留在想的阶段。她不会说,也不能说,所以当她将茶杯放下,再次抬眸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一贯温雅的笑,“冰倩喜欢学那自是好的,等忙过这一阵,就经常到老宅走动走动。年纪大了,也变得爱热闹了。”

    她说,“好的。”娇羞中带着几分感恩。

    他说,“好的。”慵懒中带着几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