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镇远高论
“节下相州广平郡曲安县乡兵幢主程凃拜谷镇远，高监军，及各位上官。”程凃拱手向坐在东城城门楼中的众人行礼，程凃在众人中发现了那位洛阳美人宇文庆寿。
“唯”谷楷第一次用正眼看了看面前的程凃，身高八尺，虎臂蜂腰螳螂腿，瓜子脸，大眼，剑眉，好一个河北汉子“讲讲汝在城中所为。”
“喏”程凃站直身体，目视脚下，开始把自己在城中的举动挑重要的禀告，当然杀定汉王的过程做了修改，变成了抢药时得到消息，程凃率领乡兵去感到檀香坊杀的定汉王，而临安王的事情则是提都没有提。
同样在坐中的封隆之没想到这区区曲安乡兵竟然如此骁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程凃，就是年龄不大合适，一看程凃就是已经婚配之人，否则自己定当为此人保媒。
“长史何在？”谷楷很满意程凃的举动，听完程凃的话后向外问了一句。
“喏”正堂上立刻有一名身披两档铠的身材高大，留着八字山羊胡的男子走了出来“镇远将军府长史（正七品上）贾及拜镇远将军。”
“唯”谷楷笑道“思勰，乡兵程幢主应受何奖赏？”
“秉镇远，将军在两日前曾言先登城者，版授，职人赏二阶，白民听出身进一阶，厮役免役，奴婢为良。今日又言，破此城者，版授，七品以下，职人赏四阶。”贾思勰目不斜视的继续说“程幢主为乡兵幢主，亦可划为职人流内比视，先登入城赏两阶，破城赏四阶，共赏六阶，故此可版授……相州安西将军（第三品）府列曹行参军（第八品上）”
“程幢主”谷楷听完贾思勰的禀报面无表情的看向程凃。
“喏”程凃再次拱手听令。
“汝是否愿意跟随吾去洛阳。”谷楷虽然残暴，可是对于人才也是不吝厚赐“莫多心，就算不跟吾去洛阳，汝的奖赏还是少不了的。”
“听凭谷镇远军令。”程凃忍住内心的狂喜，赶紧抓住谷楷这条大腿。
“善”谷楷满意的对贾思勰讲“那就征辟乡兵幢主程凃除（正式任命）镇远将军府列曹参军事（第八品上）。”
“喏”贾思勰拱手称是，转过身对程凃道“程参军一会到州府公事房等吾。”
“喏”程凃赶紧向贾思勰行礼。
这时一名军士跑到正堂外，大声禀报“秉镇远将军，御林军已包围岛夷坊，但坊中已被乱兵劫掠”
程凃听到岛夷坊的时候，心中立刻一紧，但是毕竟历练多年，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破绽。
“将军吾去了。”贾思勰立刻拱手靠退。
“唯”谷楷无奈的摇摇头“老贾还是这般无趣。”
“程参军，吾有一事相询，还望不吝赐教。”宇文庆寿一改几天前的态度很是和蔼的询问。
“喏”程凃心道果然来了，不敢怠慢“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善。”宇文庆寿也很满意程凃的态度“那日和君一同入城的是何人？”
“是下官族弟，单名一个莽，字巨君。”程凃害怕宇文庆寿还记仇，赶紧说“先前下官的族弟不晓轻重，冲撞了宇文员外，还请宇文员外勿要怪罪。”
谷楷不想其中还有内情，扫了眼宇文庆寿和程凃。
“程参军说笑”宇文庆寿不以为意的说“吾那日见贤兄弟二人之勇武甚是佩服，君为谷镇远所赏识吾不敢夺人所爱，故而相向吾家大人举荐令弟在吾瀛洲任职，不晓得程参军意下如何？”
“如此，下官代族弟谢过宇文员外了。”程凃哪敢怪罪，反而感激异常，自己当了官了，如果能够将更多的族中兄弟推荐入仕，那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如此，程参军就将乡兵职司交与旁人，明日到吾军府听用。”谷楷玩味的看着两个人演的这出戏结束，这才下令。
“喏”程凃抱拳“下官告退。”程凃收拾心情小心翼翼的退出正堂。
“善，大善。”宇文庆寿放下手中的麈尾（形如树叶，下部靠柄处则常为平直状。它有点像现代的羽扇，可又不是扇。南北方士人不管冬夏拿着装情调）自斟一杯酒，红色的液体迅速充满酒杯“当浮一大白”。说着向谷楷和高道穆致敬之后一饮而尽“好酒，不愧是栗弋国的葡萄酒，谷镇远真乃爱酒之人”。
“宇文员外过誉，吾别无所好，唯爱杯中物啊”谷楷说完看向一直不吭声放下酒杯的高道穆“高监军还在犹豫？”
“下官只是不忍心……”高道穆情绪低沉的说“毕竟城中之人并无多少人参与教匪。”
“高监军，吾认为谷镇远的军令并无问题。”宇文庆寿说着再次拿起麈尾，轻摇了一下“教匪冲进城来的时候，就连城民（鲜卑人）竟然都袖手旁观，如若不拿出些手段，长此以往……”宇文庆寿笑了笑，看着高道穆不再说话。
“下官不胜酒力，今夜就住在城外大营，准备明日冀州援兵事项。”高道穆晓得自己对抗不了这二人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唯”谷楷也不为己甚，同意了高道穆的请求“封参军可以同前去”。
“喏”同样持反对意见的镇远将军府司马封隆之明白这是谷楷对自己的另一种保护。同时暗叹，若非程凃提前打开城门，让官军入城，恐怕明日攻下此城之时恰好是援兵到来之刻，谷楷也就不用拜刀了。想到这封隆之对程凃没来由的有些恼怒，明明晓得程凃的无辜与凶险，可是还是对程凃心生厌恶。
高道穆点点头，向谷楷抱拳，同封隆之一同退出正堂。
“冀州援兵何时到达？”谷楷突然问了一句
“按照负羽帖的消息估算当在明日申时以后。”宇文庆寿立刻明白了意思“下官这就去迎一迎冀州的援兵，同时将朝廷大军已经光复州城的消息通报给冀州援军。冀州军远道而来，吾瀛洲自然要进地主之谊盘桓……三日？”宇文庆寿自认这是自己能够拖延的最大极限了。
“唯”谷楷道“那吾代羽林虎贲这些杀才谢过宇文员外了，西城就烦劳宇文刺史的郡兵负责肃清吧。”
“喏，分内之事。”说着宇文庆寿抱拳“下官告退。”说着引身而起。宴中立刻也站起十数名文武官员，这些都是瀛洲本地官员，此次平叛出力不小。随着宇文庆寿向正堂外走去，一同离去的还有瀛洲的官员。
“唯”谷楷回礼。
很快殿中就只剩下了谷楷和自洛阳前来的御林军，还有驻扎在瀛洲的虎贲军的各级军官。
谷楷再次自斟一杯葡萄酒，看着杯中红色的葡萄酒自言自语道“刀已出鞘岂可无血而收”。
“镇远高论。”余下众人会心一笑。
“唯”谷楷第一次用正眼看了看面前的程凃，身高八尺，虎臂蜂腰螳螂腿，瓜子脸，大眼，剑眉，好一个河北汉子“讲讲汝在城中所为。”
“喏”程凃站直身体，目视脚下，开始把自己在城中的举动挑重要的禀告，当然杀定汉王的过程做了修改，变成了抢药时得到消息，程凃率领乡兵去感到檀香坊杀的定汉王，而临安王的事情则是提都没有提。
同样在坐中的封隆之没想到这区区曲安乡兵竟然如此骁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程凃，就是年龄不大合适，一看程凃就是已经婚配之人，否则自己定当为此人保媒。
“长史何在？”谷楷很满意程凃的举动，听完程凃的话后向外问了一句。
“喏”正堂上立刻有一名身披两档铠的身材高大，留着八字山羊胡的男子走了出来“镇远将军府长史（正七品上）贾及拜镇远将军。”
“唯”谷楷笑道“思勰，乡兵程幢主应受何奖赏？”
“秉镇远，将军在两日前曾言先登城者，版授，职人赏二阶，白民听出身进一阶，厮役免役，奴婢为良。今日又言，破此城者，版授，七品以下，职人赏四阶。”贾思勰目不斜视的继续说“程幢主为乡兵幢主，亦可划为职人流内比视，先登入城赏两阶，破城赏四阶，共赏六阶，故此可版授……相州安西将军（第三品）府列曹行参军（第八品上）”
“程幢主”谷楷听完贾思勰的禀报面无表情的看向程凃。
“喏”程凃再次拱手听令。
“汝是否愿意跟随吾去洛阳。”谷楷虽然残暴，可是对于人才也是不吝厚赐“莫多心，就算不跟吾去洛阳，汝的奖赏还是少不了的。”
“听凭谷镇远军令。”程凃忍住内心的狂喜，赶紧抓住谷楷这条大腿。
“善”谷楷满意的对贾思勰讲“那就征辟乡兵幢主程凃除（正式任命）镇远将军府列曹参军事（第八品上）。”
“喏”贾思勰拱手称是，转过身对程凃道“程参军一会到州府公事房等吾。”
“喏”程凃赶紧向贾思勰行礼。
这时一名军士跑到正堂外，大声禀报“秉镇远将军，御林军已包围岛夷坊，但坊中已被乱兵劫掠”
程凃听到岛夷坊的时候，心中立刻一紧，但是毕竟历练多年，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破绽。
“将军吾去了。”贾思勰立刻拱手靠退。
“唯”谷楷无奈的摇摇头“老贾还是这般无趣。”
“程参军，吾有一事相询，还望不吝赐教。”宇文庆寿一改几天前的态度很是和蔼的询问。
“喏”程凃心道果然来了，不敢怠慢“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善。”宇文庆寿也很满意程凃的态度“那日和君一同入城的是何人？”
“是下官族弟，单名一个莽，字巨君。”程凃害怕宇文庆寿还记仇，赶紧说“先前下官的族弟不晓轻重，冲撞了宇文员外，还请宇文员外勿要怪罪。”
谷楷不想其中还有内情，扫了眼宇文庆寿和程凃。
“程参军说笑”宇文庆寿不以为意的说“吾那日见贤兄弟二人之勇武甚是佩服，君为谷镇远所赏识吾不敢夺人所爱，故而相向吾家大人举荐令弟在吾瀛洲任职，不晓得程参军意下如何？”
“如此，下官代族弟谢过宇文员外了。”程凃哪敢怪罪，反而感激异常，自己当了官了，如果能够将更多的族中兄弟推荐入仕，那可是件天大的喜事。
“如此，程参军就将乡兵职司交与旁人，明日到吾军府听用。”谷楷玩味的看着两个人演的这出戏结束，这才下令。
“喏”程凃抱拳“下官告退。”程凃收拾心情小心翼翼的退出正堂。
“善，大善。”宇文庆寿放下手中的麈尾（形如树叶，下部靠柄处则常为平直状。它有点像现代的羽扇，可又不是扇。南北方士人不管冬夏拿着装情调）自斟一杯酒，红色的液体迅速充满酒杯“当浮一大白”。说着向谷楷和高道穆致敬之后一饮而尽“好酒，不愧是栗弋国的葡萄酒，谷镇远真乃爱酒之人”。
“宇文员外过誉，吾别无所好，唯爱杯中物啊”谷楷说完看向一直不吭声放下酒杯的高道穆“高监军还在犹豫？”
“下官只是不忍心……”高道穆情绪低沉的说“毕竟城中之人并无多少人参与教匪。”
“高监军，吾认为谷镇远的军令并无问题。”宇文庆寿说着再次拿起麈尾，轻摇了一下“教匪冲进城来的时候，就连城民（鲜卑人）竟然都袖手旁观，如若不拿出些手段，长此以往……”宇文庆寿笑了笑，看着高道穆不再说话。
“下官不胜酒力，今夜就住在城外大营，准备明日冀州援兵事项。”高道穆晓得自己对抗不了这二人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唯”谷楷也不为己甚，同意了高道穆的请求“封参军可以同前去”。
“喏”同样持反对意见的镇远将军府司马封隆之明白这是谷楷对自己的另一种保护。同时暗叹，若非程凃提前打开城门，让官军入城，恐怕明日攻下此城之时恰好是援兵到来之刻，谷楷也就不用拜刀了。想到这封隆之对程凃没来由的有些恼怒，明明晓得程凃的无辜与凶险，可是还是对程凃心生厌恶。
高道穆点点头，向谷楷抱拳，同封隆之一同退出正堂。
“冀州援兵何时到达？”谷楷突然问了一句
“按照负羽帖的消息估算当在明日申时以后。”宇文庆寿立刻明白了意思“下官这就去迎一迎冀州的援兵，同时将朝廷大军已经光复州城的消息通报给冀州援军。冀州军远道而来，吾瀛洲自然要进地主之谊盘桓……三日？”宇文庆寿自认这是自己能够拖延的最大极限了。
“唯”谷楷道“那吾代羽林虎贲这些杀才谢过宇文员外了，西城就烦劳宇文刺史的郡兵负责肃清吧。”
“喏，分内之事。”说着宇文庆寿抱拳“下官告退。”说着引身而起。宴中立刻也站起十数名文武官员，这些都是瀛洲本地官员，此次平叛出力不小。随着宇文庆寿向正堂外走去，一同离去的还有瀛洲的官员。
“唯”谷楷回礼。
很快殿中就只剩下了谷楷和自洛阳前来的御林军，还有驻扎在瀛洲的虎贲军的各级军官。
谷楷再次自斟一杯葡萄酒，看着杯中红色的葡萄酒自言自语道“刀已出鞘岂可无血而收”。
“镇远高论。”余下众人会心一笑。