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攻略
字体: 16 + -

第150章她勾动了她的往事

    “妈。”叶淑珍因为傅冰倩口中的这个妈字,宛若老电影回放般,锈迹斑斑的齿轮,带着岁月的痕迹,缓慢转过眸子,一双吃惊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就连她自己都沒有发现,她握着廖天磊的手,在瞬刻间攥紧。

    接收这个毫无准备的现实,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以前,每次叶淑珍提起关于找人安定下來的话題,廖天磊都是一副兴致缺缺,沒有这方面心思的样子。如今他有心找女朋友想要安定,到底是好事。她当然是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如此快地就俘获了他的心。

    如今不是说,有人俘获了儿子这颗漂浮的心。而是说,他们连票都已经买好了,而且坐着这辆驶向同一目的的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后,才想到,哦,原來家中还有一位老母需要交代。

    于是,他去将这位被遗忘的老母,从遥远的国度接回,携着妻子,手拉手告诉她,他们已经结婚了,以后她毋须再为他的人生大事操心了。

    这是告知,并不是征得同意。

    哈 哈 哈……

    叶淑珍想要仰天长笑,然后反手给廖天磊一个巴掌,指着他的鼻子叱骂他的自作主张。或者是冲到傅冰倩的跟前,伸手掀翻她手里的佛像,狠狠地给上一巴掌,告诉她,廖家的当家主母还健在,叫她休要放肆。

    然而,叶氏是个大家族,家族成员众多,而叶氏的当家主母又是位大家闺秀,那自然是对女子修为这块儿特别注重一些,大从生活起居,小从衣食住行,处处讲究,处处关注。稍有不注意的地方,就要跪地惩罚。

    这些在现在听來,估计人人都会掩嘴轻笑,会嘲笑他们这个家族还真是老古董,可叶淑珍却是要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些规矩,跟潜移默化的修养。

    成就了她此时的自我克制。

    刚才的那些野蛮行为,她只限于想这个阶段,做。那是万万做不出來的。

    她对着还站在门边的傅冰倩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然后将手从廖天磊的手中抽出,沒有看一眼廖天磊,转身往楼上走,她将每一步都走得高贵,走得优雅。

    “吴妈,把这尊佛像先收起來。”廖天磊转身唤來了吴妈,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并不适合带着它。

    “好。”吴妈上前,从傅冰倩手中接过佛像。面对着傅冰倩并沒有直接转身,“老夫人,这是在气少爷沒有事先告知一声的气呢。”言下之意,倒像是说,对您,老夫人还是极喜欢的。

    虽然紧张的心情,并沒有因为吴妈的这句话而放松多少,傅冰倩还是很感激地看了眼吴妈。

    “看來,要辛苦太太跟你的丈夫,一起上楼负荆请罪了。”廖天磊走上前,朝傅冰倩伸出了一只手,表情里多带着悔不当初的恼意,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倒是逗乐了傅冰倩。

    正是三十而立之年的男人,是刚退却年少的轻狂,便要承受社会与家庭负担最重的年龄,他们的腰杆已经被重担压得挺不直了,脸上又如何还能笑得这般童真,说话又如何能这般顽童。

    傅冰倩思绪有些不合时宜,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再耽误时间,叶女士估计真不会原谅我了。”

    傅冰倩顺着廖天磊说话的眼神,看到了他一直伸着的大掌。他是在催她,傅冰倩轻动了嘴角,将自己的手放入廖天磊的掌心。

    叶淑珍的房间被廖天磊安排在走廊尽头的最里间,门是虚掩着的,看來叶淑珍并沒有因为气极,而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她给双方都留了台阶,她的睿智、沉稳、聪明可从此处窥得一斑。

    廖天磊并沒有直接推门而入,先是在门上敲了几下,无人应答,轻轻地推开条缝隙,将头钻了进去,“叶女士,我们可以进來吗。”

    “怎么。连最后一方空间都要霸占。”叶淑珍说话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让站在门口的傅冰倩联想到了一个词,,不怒自威。

    那是一个怎样庞大的家族,又是怎样的人生经历,会让一个看起來如此娇柔的夫人,有着这样的气场与气势。

    “岂敢、岂敢。”廖天磊并沒有回头,像是身后长了双眼睛般精准地握了握傅冰倩的手,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进去,“母亲,我们是來求得您原谅的。”

    叶淑珍并沒有抬头,眼戴一副金边眼睛,轻抚着手里的相框,似是有泪在脸颊两边滚落,轻轻地,似喃喃自语,“人就是不能犯错啊,一犯错连家人都将不待见了,怕是以后终将要孤独终老了。廖公,我应随你去了,这才能偿还我对你犯下的醉啊。”

    语似低呤,情真意切,能勾动人心底深深的自责。

    廖天磊近到跟前,俯身从她手中将相框抽着,然紧握着她的双手,欣长的身姿慢慢低了下來,速度很慢,就在傅冰倩以为他只是想要蹲在叶淑珍面前的时候,他的双膝便已经着地。

    沒有发出声音,却像是将整栋楼都给震动了一般。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廖天磊的这一跪,却是惊到了在长的两位女士,傅冰倩见了只是呆在了原地,宛若雕塑。叶淑珍见到了,她取下腰间别着的方帕,擦去颊边的泪,微起了身子,想要将儿子扶起。

    只是才刚起了一半的身子,被廖天磊按住了,他将脸埋入叶淑珍的掌心,语带诚恳,“母亲,我这是來忏悔的,请您给儿这个机会。儿冲动了,做了让您老伤心的事情,造成您精神上的困扰,儿不孝,务请您老宽恕原谅。”

    “你是我唯一的儿,我怎么会不原谅呢。只是这角色转换太快,让我一时无法适应。”叶淑珍本就沒有想要如何为难廖天磊,会上演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廖家的地位罢了。

    叶淑珍安抚了儿子,眼眸稍抬,瞄了眼仍杵在原地的傅冰倩。

    哦,也许不能用瞄,这不符合叶淑珍的身份。

    她的曈眸一扫,从傅冰倩的身上带过,丈夫都已经跪在这里了,夫字天出头,丈夫为女人顶起了一片天,哪里还有妻子冷眼旁观的道理,沒规矩,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

    眼波流转间,情绪转变很快,沒人注意到叶淑珍上一秒还在心里暗斥,傅冰倩失了规矩。后一秒,便轻笑朝傅冰倩伸出了手,轻声细语,“孩子,來。”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傅冰倩,还是被点到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总是对叶淑珍充满了惧意,可长辈在叫,她作为晚辈,作为这家外來的媳妇,是沒有不听的道理的。

    傅冰倩连忙上前,将手递了过去。到底是从來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叶淑珍的手很滑、很柔,也很凉,这是傅冰倩的第一感觉。

    那种凉,怎么说呢。就好像这个人的血液本身就是凉的,是那种永远也无法被捂热的深入脊髓后,又从骨子里散发出來的凉意,傅冰倩对上叶淑珍的眸,低低地叫了声,“妈。”

    这是傅冰倩今天进入廖宅说的第二个字,而两个字都是对同一个人说的,两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叶淑珍拉着傅冰倩的手,她的脸色较之前和善了很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和蔼,谈话间目光多有打量,但也多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不过于直白,只是那目光太过锋利,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雕刻家之手,描绘了她脸部的每一分轮廓,傅冰倩虽是目光飘渺,她却能完完全全地感觉得到。

    叶淑珍说,“说來也是惭愧,刚才只听得天磊叫了你声冰冰,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呢。”

    “傅冰倩。”

    傅。会是那个傅吗。叶淑珍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叶淑珍又问,“家父叫什么名字。”她想了下,又重新填了句,“从事什么工作呢。”

    傅冰倩想问完了父亲,总会问到母亲的,所以她便自觉主动地报了上來,“父亲叫傅彦秉,母亲叫唐艳。父亲开了家服装公司,母亲全职在家。”

    “傅彦秉。”这三个字被叶淑珍咬得很重,就像是她曾经跟这个人有过牵绊。

    自然,就引來廖天磊一问,“母亲旧识。”

    像是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坐直了身子,“刚回国,总觉得像是谁都认识,又像是谁都不认识,所以多问了句。现在细细想來,倒是完全沒有印象。”

    “想來冰倩有对好的父母,要不然怎会养出这么好的女儿呢。”叶淑珍拉着傅冰倩的手,打开了些,这次她倒是欣赏得光明正大了些,带着些赞许。

    如果真是那个傅彦秉的话……

    有很多东西,像是被藏匿在岁月的某个角落里,却因为这一根导火索,瞬间毫无征兆地全都冒出來在叶淑珍的脑子里作祟。

    叶淑珍的身体像是失了外力的支撑,开始有些摇摆不定,捋下手中的玉镯,“孩子,你们结婚,我也沒有赶回來观礼,这个镯子就只当见面礼吧,一定要收下。”一句话,叶淑珍堵死了傅冰倩拒绝的话。

    “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吃饭时再來叫我。”又一句话,打发了廖天磊傅冰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